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這個女人驚叫一聲,人也同時跌跌撞撞地坐在地上,手中的文件夾給扔出去足有三四米遠,裡邊夾著的紙張散開,被風一吹刮得是滿天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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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的太急,釋天生好懸也摔在地上,好在他身手敏捷臨危不亂,單手撐地一個觔斗穩穩站住。
「喂,你這個人長沒長眼,怎麼走路呢!」女人捂著肩膀叫道。
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人,看年紀也就二十剛出頭,瓜子臉,尖下巴,眼睛大大,鼻子小巧,烏黑的長髮用一根淺藍色的緞帶鬆鬆地繫在腦後,整個人顯得非常清秀,此時因突然被撞而又驚又怒,臉色蒼白,看不到一點血色。
「大姐,對不起,我在追人!」匆忙回頭望了一眼,釋天生繼續向前追去。
「哎,站住!撞完人就跑,你這算是什麼!」年輕女人叫著:打字社前是一片鬆軟的土地,加上最後關頭釋天生及時把力道卸開,所以年輕女人摔的倒不是很重,至少,她還有足夠的力氣叫喊。
釋天生沒有時間理她,前邊的麵包車眼看就要拐上大道,再不追就很難截住了。
「壞蛋!我認的你,以後別讓我看見!」年輕女子的叫罵聲越來越遠,最終再也聽不到了。
躍過一道矮牆,再跳過一道水溝,大道就在眼前,那輛麵包車剛剛拐過十字路口,和釋天生相距也就在五六米左右。
「停車!」腳下加勁,釋天生向前衝去,他並不知道怎樣才能把車攔住,但不管怎樣,只有先追上去再說。
「快,快,和尚,快!要追上了!」癩痢頭沒命的大叫,他萬也想不到這個人的腿比汽車跑的還快。
「他媽的,怎麼碰上了這麼個主!」胖和尚也是大驚失色,腳下猛踩油門,麵包車的**黑煙狂噴,車子就像喝多了酒的醉漢連車頭都晃了起來。
往前全是直路,在這樣的路上,車子一旦加起速來,人再快也不可能追上,眼見難以趕上,釋天生大喝一聲使盡全身的力氣縱身躍起,一腳蹬向麵包車的後門。
「砰!」「咕咚」「哎喲」,連續三聲。
第一聲是釋天生的腳踹在車上發出的聲音。
第二聲是趴在車門上觀察情況的癩痢頭促不及防被車外傳來的大力震得摔倒在車廂地板的聲音。
第三聲是癩痢頭的腦袋磕在對面座位扶手後發出的哀號聲。
「他媽的,這是什麼人啊!」坐在前排的胖和尚和彭三雖然不像癩痢頭那麼狼狽,但他們兩人的腦袋也在前擋風玻璃上不輕不重地碰了一下,疼倒不是很疼,可那種突然如其來的衝擊也嚇得兩人冒出一身冷汗。
「快,快,別停,這小子不是人,讓他追上咱們仨肯定玩完!」彭三拚命叫著:從車身傳來的震動上他感覺得到這個外鄉人的憤怒和力量,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被追上,自已會被立刻撕成碎片。
顧不得去看癩痢頭傷勢如何,胖和尚沒命地加速,麵包車越來越快,終於把釋天生遠遠甩在後邊,最後連影子也看不到了。
「癩痢頭,怎麼樣了。」直到這個時候,彭三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一點。
「行了,總算給甩掉了。」趴在後車窗上看了一會兒,癩痢頭確定釋天生沒有追上來。
「媽的,怎麼碰上了這麼個主兒,你怎麼樣?喲,見紅了。」回頭一看,只見同伴額頭點點血漬,彭三驚訝地叫道。
伸手摸了下額角,果然是碰破了一個小口。「真他媽倒霉。」癩痢頭罵道,低下頭再看車身,癩痢頭倒吸一口冷氣:麵包車的車身向內凸起足有五六公分,由此可見剛才釋天生一腳之力何等之強,這要是直接踹在身上,那還不得骨斷筋折。
「這麼拚命,也不知道是什麼值錢完意兒。把包給我瞧瞧。」彭三這些年來坑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從來沒有一個被坑的人像今天這個年輕人那麼玩命,如果以前碰到的人全是這樣,自已恐怕早就死翹翹了。
癩痢頭把包遞了過來,彭三拉開拉鏈,裡邊主要是一些換洗的衣服,衣服的最底下是一個布包,打開布包,一沓鈔票露了出來,數了數,五百多塊。
「我還以為有多少錢,才他媽五百。」被人追的這麼慘,結果才只有區區五百,彭三感到很是洩氣。
「算了,鄉下來的土包子,能有多少錢。喲,這兒還有一件小孩子衣服。」從包裡翻出一件淺黃色衣服,摸起來又柔又軟質地非常好,看起來最多也就是兩三個月大嬰兒穿的,摸起來又柔又軟,質地非常好,和其他衣物相比反差極大。
「哼,衣服有什麼用,又不能換成錢,扔了算了。」胖和尚開車中回頭掃了一眼包裡的東西哼道。
「不行,現在還不能扔。」彭三制止道。
「為什麼?」癩痢頭剛想把包從窗口隨手扔出去,一聽彭三不讓於是停下手來不解地問道。
「還不是那個區長老婆搞的。出了她那件事兒後,老大吩咐下來,凡是拿到的東西不論貴賤都必須保存三天,免的不小心又碰到不能惹的人。」彭三答道。
「一個外地人,能有什麼背景?這些破破爛爛,當廢品賣也超不過五塊錢,留它幹嘛。」胖和尚說道。
「這些東西值不值錢不要緊,要緊的是老大的話不能不聽,萬一傳到老大耳朵裡,說咱們不照老大定的規矩去做,誰擔的起?現在正在風頭,咱們別沒事兒找事往槍口上撞。」彭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