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人生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倒霉的女職員
    寒冷的風吹過寂靜的夜,

    彷徨的我徘徊在孤獨的街。.

    癡情的人流著癡心的淚,

    不知道是你愛我,還是我愛你多一些。

    緣夢之家眾多卡拉OK包房中的一間,一位長髮姑娘捧著麥克在盡情歌唱,眼圈微紅,淚光晶瑩,白晰的臉上寫滿了悲傷。

    「思影,好了啦,每次出來玩兒都點這首歌,你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失戀了?真是的,失戀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兒,像我,哪個月不是失個兩回三回,可每次也沒像你這麼誇張啊!」長髮女姑娘的左邊坐著一個穿著吊帶背心的短髮女孩兒,描眉畫眼,打扮的極為誇張,此時見女伴又要開始掉眼淚便一把搶過麥克不滿地叫了起來。

    「唉,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那種心痛的感覺哪兒是你這種喜歡吃快餐的人體會得到的。」叫做思影的女孩子悠悠歎道,顯然,她還沒有從剛才的氣氛中擺脫出來。

    「喂,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諷刺我沒人要?!」短髮女孩兒臉色一寒,板起臉來大聲質問。

    「呵,曉娟,你就別欺負思影了,她今天挨了訓,心情不好。」另一邊沙發上坐著的是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女孩兒,笑臉如花,眉目中卻透著幾分英氣。

    「嘿嘿,誰欺負她了?是誰?是誰?」叫做曉娟的女孩兒左顧右盼,嬉皮笑臉地明知故問。

    「行啦,還裝!」帶著金絲眼鏡的女孩兒從桌上的乾果碟裡抓起一顆花生丟在短髮女孩兒身上,

    「嘿嘿,思影,別難過了。今天的事又不能賴你。誰能想到好端端的走道會被人撞,你也不想的嘛。再說了,那些文件不就是粘了點兒土,又不是不能看,豬頭炳幹嘛罵你罵的那麼凶。」短髮女孩兒把花生扔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勸說道。

    「還用問,還不是沒佔到便宜故意報復。那個死胖子,眼睛總是色咪咪的,就知道往女孩子的胸口氣。思影,也就是你,要是找了我,一巴掌打的他找不著北!」帶著金絲眼鏡的女孩兒哼道。

    「你是你,她是她,如果她的性格和你一樣,還會被那個花心大蘿蔔給甩了嗎?」短髮女孩兒說道。

    聽到短髮女孩兒說的話,長髮女孩兒歎了口氣,臉上的愁雲更濃。

    「曉娟,怎麼回事兒!怎麼哪壺不開提壺!思影又不是你,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勤!」見長髮女孩兒的心情更糟,戴眼鏡的女孩兒不滿地訓斥道。

    「胡說,誰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勤了?!你才一天換一個男朋友呢!」短髮女孩兒不忿地反擊道。

    「嘻嘻,這個罪名你可安不到我頭上,你不知道我是拉拉嗎?」伸出右手輕輕托向短髮女孩兒的下巴,戴眼鏡的女孩兒曖昧地笑著把臉靠了過來。

    「去,死拉拉,我的初吻要留給我最親愛的老公,你休想搶走。」短髮女兒閃避著對方的進攻,嘴裡邊笑著罵道。

    「哈哈,你這個小妮子還有初吻,鬼才信你呢!」戴金絲眼鏡的女孩子笑著說道,兩個人扭在一起鬧的是不亦樂乎。

    「唉,同樣都是女孩子,為什麼她們活的就那麼瀟灑,我活的就這麼苦呢?」歎了口氣,長髮女孩兒重新拿起了麥克風。

    風中的燭隨風而滅,

    記憶中的影像何時才能忘卻。

    滿天星光下的紛飛落葉,

    獨單的我還要在夢中度過多少年年月月

    歌聲婉轉淒涼,如泣如訴,兩粒淚珠終於從眼中溢出,順著光滑如綢的面頰滾落在暗紅色的地毯上。

    唐思影,中天集團北京分公司人力資源部職員。

    蔡曉娟,中天集團北京分公司策劃部職員。

    謝藍婷,中天集團北京分公司銷售部經理助理。

    由於大學時同在一所大學上學,同住一間宿舍,畢業後又同進一家公司,三個人之間的關係親如姐妹,公司的人們也習慣地稱她們為中天三姐妹,雖然無論在公司還是下班之後這三個人總喜歡泡在一起,但每個人的性格卻是不盡相同。

    大姐,謝藍婷,外表孤傲獨立,工作時不苟言笑,除了兩位女伴,幾乎沒有人見過她的笑臉,因此被稱為蠟月梅。

    二妹,蔡曉娟,思想新潮,敢想敢幹,因為最喜歡耍弄她的追求者,因此被稱為刺玫瑰。

    老ど,唐思影,溫順柔弱,心思細膩,多愁善感,因此被稱為含羞草。

    這一天唐思影到草橋的一家打字社去取文件資料,沒想到離開打字社的時候被一個人撞倒,文件也散落一地,雖然後來都撿了回來,但粘在上面的泥土卻不可能完全除掉。回到公司後,見文件上粘著泥土,她的頂頭上司,人力資源部的經理朱炳文,也就是大家口中所稱的豬頭炳當著許多人的面狠狠訓斥了她一頓,把個小姑娘訓的是眼圈發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聽說好友挨了批,謝藍婷和蔡曉娟下班後拉著她來緣夢之家唱歌散心。這也就是為什麼會有剛才那些對話的原因。

    酒微酣,歌盡興,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流走,等三個人離開緣夢之家的時候已是彎月高掛,繁星滿天。

    告別兩位好友,唐思影坐上了駛往洋橋的末班車,獨自打工在外的她現在暫時租住在洋橋南裡的一間樓房,雖然地方有點兒偏,但租金便宜,一個月九百塊錢的一居室在北京四環以內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不知是剛才喝的太多,還是公交車一路的顛簸產生的作用,到車站下車時,唐思影感覺下腹部一陣一陣的發緊。

    「不好,得快點兒回家!」唐思影心中暗自叫道:如果是男人還可以找個犄角旮旯沒人的地方解決問題,但很可惜,她是個年輕女孩兒,這種事兒可不是她做得出來的。

    公交車站到她租住的樓房還有小兩百米,而且這還是地圖上的直線距離,由於兩者之間有一片平房正要拆遷,整個平房區都被施工單位用護柵圍了起來,如果繞道而行,路程上至少要增加一倍。所以,為了圖方便,有人把護柵中的一段拆開,經常會有趕時間的人從這裡鑽進鑽出,好在正式工程還未開始,施工方對此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全當沒有看到。

    這條近道唐思影也經常走,不過那都是在早晨上班的時候,因為拆遷,這裡的照明線路已停止供電,到了晚上就是漆黑一片,以她的膽子每次回來晚了都寧可繞遠,也不敢摸黑穿行。

    但今天情況不同,隱隱發疼的肚子不允許她花太多的時間在路上,再加上剛才喝了不少啤酒,以酒壯膽,唐思影一貓腰便鑽進了柵欄裡邊。

    夜寂靜,月淒涼,風冷清。

    孤身一個女孩子走在空無一人的斷垣殘壁之間要說不害怕那是吹牛,一幢幢缺門少窗的房屋好像猛獸張開的大口,隨風而動的樹木枝條宛如妖魔揮舞的利爪,凡此種種,無不令人毛骨悚然,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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