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壞事就壞在這個老太太身上。現在不是經常下節幾乎是一日晴三日雨,出大太陽的天實在很少很稀罕。
前些天,就是四天前,天上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大太陽。欣喜的老太太就坐在屋簷下的台階上享受著難得一見的陽光。
曬得正舒服的時候,鄰居家一個八歲的淘氣小孩在街道上玩彈弓。小孩知道什麼鬼,還不是怎麼好玩就怎麼玩?他拿著彈弓到處亂打。
不知怎麼一回事,淘氣的他竟然將一顆小石頭打在了這個老太太的頭上。
打中的時候誰都不知道,就是那個淘氣的小孩估計也不知道他打中了老太太而闖了大禍。結果,因為老太太年紀太大,人們發現得不及時,石頭打中腦袋導致這個老太太腦部缺氧而死。
這事一下鬧大了,老太太的五個兒子和媳婦帶著孩子和親戚全部衝進了小孩的家,又是打人又是砸東西,要小孩和小孩的父母償命。驚動了整個鎮裡的人。
在當地政府的協調下,懾於對方淫威和自己理虧,小孩家被迫陪了八萬元,小孩父母還答應負責承擔下葬費並在治喪期間當老太太的孝子。這家做的也夠可以了吧?一個小孩玩出的事,大人能做到這步也已經到頭了。
基本情況陳述完,老鎮長看著眾人問道:「對了,這事你們知道不?都發生好幾天了。」
鎮上的幾個領導點頭,郵電局的人則搖頭。鎮委書記插言道:「我也聽說了。這事也不見得那五個兒子不該啊。畢竟老娘被小孩活活打死的,雖然是無意,老太太也是年紀大。不過。這八萬元地數字確實也太大了一些,現在鄉里的人就是賣掉屋子估計也湊不齊八萬。是不是他們又改口,要更多的錢了?」他也是就是論事。覺得二邊都有點可憐。
老鎮長搖頭說道:「如果這事就這麼了結了,別人當然也不好說什麼。一條人命八萬元說不上值不值地。」
飯桌上的幾個人都點頭稱是。
老鎮長繼續說道:「他們五個人不是改口要多的錢。而是今天出了一件怪事。你們上午聽到一聲巨大的雷聲了嗎?」
所有的人都快速地點頭:那可是印象深刻啊。
老鎮長道:今天上午那個個老太太出殯。棺材抬出門的時候,天氣還是好好的。那個小孩的父母還捧著死者的靈位跪在棺材前哭泣,當孝子啊。可是棺材出發約五十米的時候,天突然打了一個大炸雷。就是我們聽到地那個大炸雷。這個雷卻打出了一個大問題來了。
看著老鎮長吃菜,幾個人恨不得把菜盤子端起來倒進他嘴裡。鎮書記把菜盤子才老鎮長面前移了移,說道:「你就快點說吧。你以為你在說書啊,我們可不會掏錢的,呵呵。」
老鎮長笑道:「呵呵,口乾。你們急什麼。」
副鎮長笑問道:「你口乾喝水啊,吃什麼菜。」
老鎮長道:「剛才喝多了酒,吃點菜肚子舒服點。只喝水,難受。」老鎮長慢條斯理地說道。
鎮書記道:「二瓶酒就是你一個人喝了也就醉幾個小時。這點酒你還怕?快點說吧。」
老鎮長這才說道:那個雷打在一根電線桿上,電線桿被劈斷。正巧砸在棺材上。那十六個抬棺材的漢子嚇得把棺材一扔,四下亂跑。結果,棺材摔在了地上。翻了!你們猜猜看,裡面翻出什麼了?
幸虧老鎮長沒有讓眾人等多久就開了口,說出了答案,否則,薛華鼎有點想暴走的衝動。
老鎮長痛苦地說道:「誰也沒有想到,從棺材裡收殮屍體的石灰堆裡滾出二具屍體。」
最年輕也最沉不住氣地薛華鼎驚訝地問道:「二具屍體?」
老鎮長道:「二具!一具是穿著壽衣死老太太,一個則是那個八歲淘氣的小孩!」
「啊——?」所有人都驚恐地張大嘴巴,用不相信的目光盯著老鎮長。
老鎮長搖頭道:「早上還有人看見了那小孩。」
副鎮長心有餘悸地問道:「小孩怎麼死地?」
老鎮長白了他一眼,說道:「還不是那五個惡霸給掐死的!有人出面作證說這小孩就是老太太的一個兒子喊走的。這下民憤就大了,很多人出於義憤就把那五個人圍住一頓好揍。然後捆住他們交派出所了。現在好多人都圍著派出所呢!很多後來的人叫著要打死他們。」
錢海軍大聲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五個傢伙該千刀萬剮!」
「全部槍斃!」
「畜生!」
……
老鎮長說道:「現在小孩的屍體已經擺在那些人的家裡,那些人家裡的傢俱什麼的都被那些村民打得稀爛。你們經過羅陽鎮地時候。留意一下是不是這麼回事。我還真不相信有這種奇事。」
鎮委書記也說道:「這是就在我們這些人中間,不要外傳。你們都是幹部。輿論容易誤傳。老陳,你就不要再傳了。」
幾個人都點了點頭,心裡還是對那五個人恨得要命。老鎮長道:「我剛才就說了,我是看不慣那幾個傢伙才說的,我說完就不會再說了。」
吃完飯,單師傅開著車載著一車迷惑而激動的人朝羅陽鎮而去。
果然,車越走進鎮上他們就發現情況越怪異,很多人都在湊堆議論,臉上全是興奮、氣憤,夾雜著一點點害怕。進入鎮裡後才開了一小段距離,前面就有警察值守,警察見了他們地車馬上示意他們的車拐彎上旁邊地小路。
單師傅慢慢地轉彎,眼睛卻盯著警察的身後看
|什麼,只見街道上空無一人,街面上丟了不少西。
剛拐上小道。他們想找一個空一點的地方停車,好滿足自己地好奇心,不想一輛警車就鳴叫著從後面過來。同時警察的喇叭裡喊著:「前面的車靠邊!前面地車靠邊。」
單師傅嘀咕道:「靠,牛逼啥。不就是警察嗎?」但車還是努力靠了邊並停了下來:旁邊都是做生意的小販和他們的籮筐什麼的,靠邊後單師傅就不敢開了,怕壓著小販的東西或被東西刮花。
當警車與他們的車平行的時候,警車卻意外地停了下來,接著後面的玻璃也徐徐下降。
一個警察伸出腦袋對單師傅道:「薛局長在車上嗎?」
單師傅連忙自豪地回答道:「在!」
薛華鼎連忙搖下深色車窗,看著警察道:「你是……」接著就熱情地喊道,「張書記!」
他看見張清林坐在後排的裡面,也就是司機身後的位置。
張清林笑問道:「出來視察工作?你們唐局長也在吧?」
華鼎應道。
唐康連忙把頭從司機身前移出來,對張清林道:「張書記。你好!」
「唐局長,你好!」張清林臉上雖然還是笑容滿面,但對唐康地那份態度明顯比對薛華鼎的態度要淡一些。張清林說道:「這裡太亂,我們到鎮政府後再談。」
「好的。」唐康應了一聲,縮回了頭。
因有警車開道。前面的各種人群都驚慌而快速地退讓,二車的速度都很快。二車一前一後很快就進了鎮政府大院,
車上地人這才下來。自認為有身份的人相互握手問好。
薛華鼎握完手之後,好奇地問張清林道:「真的還是假地?」
雖然薛華鼎點問的有點突兀,但張清林顯然明白薛華鼎的意思,臉色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現在縣裡有要求,不許傳播。」
薛華鼎一愣,接著就點了點頭。其他人又是驚疑又是好奇,但也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張清林轉頭笑著問唐康道:「唐局長,你們吃了中飯吧?還有事嗎?能不能借薛局長給我用一用?呵呵。」
唐康笑道:「沒問題。向領導匯報也是我們的重要工作。」張清林當上了縣委常委,級別就比唐康高了一級。如果考慮實權,那高的就不是一個級別這麼簡單了。再說這次出來的主要工作是查看鯉魚鎮的地基情況,到羅陽鎮來僅僅是順便檢查一下支局的工作。也是唐康從醫院出來後跟這裡的幹部職工見一個面而已,以顯示唐局長對這些支局的重視。有沒有薛華鼎陪同關係不大。
當然。看著薛華鼎被張清林熱情地拉進三凌吉普車,唐康還是有一點酸溜溜地感覺。但他努力控制住,沒有在下屬面前表現出來。
坐在張清林親自駕駛的警車上,薛華鼎笑問道:「張書記,我們這是去哪裡?」
「釣魚去!」張清林笑道。
薛華鼎大吃一驚,不相信地問道:「現在去釣魚?這件案子你不管?」
張清林說道:「這案子很簡單。有張隊長他們在很容易處理,我們主要是取證化驗。口供在我們縣局幹警到來之前,這裡的派出所就得到了,那幾個人渣已經被鎮上地人打了一個半死。現在最麻煩的倒是怎麼使群眾不迷信,不散步謠言。嗨,這事真他媽地也太巧了!如果不是這個打雷,人家到哪裡去找小孩?」
「他們也太殘忍了吧,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薛華鼎氣憤地說道。
「殘忍的多呢。你要當上警察了就能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殘忍。」
「夠得上槍斃嗎?」薛華鼎有點咬牙切齒地問道。
「呵呵,你還很有正義感啊。」該可以夠資格吧。這要法院判,我們公安局只提供證據。」
「你怎麼還站在公安局的立場上說話?公檢法司現在都是你管,你可不要偏心,最好是全斃了。」薛華鼎跟他熟了,也不把他當領導看,「哎,做人還是不要做得過分的好。」
「呵呵,可我兼的還是公安局局長呢。」張清林轉移話題道,「你就不要什麼菩薩心腸了,國家的法律擺在那裡,該怎麼判就這麼判。你的車學得怎麼樣了?」
(PS:此事是真是假,老謝不說。老謝實在有點……哎。)
「我自認為可以。只要你膽子大,我現在就可以開。」薛華鼎笑道。
「別,我還想多活幾年。我都聞到你嘴裡的酒味了。別的我不說,這一句你要記在心裡,喝酒就不要開車,開車就不要喝酒。」
華鼎認真地點了點頭。
「今天是『皇絲鯉』打撈的日子,一年只有三次,遇到一次不容易,我們再去嘗嘗味道。上一次跟你喝酒我喝醉了,浪費了一次。這次補回來,呵呵。」張清林語氣輕鬆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