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里啪啦的暴雨的窗外傾瀉個不停,絲絲的寒氣從破爛的窗縫中滲進來,讓謝鴻感覺有些不適。
漆黑的夜空中,光蛇飛舞,映照的世間黑白交加;一聲比一聲沉悶的巨雷,在天地在這轟鳴中顫抖。
天地之威,莫過於斯啊……
謝鴻搖搖頭,幸好他在任務開始前想起了風起大澤中的暴雨,買了幾把雨傘,否則,今晚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這樣的風雨之夜,即使再專業的斥候怕也是難以觀察到百米之外的動靜,謝鴻不希望出師未捷身先死,被人在暴雨之夜敲了一記悶棍。
何況,今日秦兵的埋伏,也讓謝鴻心中升起了警醒:既有再一,怕還有再二和再三。
「老大,你要做什麼?」殘月被謝鴻的舉動警醒,抬起頭,晃了晃腦袋,「這麼大的雨,不可能有秦兵的。」
「我出去看看,你們休息吧。」謝鴻歉然地開口,他的舉動,讓房間內所有的人都驚醒起來。
這件大廳,可能是定陶以前軍事主管的議事大廳,也是定陶目前唯一一個比較完整的房屋,所以沒有執勤的各小隊隊長都集中在這裡歇息。
「開玩笑,」煙雨樓的天輪伸了個懶腰,「老大以身作則,深夜冒雨夜巡,我們這些做小弟怎好意思不奉陪呢?」「那是,」縱橫幫的楊銳也收拾起行囊,「老大,既然大家都醒了。那就分配一下區域吧,免得某個地方出了漏洞。」
定陶是個要塞,這個要塞相對於一千玩家而言還是太大了,一千人,丟進去,連個水花都不冒。
「東門是戰盟的歐陽風雲小隊負責,西門是縱橫幫的刑天小隊負責,」殘月攤開草繪地定陶地形圖。「南門和北門分別是煙雨樓的奪命和俠義盟的楊小邪。現在我們手頭還有六支小分隊,老大準備怎麼調派?」
謝鴻啞然:「哎,我只是準備到西門看看,如果秦兵過來,直衝西門。可看你們的架勢,好像現在要換防一樣。」
「也該換防了。」殘月笑了笑,「大家還缺乏搓和的時間,既然這樣。就在換防調度中搓和吧。」
「殘月說的有道理,」戰盟的天殺點點頭,「這麼大的風雨,如果我們能夠在這種惡劣地環境中保持隊形,將各小隊整合地如使臂指,那到了戰場上,就不至於手忙腳亂號令不明瞭。」
「行,」謝鴻決定下來,「既然這樣。我們就進行一次小規模的敵情演練,假定秦兵自西門而來,大家就對此突發事故進行一次模擬。」
殘月興奮起來:「敵從西門來,可能是聲西擊東,也可能是疲敵戰術。雖然我們佔據了地勢。可這種環境下,所謂的地利我們沒有多少。」
「沒有這麼複雜。」謝鴻搖搖頭,「簡單點。我們一要保留足夠的預備兵力,二不能放鬆其他城門的防禦,說吧,怎麼規劃。」
殘月洩氣:「老大你已經規劃好了,俺還能幹什麼?好吧好吧,戰盟的我為卿狂小隊支援西門,戰盟的天殺小隊、煙雨樓的天輪小隊則作為第一波預備隊,隨時支援吃緊區域,而剩下地三支小隊作為最後預備隊,主要是縱橫幫的楊銳小隊、老大你的直屬小隊和我殘月小隊,坐鎮中央。」
「這樣兵力是不是分散了,只有攥成一個拳頭才能打人啊,你這樣和添油戰術有什麼區別?」縱橫幫的楊銳有些不滿,「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你這是瞎指揮。」
「敵情不明,我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殘月振振有詞,「只有判斷出敵人的主攻點,我們才能進行相應的調度。傷其十指,斷其一指,那是攻勢作戰,我們現在採取的是防守,不懂就不要裝懂。」
「你」
楊銳大怒,霍地站起,手指頭幾乎就要頂到殘月的鼻子上:「殘月,你什麼意思?」
殘月冷哼一聲:「什麼意思,一個隊伍只能有一個聲音,既然老大任命我做軍師,那我殘月自然有讓老大認可之處,如果你不滿,可以向老大反應,但是,在我安排戰術上,請不要指手劃腳。」
「閉嘴,」謝鴻喝了一聲,搖搖頭,「你們都少說兩句,在戰術上有分歧,可以討論,但不要進行人身攻擊。不過,一個隊伍只能有一個聲音,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哪個幫派,在幫派中有哪些地位,但是在這裡,你們都是普通的一員,殘月地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老大,這殘月雖然看過幾本兵書,」楊銳很委屈,「但是不是紙上談兵……」
「楊銳,我的話只說一遍,你是不是要挑戰我的底線?」
謝鴻怒哼一聲,一股無形的殺氣噴湧而出,廳內煙塵大作,那堆熊熊燃燒地篝火猛然向前方一壓,騰騰躍動地火苗險些熄滅。
楊銳悶哼一聲,被謝鴻這股無形的殺氣正面撞上,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一臉地驚駭:「不敢,在下不敢。」
雙目如電,謝鴻掃過廳內諸人,一種無形的威壓讓廳內諸人心頭猛然一緊,好似被泰山壓頂一般,喘不過氣來。
「你們呢?」謝鴻冷哼一聲,無形地壓力猛然加大,饒是眾人的實力都是頂尖,可在謝鴻的這種威壓下依然感覺兩股顫顫。
「但憑老大吩咐。」廳內幾十個玩家異口同聲,再也不敢有反對意見。
「那好,」謝鴻緩和了語氣,「按照殘月部署,馬上行動!」
瞬間。大廳內只剩下謝鴻、殘月、楊銳三人,其餘玩家都瘋狂地衝出去,衝進各小隊玩家聚集的房屋中,大聲嘶吼著,叫起在酣睡中的眾人,一時之間,定陶亂作一片。
「殘月,丫的。這一次為了給你捧場。俺可是虧大了,任務完成後,你不好好犒勞犒勞俺受傷地心靈,俺跟你沒完。」
定陶西門。
縱橫幫的刑天樂呵呵地張開了雙臂:「歡迎歡迎,歡迎老大到這裡視察,目前這裡風平浪靜一切安好。」
「風平浪靜?」謝鴻抖了抖手中的雨傘,萬千的雨滴扑打到刑天的身上,「這是什麼?」
「嘿嘿。」刑天笑了笑。「俺說風平浪靜,說的又不是天氣,俺是說這裡目前還沒有敵情,所以風平浪靜。」
「那也未必。」謝鴻搖搖頭,踩著泥濘的階梯,登上定陶的城牆,舉目向野外眺望,「這種天氣,最適合小規模地隊伍滲透了。」
「嗯?」殘月四下打量了一下。皺起眉頭,「刑天,這城樓上怎麼沒有安排兄弟值勤,你們是怎麼值勤地?」
刑天乾笑了兩聲,在謝鴻嚴厲的眼神下吞吞吐吐:「這個……老大。外面風雨太大了。兄弟們受不了這個苦。」
「呵呵,受不了這個苦?」謝鴻冷笑了一聲。「殘月,傳下去。若是有那個兄弟受不了這個苦,我不介意送他出去,這個任務他不用參加了。」
刑天打個哆嗦:送他出去?也就是說,老大要親自出手殺人了,而且殺後,估計還要開革出血殺派,這個後果,太嚴重了。
「我這就去叫這些兔崽子上來。」刑天二話不說,就要下樓。
「等一等,」謝鴻聲音突然變冷,「順便告訴他們,有貴客上門了。」
刑天瞪大了眼睛,借助蒼穹上一閃而過的電光,可他依然看不到絲毫的異常,外面白花花的一片水光,老大時怎麼判斷有人來了的?
不過,刑天不會去質疑謝鴻的判斷,也不敢去質疑謝鴻的判斷,尤其是在這個時刻。
「老大,是秦兵嗎?」殘月瞪大了眼睛,也是一臉地迷茫。
「應該是秦兵,」謝鴻將傘緩緩收起,「這批秦兵人數不多,可是身手相當高明,殘月,你現在返回大廳,隨時等我命令。」
「老大,你是怕我成為累贅?」殘月愣了一下。
「嗯,雖然這樣說很傷人,不過,」謝鴻用力拍了一下殘月,「不過誰讓我就喜歡看你裝可憐傷心呢?」
「我的命好苦啊……」殘月哀歎了一聲,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老大,我鞍前馬後為您勞心勞力,你竟然還這樣殘忍地傷害我,我……我好命苦啊。」
「三分鐘,若你還不走,就走不掉了。」謝鴻想了想,將傘塞進殘月的懷中,「這批秦兵真的很強,單兵作戰能力怕是藍田衛士的三到四倍。」
咕咕
咕咕
聽到這怪裡怪氣的信號時,謝鴻險些笑出聲來: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竟然想出這樣別緻的聯絡信號,也不想一想,如此大的暴雨天氣,還有哪個不怕死的鳥兒敢出來覓食?
沉悶地吱呀聲響起,定陶破敗的城門緩緩地打開,只是,城外的那隊秦兵並沒有趁勢而入,相反,看著那燈火幽黃的城門,他們似乎還遲疑了一下。
怎麼回事,難道暴露了?
就在謝鴻猶豫時,這隊三十餘人的小隊伍如同鬼魅般向城門飛掠而來。
到底有沒有暴露?
正在猶豫謝鴻遲疑了一下,這隊秦兵就靠近了城門。
「攻擊!」謝鴻斷然下令。
嗡!
定陶城上猛然響起了沉悶地嗡嗡聲,這陣嗡嗡聲即使是傾盆大雨也壓制不住。
「強弩,是強弩!」
秦兵中傳來了驚叫聲,旋即,刺鼻地血腥氣瀰漫開來,只是,謝鴻竟然聽不到呻吟聲。
強弩的威力雖然大,但除非命中要害,否則不可能一擊必殺,只是在這種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地環境下,謝鴻不敢相信強弩的殺傷力,這只能說明這隊秦兵不是一般地角色。
「該死,楚蠻子,一定是出蠻子,藍田衛士呢,難道都死絕了?」尖利的聲音在城下響起:「殺,殺光這群楚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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