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華帝都的貴族們過著各自的夜生活,操勞一天的平民已經入睡,在夢中追尋著他們的渴望。一份加急密報送入了皇宮,皇帝洛克斯當夜緊急召見各大官員議事。
當太監領命去宣詔後,洛克斯神色間有些猶豫,向身邊一老者道:「老師,您看南疆戰事再起,對司空家的老四是否釋放為好?」
「陛下,如果不是司空家自己願意,他們的子孫會被關入牢獄之內嗎?」文森是唯一在皇帝面前有座席之人,因為他是帝師。
洛克斯有些不放心,「老師,如果我們一邊和司空家交惡,一邊還要司空戰守衛南疆,我怕他不會盡心盡力。」
文森微微一笑,「陛下,是奧斯家在和司空家交惡,不是我們。奧斯家有什麼建議只管順著他們,如果司空家不願意,自然會出來阻擋,陛下那個時候在做好人不遲。」
洛克斯點頭會意,起身向勤政殿走去,身邊跟隨的是新的大內總管梅狄斯。
朝會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清晨,司空不群黑著臉走出勤政殿,他實在無法想像如何跟宋紫煙解釋剛才朝會中的決定,長老閣為什麼不許自己阻止魯貝爾這些險惡的提議。
回府後,司空不群又到長老閣爭論了半天。神秘的長老閣原來一直在司空府裡,根本不在別的地方。司空不群在長老閣沒有得到任何結果,一氣之下,扔下一句,「你們自己去跟紫煙解釋。」後,返回自己的別院。
長老沙梵親自駕臨宋紫煙別院,多少年不曾見過沙梵的宋紫煙感到有些意外,「長老,您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了。」
一身白衣的沙梵笑了笑,「為司空浩玄的事情,來和你談談。」
在宋紫煙心中並不喜歡這些成天在長老閣神神秘秘的人,但長老閣的權力在家族中太大了,所以宋紫煙面對長老也不敢太多隨便,「沙梵長老,您來談關於我兒子的什麼事?他現在還被關在牢獄中呢。」宋紫煙的語氣中透露著些許不滿。
沙梵根本不在意宋紫煙的情緒,嚴肅的道:「紫煙,司空浩玄掌握了一種非常神秘的力量,奧斯家的瑞傑,幾年的頭痛症,我敢肯定是他做的手腳。」
宋紫煙有些吃驚,「玄兒真有這種能力,他在牢獄中,根本沒法接觸到瑞傑啊。」
「現在,奧斯家為此時和長老閣協商,如果不能治癒瑞傑的頭痛症,那麼長老閣就不得阻止,徵召司空浩玄入戰場死營的命令。」
宋紫煙心中吃了一驚,她怎麼會不知道死營是什麼所在,她有些緊張的問道:「長老是讓我去勸玄兒治癒瑞傑的病嗎?只是,瑞傑的頭痛真和玄兒有關嗎?」
沙梵頗為肯定的點了點頭,「這事一定和司空浩玄有關,你去不僅要勸他將瑞傑的痛苦解除,而且要告訴他長老閣的要求。他出獄後,必須進入長老閣將神秘力量解釋清楚,將修煉方法留於長老閣備案。」顯然魯貝爾知道司空浩玄沒死之後和司空家長老閣達成了什麼協議,難怪沙梵這麼肯定瑞傑的頭痛和司空浩玄有關,因為司空家根本不曾對瑞傑做過什麼。
宋紫煙簡直不敢相信長老閣竟然會提出如此霸道的條件,她剛想出言反駁,沙梵已經步出了她的別院,空間的錯覺令宋紫煙眼神一凝,她沒有想到,多年未見的沙梵長老已經踏入了宗師境界。
沙梵走後,宋紫煙癱坐在椅子上,她對自己的兒子太過瞭解,如果只是解除瑞傑的痛苦,還有可能。如果要讓他交出修煉方法,那是決不可能的,如果他肯公開,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公開了。
司空不群不知何時來到宋紫煙身邊,他看著宋紫煙眼神中的痛苦,心中充滿了愧疚,看著空蕩蕩的房屋頂棚,他在懷念,懷念以前一家人快快樂樂的日子,懷念著司空浩玄敲詐自己時的快樂。
「紫煙,也許這次我做錯了,我對不起你們母子。」沉寂於往事中的司空不群聲音顯的是那麼遙遠。
看著似乎蒼老許多的司空不群,宋紫煙哽咽道:「父親,這不怪你。你的初衷也是不希望見到,他們兄弟間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現在出現變故令長老閣插手其中,這也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
司空不群歎了口氣,「看來只有讓他父親在南疆照顧他了,雖然玄兒不可能答應長老閣的要求,但你還是去一趟吧。我就不去見玄兒了,我怕他那看著我的眼神,那裡面有多少的失望啊。」司空不群的聲音漸漸遠去,幾片枯葉襯托著他有些蒼老的背影,入秋了。
宋紫煙終究去了牢獄,她也怕司空浩玄看向自己的眼神,但那是自己的兒子,她不去又有誰去呢?誰又會關心他呢?
透過鐵柵,司空浩玄看著母親本來僅僅有些憂鬱的眼神中,又摻雜了些許的痛苦,他知道肯定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媽,出什麼事了?」
宋紫煙緊緊抓著鐵欄杆,流著淚道:「玄兒,是媽媽無能,不能救你出來,南疆的戰爭重新爆發,奧斯家要把你編入死營,而長老閣要你交出修煉方法,才肯救你出來。」
一點寒芒自司空浩玄的眼底爆起,但瞬間消失,「媽,別擔心,死營不是去南疆嗎?有父親在,誰敢難為我?南疆可是父親的地盤。」
聽了司空浩玄的安慰,宋紫煙的情緒平靜了不少,「也是,離開帝都這個是非之地吧,你父親會好好的照顧你的。只是,媽媽會有段時間見不到你了。」
司空浩玄為母親擦去掛在臉上的淚珠,「媽,我去南疆你應該開心才是,這根本就是提前三年出獄啊,奧斯家的人怎麼變得如此善良了?」
宋紫煙被司空浩玄的話逗笑,「你啊,就會逗媽媽開心,到了南疆讓你父親給你放假,去斯特羅王國看看你姐姐,她成婚的時候你不在,她很不開心,是流著淚離開帝都的。」
司空浩玄眼前浮現出那個洗劫之王,心中多少產生了些許期待,這麼多年未見,姐姐還是老樣子嗎?「媽,你先回去吧,這牢獄中的潮濕對皮膚不好,呆久了會不漂亮的。」
宋紫煙瞪了兒子一眼,「媽先回去了,因為戰場死營人數不夠,這個城衛牢房中的犯人全部被徵召了,你自己小心點。」
看著母親的背影消失於牢獄通道中,司空浩玄的臉色陰沉下來,回手間一枚銀針釘入牆壁上的草人心窩。
奧斯家向司空浩玄妥協了,已經皮包骨頭的瑞傑實在無法承受更大的折磨,來的還是藍休。
進入牢獄的藍休,以他的眼力,當然發現了牢房中,被釘於牆壁上的草人有問題。身形憑空消失於原地,出現於牢房中,抬手抓向牆壁上的草人,不想撈了一個空,他的手如同穿過空氣般的穿過了草人,那草人如同一個影子被釘在牆上。
「別白費力氣了,大巫的傀儡那會如此簡單。」司空浩玄的話自藍休身後響起。
藍休的身邊浮現出幾片藍色冰晶,一點也不敢大意,司空浩玄的表現太過詭異了,他明明已經死了,「大巫?」
司空浩玄微微一笑,「你們不是對我的能力非常感興趣嗎?這就告訴你,也麻煩你轉告那些想知道的人。巫,你們瞭解嗎?」
藍休指了指牆壁上的草人,「這就是巫?」
「對。」
藍休似乎不願意在這些虛無縹緲的問題上浪費時間,「今天我是代表奧斯家族來和你談談的,要什麼條件才可以放過瑞傑。」
司空浩玄斜靠在鐵欄上,「我放過瑞傑?是你們一直不放過我吧。」
藍休無視司空浩玄慵懶的態度,「說說你的條件,我們可以讓你明天就出獄,不用編入死營。」
司空浩玄搖了搖頭,「出獄?我感覺我挺喜歡這個環境,還沒有出獄的想法。」
藍休有種要吐血的感覺,這是和一個宗師說話的態度嗎?「你想怎麼樣,難道非要瑞傑的命?」
司空浩玄翻了個白眼,「我和他又沒有深仇大恨,要他命做什麼?」邊說邊衝著藍休挫動著手指。
「錢?」藍休為自己的猜測感到無比荒謬,這件費了如此周折的事情,竟然如此簡單的解決?
司空浩玄笑道:「宗師就是宗師,不過我要紫晶幣,一百萬紫晶幣決不二價,你們不要妄想找我侃價,在我離開帝都之前盡快湊足給我送來。」
「侃價?」司空浩玄的話令藍休哭笑不得,怎麼說奧斯家族也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侃價這個詞永遠也不會出現於家族字典當中。
五天之後,指環中多了一百萬紫晶幣的司空浩玄,在囚犯隊伍中被禁衛軍押送去北疆戰場。值得一提的是,這支禁衛軍由大統領司空無我親自指揮。
宋紫煙目送著司空浩玄和南星走出帝都南門,看著兒子一頭由草環束起的黑髮,看著跟隨在兒子身邊一頭紅髮的南星,看著他們的身高,心中喃喃道:「他們都長大了,不需要在父母的護翼下生活了。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