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滿裂紋的浮屠刀,在與司空浩玄手掌的撞擊下化為碎片,浮屠刀上的各種花紋,形成了一條條的血線,就這麼凌空懸浮著。
「是你自己收了劍氣,還是我幫你。」司空浩玄的手指,在一條條浮動的血線上撫過。萊茵特斯的劍芒特性,讓司空浩玄心中起了殺機。如果剛才司空浩玄心中存有切磋之意,那麼此時他已經殺心堅定。景辰看著司空浩玄手邊浮動的一條條血線,知道萊茵特斯恐怕要吃虧了。紅魅星克雅是如何敗在司空浩玄手下的,他瞭解的非常清楚。景辰幾乎能夠確定,在司空浩玄手邊的那一條條血線內,一定含有萊茵特斯的鮮血。
萊茵特斯雖然對司空浩玄手邊,浮動的血線大為忌憚,但司空浩玄的語氣也令萊茵特斯心中火氣直冒,皇極星從來不懼怕任何人。燦爛的笑容於萊茵特斯臉上浮現,與此同時,空間中的廣闊劍域突然消失。劍域消失的瞬間,司空浩玄靈魂中的劍芒徒然爆發,就在這個臨界,他手邊的血線憑空鏈接於自己與萊茵特斯之間。
上古巫術相思
在上古時期,男女間的戀情是莊重而神聖的,每一對戀人都會獲得大巫的祝福,這種祝福巫術被人們稱為相思。那個洪荒年代,環境是極其惡劣的,不光有著各種無法預測的自然災害,而且各種凶悍生靈也對部族人們產生著巨大威脅。
許多戀人,在與洪荒的搏鬥中失散。相思入骨,不死不休。在相思的聯繫下,不管距離過麼遙遠,時間延續多久,他們都能感知到對方的存活。簡簡單單的再見,能為他們活下去的動力和希望。
但有喜就有悲。在洪荒中必然存在著死亡。當感知到自己的伴侶死亡,那麼他們也會通過相思,來承載伴侶地痛苦,陪伴著對方逝去。做為上古時期,最美好,也最淒美的巫術,承載著無窮無盡的淚水與期望。然而,被血印侵蝕的相思,僅僅呈現著它妖異的一面。它變成了一種靈魂層面的人偶術。
劍芒的爆發讓司空浩玄的靈魂無可避免的受到了傷害,但在血線地鏈接下,一部分傷害通過巫術相思,作用於萊茵特斯的靈魂之中。萊茵斯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腦海深處出現了一種莫名的血腥。感覺到的血腥和嗅到的血腥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層面,感覺到的血腥是一種深層次的傷害,這種傷害通常傷及先天,無法恢復。
「夏王果然厲害,竟然有辦法消化我的劍芒。」萊茵特斯雖然感到腦中的眩暈和血腥。但以他地修為,能夠清晰的察覺到。自己地身體並無受到任何傷害。所以這種眩暈和血腥,並沒引起萊茵特斯的重視。如果萊茵特斯此時靜靜地體悟。那麼他會發現,自己的境界出現了難以彌補地破綻。靈魂的傷害。對於他來說,損害地不是肉體。而是最根本的悟意。簡單說,就是對他地境界、心神、精神力產生了隱晦的損害。
「真抱歉。讓你失望了。」司空浩玄笑了笑道。
萊茵特斯如果知道,他受到的靈魂傷害,有可能讓他一生的修為到此為止,不知說話還是否會如此輕鬆。司空浩玄自己所受到的傷害也不淺,雖然將一部分的劍芒傷害,通過巫術-相思,轉嫁於萊茵特斯的靈魂中,但就是僅僅剩餘的這部分,也讓他剛剛痊癒的靈魂再次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作為靈魂大巫的司空浩玄,在靈魂方面,是萊茵特斯所無法比擬的。靈魂的傷害,能夠對萊茵特斯產生終生影響。但對於司空浩玄來說,這種靈魂上的傷害,他最少有百餘種方法能夠讓其恢復、痊癒。更別說司空浩玄掌握著,能夠重塑靈魂的信仰力量。對司空浩玄有著比較深刻瞭解的景辰,才不相信司空浩玄看上去無比詭異的攻擊,僅僅產生了讓萊茵特斯臉色有些蒼白的效果。他能夠肯定,這個瘋子一定不知在何處陰了萊茵特斯。
景辰向司空浩玄妖異的笑了笑,轉頭對萊茵特斯道:「我們是不是先解決進入放逐之地的問題,私人恩怨隨後再說?」芙麗雅身上的白色光芒越來越模糊,萊茵特斯知道,畢竟自己先出手攻擊,如果此時說半個不字,那麼將會面臨三大高手的襲擊。雖然萊茵特斯是三人中修為最高的,但他還未狂妄到,試圖以一敵三的程度。
「當然,進入放逐之地,畢竟是我們一直以來的夢想。剛才我只不過是想讓夏王知道,以我們的高度,實在不該對後輩下狠手。」萊茵特斯臉色已經恢復正常,燦爛的笑容又重新浮現。芙麗雅的身形慢慢於朦朧的白光中浮現,整個山谷萬物上籠罩的白光也慢慢消散。她向司空浩玄淡淡的笑了笑,「你先來試試?還是直接讓你的學徒開始?我想,我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司空浩玄拇指間閃動著淡淡的白光,九方巫印中的信仰,在慢慢的恢復著,司空浩玄受傷的靈魂,「落天,你去看看,能不能在這個被元素潮汐封印的入口,開啟一條進入的通路。」落天恭恭敬敬的應道,「是,營長。」面對幾乎處於大陸頂端的四個人,落天不敢有絲毫怠慢。雖然剛才萊茵特斯的攻擊,讓他心中充滿了驚駭,但在死營打滾多年的落天,早已學會了如何在驚駭中,保持一顆穩定的心。
面對七彩光芒流動的放逐入口,落天知道,這是七種魔法元素高度凝結的表現。他於入口前盤膝坐下,這種冥想姿勢,他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的。隨著落天閉目進入冥想狀態,空間中出現了七條顏色各異的光帶,這些顏色淡淡的光帶,慢慢融入了放逐之地的入口。
萊茵特斯看著落天,心中充滿了震撼,「七系魔法?他能控制七系魔法元素?」萊茵特斯雖然對魔法不如鬥氣那麼精通,但他也知道在大陸,從未聽說有人能夠同時控制七系魔法元素,雖然落天所控制的微弱魔法元素,在攻擊上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但這種控制潛力,是讓人恐懼的。萊茵特斯心中充滿了懊悔,如果他早知道落天具有如此實力。那麼上來他就會用劍芒對落天進行攻擊。他相信,不管落天有著什麼樣的守護,都無法抵擋住自己的劍芒。
景辰在萊茵特斯身邊,心中暗暗發笑,他知道,現在萊茵特斯一定是悔的腸子都青了。以落天,多元素的控制潛力,現在不殺他,以後恐怕就是想殺,也無法殺死他了。芙麗雅有意無意的守護在落天身邊。她不會給萊茵特斯一絲機會。萊茵特斯自己也知道,在攻擊中如同被攔截。就是有一瞬間的停頓,他都無法逃脫三大高手地圍攻。他心中只好歎息著。放棄了現在就毀滅落天的想法,畢竟他也對放逐之地充滿了興趣。片刻後。落天睜開雙眼,起身向司空浩玄道:「營長。這入口表面看上去平靜,但其中的元素波動。複雜到了極限。而且其中的元素力量,龐大到了我無法描述的程度。如果強行打開通道,一個不好就會引發災難,我不知道這災難的覆蓋範圍,但它吞噬斯特羅王國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我並沒有能夠強行打開通道的把握。」
「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牽扯到自己的國家,芙麗雅當然不會去讓落天冒險強行打開通道。落天見司空浩玄沒有反對,轉頭向芙現雅道:「大祭司閣下,辦法我倒是還有一個,只是難度太大。」
本來眼中都充滿失望的幾人,聽到落天還有辦法,眼中都不由一亮,景辰催促道,「落天,說說看,在我們幾個人面前,困難的事,還真不多了。」從景辰直呼其名來看,落天以自己的實力,贏得了景辰的承認。落天心思地細膩,當然發現了景辰在稱呼上的變化,他心中也微感興奮。在大陸,能夠讓大妖師直呼其名地人,還真沒有幾個。
落天,微微向景辰行了個禮,「大妖師閣下,我需要一天的時間,去調整、引導入口中混亂地魔法元素。在這一天中,隨時會出現一個元素相對平和的空隙。但這個空隙只會有一瞬間地間隔,通過入口也必須在這一瞬間完成。如果在這瞬間無法成功通過入口,將會被重新混亂的元素潮汐,撕成碎片。」「通道大概有多長。」靠在一顆樹木上的司空浩玄向落天問道,他的靈魂在巫印信仰的幫助下,已經恢復了九成。
「應該不會超過十里,我無法準確的感知,是通過元素間的碰撞,推測出的。」
司空浩玄將目光看向景辰,幾人中只有景辰對空間的認識最為深刻,所以是否能夠在一瞬間通過入口,只有他最有資格確定。景辰點了點頭,「沒問題,只要不超過千里,我有把握瞬間通過。不過如果帶著你們,還是佈個魔法陣比較穩妥。但落天,我們以後怎麼出來?」
司空浩玄接過景辰的問話,答道,「落天會在一年後的此時,來此接我們出來。」
景辰心中有些擔心,「瘋子,他自己如何有能力進入山谷?」「我的魂鈴加持,能夠持續十年之久。」
「如果他不來此打開通道,我們不是要永遠被困於放逐之地?」將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手中,根本不是萊茵特斯所能夠接受的。如果不是對放逐之地有著濃厚的興趣,他連問都不會問。
芙麗雅的目光也看著司空浩玄,看來她也很在意萊茵特斯和問題。幾大宗師,將自己的命運放於一個連宗師之境都未踏入的落天手中,讓他們還真無法接受。司空浩玄向萊茵特斯不噱的笑了笑,〞你覺得,我會將自己和你們一起困在裡面?真是個愚蠢的問題.〞
還沒等萊茵特斯繼續問話,司空浩玄就不耐煩的道:「想要有所收穫,必然需要承擔相應的風險。如果膽怯,可以離開了。」
「落天,開始吧。妖怪,你可以佈置你的魔法陣了。」說完,司空浩玄閉目再次沉入了靈魂之中。景辰白多黑少的瞳孔中,光芒不停的閃爍著,似乎內心在不停的掙扎。片刻後,他似乎決定了什麼,開始在旁邊用一個個高級魔晶佈置起魔法陣。
芙麗雅微微一歎,淡淡的向萊茵特斯笑了笑,「如果想到解開,放逐之地恆古就存在的秘密,一點風險恐怕是需要冒的。」萊茵特斯的臉色非常難看,從心底他就不贊同這種有些瘋狂的危險舉動。但他知道,三個人是不會放心他自己獨自留在大陸的。如果他露出一絲不去的意思,三個人必然會全力將自己留在谷內。
無可奈何的萊茵特斯,向芙麗雅苦笑道:「但願我們不是在自殺。」一縷肉眼難見的金芒,一團朦朧的白光,一片扭曲的空間,同時隱晦的融入了落天身體內。三大宗師並不知道,靠在樹上似乎無所察覺的司空浩玄,正在靈魂中全力催動著隱於落天體內的血色魂玲,侵蝕著進入落天體內的危險力量。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半天時間很快過去。魔法陣中的景辰,突然感到入口那一線的平靜,魔法陣中的四人憑空消失,如同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當落天再次睜開雙眼時,空蕩蕩的薩瑪特山谷只剩下他一人。司空浩玄的聲音,依舊在落天靈魂中迴盪著,「快速出谷,我的加持會很快消失。去索特列王國,加入教廷,具體怎麼做,青樓會通知你。和他們一年的約定取消,你不得再次進入這個山谷。」司空浩玄的留言,讓落天心中暗暗發寒。他能夠肯定,營長是想將其它三人永遠困於放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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