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真是嗑瓜子嗑出來個臭蟲,什麼人都有,鄉下的土包子也敢到這種地方晃!」小馬哥不屑地哼道。
所謂相由心生,不同的心情就會有不同的結果,哪怕看到的是同一樣事,同一個人。
突然冒出來的釋天生顯然是站在譚宇他們一邊,所以蔡曉娟們的欣喜自是在情理之中,況且釋天生的賣相本就不錯,濃眉大眼,鼻直口正,雖談不英俊瀟灑,卻有著一種陽剛之氣。
而對於小馬哥這邊,釋天生自然是來搗亂的,所以他最看到的是釋天生身土氣的衣服。
「傻大個,『死』字怎麼寫知道不,還敢亂吠亂叫,也不怕風大煽了舌頭!」釋天生來了,譚宇膽氣頓時又壯了起來,一改剛才的尷尬,立刻變得硬氣起來。
「丟人現眼的貨,給我閉嘴!」擰眉立目,小馬哥猛地喝道,經過剛才的表演,他已經知道譚宇充其量就是個嘴把式,沒必要放在眼裡。
這一嗓子真夠響亮,不僅把周圍的人聲都鎮了下去,連播放音樂的DJ也停止了工作,伸長脖子向這邊張望。
舞廳經理得到消息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哎喲,小馬哥,小馬哥,這是怎麼個話說的?消消氣,消消氣,就當給兄弟一個面子!」
場面混的人,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這幫流氓鬧起來可是不管天不管地,雖說能開迪廳的主兒背後黑白兩道都有門路,不過但凡可能,這種道混的小混混能不得罪盡量還是不要得罪。
「面子,什麼面子!我給你面子,誰他媽給我面子!」小馬哥此時威風還沒耍夠,哪兒肯就這樣算了,一甩胳膊,把舞廳經理搡到一邊。
「別介呀,小馬哥,您的面子誰敢不給呀,樓包間,今天晚所有的單子全算我的怎麼樣?不過就是幾個不懂事的年輕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放他們一馬算了。」舞廳經理繼續攔在前面,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舞廳經理話說到這個份兒也就到頭了,再往下就該翻臉了,混混兒也有混混的規矩,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敬酒不喝,就得喝罰酒了。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給你個面子,只要那幾個人道聲歉,我就不再追究了。」見好就收,既然有便宜可佔,小馬哥也就借坡下驢退了一步。
「想什麼你!還我們道歉,你怎麼不說你是玉皇大帝呀!」唐思影叫道,錯不在她們,她們憑什麼道歉。
「就是,明明是他們跑過來找的碴兒,憑什麼讓我們道歉,要道歉也是該他們!」蔡曉娟也起哄叫著。
「吳哥,看到沒有,這可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他們給臉不要臉,那可就怪不得兄弟我了。」場面混的講得就是個面子,小馬哥臉色頓時一變,一晃膀子就要向前衝。
「慢著!」見舞廳經理也攔不住,釋天生再次站了起來。
全場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他的身。
「那邊,是我的朋,他們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麼道,劃出來。」盯住小馬哥,釋天生一字一頓地說道。
去黑龍那兒要回行李那天晚,他和黑龍喝酒聊天聊了很長時間,酒桌,黑龍跟他聊了不少江湖的經歷,其中就有黑道談判的事兒,釋天生現在也是現學現賣,像不像三分樣,至少氣勢有了。
起來倒像個人物。」被釋天生氣勢所迫,小馬哥也感到了幾分壓力。
「哇,譚宇,你這位小師叔可是比你牛多了!」女愛帥的,就釋天生這酷酷的一句話,不知道引得多少在場的女人心跳加速,再配燈光的作用,活脫脫就是一位現實版的駭客尼奧。
沒有說話,釋天生只是靜靜地盯住小馬哥,事實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不過他牢記黑龍的一句話,那就是——當你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不用說話,等就行了。
「好,看樣子你也是在道混的,那就給你個機會,看到沒」,照著剛才的樣子一掌劈斷一個酒瓶,「只要你照這樣也能做到,橋歸橋,路歸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K?」把斷掉的酒瓶扔在地,小馬哥拍了拍手,故做灑脫地說道。
「只是這樣?就這麼簡單?」釋天生有些奇怪的問道,他沒想到這個人咋咋唬唬,提出的條件居然這麼簡單。
「簡單?,哈哈,你還是先做到再說!」小馬哥一愣,他沒想到還有嫌難度不夠大的。
「你說話算不算數?」怕對方說話不算數,釋天生追問道。
「哈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小馬哥說話會不算數?」小馬哥笑了起來,他其實也是想給自已找個台階,終究舞廳已經有人出面,事情鬧的太大對自已也沒好處。
「對,對,小馬哥金字招牌,向來說一不二,他說算數就一定算數。」舞廳經理也連忙站出來做擔保:對混江湖的人來說,劈碎個把酒瓶子只是小兒科,看釋天生像是有兩下子的樣子,應該沒有問題。而只要釋天生劈碎個酒瓶,大家便都有了台階,自已只要從中再說幾句場面話,一場風波也就過去了。
「好,那我就信你們。」
說話不算數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動手打一架,沒什麼好怕的。
緩步走到一張方桌前,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飲料,伸手從裡邊拿起一瓶還沒有打開瓶蓋的啤酒,釋天生將之緩緩舉起,左右一晃,讓在場所有的人看清這是百分百的真酒瓶。
被釋天生的動作所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右手中的酒瓶。
「各位,獻醜了!」
做完了表演前的準備工作,釋天生手心向,將酒瓶平托在掌中,略一凝神,五指開始收緊,而且是越來越緊。
「啊!難道他是想把酒瓶捏碎!」
遠處的,近處的,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