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刺耳的聲音響起,厚重的輊城大門在令人磨牙的刺耳聲中緩緩推開。[閱讀文字版,請上]
此時,正是夜半時分。
五人一列,身著漆黑鎧甲的大秦士兵邁著堅實的步伐,轟隆隆地開出了輊城。雄壯的行伍之間,各式強兵利器在風燈的照耀下閃爍出點點寒光。
雄壯的行伍,沉悶的腳步,肅殺的氣勢,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世人展示,這是一股無可阻擋的力量,這是一支征戰四方積蓄百年才建立起來的無敵雄師。
這,正是大秦的鐵血戰士。
漆黑的行伍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才開拔出城,吱呀呀聲中,沉重的城門緩緩關上。一刻鐘後,喧鬧的城門附近再度陷入了死寂。
兩條黑影沿著牆角的陰影,快速的穿梭,走街串巷,行進之間沒有絲毫的遲疑,接連穿過數條大街小巷,在一間不起眼的民宅前停下,摳門而入。
「一共有多少人?」
嚴通與劉邦一臉的緊張,他們謀劃多年,投入了無數的心血,現在起事在即,不緊張是假的。
「幫主,秦兵五人一列,一共有近千列秦兵出城,大概有四千人左右。」一名青蛇幫探子低聲稟報,「出城的秦兵中,騎兵五百,強弩兵四百人,運輸車三百多輛,長矛兵一千五百人,其餘皆為長劍兵。」
嚴通的雙眼陡然冒出興奮的神采來,輊城秦兵只有五千,如今出城四千,城內只剩下一千,只要他們能夠佔領輊城,而後奪下城牆,倚堅固守,就穩如泰山了。
「劉季,可有問題?」
嚴通見劉邦似乎在沉吟什麼,出聲詢問。
劉邦搖搖頭:「關鍵在於武備庫,武備庫拿不下一切都是空談。」
「對了,縣衙府內的情報可有傳出?」
「這次秦兵動作太快了,怎麼連夜出城?」
「難道是陳勝他們已經出兵輊城了?可別我們做人嫁衣,平白忙活了一場。」
劉邦提的問題太多,一連串下來讓嚴通思緒混亂,整理了一下才回答:「武備庫警戒秦兵沒有調動,秦兵對武備庫的守衛非常高,不過我們原本就沒打算強攻,問題不大。縣衙府內沒有消息傳出,不過輊城各處重要地點都加強了戒備,看來是他們收到了蘄縣情報,所以秦兵才連夜出動,想打陳勝他們個措手不及。」
劉邦擺擺手,示意那兩名探子退下,壓低聲音:「嚴兄,退路安排的如何?一旦事有不諧,我們要有東山再起的力量啊。」
「這個你就放心吧。」嚴通點頭一笑,「十年前,青蛇幫就挖了三條地道,一條通到武備庫,一條通到縣衙內,還有一條則通到城外。這三條地道當初是為了有所作為,後來一直沒有啟用。這些年,我在輊城外另外修建了一個秘密據點,裡面存有一些兵器,數量不多,但武裝百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劉邦放下心來:「這就好,動手之日請嚴兄吩咐,小弟手中家底沒有嚴兄豐厚,但三五百人還是湊得出來的。」
「人手嘛,越多越好;時間嗎,越早越好,這樣我們才能收拾局面,與陳勝談判。」嚴通陰陰一笑,「劉季,當日你押送徒役去驪山,那批徒役好像是一千五百人吧,扣除老弱病殘,應該還有七八百人。三五百人,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將你能動用的人全部動用起來,通過地道運進城內,明晚我們就起事。」
「好的,沒問題。」劉季爽朗應答,「既然嚴兄要求了,小弟再掩蓋就虛假了。現在小弟手**有九百五十六人,都是見過血的,能打能殺。」
「當然,」嚴通冷哼一聲,「赫赫有名的黑風盜,我嚴通可是聞名已久啊。劉季,這一次,你的花花腸子就不要太多了,否則我嚴通定然不與你罷休。」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劉邦賠上笑臉,「我這點家底,只能小打小鬧,怎能與嚴兄你相比啊?」
※※※※※
「將軍,輊城有動靜。」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謝鴻被斥候搖醒,揉著有點乾澀的雙眼,謝鴻打著哈欠:「什麼動靜,難道是秦軍出動了?」
「將軍怎麼知道?」斥候一臉的敬慕,「難道秦軍未動,將軍就預算到了?」
切,這還用得著算嗎?
謝鴻無奈,蘄縣的事情,遲早也會傳遍四方的。只要輊城的NPC不是白癡或者腦殘,那出兵是理所當然之事。
「大概多少秦兵?」謝鴻一邊詢問,一邊收拾東西,「兄弟們,準備向後撤,這個地方太靠近官道,容易暴露。」
大部隊隱藏在山林中,謝鴻親自帶領一小隊靠前監察輊城情況,人數不多,十五人,進退自如。
「天色太黑,辨不清楚。」斥候語氣有些不安,「屬下失職,請將軍恕罪。」
「秦兵戒備森嚴,天色又暗,非你之過。」謝鴻沉吟了一下,「秦軍既然出動,人數當不會少,我們白天再靠近偵查。」
「不用白天。」斥候信心十足,「待會屬下就能查清秦兵數目。」
「嗯?」謝鴻一愣,「這麼有信心,你不是看不清楚嗎?」
「將軍,秦兵是向這個方向來的,屬下會數數。」斥候一臉驕傲,謝鴻無語。
當秦兵自林旁經過時,自詡為大膽的謝鴻也深深埋下了頭,將自己拚命縮到樹林後,生怕被秦兵發現。
當隆隆的腳步聲還在老遠時,一股無形的殺氣就充塞天地之間,讓謝鴻手足冰冷;當那些百戰餘生的秦兵出現在謝鴻面前時,謝鴻竟然感覺到了一股尿意!
人上一萬,無邊無岸;人上十萬,徹地連天。
難怪猛虎不敵群狼。
黑壓壓的秦軍如同暗夜中狩獵的猛獸,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去。
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謝鴻發現幾名小兵只是有些臉色蒼白,比他自己要鎮定多了。謝鴻心中愕然,難道五官敏銳還有這個弊端?
緊隨秦軍的步伐,謝鴻發現這支秦軍竟然在那處隘口廢棄的營寨中駐紮。
難道他們不是去鎮壓蘄縣叛亂的?
或者說,輊城內亂,迫在眉睫?
引蛇出洞,雷霆一擊?
這NPC也太智能了吧?
留下幾名士兵,遙遙監視秦兵的動向,謝鴻躲在山林中勤奮地修煉基礎槍法。
單人相鬥,基礎槍法雖不如流星劍法,相差也不會甚遠,江湖之中並非沒有長兵器的高手;若論決戰疆場,則流星劍法不如基礎槍法的威力大。
將乃三軍之首,將無膽魄,則軍無鬥志。謝鴻自認不是運籌帷幄的儒將,更不是妙算無敵的智將,充其量,只是一員勇將。
手下小弟太少,素質不高,如果謝鴻還要揮著寶劍招呼著「兄弟們,給我衝啊」,反倒不如提一桿長槍,躍馬疆場,衝鋒陷陣,為三軍之表率。
那日蘄縣夜戰,由於義軍軍事素質不高,雖然對手是烏合之眾,卻也有許多義軍因為進退失據而白白喪命;更有不少的義軍,對謝鴻的命令執行不徹底而喪命。
軍中講究實力,或者威望,而謝鴻,在這些義軍面前,沒有太大的威信。雖說毋甲和丙已是他與周坤幹掉的,但是,那也只有少部分的戍卒看到了,其他的戍卒並不知道。
陳勝曾說,兩名校尉是他幹掉的,那謝鴻還怎敢去搶陳勝的風頭?
謝鴻將獲得學點全數修煉在基礎槍法上,基礎槍法提升到四百級時,謝鴻覺得他對手中的長槍,有了一種莫名的感悟,似乎這柄長槍,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
槍扎一條線,棍掃一大片,可事實上,槍的威力並不僅僅局限在扎。秦軍的槍頭長約二十厘米,宛若一柄短劍,鋒利無比,無論是刺還是削、割,都有極大的殺傷力。
一桿混鐵鑄就的長槍,重約六七十斤,在謝鴻手中輕若無物,輕輕一揮,碗口粗的樹桿應聲而折;謝鴻信手一刺,就有上百斤的力道,裹上鐵甲的樹桿也被謝鴻一槍刺穿。而這,只是依靠謝鴻的蠻力,並沒有動用真氣。
除非再次遇到毋甲、丙已那種高手,否則任是萬千秦兵,謝鴻也有自信殺他個七進七出,保證不弱於昔日長阪坡上的趙子龍!
呀——
謝鴻低喝一聲,真氣湧出,混鐵長槍陡然一彎,化作無骨的皮鞭,憑空向一側彈射而去,嗡嗡的震顫聲,如同萬千個馬蜂在眾人耳畔作響。鐵槍在空中左右盤旋,上衝下鑽,刁鑽異常,慢慢的,鐵槍的速度越來越快,在眾人眼中只能見到道道黑光在閃爍,在眾人的耳畔,只能聽到嗡嗡的聲音,這種嗡嗡的聲音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威力,聽得久了,就感覺頭暈眼花,噁心反胃,極其難受。
練氣訣不愧是絕學級別的心法。
謝鴻單手持槍,林中挺立,在眾士兵仰慕的眼神中,舞槍接近兩個時辰,密密麻麻的槍影時而雄渾如山嶽,時而詭異如蟒蛇,時而矯健若驚龍,時而狂野如猛虎,給人極大的壓力……長時間的單臂舞槍,而謝鴻卻也不見絲毫的疲態。
當然,這只是士兵見到的情景,事實上,謝鴻的真氣也消耗了大半。
不過即使這樣,也足見這練氣訣的超凡脫俗之處。
不愧是絕學級別的內功。
「收!」
謝鴻低喝一聲,平伸的右臂一頓,漫天的槍影頓時消散,好似籠罩明月的烏雲散盡,天地之間頓時恢復了清明,眾人心頭一輕,眼前的枯樹黃花似乎也格外的讓人心情舒暢。
謝鴻的槍,狂,野,如同疾風驟雨,讓人目不暇接,如同驚濤巨浪,讓人無以抵抗。
基礎槍法五百級,槍類兵器出招速度增加百分之五十,槍類兵器威力增加百分之五十。
看著一干士兵呆若木雞的神情,謝鴻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偷笑,活像一頭偷吃了小雞的狐狸:不容易啊,雖然很累,但俺好歹也在這些NPC心中樹下了威猛絕倫的正面形象吧?
不過,單這樣還是不行的,還需要一個機會,才可以……
一槍在手,江山我有。
槍法小成後,謝鴻陡然升起了一種豪邁之氣,一種指點江山的豪邁之氣;一種衝動,一渴望發洩的衝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