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宮的勤政殿內。
如往常一樣,在天明十分,進行著帝國最重要的行政朝會-早朝。這個時候,是帝都內的各級官員,以及在帝都各個領地的代表,聚集最全的時候。沒有人膽敢以什麼借口,逃避帝王早朝,對於不朝的官員,帝都有著一套複雜的監視和督促辦法。
滄海俯視著大殿中的幾百官員,幾月間變的越來越銳利的眼神,從他們嶄新的官服上掃過。片刻後,他沉著臉道:「幾個月間,帝國國庫縮減三分之一,你們又什麼解釋。」滄海的臉色令整個大殿的氣氛變的非常沉悶,雖然與滄海有著特殊關係,但做為財政大臣的魯貝爾,不得不頂著壓力踏出列隊,跪於大殿中央,「陛下,帝國財政縮減,主要是近期禮儀司董老的改革力度太大。他不光重新設計了各級官員的服飾、禮儀、用品、行架等,而且在民間,也開始加大補貼力度,以刺激百姓更改一些習俗、服飾、禮儀,這一系列看上去毫無意義的改革,用度非常大。」對於董老有意見者,看來不至魯貝爾一人,他的話音落下,司空莫塵也站了出來,行於大殿中央,向滄海行禮後,道:「陛下,魯貝爾件爵所說很有道理。禮儀司董老的各種改革,在我看來都是些瑣碎之事,對帝國的發展毫無用處,而且各種瑣碎之事的開銷又非常驚人。」「以他提出的官印製來說,本身確實有利於各級官員形成一個系統,以方便整個帝國的管理,以及各系統間的辨識。但在官印地質地上,董老堅持用紫晶製作。而且製作中添加的魔法工藝,程序都非常複雜。單單這個官印,就消耗了帝國紫晶儲備的十分之一,我認為,這本沒必要。」
作為帝國右相的司空莫塵發話,許多官員跟出來復議,通通是彈劾董老實施的改革弊端和瑣碎。改革無用論。慢慢在眾臣的爭議下形成。滄海皺著眉頭,雖然他也暫時看不出董老一些改革的用意,但這是司空浩玄的意思,在沒有顯示出巨大危害前,滄海不想去抵制司空浩玄的決定。他在心底還真得相信,司空浩玄不會做出有損帝國的事情。
身著黑色金紋長袍的梵倫,走出列隊。他身上的黑色官服,也是出自於董老的設計,這種顏色官服,在帝國只有左右宰相有資格穿著。梵倫一對空洞的眼神。移向爭論中的眾大臣,輕輕一咳道:「關於董老地各種改革方案,都是通過陛下和夏王認可的,怎麼,你們有更好的建議?」雖然梵倫自己知道,董老這麼做的意義,但對這些思想僵化的大臣,抬出司空浩玄,一定比解釋更為有效。
梵倫的話。令大殿瞬間安靜下來。更有不少大臣,眼神有些慌亂的從大殿角落。一把空蕩蕩的椅子上掠過。梵倫似乎非常滿意自己話語所產生的效果,笑了笑繼續道:「與其在這爭論如何節流。各位不如想想,如何為帝國開源。」
司空莫塵總算知道了。為什麼滄海不去阻止,看上去胡亂改革地董老。原來董老背後有自己弟弟撐腰,做為哥哥地他,又怎麼會和自己的弟弟做對。司空莫塵眼中的神光一閃,向滄海道:「既然董老的改革是陛下和夏王的意思,那麼想來一定有我們所無法明白的含義。但帝國面臨的財政危機也必須解決。」
司空莫塵頓了頓,似乎整理了下思路,繼續道:「陛下,其實以帝國的龐大疆域,對這些改革用度,是能夠承擔,而且有餘的。只是,現在帝國各個領地內的各種稅收不等,而且也不夠透明,這恐怕才是國庫入不敷出的根本。」司空莫塵說的很婉轉,事實上,帝國各個領地內的苛捐雜稅不少,但上交於中央的稅款永遠不多。所以,華夏帝國雖富,但僅僅是富了各大領主,而不是富了國家。
滄海等了半天,總算等到有人提出,他真正關心的問題,他讚許的向司空莫塵點了點頭,「各大領地的代表,你們怎麼看莫塵提出的問題?」於朝堂打滾三十餘載的司空不群,早已從滄海的臉色上,判斷出滄海的心思。他上前一步,「陛下,老臣願意將司空領地內的定稅、稅收權,歸還中央。當然,希望中央也能夠安排領地內的合理用度。」
司空不群站出來說話,各大領地的代表就知道,稅收權歸於中央已經無法避免,連司空浩玄家族都將權利歸還中央,豈容他們例外?
知道事情無法避免,各大領地的代表紛紛出言司空不群的提議,也表示會積極配合和做各公地內領主的工作。滄海心中無比興奮,各種權利回歸中央,削弱帝國各大領地內領主的權利,改善帝國幾百年來存在的鬆散問題。這些他心中的「中央集權方案」,開始慢慢的變成現實。
他此時才體會到,為什麼當年司空浩玄會提出「威懾力量」。如果沒有司空浩玄的強大威懾力,各地的領主怎會如此配合。「從今日起,帝國的一切稅收,將由中央統一佈置。司空莫塵開始著手組建稅務司,以後統一安排全國稅收。司空不群,從明日起,命令個領地軍隊,配合執行中央下發的稅收命令。有抗拒者,一律先行監禁。」滄海非常愉快的宣佈了命令,他越來越傾向於用暴力機構去輔助自己的行政命令。
大殿中的各大官員,不管愉不愉快,都接受了命令,因為在大殿角落的那把椅子,給了他們太大的壓力。「退朝……」梅狄斯尖細的聲音。響徹勤政大殿。
「萬歲……萬歲……萬萬歲……」這種董老要求地皇宮禮儀,也慢慢形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習慣。
司空浩玄四人,被景辰的空間瞬移,帶入了一個潮濕而悶熱的巨大洞穴。這個由黑黃岩石構成的洞穴,並未令幾個有所驚訝,他們本來就猜測放逐之地。位於大陸的地下,而洞穴中地環境似乎證實了他們的猜測。景辰謹慎的打量了下洞穴的環境,一波以他為中心的探測魔法,在洞穴內擴展開。片刻後,他搖了搖頭,「這洞穴中應該沒有什麼活物存在,但也不會是地心,空氣中的水氣很足,地心不會如此潮濕。」景辰說出自己的判斷。他身邊的空間出現了一絲輕微的扭曲。
景辰對空間魔法的運用確實到了隨心所欲的程度。扭曲的空間,將洞內潮熱的空氣隔離於他的體外。芙麗雅身上早已比景辰先一步閃動起朦朧的白光,看來這種環境,對女性的殺傷力還是比較大的。從芙麗雅眉心處的皺紋,就可以看出,她非常不喜歡這裡的環境。她心中甚至有些後悔進入放逐之地。
看來不管是宗師,還是凡人,一些情緒總是能夠不知不覺的對本心做出影響,除非向南星一般。完全放棄人類的情緒。可又有幾個人捨得呢?芙麗雅沒有再做出,對洞穴探查地多餘舉動。她相信。如果景辰發現不了的東西,她一定也發現不了。既然如果一樣,何必去浪費體內地魔法力。
萊茵特斯看著自己長袍上的一團泥污。皺了皺眉頭,「走吧,這個該死的洞穴,真令人厭惡。」以萊茵特斯在大陸的身份,有些體驗,確實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再次重溫,難免有些不適應。只有司空浩玄,將身上地紫炎虎皮扯於腰間,赤裸著上身,懶得搭理這些對環境抱怨的宗師,向遠處的光亮走去。司空浩玄心中肯定,那裡一定是出口,因為生靈獨有的靈魂波動從那個方向傳來。
景辰跟在司空浩玄身後十米處,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宗師的無疑很多,正因為懂的太多,他們的動作才非常小心。他們知道,就這看上去平凡的岩石地面,至少能隱藏上千種危險。景辰看著前行的司空浩玄,向身邊的芙麗雅道:「真是未開化的瘋子,難怪死營都像原始人一般赤裸。」做為宗師,都會通過各種辦法,來讓自己隨時保持,一種適合攻擊的狀態。處於對抗巔峰的他們,根本不會令自己的狀態有一絲不穩定。
景辰頓了頓,語氣中有些曖昧,「芙麗雅,你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啊?」芙麗雅雖然知道,景辰只是下意識的通過一些無聊話語,來鬆弛緊繃的心神,但她的眉頭還是微微一皺,收回徘徊於司空浩玄上身的目光,淡淡一笑,「沒想到,撒克帝國霍霍有名的大妖師,還會有這些無聊的情緒。」
景辰如同未聽出芙麗雅的諷刺,笑道:「其實,以瘋子的身份、長相、勢力,確實會比較吸引女性的注意。奇怪,我以前怎麼沒有發覺,這個瘋子還是挺英俊的。」萊茵特斯不屑的看了景辰一眼,「我建議,你還是多注意下,他身上的血腥更為合適。否則真不知道,你是否還能活著走出放逐之地。」看來神秘的放逐之地,也給予了萊茵特斯不小的壓力,要不,他不會去接景辰這種無聊的話題。
景辰的瞳孔在黑白間不停的幻化著,令他的笑容有著說不出的妖異感。還未等他開口回應萊茵特斯,前方的司空浩玄突然間化為一道流光消失於遠方的出口。雖然三人不理解,司空浩玄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為什麼會如此衝動。但司空浩玄的舉動,令他們不得不做出反應。
最快的是景辰,司空浩玄剛剛於洞穴外落腳,景辰已出現於他的身邊,瞬移確實有著它本身的優勢。
雖然在時間序列上,四人到達有著先後之分,但這個序列短的已經無法讓普通人察覺,就是在宗師的眼中,也僅僅存在著一些細微的差別。三人來到洞穴外,終於知道司空浩玄突然化為流光前進的原因。眼前的情景,讓他們的臉部有些麻木,眼眶中的瞳孔有些呆滯。他們甚至懷疑,他們是否來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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