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05章
    政協主席說道:「怎麼不可能,只要我們改革得好,紙廠要過好日子的願望就能實現。我們現在不正在討論嗎?如果按你的方案,把二個紙廠都破產掉了,他們才真的絕望了呢。全國現在效益好的紙廠又不是一家二家。別人能,我們也能建出一個好紙廠。」

    薛華鼎道:「我們為了紙廠的事,開的會還少嗎?用的時間還短嗎?現在的紙廠本來就是死透了的病人,屍體都已經腐爛了,我們還給它們注射葡萄糖、注射藥物,這有用嗎?沒有用!就是天王老子來也想不出辦法來使它們起死回生。唯一的辦法就是重造一個新的生命。」

    劉平良馬上說道:「要改造的辦法肯定不少,不只是你說的這個要破產了才能重生吧?我認為引入民營資金,採用民營企業管理機制就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至少能延續這二個企業的生命,也能解決我們政府的後顧之憂。」

    薛華鼎舉起自己的材料,說道:「我這方案裡並沒有排斥引入民營資金,也沒有反對採取民營企業的管理機制。相反,方案裡面對紙廠重生的辦法就是對社會開放,我們縣裡在新廠裡只是入股,將來參與分紅,沒有干涉企業運作的想法。」

    劉平良冷笑道:「你說的好聽,你把蘆葦場剝離出去後,民營企業誰會進來?沒有一點甜頭,沒有一點好處,他們又不是傻子。憑什麼出錢為政府解憂?」

    薛華鼎平淡地回應道:「無論是個人還是集團,辦企業都是為了贏利,都是為了賺錢。這個,在座的都知道,我也知道。但是,到底一個怎麼贏利法?是不是想趁我們政府暫時困難就要大挖一把,就要用很小的代價侵吞大量國有資產呢?其實人們地眼睛都是雪亮的,在現在這個時代,沒有一點經濟頭腦的人不是沒有,但肯定不多。

    我剛才說了。如果將蘆葦場和紙廠捆在一起,引入民營資金的話,我們縣裡吃虧太多,也給民營企業增加不必要的麻煩。他們盤下我們的紙廠後,能有辦法使紙廠起死回生?不可能!無外乎用錢開路,拉環保局下水,讓環保局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追究他們排放污水的事,或者少罰一點款。\這還是好的私營企業主。

    壞的私營企業主呢?對紙廠不理不睬,讓它自生自滅。他只去管那個能為他賺錢的蘆葦場。紙廠地工人如果鬧事的話,他自覺不自覺地把包袱再次扔給我們政府。你們想想,民營企業家真要不理這些工人,讓他們守著紙廠自生自滅。我們怎麼辦?我們難道真的按合同不理?」

    說到這裡,薛華鼎說道:「這些就不說了,因為事情還沒發生,我這樣說也只是猜想。也許民營企業家裡面還真有活雷鋒,能不顧經濟效益的損失。心甘情願的為工人謀福利。我要說的是什麼呢?我要說的是我們瀏章縣建新紙廠的話,還是有非常好的條件的。只要我們宣傳得法,只要我們積極出擊,利用我們地有利條件還是可以引來外部的資金、新的技術和好的管理,能建立一個現代化紙廠地。

    我們的有利條件是什麼呢?有三個,一是我們有一批熟悉工藝的紙廠工人,很多工人無需培訓就可以上崗。第二,我們有就近的、優質的造紙原料,可以減少紙廠地運輸成本和存儲成本。也能減少原料的損失。第三,我們有一些可以利用的設備,只要有人能在這裡瀏章縣建紙廠,我們可以適當給予價格上的優惠,把我們那些設備折價賣給他。當然,我們還有稅收方面的優惠。我想。有這些優惠。有了這棵梧桐樹,也可以引來金鳳凰的。」

    因為薛華鼎已經點破了王元泰等收購紙廠者所能玩的伎倆。劉平良心裡雖然氣憤,但也不好再推薦他的私活。劉平良這個個主將不說話,其他人自然更沒理由反對,至於那個火爆老頭張主席,現在正陷入思考之中。

    當薛華鼎說完的時候,會議室一片安靜,只有幾個人抽煙地聲音。

    傅全和問道:「大家還有其他意見沒有?」

    女紀委書記王雅香發言道:「對於經濟方面,特別是企業管理方面,我說不出什麼好的道道。我也就不在這裡獻醜,我的意見只是針對組織工作、政治工作來說一下。不管怎麼說,換屆選舉是我們當前工作的重中之重,任何工作都不能衝擊這個工作。=君子堂首發=而且薛縣長這個方案大家心裡還不是很有底,特別是在工人安置方面會不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還很難說。我的意見是即使這個方案能得到大多數同志地認可,我們也應該等換屆之後再實施。一是可以保證我們換屆地順利進行,二是能夠進一步完善這個方案,盡可能地找出其不足。」

    幾個常委都先後說道:「是啊,穩定為先。」

    「千萬不要節外生枝。」

    劉平良此時迅速調整了心態,知道現在不適宜提什麼出售工廠的事。他轉而專心阻攔薛華鼎方案地實施。如果這二個紙廠真的被薛華鼎改造成功了,那他在下一屆再上升一步當上縣委書記是板上釘釘的事,自己還得至少等八年。

    「八年?八年之後我還能有什麼想法?」劉平良心裡很痛苦,「即使阻攔不了你,我也要在紙廠的改造行動中分點功勞。不過,首先得阻攔你這麼快就實施,等我想清了什麼時候介入好,怎麼介入才不吹虧,還要找一些人活動一下才行。」

    想到這裡,劉平良笑著說道:「紙廠改革的事關係重大,就在座的我們這幾個人都有這麼多意見。如果把這個比例放大到全縣,那反對這個方案地人肯定不是一個小數字。同志們,上級一再強調一切以穩定為主,我們也知道穩定是一切工作開展的基礎。所以我的意見也和大多數同志的意見一樣,不管這個方案好不好,先緩一段時間。等我們的換屆完成之後再著手這個事。

    另外,我還想提醒大家,按照這個方案,我們是主動讓工人下崗,主動地把工人推向社會。這與其他縣、其他地方主動爭取把下崗工人重新再就業完全不同,不符合當前發展的趨勢,可以說有點背道而馳。另外,我們在人代會上的政府工作報告也不好寫吧?現在我們縣下崗工人不多,再就業比例雖然沒有長益縣的高,但也不是全市最低的。如果我們一下讓這麼多人下崗,那我們再就業比例就是全市最後一名。我們幾年付出的心血就會白費。

    當然,我最擔心地就是我們這麼急著動手的話,一旦在我們縣兩會期間出現遊行的、靜坐的,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不但讓全縣群眾笑,而且讓兄弟縣的人笑。

    薛縣長才上任,想做出一番成績的心情我理解。呵呵,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誰不想自己能一上任就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讓上級組織看看,讓人民群眾看看。但是,無論辦什麼事都要遵守自然規律,都要考慮周圍的環境。社會環境、政治環境。這裡面可有不少的學問。」

    劉平良說話地特點就是話裡每次都含了鋒利的刀子,殺人不見血,主動進取。他剛才的話就暗示薛華鼎是一個政治上的雛兒,是一個只想出名地蠻漢。

    一個二把手面對三把手的進攻,如果退讓的話自然會被人輕視,已經在官場打滾了幾年的薛華鼎自然不可能讓善於玩陰招的劉平良得逞。

    薛華鼎等劉平良說完,就說道:「我不否認換屆、兩會地重要。但無論是換屆也好,兩會也好,其最終目的是什麼?選舉出我們瀏章縣領導的目的又是什麼?我想我不說大家都明白。把瀏章縣的經濟搞上去重要不重要?縣領導班子選出來之後。我們這些領導最主要的工作是做什麼?我想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哪一個紅頭文件規定在兩會期間不做工作了吧?要把所有重要工作都停下來等待自己穩妥地被選上去吧?我理解你們的心思,想一帆風順地、高高興興地開完這個會。來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我要說紙廠的工人不好!如果是我,我一天也不想過那種日子。

    我不是想唱高調,我也不是為民請命的包青天。但我知道自己地職責。我是在完成我份內之事。不是想在上級那裡撈名聲,也不是劉書記所說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之所以現在提出這個事來。是因為我正好遇到,也正好認為不改變紙廠目前的現狀,有愧於在縣長這個位置上坐下去。

    任何改革都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我們不能因為有人反對就不敢試。我可是是第一次聽說把我們常委會贊成、反對的比例推廣到全縣,以此來確定反對地人數眾多。按這個說法,省常委會開會,一個方案假設有九個人讚成,一個人反對,那也不能執行、實施。因為按照這個比例,全省就有五百萬人反對,比我們全縣地人口多出好幾倍。

    墨守成規誰不會?工人沒工資領,沒東西吃,沒有住房住,這種就業又有什麼意義?只要我們能實實在在地為工人考慮,多為他們想辦法,我想即使他們暫時想不通,過一段時間以後也能理解我們這樣做的苦衷。

    我就不信我們全縣就會被三四百工人搞亂。如果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地人搗亂,我想我們縣委縣政府也不會怕。

    所以我的意見是改革宜早不宜遲。我們必須把我們的方案盡快送到市裡審批,等散會之後,我會抽時間向市裡的領導匯報相關情況,我相信市裡領導會我們的想法。」

    薛華鼎最後的話給那些反對的人一種空前的壓力:這小子能通天!

    幾個反對的人都在想自己真的反對的話,被這個小子添油加醋地傳到市領導的耳朵裡,還不知給市領導留下什麼壞的印象。也許薛華鼎這麼不顧一切的要改造紙廠就是奉了尚方寶劍下來的。否則的話,他哪裡敢說這種大話?

    傅全和及時說話了:「剛才大家討論的比較多,但給我印象是大家討論的都是原則性方面的,具體操作方面行不行,有什麼問題,大家涉及的很少。既然這樣,我有一個提議,就是在這次常委會上只確定我們對紙廠的改革要不要搞?確定之後,就授權政府那邊具體實施。好,大家舉手表決是否贊同我們現在就對紙廠進行改造。反對的舉手。」

    傅全和為了助成薛華鼎的改革,在表決的時候也是玩了一個小小的陰謀,表面上拋開了薛華鼎的方案,只就紙廠的改革進行表決。現在誰會傻呼呼地說我不反對改革?但別人也沒什麼埋怨的,因為在此時此刻這個改革就是指薛華鼎對紙廠的改革,並不是泛指。

    如果同意了改革,除了用薛華鼎的方案還能用誰的?其他人就是不同意薛華鼎的方案也來不及自己擬出一個新方案來。再說,剛才傅全和也說了方案的具體實施由縣政府那邊來做,其他人的有方案也會被薛華鼎這個政府的一把手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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