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那位長的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卻有一種極為特別氣質的姑娘,看著站在劉家輝身後目瞪口呆留口水的張恩華笑道:「張大少爺今天怎麼想起來過來看我這個母夜叉來了。」雖然他們之間不認識也沒有見過面,但是張恩華領章上的軍銜出賣了他。張老爺子雖然對張恩華逃婚在外,並長期拒不回家有些怨氣。但是自己兒子年紀輕輕就當上少將師長,而且還是戰功赫赫的頭等主力師長,還是讓他蠻自豪的。平日裡在這個未來兒媳婦面前也沒有少替張恩華吹噓。所以從丫鬟口中已經知道自己未婚夫前來的這位姑娘一眼便看出眼前這兩個軍人那一個才是自己的未婚夫。
此話一說,還在發呆的張恩華呆呆的點著頭,渾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在說什麼,直到只經過短暫驚艷便很快就反應過來的劉家輝狠狠在他腳上踩了一腳才反應過來。而劉家輝第一個反應是這個女孩子不簡單,今天的日子恐怕很難過。早知道讓許洪亮來好了,反正那傢伙鬼主意多。
看著被驚醒後手足無磋看著自己的張恩華,劉家輝羞的簡直快找個地洞鑽進去了。他在考慮是不是將這個基本上已經成為11軍之恥的男人一腳踢出自己部隊。
不過儘管劉家輝很想大聲宣佈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但是現實又讓他不得不首先開口,劉家輝看著屋子中這個渾然沒有將自己當回事的女人笑道:「是弟妹吧,我是劉家輝,也就是張恩華的結義大哥。今天特地攜他前來看望弟妹的。」說完首先向這個女人伸出了手。
那個女人仔細打量了劉家輝幾眼沒有搭理他伸出的左手道:「你就是政府整天宣傳的那個抗戰名將,今天見小女子榮幸之極。」劉家輝笑笑道:「那裡,只是取得了幾場小勝而已。」劉家輝鬆了口氣,看來這個不簡單的女人對自己的印象還可以,不過從這個女人嘴裡接著說出來的話直接將他打進了冰窟窿裡。
「同時也是拐帶我這個未婚夫翹家和學壞的那個人。」聞言劉家輝當時就楞住了,好半天才尷尬的道:『那時不是年少輕狂嗎?」說完惡狠狠的看這張恩華,合轍我在你們張家人眼中就是這個印象?如果目光能夠殺死人的話,估計張恩華現在已經渾身都是窟窿了。
聽完劉家輝的回答,眼前這個頗有心計的年輕的姑娘笑笑道:「今天劉大軍長前來有何貴幹,不會是專程前來探望小女子的吧。還有弟妹這個稱呼小女子可不敢當,請劉軍長以後千萬不要再提。」聽著眼前這個女人話裡話外的諷刺,劉家輝心裡這個彆扭,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劉家輝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文而雅的姑娘說起話來居然如此夾槍帶棒。明顯有些生氣的劉家輝有種將張恩華扔下不管拔腿就走的衝動。不過在看見身邊張恩華可憐兮兮的目光後,心又軟了下來,誰讓他是人家老大,既然當人家老大,那麼這個黑鍋他是背定了。老大是幹什麼的,不就是用來背黑鍋的嗎。
劉家輝明顯有些尷尬厚著臉皮的道:「我今天來首先代替我這個兄弟表達一下歉意,耽誤了姑娘這麼長的時間,實在表示歉意。對了還未請教姑娘高姓大名。」「小女子沒有什麼高姓大名。我姓黃,賤名香玉。」黃香玉淡淡的道。」不知道黃小姐對這場包辦婚姻有什麼看法?還有對我這個兄弟有什麼看法」劉家輝看著眼前這個言辭犀利的黃姑娘,乾脆的拋開那些客套話直奔主題。
聽完這句話,這個黃小姐略微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劉家輝居然這麼快就結束了客套,直接殺奔主題了。看著黃小姐有些詫異的面孔,劉家輝笑道:「我是一個軍人,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只會直來直去,有不當之處還請黃小姐多多海涵。」說完歉意的笑了笑。
「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說句實在話,我對這場由父母包辦的婚姻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至於你那個兄弟我壓根就不瞭解,也不想瞭解。你們是來勸我向張家提出來退婚的吧。這恐怕不可能,這件事情我對我的父母有過承諾。只要他們還在世一天,我就不會退婚。沒有辦法,誰讓他們張家救過我們全家人的命,這個恩情我們一定要還的。儘管我也對你們這樣的紈褲子弟非常討厭。」黃小姐一下就把劉家輝後邊的話全部堵死。
看著態度堅決的黃小姐,劉家輝還沒有開口說話,後邊的張恩華卻在那邊嘀咕:「不退婚好,不退婚好。」他的說話聲雖然小,但是劉家輝卻聽的清清楚楚。聽到身後張恩華的小聲嘀咕,劉家輝轉過頭來狠瞪了他一眼,差點沒有掏出配槍,一槍將他給崩了。你Y的不退婚幹嗎來了,你成心拿我開涮是怎麼的。
實際上劉家輝很清楚現在張恩華不想退婚的原因,自己的未來老婆一下子由心目中的恐龍級別提升到眼前的絕對美女級別,他小子現在那裡還能想退婚。恐怕看到眼前的女人後,做夢都會笑出聲來。
儘管劉家輝相當的鄙視張恩華的立場,但是該說的話他還的說完。劉家輝看著沒有骨氣到家的張恩華搖搖頭。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黃小姐道:「黃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這樣我們之間說話就省力多了。你說的沒有錯,我們這次來的確是希望黃小姐能夠主動提出退婚。」劉家輝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的張恩華就拚命的拽他的衣角。
劉家輝沒有搭理張恩華,一把將他的手打掉。接著道:「但是黃小姐既然無意退婚,現在我這個兄弟也無意在提退婚的事情了,那麼咱們是不是早日選一個日子,將你們的婚事辦了。也好這些讓張家放心,畢竟他也耽誤你這麼長時間了。」
黃香玉看了看站在劉家輝身邊的張恩華幾眼笑道:「結婚,沒有問題。不過在正式結婚之前,張師長你是不是先把這個東西簽了。」說完從身邊的小皮包中掏出幾張紙遞給張恩華。
張恩華尷尬的接過仔細一看,不由的目瞪口呆。劉家輝看著張恩華的臉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紅,端是變化多端。劉家輝不禁有些好奇,什麼東西能讓臉皮厚的連贛州的城牆的都自歎不如的張恩華,能如此大驚失色。
張恩華看完文件後,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女人,想要將她從內到外仔細的看透。黃香玉直接將張恩華的怒火忽視,道:「張師長我勸你還是將這份文件簽了吧。你在婚後還可以繼續花天酒地,我絕對不攔著。而我也可以繼續去當我的老師。等我父母不在了,咱們就該幹嗎就幹嗎,和和氣氣的再見。這不是很好嗎。」
劉家輝聽到她這麼說好奇的將張恩華手中的那份所謂的文件,接過來看了一下,才明白張恩華如此憤怒的原因。這位黃小姐在文件上寫的清清楚楚,他們的婚姻只是為了對雙方老人有一個交代,在婚後他黃香玉絕對不會干涉張恩華的任何私生活,也絕對不需要張恩華供養。但是她也不會對張恩華履行夫妻義務也希望張恩華同樣不要干涉她的私生活。等張恩華的岳父母去世後,雙方立即分手。
劉家輝看著黃香玉好久才慢慢的開口道:「黃小姐原來有自己的愛人?。」「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黃香玉毫不示弱的瞪著劉家輝開口道。
「很簡單,如果你有,那麼你就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主動和張伯父提出來退婚。你放心張恩華那裡我可以替他做主,絕對不會難為你。二就是和你那位愛人斷絕關係,老老實的做你的張家少奶奶。如果沒有,那就最好了。只要你保證在你們沒有按照那個什麼協議上所說的離婚前,不幹出來什麼出格的事情。你們倆個人之間的事情我絕對不在插手。」劉家輝絲毫沒有顧及黃香玉瞪向他殺人一樣的眼神,自顧自的掏出一支煙點上吸上一口才向黃香玉示意道:」可以嗎」。
「如果你主動提出退婚的話,我們可以贈送你一筆錢,作為張恩華耽誤了你怎麼多年青春的補償。我希望你要想好了在做決定。我不希望我的兄弟在前線浴血拚殺,後邊有人做傷害他的事情。『劉家輝盯著黃香玉的眼睛道。」你這是在威脅我」黃香玉冷冷的看著劉家輝道。「威脅,這怎麼能說成威脅,我只是希望黃小姐好好考慮,不要在婚後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來。我的弟兄們都是軍人。瓦罐難免井上碎,將軍難免陣上亡。我無法保證我的兄弟能夠活到抗戰勝利的那一天,甚至無法保證我的弟兄陣亡時能留下一個全屍。既然我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我就要保證我的兄弟在活著的時候開開心心,這是必須的。」說道這裡劉家輝同樣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黃小姐,最後幾個字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出來。
「也許黃小姐在心裡認為我們都是高級軍官,不是軍長就是師長,手下好歹管著上萬人呢,基本上可以說沒有陣亡的機會。認為我這是危言聳聽。我沒有猜錯吧。」看著劉家輝咄咄逼人的目光,黃香玉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劉家輝看見黃香玉點頭苦笑道:「我不知道黃小姐是否看報紙?自從77事變以來,國軍少將以上的軍官陣亡的還少嗎?恐怕現在已經不下幾十人了吧。這場戰爭不知道還要打多少年,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勝利的那一天。我的意思黃小姐明白吧。所以我不希望我的部下,我的兄弟先在戰場上流血回家後在留淚。」
說到這裡劉家輝收回看著黃香玉的目光有些落寞的道:「也許我們曾經輕狂過,也都放縱過。人不風流枉少年嗎。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希望你就不要在追究了。我知道這樣也許對你來說不公平,但誰又能說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公平的。黃小姐看起來家庭條件不錯,也受過高等教育。不知道黃小姐還記不記得一句古詩:「醉臥沙場君末笑,古人征戰幾人回。」至於今後張恩華能不能改了這個毛病,那就要看黃小姐的馭夫之術了。」
說完劉家輝不在看黃香玉而是拿起那張協議撕了起來,他撕的很細心。撕完後劉家輝才抬起頭盯著她看了一會,才開口道:「黃小姐想的如何。我給你這兩個選擇對我想你還是公平的。」
「劉軍長你很霸道。他張恩華能有你這樣的大哥算是他的福氣。我可以和你說實話。他很幸運,由於我們家的家教所賜,我目前還沒有什麼愛人。因為我讀的是女子師範,所以也沒有什麼男同學。這個結果我想劉軍長應該滿意了吧。」黃香玉看著劉家輝依舊冷若冰霜的道。
「我有什麼滿意的。不是我滿意而是他滿不滿意。而且黃小姐我想我的話說的很明白了,我給你的兩個選擇也很清楚,所以我並沒有強迫你,你的選擇餘地還是很大的。不過我聽出來黃小姐,不,我想現在叫弟妹還是比較恰當一些了。弟妹的意思還是選擇和這個傻小子結婚按時成親了。」聞言劉家輝笑了笑道。
黃香玉瞪了劉家輝一眼,沒有吱聲。劉家輝笑笑道:」弟妹沒有反駁就是代表同意了。那好既然你們現在兩個人都有這份心意了,這裡也就沒有我什麼事情了,這樣吧你們自己先聊聊,我去和張伯父談談,給你們挑一個日子,趁著現在沒有什麼大仗,就把你們的事情辦了下來。」
說完拍了拍張恩華的肩膀,對他鼓勵的笑了笑後,轉身出去了。看著現在張恩華死盯著人家看的表情,劉家輝搖搖頭,自己這個兄弟恐怕栽在這個黃香玉的手中了,這個黃香玉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很有手腕,估計張恩華婚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不過只要人家張恩華願意,又管他這個外人什麼事情。劉家輝笑著搖搖頭,離開房間前沒有忘記將房間門輕輕的帶好。不過在關門的一剎那,劉家輝敏銳的聽見屋子裡的張恩華一聲慘叫,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劉家輝笑了笑沒有回頭,昨天晚上他的待遇可比張恩華慘多了。好賴張恩華只是一個女人在掐他,而劉家輝昨天晚上享受的是雙重的待遇,還不允許叫出來。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今天論到張恩華了。
不過讓劉家輝沒有想到的是現在屋子裡的張恩華的待遇沒有比他昨天好到那裡去。心高氣傲,與劉家輝鬥嘴失敗,又被劉家輝在氣勢上壓的死死的黃香玉,將滿腔的怒火全部發洩在總是色咪咪的看著她的自己的未婚夫頭上。不僅親自操刀上陣讓第一次見面的未婚夫張恩華知道到什麼叫做河東獅吼和家庭暴力。還讓她那個叫紅秀的貼身丫鬟在一旁協助。兩個女人連掐帶咬,差點沒有將不敢還手的張恩華的小命交代在這裡。特別是那個叫紅秀的丫鬟,雖然人長的嬌巧玲瓏,但力氣可與體形絕對成反比,很是有那麼股子力氣。可憐張恩華一世英明全毀在自己的未婚妻手裡了。當這場下馬威結束後,身上已經沒有幾塊好地方的張恩華,被逼簽下了無數喪權辱國的協定,黃香玉牢牢佔據了他們未來家中老的大地位。
正與張老爺討論他們婚事,正準備選日子的劉家輝被與黃香玉挽著手進來的張恩華的滿頭青紫嚇了一跳。見到張恩華的樣子劉家輝不僅慶幸自己的兩個老婆雖然有些愛吃醋,但絕對比這個黃香玉可溫柔太多了。看著張恩華的慘狀,劉家輝不禁有些不寒而慄,在心裡馬上下了一個決定,就是讓自己那兩個老婆以後離這個潑婦越遠越好。
不過看張恩華一臉淫蕩的表情,劉家輝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是什麼老實人。估計在撕扯之間佔足了便宜。要不然幹嗎笑的怎麼淫蕩。在與張老爺子定完婚禮日期後,劉家輝實在受不了張恩華那一副賤樣,借口軍務纏身,宛拒了張老爺子一起吃晚飯的邀請,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軍部後劉家輝將許洪亮和周俊傑找了過來,將張恩華的婚事和二人做一個交代,囑托周俊傑一定要將張呢華的婚禮辦的熱熱鬧鬧的。交代完畢的劉家輝苦笑著撓撓頭抱怨道:」怎麼我的部下結婚都這麼困難,現在至少還有三份之一的師團級軍官在打光棍,這成何體統。這不是連下土代都耽誤了嗎。不行得趁著現在沒有什麼大戰,得抓緊時間張羅將這一幫光棍都嫁出去。」
聽著劉家輝的抱怨許洪亮和周俊傑哭笑不得,這種事情還帶打包處理的嗎。不過兩人看著劉家輝興致高昂,誰也沒有說什麼。
三個人這裡正就張恩華的婚禮談論著的時候,在作戰室值班的高晉拿著一封電報趕了過來。劉家輝接過電報看了看,交給許洪亮道:『中央已經決定讓太子任贛南行署專員。後天即將飛抵贛州。」
許洪亮看完電報後道:「他怎麼想起來到贛州來了。這裡離前線的距離並不遠,還是比較危險的。」
劉家輝靜靜的坐在那裡好大一會才道:「來不來不是咱們定的,算了。後天我去機場迎接一下。畢竟辭公已經發來電報了。「儘管他很討厭和這些政治人物接觸,但是場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