潔看著劉老爺子嚴肅的表情好大一會才認真道:「爺爺,請您相信我,我是從內心真的愛有根的,絕對不是一時的迷茫。從他陪八叔到重慶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那時我要八叔陪我玩,給我講殺他鬼子的事情。可他卻嫌我煩,將我扔給有根,讓有根陪我。」
「在那段時間裡他只要一有空就陪我玩,給我講殺鬼子的事情。他總是用寵溺的眼光看著我,仔細小心的呵護著我。有時我發小脾氣,他也從來嫌我討厭過,總是哄著我讓著我。但是在我面前他又從來沒有卑躬屈膝過,沒有因為我是他長官的女兒和侄女,而恭維過我。總是那麼真誠的待我。他和八叔一起離開重慶以後,我心裡總是感覺到有些失落時常想起他,那時我就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我當初纏著您,非要和您請求來八叔的部隊,就是想要能和他經常在一起。我喜歡那種被他捧在手心呵護的感覺。即使他一輩子只當一個小團長,一輩子沒有什麼出息,我也要跟定他了。我知道他是從心裡愛我的。不是因為我的家世和相貌才來追求我的。人這一輩子有一個從心裡愛你的人就足夠了,至於什麼錦衣玉食我不在乎。」說完溫柔的看著李有根緊緊的拉著他的手不想在分開。
大學生就是大學生,這份口才劉家輝感覺自己拍馬也是追趕不上的真的很感人。劉家輝正在這裡感歎劉潔和李有根的愛情之堅韌的時候,身後突然不約而同的同時傳來兩下劇痛,劉家輝回頭一看,兩個老婆的手正各自掐著自己腰上的一塊肉在狠狠的擰著。看到劉家輝的腦袋轉過來,小姐倆同時努努嘴,示意讓他和老爺子求求情。
看著自己兩個老婆的表情,劉家輝苦笑的搖了搖頭,用下巴指了指坐在一邊的母親。意思母親還沒有說話呢,等看看在說。
劉老爺子還沒有說話,拉著李有根的手的劉潔又說到道:「爺爺,父親。我是真的喜歡有根,我討厭重慶那些在此國難當頭之際不思怎麼去殺敵抱國,而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玩女人,依仗父母權勢到處撈錢的官宦子弟。有根雖然只是平民出身,即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有權勢的父親,但他行的正走的直,是一個抗日的大英雄。而且他也是真心的愛我。我早就發誓這輩子非他不嫁,您要是硬將我們分開,我今天就死在您面前,「說完速度極快的將將李有根的配槍從身邊的槍套中掏出來頂在自己的腦袋上。
劉潔這一舉動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按照平時李有根的身手,劉潔那能輕易的從他身上將槍奪下來。只不過今天的李有根的精神明顯有些不集中沒有一點防備,才輕易的讓劉潔得了手。
不過李有根到底是李有根,劉潔在打開他的手槍套的時候,他就已經反應過來了,只不過他怕傷到劉潔沒有敢用力,才被劉潔將他配槍搶了過去。
看這劉潔將已經打開保險的手槍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李有根的魂魄都快被嚇飛了,連忙抱著劉潔道:「小潔你這是幹嗎,我求求你趕快將槍放下,你千萬不要幹傻事。你和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有什麼事情,你讓我怎麼活下去。我求求你將槍放下。你不管我也要考慮考慮你肚子裡的孩子。」
劉老爺子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孫女居然如此倔強,連忙開口道:「小潔你這是幹什麼,快把槍放下,從來也沒有人去逼你嫁你不喜歡的人。我也沒有說不同意你們的事情呀。」
「真的。」聽到劉老爺子這麼說,劉潔有些不敢相信。「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見過我說話不算數的時候嗎。」劉老爺子有些發怒的道。
劉潔聽到爺爺終於同意自己的婚事後,連日來的緊張情緒總算放鬆下來。看著關切的看著自己的李有根勉強的笑了笑:「有根,爺爺同意咱們的事情了。」連日來的擔憂在加上懷孕後身體有些薄弱,已經虛弱到極點的劉潔說完這句話後,再也支撐不住了。眼前一黑,將手中的槍扔掉在地上後暈到在李有根的懷中。
他這一暈倒嚇壞了滿屋子的人。劉家輝連忙給軍醫院掛電話讓王大春親自趕過來。等王大春趕過來給劉潔把過脈告之大家劉潔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因為長時間的憂慮過度加之情緒有些失控而有些虛脫,另外肚子中的胎兒也有些異常,不過沒有什麼大事。
王大春開了一些保胎補氣的藥,並再三交代讓病人好好休息絕對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後就告辭離去。不過憂心沖沖的劉老爺子在劉家輝再三保證這個王大春真的是一個絕對優秀的醫生並在看到劉潔清醒過來後,才真正的放心。
看到劉潔清醒過來,劉老爺子才鬆了口氣道:「我並不是要真的反對你們之間的事情。時至今日咱們劉家還需要聯姻來獲取什麼利益嗎?無論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只要誠實肯干家世清白我都不會反對。當初你八叔我都沒有反對,如今我還會反對你們嗎。我只是怕你上當,也擔心這個混小子喜歡的不是你而是咱們的家世財產。怕你嫁過去受委屈。」
說到這裡劉老爺子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你好好養好身體。過兩天不是張恩華那小子結婚嗎,我去和張老弟商量商量將你和這個臭小子的婚禮一起辦了,你可以等你肚子裡的孩子可不能等。」說到這裡瞪了正緊張的看著劉潔的李有根一眼。
「小潔就交給你了,你今後要是敢有一點對不起小潔的地方,哪怕是到天涯海角我也絕對饒不了你。」劉老爺子顯然對輕易就將他心愛孫女拐走的李有根並不是很感冒。
聽到劉老爺子這麼說,一直蹲在床前緊張的看著劉潔的李有根連忙站起來,真摯誠懇的望著劉老爺子道:「請老爺子放心,我一定回好好的疼愛小潔的,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也許我給不了她在劉家的那樣生活,但我一定會讓她過的幸福的。」
「你叫我什麼?你連重孫子都給我弄出來了,還叫我老爺子?」劉老爺子舉起枴杖狠狠的給了李有根一枴杖。李有根看著打來的枴杖沒有躲,他知道這一枴杖他必須的擎受。
李有根挨了這一枴杖沒有說什麼,床上躺著的劉潔可心疼了。不過腦袋轉的極快劉潔沒有開口直接為李有根求情,而是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奶奶,劉家輝的母親,劉老爺子的正房大夫人。
接收到自己孫女可憐巴巴求情的目光後,在劉老爺子進屋子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劉老夫人開口了怒道:「你這個死老頭子還有完沒完,你要是將有根打壞了,看我饒不了你,」說完狠狠的瞪著自己的丈夫。
也許是一物降一物的原因,劉老夫人這麼一開口,劉老爺子利馬就沒有脾氣了,狠狠的瞪了李有根一眼後,帶著劉家輝哥倆回到了客廳中。轉過身的劉老爺子沒有看見躺在床上的劉潔向著李有根狡詰的眨了眨眼。不過劉老爺子沒有看見,不代表劉家輝哥倆沒有看見。劉家鵬和劉家輝哥倆同時使勁瞪了一下明顯有些得意忘形的劉潔後,轉身和老爺子一起出去了。
回到客廳中的劉老爺子搖搖頭道:「女生向外,古人誠不我欺。」說到這裡看了看劉家輝道:「仲德記得你四哥嗎?」
劉老爺子這麼一說,劉家輝想起來自己在南昌與父親大哥密談時候,硬要闖進來,差點沒有被李有根嚇尿褲子的哥哥。於是便點了點頭道:」父親四哥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你這個四哥現在出息的了不得了,是堂堂南京偽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軍政部少將部員了劉老爺子一提起自己這個四兒子歎了口氣。」咱們家在你們哥八個中原來最讓我擔心的就是你和你四哥了。你大哥自然不用我操心,你二哥現在西南聯大當教授也不用我擔心。你三哥大學畢業後一直幫我打理生意是一個好幫手,你五哥現在是有名的律師又是立法院委員立法委員,你六哥現在在國民政府駐外使館工作,你七哥一直在美國留學,現在也是美國小有名氣的建築師了。但是仲德你現在也幹出來一翻大事業來了。現在只有你四哥唉。」
「你們哥幾個現在是都有成就,讓我感覺到很欣慰。特別是你仲德,你讓父親感到自豪。只有你四哥,原來讓他幫著家裡打理生意時候,他卻將收上來貨款拿去賭博輸的一乾二淨,輸急眼了就和人動刀子。年紀輕輕的除了吃喝嫖賭什麼也不會。上次你結婚後,咱們全家剛到重慶的時候,他和我說他要回家去打理家中留在寧波的產業。當時我想咱們家裡的人基本上都搬到重慶,家裡沒有一個主事的人還是不行的,畢竟咱們家在浙江還有那麼多的礦山茶園和田地需要一個自家人管理就同意了。」
「剛開始我也不同意讓他回去管理家中的產業,自己的兒子什麼性格別人不世道我這個當爹的還不知道嗎。不過我還是沒有架住他苦苦哀求,以為他這次真的知道上進了。畢竟有你這個先例在那裡呢。再加上你三娘也苦苦的哀求,希望我給他一個機會。她會和他一起回去監督他的。我就同意了。」
「可誰知道他實在不爭氣,一回到浙江就開始胡作非為。拿著家裡的錢與他那些狐朋狗友天天不是逛窯子就是賭博,還經常聚眾跑到上海。你三娘不僅不管還幫他隱瞞。這也就罷了,畢竟糟蹋的只是自家的錢財。但是去年秋天家裡那邊的佃戶受災了,我給他去電報讓他將地租視受災情況減免,可這個混蛋不僅不給佃戶減免地租,還提前就開始催收。人家交不上,這個逆子就去強搶人家的妻女抵債,自己玩夠了就賣到窯子裡去。不到半年的時間咱們老劉家的在家鄉那點名聲讓他給敗的一乾二淨了,我現在都羞於去見家鄉的父老鄉親了。」
說到這裡劉父老淚縱橫道:「後來家裡的管家實在看瞞不住了,偷偷的給我發了一份電報。我才知道這個混蛋在浙江的所做所為。可這個混蛋在得知管家偷偷給我打電報告狀後,就帶著他那些狐朋狗友將家中跟了我一輩子的老管家的雙腿硬生生的給打斷後給趕出了家門。」
「大上個月,這個逆子與幾個酒肉朋友去上海玩,突然失蹤。後來經過家裡在上海的人多方打聽才知道這個逆子在上海一個舞廳跳舞的時候,與汪偽特工總部的一個大特務因為爭一個舞女發生衝突,被人家給抓了起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後,你三娘這才不敢在隱瞞,給我打電報求我找人救他,畢竟這麼多年我在上海還是有一定的朋友的。我托上海青紅幫的朋友出面想要將他從76號中贖出來,我知道那些漢奸本來就只是想要勒索些錢財。可據那些朋友在信上說:「這個逆子一進76號還沒有受刑,那些漢奸只帶他去刑房轉了一圈,就嚇堆了,為了不吃苦,什麼都說了。包括和你大哥還有你的關係全部都說了。那些漢奸一聽他和你大哥還有你關係是親兄弟,特別是在聽說他是你四哥後如獲至寶,馬上將他轉送南京日軍中國派遣軍司令部和汪偽政府。現在在南京沐猴而冠的那位汪先生還真大方,一聽他是你的四哥,馬上給了他一個偽軍政部少將部員的職務,恐怕要派他來拉攏你或你大哥,希望能拉攏你們和他一起當漢奸,否則依你四哥的那副德行,那能入得了這個大漢奸的眼裡?」
說到這裡劉老爺子怒氣沖沖的將手中的枴杖使勁在地上一頓道:「這個逆子他居然給我去當了漢奸。家門不幸生出如此逆子,丟盡了劉家祖宗的臉,讓我死後有何面目去面對劉家的列祖列宗。劉家再怎麼不才,也沒有一個投靠洋人出賣國家的人。」
說道這裡劉老爺子有些懊悔道:「他走到這一步,原因我也有一部分。你們這幾個姨娘只有你們這個三娘出身青樓。我怕你四哥因為她母親的身世而有自卑感,所以對他有些放縱,而你三娘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更是對他溺愛無邊,幾乎要什麼給什麼。沒有想到會造成今天如此之局面。」
劉家輝和大哥聽到這些後,無言的相對苦笑。這個事情對劉家輝的影響不言而預,一個抗戰名將居然有一個當了漢奸的哥哥。這不能不對劉家輝的聲譽有一定影響。劉家鵬同樣受的影響也不小,畢竟他在銓敘廳這個軍委會中樞機構裡任要職。
劉老爺子看著搖頭苦笑的小兒子歎了口氣道:「這個混蛋如果到你這裡來或是你有機會在戰場遇見他,你就直接將他秘密的處理了吧。不要讓劉家再因為他而蒙休了。處理的時候也不要告訴我了。我知道你對漢奸的一慣處理手段,對你這個不爭氣的四哥你也同樣辦理吧。」
「上個月你三哥已經趕回浙江處理他造成的影響了。我已經告訴你三哥了,不管想什麼辦法花多少錢也要將被他賣到妓院中的那些佃戶的妻女全部贖買出來,在給人家一些補償。希望能夠挽回一些影響。幸好劉家在上海的產業他不知道多少。否則損失就大了。」
看得出來劉老爺子現在心裡很難受,畢竟虎毒不食子。這個兒子在怎麼不爭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十指還是連心的啊。
父親說出來的話讓劉家輝很為難,這個人再怎麼說也是他名義上的四哥。這個他真的要是按照父親說的去做了,豈不是背上一個殺兄的罪名。再說他也實在有些下不去手。
不過劉家輝轉念一想;」自己處理漢奸的手段已經天下皆知了,現在這個做了汪偽軍政部少將部員的四哥不一定敢到自己這裡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膽大包天利慾熏心的來自己這裡再說。到時候將他軟禁起來交給父親處理就是了。」想到這裡劉家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面子居然如此之大,南京那位中國頭號漢奸一聽是自己的哥哥居然馬上就給了一個少將軍銜,自己這個四哥從白丁升到少將的速度,可比自己快的多了,也輕鬆的多了。
想到這裡劉家輝對著劉老爺子道:「請父親放心,四哥的事情我會酌情處理的。還有影響會有一些,但是沒有那麼大。誰能相信我這個手上沾滿了日本人鮮血的人會當漢奸,您別忘了死在我手上的日軍僅少將以上軍銜的就有好幾位,所以我這裡不會受多大影響的。只不過大哥受到的影響要比我大。畢竟他那裡是中樞重地。」
劉家鵬聽完劉家輝的話笑笑道:」請父親寬心,我那裡是一個清水衙門,並不參贊什麼軍機要物,受不了什麼影響的。而且我的為人,最高當局和同僚都是知道的,也不會受什麼影響的。您就別在為四弟的事情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如果四弟真的來見仲德的話,讓仲德將他轉送重慶,放在家裡嚴加看管也就是了。如果真的讓仲德去處理四弟,先不說家裡人會怎麼看仲德,就是他自己也下不去手。您這不是為難仲德嗎?」
劉老爺子聽到劉家鵬的話搖搖頭道:」家鵬,家輝,你們知道我一生最自豪的兩件事情是什麼嗎」劉家輝看著大哥搖了搖頭後馬上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一是我從來沒有賣過鴉片從來沒有幹過逼良為娼等傷天害禮的事情。這第二點就是沒有當過漢奸,沒有勾結過洋人出賣欺壓過自己的同胞。」劉老爺子擲地有聲的道。
「不僅我不會去當漢奸,我自己的兒子也同樣絕對不允許去當漢奸。像老四這樣勾結日寇,出賣自己國家民族的人,我已經不再認為他是我兒子了。他從當漢奸的那天起,就已經不再是劉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