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的時候,犬犬終於回來了,在我看來,他有些情緒不好,心神不太定,我問他:「事情辦得怎麼樣?」
他無精打采的道:「進是進去了,可是,你猜,我在裡面遇見了誰?」
我道:「那間房子是我的,我現在正站在你的面前,鑰匙在我的手裡,你還能遇見誰?」我漫不經心的說著這話,卻猛地一驚,「你不是遇見了秦玉吧?」
他點了點頭,道:「你猜得不錯,我的確遇見了他,你可以想像,當我打開門進去的時候,屋內煙霧燎繞,有人叫了一聲,桑眉,是你嗎?那個時候,我是多麼的尷尬?」
我緊張的道:「那你怎麼辦?」
他淡淡的道:「怎麼辦,拔腳就走罷,他肯定以為我是入室偷竊的小偷!」憂鬱的道,「桑眉,我的本身已經糟蹋得如此模樣了,以後上了天,績效考核該怎麼辦啊?」
我心裡想著,秦玉怎麼會呆在我的屋子裡這個嚴重的問題,倒沒有時間聽他傷春悲秋,不經意的道:「哦?犬犬,我一直沒問你,你老呆在凡間,二郎神也不管管你?」
他道:「你別擔心,對於我們這些散兵游勇,他們才不會管呢,更何況,我有幾千年沒休過假了,二郎神這次給我放了一個長假,可以長時間的陪著你,不像那些正神,太白金星等等的,被人火眼睛星的盯著,一刻也不得放鬆!」
與他胡扯了一通,我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犬犬,你沒被人跟蹤吧?你一直是以這個人形出現的?」
他道:「我好不容易能化個人形,又買了身新西裝,當然一路上都保持了形象。你放心。我跑得飛快,秦玉追不上我的!」
對此,我感覺很懷疑,總感覺他化身成狗的時候,跑得更快一些,但是,一連幾天,彷彿都沒有什麼動靜,讓我放鬆了下來。我感覺,我現在的處境,就像是被人通緝地逃犯,整天處於惶惶不可終日之中,可明明,我什麼犯法地事兒也沒有做啊?
可為什麼。我總是認為周圍有看不見地危險等著我?
我呆在旅店內足不出戶。每天靠看電視打發日子。我看到地都是壞消息。關於秦氏集團地。某個與秦氏合作地企業從亂尾樓工程中撤了資。工程隊停工已達三個多月。秦氏面臨被清盤地危機之中。
而另一方面。孟氏卻風生水起。孟宇頻頻在報紙雜誌與雷小柔一起亮相。我記得某報紙還問了他這麼一個問題:孟總年輕有為。是當今地鑽石王老五。不知有哪位名媛有幸得到孟總地親睞呢?是不是我們地雷總呢?
報紙最後卻沒有登出這個回答。很有可能。為了給人留下無數地暇想吧?蚊子與犬犬勸我。桑眉。如果你還呆在屋子裡。只怕要發霉了呢!
我想了一想也是。最近一段時間。彷彿身體反映沒那麼大了。長胖了不少。如果再不出去。只怕變成地倉裡地老鼠了。再說。我也要考慮一下。該把這個孩子怎麼辦?拖得越久。只怕越不好辦。
當我告訴他們我地決定地時候。蚊子很傷心。幾乎一整天都沒有在我面前出現過。而犬犬彷彿也不認同我地做法。只說了一句話:「桑眉。你自己地內心真是這麼想地嗎?」
我的內心?只要我一想到此,我的內心就隱隱作痛,你們又怎麼會知道?但是,沒搞清楚那件事之前,我不能糊糊塗塗地生下這個孩子,如此一來,我與孟宇就有了扯不斷的關係,我不能讓他再用親情將我搏住,就如那天晚上一樣,他用自己的身體與柔情為我設下了一個陷阱,這種被欺騙的感覺,我不想再有。
又過了一個星期,我終於決定去醫院,我找的是一個大醫院,對我自己的身體,我還是很愛護地,再說,這種省一級的大醫院,安全性也高一些。
犬犬化身成肖天勸陪著我。
那滿面慈祥的女醫生問我:「不想要這個孩子?這孩子長勢很好哦,都兩個多月大了!」
她指點著超聲波的圖片,讓我看那上面模糊的影子,指給我看,哪裡是他的大頭,還告訴我,這個時候,它才**厘米長。
我撫摸著超聲波的圖片,這就是我的孩子,與我血肉相連,如果不發生這些事,該多好,我可以讓他一點一點的長大,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捨棄他。
女醫生看出了我地不捨,指了指外面,道:「那是你愛人吧?瞧瞧他,多擔心你,我看到了,自你走進來之後,他一直連眼都不眨地望著你!」
對啊,不論什麼時候,犬犬與蚊子都會留在我身邊的,我回過頭,犬犬真地望著我,他一向是粗枝大葉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隔著玻璃,我卻看出他眼內流露出一絲憂鬱。
他見我望他,以為我叫他進來,站起身來,想走向診室,卻被人攔住了,指了指牌上地字:男子不能入內!
他尷尬的坐下,引得我一笑。
女醫生以為讓我心動,勸我:「你還是考慮一下吧,都三個月大了!」
我輕輕的歎了一聲:「不用考慮了,做吧!」
女醫生望了望我,搖著頭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指點著我,先去交錢,然後驗尿,驗血,手術安排在下午。
犬犬為我跑前跑後,辦齊了所有的手續。
當我躺在病床上,看著戴著口罩的醫生走進來,手裡拿著閃亮冰冷的器械的時候,我的心無來由的一陣恐慌,幾欲從床上下來。
這就要開始了嗎?
我的耳中嗡嗡作響,害怕的情緒如雲一般的席捲過來。
我沒有聽到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只是盯著那個醫生,盯著她手裡的器械。
她看了看我,道:「放鬆點,很快的!」
我卻感覺頭頂冷汗直冒。
手術室的門忽然間被人大力撞開,那醫生一驚,大聲的道:「你進來幹什麼,快出去,這裡不給男人進來的!」
我回頭一望,心卻忽然間放鬆了,孟宇站在門口,冷冷的望著我。
那醫生衝到門口道:「快來人啊,有人擅闖手術室了!」
可是,門口傳來潘哥的聲音:「我勸你還是別叫了,沒有人會理你的,讓他們處理家務事吧!」
那醫生丟下我,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