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鎮北十里外是一座小山村,村名叫做譚家峪,村子不是很大,大約只有三十幾戶人家,如村名所示,大部分住戶都姓譚。.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裡地處山區,村民們自然是靠山為生,事實上,村子的北邊就是一片百多畝的果園,蘋果樹,梨樹,桃樹,應有盡有,除此之外還有一大片的葡萄林,一串串飽滿的果實掛在籐蔓上,沉甸甸的好不誘人。
萄葡架下,一個赤祼著脊背,身上只穿著個大褲頭的年輕人正站在一張小木凳在摘萄葡,短短的頭髮,線條分明的肌肉,晶亮的汗水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釋天生,也就是原來的行癡小和尚,離開少林寺已經有幾個月了,按照寂空禪師的指點來到譚家峪投奔譚德五。
譚德五今年五十多歲,老伴早死,家中只有一女一子,長女已經嫁人,婆家是青田鎮裡的人,在鎮子裡開了一間水果店,主要賣些時令果品,雖說賺不了多少錢,但也是吃喝不愁,薄有積蓄。兒子今年二十出頭,長年在外打工,每年也只有過春節的時候能回來一個來月。
老人家平時的工作就是打理果園,閒暇之時就是喝喝酒,練練拳,雖然年紀一把,卻是身強體健,精力充沛,表面看來也就是四十出頭的樣子。
對於釋天生的到來譚德五是非常開心,雖然從名份上講兩個人是師兄弟,但論年紀他卻足可以當釋天生的父親。兒子每年難得回來一次,女人已經嫁人,常回娘家會被人說閒話,一個人的生活儘管無憂無慮卻難免無聊。而釋天生來了之後,不僅可以有人幫他打理果園,沒事兒時還能說話聊天兒,切搓武技,年復一年平淡無奇的生活也開始變得有趣起來。
昨天,女兒托人捎來信兒,說店裡的水果賣得差不多了,讓他趕快送一些過去,於是今天兩個人吃完早飯後便開始採摘,滿滿一車的水果就是他們勞動一上午的成果證明。
「好了,這些差不多了。」把馬車套好,譚德五向釋天生說道。
「再多摘點兒,我這兒再摸到竅門。」釋天生笑道。
「呵,傻小子,何著我這兒的葡萄是專門種來給你練手的呀?」譚德五笑道。他這個師弟還真是一個勤快人,有什麼活都搶著幹,難得腦子還特別好用,學什麼都是一遍靈,有他在果園,自已簡直可以天天睡大覺了。
「嘿嘿,反正還有那麼多呢。」釋天生笑著答道。
「呵,好啦,知道你勤快,不過還是不要摘了,葡萄這種東西摘下來就放不住,兩天賣不出去就爛了。」譚德五笑著把一串葡萄放進筐裡說道。
一想也是這個理兒,賣不掉爛了那豈不是全浪費了?釋天生於是也就停下手從小木凳上跳了下來。
「師兄,天這麼熱,要我說您在家裡歇著,我一個人把東西送過去就行了。」把籐筐放上車再用繩子綁好,釋天生向譚得五說道。
「呃?你一個人行嗎?大黑可不是那麼好對伺候的。」譚德五懷疑地問道。
大黑就是那匹拉車的馬,由於骨架高大,而且渾身上下的鬃毛都是黑色所以被叫做大黑。
「沒問題,您看,他現在可聽我的話呢。」釋天生從車上的筐裡拿起一個蘋果遞到大黑嘴邊,大黑先是用鼻子嗅了兩下,然後一口咬住,喀哧喀哧幾下便嚼碰吞了下去,釋天生心中得意,右手在大黑長長的脖子上輕輕拍了兩下,大黑打了個響鼻,剛剛吃完的蘋果碎渣噴了他一身。
「哈哈,它還真很聽你的話呢。」見此情景,譚德五是開懷大笑。
「哼,壞傢伙,也不知道給留我兒點面子!「露臉不成反成現眼,釋天生悻悻然道。
「呵,這趟還是我跟著一起去吧,趕馬可不同推車,不是想怎樣就怎樣的,一個不好,說不定整個車都翻了。想要學會趕車容易,回來的時候你來,我在旁邊教你。」譚德五笑道。
「呵,好,那就一言為定。」釋天生開心笑道,露出一嘴的白牙。
譚德五女婿開的水果店在鎮子東部,離鎮中心不是很遠,屬於那種典型的前店後家的小商店,由於現在正是旅遊旺季,來嵩山遊玩,到少林參觀的人很多,所以生意還算不錯,夫妻兩個忙前跑後,忙的不可開交。
「百福,快出來。」在水果店前停下,譚德五大聲叫道。
「爸,您來了。呵,小師叔,你也來了。」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漢子聞聲從店裡跑了出來,他就是譚德五的女婿,這間水果店的老闆余百福。
「是呀。卸車吧,這次送來的東西不少,夠你賣個五六天的吧。」譚德五笑道。
「呵呵,那可不好說,這幾天生意特別的好,今天上午光梨就賣了七十多斤,這些估計能盯三四天就不錯了。」余百福一邊解著車上的繩子一邊笑著答道。
「沒關係,百福你就放心大膽的賣,差多少就給你送多少,管保你斷不貨。」釋林生的拍胸口笑著誇口道。
「呵呵,是呀,你有在,爸就用不著那麼辛苦了。」余百福笑著說道。
正說話間,從店裡邊走出來一個大胖子,手裡抓著個鴨梨,一邊走還一邊啃。
「喲,余老闆,上新貨了?」來到車邊,大胖子也不客氣,伸手就在裝水果的筐裡翻了起來。
「呵,是呀,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您看,葉子還是青綠的呢。您是不是來點兒?」可能這個大胖子是水果店的大主顧,余百福賠著笑臉說道。
「嗯,是不錯,不過蘋果和梨已經有不少了,嘿,有葡萄呀,嗯,個兒還挺大了,還算甜。就這筐吧,我全要了。」發現了那筐葡萄,大胖子摘下一個嘗了嘗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