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才慢慢的感覺到,與其它第三者插足的人相比,我怎麼能如此的平靜呢?平靜得可怕?而且,我一想到孟宇從我手裡搜刮過去的鑽石項鏈,就有了一個非常匪夷所思的想法。
呃,影視劇裡面不是這麼演嗎?每當有人想讓兩個相愛的人的另一方退卻的時候,總是要用錢來打發的。
我用充滿希望的眼光向她望著。
當然,我有臉皮還是薄的,沒有自己直接提出來。
我這殷殷切切的目光非常有效,果然,她笑了笑,道:「他既然接下了我父親給他的這個任務,我心裡,對他有些放心,如果一看你,卻有些替你不值了……」
我想,我值得很,下面是不是想說,要我離開孟宇,需要多少錢?
我很期望。
可惜,她卻道:「我想,你還是有一些希望的,女人嘛,總是對那些不切實際的情愛保留了一份憧憬,這樣吧……」
我眼巴巴的朝她望著,她道:「我給你打一個賭,看看你有多大的魅力,看看孟宇這次跟你來到你的家中,是不是沒有目地?是不是純粹的想跟著你?」
那一刻,懷疑如毒蛇一般的浸入我的胸口;那一刻,她從容淡定,我狼狽而張皇,因為,她說出了我長久以來的懷疑,那深入骨髓的懷疑,我彷彿看到了父親斜指著門口,而孟宇從門口走入。[]
她終於擊中了我的心扉。
我接下了這個賭。從無所謂輸贏地我。從這一刻起。卻無時無刻地想贏。
當然。這個女子。氣質高雅。是不會用影視劇裡演過地拙劣手段來對付我地。狼狽之餘。我有些遺憾。終究還是沒有拿回那條鑽石項鏈。
那個時候。我只是深深慶幸。帶著一隻蚊子。連犬犬也沒有帶。居然也從那樣危險地境地安然地撤退了。[]
我回去地時候。犬犬依然昏昏地昏著車。我又旋開那罐話梅。放了一棵在他地嘴裡。他朦朦朧朧地嚼了。我終於忍不住。問孟宇。他認不認識權叔……
孟宇。終於讓我贏了這一局。我才發現。贏了地感覺真好。真是很好。
他在我地家裡。繼續像在自己家一樣。圍上了圍裙。抄起鍋鏟。煮出鮮美可口地佳餚。我卻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好吃過。
他換上便裝,拖了我起床。拖著我地手,去逛菜市場,從容而淡定的與賣菜老農或老婦討價還價,為一分一毫討論爭辯,我從未感覺他的聲音這麼好聽過。
既使是爭論的:「三塊錢,你為何收我三塊一呢?」
又或者:「五毛錢一斤。太貴了吧?四毛吧?」
他的聲音迴響在菜市場,低沉而優美,殺價殺得賣菜老農或老婦們仰天長歎:「金融危機啊,連賣菜都不好做了,年青人殺價,比老太太還歷害啊,看來,剛失業吧?」
我靦腆的笑了笑,低聲道:「哎。您體諒體諒他吧。剛失業,還負資產……」
如今賣菜地老農老婦也不是全無知識。我這麼一說,便體諒的道:「沒關係,年輕人,人生總有起落……看你一表人材,為我這一毛兩毛,講個不停,老娘不做你生意了!
我與孟宇只有倉皇而逃。
這個時候,孟宇笑得最多,笑起來,像一個沒幾歲的孩子,天真的眼眸帶著幾分稚氣,與老農老婦們論起價來,則一本正經,像極了那些長年買菜的主婦們。
不消說,這樣的孟宇,我感覺很親切很親切,既便我很不喜歡擠成一大堆的買菜,既便我很不喜歡菜市場的雞屎味道。
這段時間,母親的笑容最多,她出門也笑,進門也笑,皺紋舒展開來,看著孟宇,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兒,我想,既然如此,不如了母親地願?
我走在那個據說有幾百年歷史的五洞橋上,清冷的月光傾洩下來,冷冷地照在橋上,把那粗糙的石板照得如玉一般,潔白光滑。
石板橋上,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門打開,那名如嫦娥一般的女子手指之間夾著一根細細的香煙,在柔柔的月光之下,她潔白地臉潤出盈盈的光澤,她含笑望著我
我也含笑望著她。
她道:「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會有所謂的情意存在的,既便有情意,也會被現實的力量所折倒,所謂的情意,是抵擋不了萬人之上,富貴榮華的……」
我道:「他沒有拿那張像……」
她笑了笑,纖長的手指夾著那根細長地煙,放在嘴裡吸了一口,煙頭如瑩火蟲一樣在黑夜之中閃爍:「你怎麼知道沒有?你就如此地相信他的最終選擇?」
她吸了一口煙,煙嘴在暗暗地夜色之中忽然閃亮,橋下蛙鳴陣陣,橋上晚風習習,本是一個良辰美景,我卻感到了風雨欲來的暗沉。
她的臉上,是有些好笑的表情。
她打了一個手勢,她的隨從從車上走下,手上,拿著一張紙,他點燃了打火機,讓我可以清楚的看清那張紙。
那張紙,不是一般的紙,紙上清楚的印下了那張像片,很顯然,是像機照了之後,再打印出來的,非常的清晰,如原來的照片一樣的清晰。
她翻轉了紙張手背面,後書幾個大字:「孟宇呈。」
清俊挺拔,飛舞張狂,他的字體,我已經熟得深入骨髓,可還是忍不住往後退一步,我怎麼忘了,他要拿這張照片,並不一定要拿原照,只需要用特殊的的相機輕輕一按?
她感覺到好笑,看到我滿臉的不相信:「你不是連這個手段都不知道吧?孟宇答應這件事以來,就專心請人教他照相技術……恩,這也是我最欣賞他的一點,不管做什麼事,他都力求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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