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醫生 正文2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兩個手術
    前文說過港口醫院的資金短缺,條件欠佳,醫院裡的一些醫療設備都是陳舊老化,制度也停留在十年前的標准,人浮於事。這一點雖然說是與港口醫院幾任領導班子的主觀因素有聯系,但是也不能夠忽略這家醫院因為政府扶持力度以及面向對向的問題,以至於在客觀條件上也跟不上來。

    所以大環境如此,急救室裡又是如何的窘迫自不必細說。換句話講,如果不是今天孩子的學校距離港口醫院最近,說不定120急救車就把人送進市人民醫院去了。

    不過這些都與白文靜沒有太多關系。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面前的孩子身上。

    此時男孩子的心髒正在急劇而又不正常的跳動著,似乎隨時都有停止跳動的可能。也來不及看病歷了,白文靜立刻把自己的全部臨場經驗拿了出來,走到近前就對被包裹在水泥中的男孩子做起了檢查。

    不得不說,這名男孩子的同學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已經超出了惡作劇的范圍,完全就是謀殺。

    眾所周知水泥的凝固性和堅固程度是多麼的優秀,要不然人類也不會用它來構建這個世界了。而同時水泥的透氣性對人體來說,卻是機器差的。甚至本身具有強烈的腐蝕性。白文靜只是簡單的檢查了一遍,就發現男孩子除了頭部和手腳還裸露在外面,全身上下其他的所有地方被水泥包裹的可謂是嚴嚴實實。通過裸露皮膚與水泥的分界部分的變化觀察,白文靜已經很不樂觀的發現他的身上出現了輕度的腐蝕燒傷的痕跡。

    這就是說,即便是把他從水泥中完整地解救出來,估計全身上下也要做一次大規模的植皮了。

    而與此同時,男孩子的親屬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

    原來這個孩子現在是上初中二年級,和白文靜想象中的一樣,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在老師和家長眼中,他的成績一直都維持在學年前十名地位置上。上重點高中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問題了。因此對他的未來可以說是極其看重。但是這個男孩子除了學習之外,人際關系卻是差強人意。而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為人太老實,總是被同學們欺負。被欺負也是因為他不會反抗,另外也是有嫉妒他學習好的原因在內。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正是由於他逆來順受的這種懦弱性格,才導致了今天這件事情的發生。

    話說這一天快要到中午放學的時候,正巧趕上這個孩子在上體育課。也不知道怎麼地,班級裡就有幾個淘氣地學生就把他強拉到學校後操場的一個小工地上,似乎是想要教訓他的樣子。

    具體的情況家長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那些孩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竟然不顧男孩子的反抗,直接就把他推進了正在給學校翻新倉庫的一座臨時搭建起地水泥槽子裡。結果後面地事情男孩子就說不清楚了,反正他那時候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結果時間一長,就背困在逐漸凝固的水泥之中。

    要不是中午下課之後去工地地工人們發現了他,並急忙通知了孩子家長,如何把他送到醫院,說不定他就會成為明天的社會版頭條了。

    白文靜心中現在可以說是出離了憤怒了。他實在是無法想象現在地孩子都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如此膽大妄為,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這樣做是會出人命的嗎?

    不過眼下很明顯留給他地時間不多,也容不得他氣憤。當即白文靜就開始組織醫護人員對病人開始簡單的維護。最起碼要維持住他地生命特征。隨時防止他突然停止心跳。

    時間不長,骨科的醫生們趕到了現場。同時也帶來了一些應用的器具。不過當他們一進急救室看到病床上這個架勢,也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化石?”一名女醫生更是脫口叫道:“這不是史前生物吧!”

    白文靜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那名女醫生尷尬的一吐舌頭,就退到一邊。不過還是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大眼睛眨呀眨呀的盯著氣若游絲神情恐懼的男孩子看。

    “病人的心跳持續減弱。血壓也開始升高,情況很危險……”盡管做了努力,但是情況還是向著不樂觀的一面發展。

    “還是先把水泥層打開吧。這樣救治起來也方便?”一名骨外科的醫生圍著病床轉了一圈,最後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大家都下意識的看著白文靜。

    今天這事兒算是白文靜接下來的,不關上下級的原因,大家只想找一個領頭人。最起碼這個時候沒有人打算做出頭鳥。

    “把拍幾張X光片,然後骨外科的同事幫忙劃線,先把最外層的水泥層打開。要極可能的再不傷及病人身體的情況下作業。另外時刻的注意病人的心跳和血壓,特別是血壓,要防止血壓驟變的危險情況發生。”

    白文靜想了想最後還是出了一個比較保守的治療方案。同事命令道:“還有注意氧氣輸送量的控制。”

    眼見大家的工作都安排下去。白文靜叫上其他人,去隔壁的小房間開一個簡單的碰頭會,研究一會手術的事情。

    “雖然片子還沒有拍出來,但是初步的分析病人的體表皮膚肯定會大面積的燒傷。通知皮膚科准備植皮。另外骨外科也要做好准備,把模具都准備好。我估計現在最樂觀的情況是病人的體內骨骼破裂。但是要做好骨折的可能性,還有髒腑內出血,要提前准備好大量的血袋。檢查一下血庫,如果沒有配合的血型,就趕緊從市裡面調集!”

    一進門白文靜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心中的擔憂都說了出來。而港口醫院的這些醫生,平時做事情都慵懶拖沓習慣了。頃刻之間見到白文靜如此雷厲風行的架勢,都有點接受不了。可是被眼前地緊張氣氛一渲染,其他人都打起了精神。急忙點頭,把屬於自己一攤的工作接了過去。

    然後有人問道:“是不是要提前和市裡面的醫院打個招呼。一旦我們這邊不順利……他們也好及時接手?”說完,這人小心翼翼的看著白文靜。

    對於這種不信任,同時也是不自信的話語,白文靜卻是沒有太介意。雖然對方有不信任自己的嫌疑,但是卻是難得的從病人的立場上出發了。可以說,這是這幾天以來,白文靜見過第一個站在病人角度上說話地醫生。於是沖著他難得的微笑一下,隨即搖頭道:“只要准備工作做好。手術是不會出現意外的。所以友院那邊就不用打招呼了,但是不妨和他們借用一些植皮的設備和藥品,這些恐怕我們醫院裡都很缺乏的吧。”

    見白文靜不動怒,大家都是長舒一口氣。結果接下來的時間裡,大家就放開了嘴巴,開始集思廣益開始研究起這樁“難得一見”的離奇病例起來。

    不得不說,人這種動物骨子裡就有一種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地精神存在。現在白文靜任憑他們發表自己的意見和看法。別管有用沒用,但是最起碼和之前死氣沉沉的景象截然不同。

    見到這副場面,白文靜會心的一笑。

    這一點就是後面進來的劉敏院長和孫澤濤主任見了也是大為驚異。

    但是很可惜,領導一到,下面的醫生們立刻就停住了剛才還爭論的熱火朝天地話題,聲音嘎然而止。

    白文靜見此也是很無奈,看來自己要想改變這一切。真地是任重而道遠啊!

    劉院長一進門。見大家都不開口了。心中卻是很滿意自己的威嚴果然可以服眾,但是表面上卻故作大度地擺擺手。笑道說:“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我沒進來的時候可是聽到這邊挺熱鬧地。”

    其他人都不說話。臉上帶著幾分虛偽的笑意,站在一邊不動。

    白文靜也不好裝看不見領導駕到。就打招呼說:“劉院長你來了。”然後白文靜不卑不亢地站起身來點頭示意,隨即便不再理會他。轉頭看向房間內的同事,說道:“好了,暫時就討論到這裡吧。估計X光片也到了,正好大家一起出去看看。”

    有白文靜帶頭,其他人都下意識地看向劉院長。

    劉院長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文靜,不動聲色的笑道:“既然是工作嘛,就都聽白醫生的。正好剛才我來的時候就聽說這邊出了一個奇怪的病人,正好也去見識一下哪裡奇怪。”

    一起跟過來的孫澤濤見此面色不悅,冷嘲熱諷的說道:“白醫生真的好忙啊!不過你不要忘記了,下午你可是還有一個腸胃手術等著你去做呢。”

    孫澤濤冷不丁的一句話,立刻引得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白文靜。心中驚訝白文靜手裡面竟然還有手術。但是既然是這樣,那麼接下來又是要打開水泥層,又是要做骨折修補手術,以及內髒處置。這一系列的工作排下來,那是一個下午就能夠搞定的!

    如此一來豈不是說,白文靜兩個手術除非放棄一個,否則不能兼顧。\\因此大家都看向了白文靜,想知道他是如何回答。而站在這些醫生的立場出發,他們都希望白文靜能夠留下來。畢竟這些人中間,沒有誰自認為有能夠操作這種復雜繁瑣手術的人物存在。

    白文靜自己也是楞了一下。剛才的事情來的太突然,以至於他全身心都放在了急救室那個可憐倒霉的小男生身上。可是現在被孫澤濤一提醒,別管是出於什麼心思,白文靜卻是恨不能罵自己一句,心想著怎麼能夠把這樣的大事給忘記了呢!

    但是和普通的腸胃穿孔手術相比較,眼前的這起手術,真的可以說是“難得一遇”的大案子。

    最起碼白文靜以前只是在醫學期刊上見過類似的報告,可惜無緣目睹現場的畫面。現在難得有機會遇到這樣一個古怪的病例,說是要他放心,還真是心有不甘。可是正如孫澤濤那嘲諷語氣中提醒的一樣。自己畢竟只是一個人,不會什麼分身法。也不會三頭六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沉默片刻,白文靜心中暗自歎息一聲,隨即對孫澤濤笑道:“多謝孫主任地提醒。我下午的手術是安排在兩點半,現在才一點左右,中間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估計夠我把外面的水泥層去掉的了。但是水泥層打開之後,接下來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可惜我還要去趕腸胃修補手術。這裡就要勞煩劉院長重新安排一下負責人吧。”

    白文靜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出了劉院長和孫澤濤意外。都是大吃一驚。看樣子這個新來地年輕醫生還是要退縮了。

    遺憾歸遺憾,可是白文靜這邊站著道理。總不能因為急救室的事情就把之前的手術耽擱了吧。

    劉院長哈哈一笑,道:“年輕人就應該有這種敢打敢拼的精神頭,想當年我年輕那會,也是一個工作接著一個工作的趕。可是手術不一樣,要講究勞逸結合。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也是對病人的一種負責形勢。所以白醫生一會檢查完病人。和孫主任交接一下,就回去休息一回吧。估計下午你地手術台要站個兩三個小時了。”

    白文靜先是一怔,緊接著看向一臉得意的孫澤濤,就知道這兩位怕是之前就商量好的。

    不過事情就是這麼一個事情,白文靜在不會分身術之前,也只能夠有所取捨。正所謂一諾千金,之前都已經答應住院部二床的病人下午手術的事情。自然不能夠臨時更改。既然如此。白文靜就很爽快的點頭表示同意,看向孫澤濤雲淡風輕的說道:“可惜無緣欣賞孫主任你地高超技術了。”

    孫澤濤難得表現出一副謙和有了地樣子。看似他也是真的對自己地技術有信心,大聲笑道:“有機會。等下一次有機會一定要讓白醫生評鑒一番。”

    說完,一行眾人再次回到急救室病床前。就和白文靜之前見到病人的情況差不多。劉院長和孫澤濤盡管來此之前就已經了解了一部分情況,可是耳聞畢竟不如眼見。這一看,也是齊齊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劉院長和孫澤濤更是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因為身為醫生地他們自然也分辨的出來眼前究竟是一副如何緊迫地情景。

    孫澤濤此時心中咯登一下,心說這一回自己可是陰溝裡翻船,這完全就是接下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嘛!

    可是話已出口,孫澤濤也只有硬著頭皮走上去了。

    白文靜這時對孫澤濤卻是毫無保留的把他剛才的檢查和判斷情況對他一一詳細講述,既然自己無法做這個手術,個人恩怨暫時放在一邊,白文靜也不想讓這個孩子因為一個十分惡劣的惡作劇而妄送性命。

    但是白文靜的開誠布公對於孫澤濤來說,卻是一種輕視以及侮辱。這種無私和坦蕩在這位孫主任的眼中卻是扭曲變了味道。同時他心中也在懷疑白文靜是不是在有意的誤導自己。畢竟從一開始,自己和這位白醫生就有點不對付。今天更是差一點撕破了臉皮。所以白文靜這個時候要是故意給自己設計一個陷阱,自己十有**要中招!

    再看一眼病床上的“活化石”,孫主任暗恨道:“我一句也不聽你的,看你能夠把我怎麼樣!”

    治療的方案不是三言兩語所能簡單表述的,正當白文靜講解到一半的時候,孫澤濤就武斷的打斷了白文靜的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白醫生不必再勞心勞力了,病人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雖然不敢說是十拿九穩,但是也有了一些心得。你看,這裡接下來還要工作,白醫生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畢竟你下午也有一個手術。”

    孫澤濤忽然之間的送客卻是讓白文靜有點驚愕,可是看到他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一分不耐煩,白文靜就什麼都明白了。

    劉院長這時也從眼前病人的身上轉移了注意力,心中也能夠猜測出一些孫澤濤的想法,於是幫腔道:“是啊,白醫生還是早點去休息吧。這裡有什麼事情。就由孫主任來做就好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白文靜除了苦笑一聲之外,卻是感到一陣洩氣。陰沉著臉,強笑一聲,再也懶得和他們虛與委蛇,白文靜再次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那個男孩,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急救室。

    他一離開急救室,守在外面的病人家屬自然是嚇了一跳。他們還以為裡面出了什麼事情了呢。

    可當聽說只是換了主刀醫生,而且還是一名主任醫師,病人的家屬卻是一起面露輕松喜悅地神情。至於白文靜走不走,他們根本都不再去看他了。

    什麼叫人一走茶就涼?白文靜這還沒走多遠呢,他都感覺到身後茶杯裡都快結冰茬了。

    “唉,我就是一個操心勞累的命,算了。我這就別在這兒看著《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著心了……”

    想通了這些,白文靜的腳步才算是輕松不少。回到外科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這才注意到辦公桌上還有一份已經涼了的午餐。正好之前才吃了一半就被孫澤濤和劉院長一前一後的給攪和了,現在就繼續吧。

    草草的吃過涼掉地午餐,到了下午一點半的時候,陸續的下午外科有手術的醫生和工作人員就到齊了。

    在事先白文靜要開一個術前的會議。統一一下手術思路。這一點白文靜是和盧佳馨學的。盧佳馨做手術之前都會和手下的醫生們通通氣。大家共同地分析一下病例,然後事先考慮好手術中可能發生的情況。在會中預演一下,做到心中有數。

    而白文靜也是如此。同時他的會議卻是簡明扼要。基本上會議中沒有一句廢話。原定下午兩點多手術的,結果會議也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鍾。接下來大家就是開始准備換衣服進手術室。

    白文靜在盥洗室剛洗完手帶上一次性的膠皮手套。還沒等出門呢,就聽到外面有人交談。其中一個聲音說道:“知道院裡面出了一樁怪事嗎?”

    “什麼怪事?”另一個聲音笑問:“什麼怪事。是兒科的老李老樹開花了,還是放射科的小張和女朋友分手了?”

    “說什麼呢。我是說咱們醫院今天來了一個大案子。”

    “大案子?不會是晚期肝癌,或者是艾滋病什麼地吧。那可真是大事。”

    “不是,是急救室來了一個病人,全身上下都被水泥包裹著就送進來了。聽說那邊現在忙乎地熱火朝天,連電鑽都用上了。”

    “真的假地啊!”

    白文靜聽到這裡眉頭就不禁皺了起來,心想著花費了這麼長時間,難道急救室那邊才開始清除病人身體外面的水泥層?如果是這樣地話,那動作也太慢了!

    不過這個時候很顯然容不得白文靜卻瞎操心,裡面手術台上還有他的病人在呢。因此他也沒有多聽,就快步走了出去。迎面就看到兩名不認識地醫生走了過來,大家一照面,對方就先是一愣,緊接著客氣的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白文靜心想著對方肯定是下午也有手術,就是不知道是哪一科地。

    不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白文靜進手術室的時候,其他人就早已經原地待命了。可是白文靜發現手術室裡似乎少了幾個人,不由得驚訝的問道:“人還沒有來齊?小王他們幾個呢?”

    給白文靜做助手的黃醫生訕笑道:“白醫生,他們都被樓下急救室叫過去了,那邊說是缺人手忙不過來……”

    話音未落,白文靜的目光立刻陰沉了下來。人手不夠?剛才怎麼和自己說人手多呢,這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同時也是對病人的一種不負責的表現!簡直是把人命當成兒戲!當即白文靜就冷聲說道:“馬上給樓下打電話,把人都給我叫回來,亂彈琴!”

    黃醫生也算是為難的很,心中埋怨人事科的安排,害的自己兩頭受氣。可是白文靜的命令不聽也不好,於是便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見他一離開,白文靜就對一旁的紀醫生說道:“准備手術。”

    “啊?”紀醫生愣住了,疑惑的問道:“黃醫生不是出去叫人了嗎?不等他們了?”

    白文靜語氣很平淡地說道:“不必等了,現在准備手術。麻醉師呢?”

    很快。下午的手術就在手術室人員不齊備的情況下開始了。先是給病人做了全身麻醉,隨即白文靜輕車熟路的用手術刀開始沿著胸膜肌肉開始下刀,接著開胸器,剪子,鑷子,鉗子一系列的工具都在病人的身體上好似蝴蝶飛舞一般的變化不定。

    剛一開始大家還不覺得如何,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這些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的看著白文靜那神乎其技地手術技巧。

    可以說。由始至終,白文靜的那雙手就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時候,而所有的刀具在他的手中,就好像是雕塑大師手中的刻刀一樣,下刀如有神助,每一刀都是巧奪天工,不差分毫。

    直到進行到胃部內壁修復的時候。大家都忍不住聚精會神地看著白文靜又是如何進行這最關鍵的部分。

    白文靜看了一眼手術台旁的生命儀器,如何重新低下頭,帶著基本上等於是裝飾品的光學眼鏡,在無影燈的幫助下小心翼翼的用小剪子剪開胃部外壁最後的肌肉層。

    胸腔隔膜下地部分一覽無遺地暴露在空氣之中。隨即輕喝一聲道:“排液器!”

    臨時作為白文靜助手的紀醫生聞聲而動,匆忙把排液器遞給他。

    “鑷子!”

    排完了體腔裡地積血,白文靜直接用戴了手套的手伸進去,小心翼翼地把胃部穿孔的部位調整到一個自己可以完全操作地角度。這個動作很大膽。使得旁邊的助手們包括紀醫生在內地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因為換成他們自己。估計很難拿捏住這個力度和手法火候,生怕一個不小心出現意外。

    紀醫生更是心情緊張的問道:“白醫生。病人的胃部幾個蹩腳的部位都有穿孔,你看是不是可以考慮用膠水修補一下?”他說的膠水是一種手術中常用的醫療使用的生物膠水。一般都是在潰瘍,或者是這種穿孔手術中使用。但是效果一般。而且術後容易反復,但是對醫生來說,卻是操作起來難度系數降低。

    白文靜沒有反應,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就見他小心的把病人的胃部托住,然後一只手拿起縫合針,就在其他人的矚目下,開始對胃部進行縫合。

    這個過程很乏味,但是卻很緊張。而更令人吃驚的是,白文靜那神乎其技的縫合技巧再一次的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而且那細密准確的陣腳,更是讓人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可就在這時,白文靜忽然開口說道:“我和你們打一個賭,賭一下胃部後面的潰瘍面積有多大!”

    “打賭?”眾人聞言都是一驚,隨即回憶起之前看過的X光片,然後面面相覷,疑惑不解的看著白文靜,猜想著他在打什麼啞謎。

    紀醫生好奇道:“難道白醫生又有什麼發現不成?”

    白文靜沒有出聲,而是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把胃部以一個難以想象的角度翻轉過來,然後一個肉眼清晰可見的潰瘍創口就難以隱藏完全暴露在大家的視線之內,而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激烈的跳動起來。

    直徑足足有五厘米!

    白文靜苦笑道:“還好,我也差一點被騙過去。”

    之前還在問白文靜的紀醫生驚叫道:“怎麼會有這麼大面積的潰瘍,而且病人竟然能夠忍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白文靜其實也是無意之中才在手術中發現的這一點。

    至於說這麼大的潰瘍面積,為什麼病人竟然“無動於衷”,也不喊疼,也不叫痛?實際上這種意外的情況白文靜是再熟悉不過了,無非就是潰瘍的面積太大,同時也破壞了病人體內的部分感應神經,使得這種疼痛的感覺無法傳遞到人的大腦神經中樞。

    要不是這樣,不說潰瘍面積有多大,即便是痛,估計也會把那孩子痛死的!

    一想到這裡,白文靜也不由得暗叫僥幸。

    說起來還真要感謝紀醫生那一句“膠水”提醒了白文靜。以這個大男生的表現,以及他體內胃部創傷的情況,實在不足以產生之前自己看到那一份情況很嚴重的檢查報告。可是當紀醫生聞起來的時候,白文靜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報告中病人的腸胃情況很糟糕,可是實際上在病人的十二指腸部分,卻是表現的比較完好,並沒有想象中那樣不堪。但是這樣一來,直接的數據就與實際情況核對不上。所以白文靜馬上就想到病人的傷病部位一定出現了什麼自己預想不到的情況出現。

    很快他在翻轉病人胃部的時候,就發現在尾部下部的腔壁粘膜上似乎有粘連的情況出現。

    而一般情況下出現了粘連情況,很可能就是出現了潰瘍,而一比對粘連面積,白文靜這才發現了隱藏在“背後”的秘密。

    當白文靜把自己的發現經過講述出來的時候,其他人都驚歎白文靜的觀察細致,紀醫生更是感慨說道:“這要是換成一般人,估計早就忽略過去了。”

    白文靜也不謙虛,只是沖著他一點頭,隨即開始對最後一處潰瘍創口進行處理。不過這一次可不是什麼縫縫補補了,而是因為潰爛的面積過大,完全的需要切除部分壞死組織開始進行修復手術了。

    這樣一來,基本上就等於要重新開始一個手術。但是此時問題的結症已經找到,白文靜卻是輕松了許多。同時他也在想那邊的手術或許也開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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