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銷毀天下兵器,封禪泰山,自以為江山永固,將注意力放到了邊境地區,北擊匈奴,南下百越,主力集中在邊境導致腹中空虛。義軍要想成事,就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叩開函谷關,直搗咸陽,而後以關中為基地,號令天下。
第一步,聲東擊西。
以葛嬰攻略蘄縣以東,將聲勢鬧大,大得不可開交,吸引秦國的注意力,而後主力秘密出擊,直撲銍城縣。
銍城縣屬泗水郡,原為宋國的邊陲,後被楚國佔領,成為楚國的門戶,稱銍邑,也是楚國抵禦秦國的邊防重鎮。秦滅楚後,改邑為縣,歸屬泗水郡。
銍城縣以西,地勢平緩,只要能攻下銍城縣,就開闢了西進的通道。
葛嬰率兵離開了,陳勝他們還沒有挪窩。
葛嬰的危險不大,一者地方郡縣沒有多少守兵,二者現在二世暴虐,徭役頻繁,沒有多少人對二世抱有忠心,想造反的人多了去了,他們只是等一個出頭的而已。義軍以扶蘇、項燕為號召,估計不用打,只需要吆喝幾聲,那些地方郡縣就會開門投誠了。
真正危險的反而是陳勝他們。
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銍城縣而不驚動四方的秦兵?
銍城縣曾是楚國的重鎮,雖然現在天下一統,銍城縣的地位下降,但依然是一座堅城。如果義軍在銍城縣下面碰的頭破血流,延誤時日,被秦軍四面包圍後,那就危險了。
陳勝以扶蘇、項燕為旗號,率先舉義,取得了名望上的優勢,可如果他們在函谷關外徘徊太久,既會給二世調集兵馬的時間,又會授人以柄,一旦有其他義軍突入函谷關,那陳勝他們就沒有了號令其他義軍的名分了。
三千人為一大隊,陳勝將一萬多名新兵組成前、中、後三個大隊,謝鴻掌前軍大隊,陳勝掌中軍大隊,呂臣掌後軍大隊,那九百名戍卒擴充為千人,組建了大將軍衛隊,負責陳勝的安全。
吳廣被陳勝任命為護軍都尉,執掌軍政,統領諸將。
謝鴻被任命為將軍,統轄前軍大隊。[閱讀文字版,請上]
當然,謝鴻這個將軍的職位,也是他竭力爭取的,為什麼?
無利不早起,謝鴻發現在任務中當軍官還是很有好處的。就拿昨夜的平亂來講,雖然他只是臨時負責那些義軍,但是戰鬥結束後,謝鴻發現自己憑空多了數萬的學點。看來,身為統軍將領,可以按比例抽取屬下的貢獻。
喝兵血啊,不知道我這算不算是喝兵血?
如果我的職位更大呢,下轄的士兵更多呢?
「兄弟,你沒說錯吧,兵貴神速,現在你竟然讓我們在蘄縣練兵?」陳勝不明白謝鴻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葛嬰兄弟已經出發了,我們再停留下去,肯定會暴露的,一旦銍城縣有了提防,我們就不好打了。」
「大將軍,難道你認為憑這些剛剛放下鋤頭撿起木棍的泥腿子就能打下重兵防禦的銍城縣?」謝鴻指著下面連隊形都不會擺的新兵,唉聲歎氣,「如果他們能有大將軍衛隊一半的本事,那我們就不用練兵了,直接撲過去就可以,可他們不行啊。」
陳勝默然,他的衛隊士兵,那是由毋甲、丙已兩個校尉經過數月的拳打腳踢才練出來的,其間的辛酸苦楚,外人不足道也。眼前這些剛剛放下鋤頭的泥腿子,根本未接觸過訓練,而他手中也沒有練兵之才,即使有,也沒有練兵的時間啊。
「或者這樣,大將軍,你將衛隊交給我,我先行一步,看看有沒有機會偷襲佔領銍城縣。現在我們的消息還沒有走漏,奇兵突進,說不定可以打敵人個措手不及。」謝鴻也沒有把握,試探地提出建議,「大將軍率領其他人跟在我的後面,一旦我攻城失利,大將軍再揮兵強攻,這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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輊城處在一個半環抱的盆地之內,自輊城向西,一馬平川,自輊城向東,則需要通過一個南北走向的樹林橫生的丘陵地帶。從高空鳥瞰,則會發現輊城似乎被一個面向西方的巨人摟在懷中的一個小臉盆。
輊城縣,原為輊邑,東西南北長各約一里,城池的建築就是按照邊關重鎮的格式,是楚國抵抗秦國的邊陲重鎮,也是秦楚兩國交相爭奪的地方。堅固的城池,抵禦了秦國南下的野心,同時,多年的戰爭,也使得輊城顯得破敗不堪。
秦一統天下後,為了避免六國遺民作亂,秦始皇不僅收繳天下鐵器,還將一些城池拆毀,輊城也不例外。經此一劫,輊城就好似一個到了暮年的垂垂老朽,渾身上下透露出老朽的陳腐氣息。
不過即使這樣,輊城也非強攻可下。
輊城東西南北長各約一里,城牆高約十多米,這個高度不算什麼,但義軍沒有攻城的經驗,倉促攻城傷亡定然不小。
輊城外的護城河早已乾涸,卻依然有一人多深,三四米寬,一旦輊城守軍將吊橋升起,這道護城河就會成為義軍攻城的第一道難關。
城牆上守兵不多,如果出其不意,內外夾攻,倒有可能一舉佔領。
距離輊城十里之遙有一個廢棄的關隘,這個關隘長年不用,已經破敗不堪。關隘後面有一些廢棄的營寨,謝鴻原本打算讓士兵就在此休息,後來想一想,還是向後面又挺進了一段距離。
這個關隘,可謂輊城的第一道防禦線,秦兵雖然放棄,難道不會定時查看,爆樓的危險太大了。謝鴻讓士兵們在密林中就地隱藏,搭建營寨,伐木造雲梯,以待所需,自己則帶領幾名機靈的士兵,大搖大擺混進了輊城縣。
此行謝鴻等人只帶了五日的糧草,若是三日內找不到機會,要麼打道回府,要麼固守待援。
手持蘄縣出具的貨真價實沒有丁點虛假的戶籍證明,輊城縣的門衛也沒有為難謝鴻幾人,擺擺手就將他們放了進去。
輊城縣比較繁華,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時不時從道旁雲集的攤販上傳來討價還價的聲音,與蘄縣相比,天壤之別。
「分散行動,偵查輊城的地形、防禦,以及一些重要部門的方位。」謝鴻一邊四處觀望,指著拐角處的一間面鋪低聲吩咐,「探查完後就到前面那家老王面鋪匯合。」
幾名士兵默不作聲,四散開去,消失在人流中。
「我們現在做什麼?」周坤扭著脖子,兩隻拳頭一握,喀吧作響,「謝鴻,如果沒事,我們去喝兩杯如何?這些時日沒機會飲酒,嘴裡面都淡出個鳥來。」
「也好。」謝鴻點點頭,「進入任務後我們一直疲於奔命,難得有休息的時刻,現在咱們也給自己放假吧。」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拚命,」周坤不以為然,「雖然俺老周懂得不多,可是俺也知道,即使沒有你,這陳勝依然是要建國的,有你不多,沒你不少。」
不知道其他任務玩家有沒有我這樣的困惑?他們經歷的任務,是不是也充滿了這麼多的變數?
任務難度是困難,天殺的,困難的新手任務,系統也太看得起我了。
「對,你說的沒錯,可是,這不是歷史啊。」謝鴻一臉悵惘,「系統給了這個任務,就絕對沒有那麼簡單,讓我在一旁觀望歷史的演進。這是任務,那就充滿了變數,比如那個樊噲,樊噲你知道嗎?」
「樊噲?這個名字好熟,」周坤歪著腦袋想了下,不太確定,「是不是那個那個因為中了舉人發瘋的秀才?」
我倒!
謝鴻哭笑不得,不知道系統是怎麼設定這些NPC的知識體系的,簡直是亂七八糟,偶爾這個周坤還顯得很正常,可有時又顯得太弱智。
樊噲,怎麼可能是范進啊!
「樊噲就是那個使刀的黑臉漢子,是劉邦的小弟,劉邦是漢高祖。」
謝鴻耐著性子給周坤解釋,說話間,兩人來到一間酒店前,嗅著店內飄出的酒香,周坤耐不住飢渴,大步走進。
「小二,來兩壇最烈的酒。」周坤拍著桌子吆喝。
店小二眉開眼笑地捧來兩壇烈酒,在桌上放上兩尊酒盞,正要打開酒罈,卻被周坤一把奪過。
「男人喝酒,就要用酒罈,用酒盞,算什麼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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