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吉邊走,不禁邊歎設計此秘道之師父的確鬼斧神工,且魄力極大,竟然把偌大宮庭底下全打通,實非常人所能辦到。
幾乎轉了十幾彎,終於抵達一處石梯。
哈震天道:「上頭就是東月樓,公主住處。」
上官大吉道:「且探探再說。」
他奔向石梯,推往頂面,石塊左移,他始能探出腦袋往四周瞧去,似乎是一樓角地,左右各有盆景,掩飾得相當不錯。
正待考慮是否要往上探之際。頂樓已傳來冷喝聲:「你還不說出你娘躲在哪裡。」似乎是華陀婆婆聲音。
月兒公主怒斥:「她死了,你們永遠別想找到人。」
「可惡。」突聞耳光聲,華陀婆婆怒笑:「不說,打得你說。」
項尚飛更是淫邪:「你不是喜歡陪男人睡覺嗎,今晚就讓你舒服。」
「呸!」月兒公主吐得他一臉口水。
「賤人。」
項尚飛似要揍人。
上官大吉豈肯讓他得逞,突然竄身而出,厲聲吼道:「項癟三,下九流色狼,有膽找我單挑,專找女人,算什麼東西。」
上頭突然一陣大亂:「是那臭小子。」
接連三數勁風,暴射下來。
上官大吉猛丟一塊銀子打向門口,整個人往秘道鑽去,猛又拖上石門。
小被怕他撞梯發出聲音,硬是欺身過去,當肉墊子墊在他下頭,大吉撞來,他悶哼一聲,還好,終於頂了下來。
他斥道:「你玩命是不是,尚未計劃就自動現身叫人?」
上官大吉乾笑:「沒辦法,月兒公主正受辱啊,就像飄雨受辱,我也會挺身而出。」
飄雨感激道:「自該如此,月兒公主一定受不了,得快點救她。」
小被道:「當然要救,可是要計劃好啊!」
上官大吉道:「來不及啦!」
但覺數道人影射出大門,他突又推開地板,猛地反衝樓梯,一連十數縱,終於掠挺樓台。
但見月兒公主雙手被綁,臉面現紅痕,兩眼盈淚,一副受盡委屈模樣,他於心不忍,馬上撲前,拖著月兒手臂,即往回掠。
「你?」月兒公主認出上官大吉,感動之餘,淚水已滾下。
上官大吉只能裂嘴一笑,眼看拖人不易,乾脆將她挾於腰際,轉向三名丫環:「待會再來救你們。」
他順手一指解去桃紅受綁繩索,她已挾著公主直竄而下。
然而還來不及竄回地面,外頭已傳出喝聲:「是調虎離山之計,快退回。」
冷醉陶身形簡直快逾閃電撞入。
上官大吉乍見是他,整個人已涼了一半,突然定在半樓高處,斥笑道:「老頭子,耍得你還過癮吧。」
「你找死。」
冷醉陶突然往上衝射。
上官大吉竟也厲吼,往下撲殺,眼看雙方就快撞上,上官大吉突然把月兒猛往地上丟去,並喝著:「救人啊……」那啊聲混著公主尖叫聲,簡直嚇得讓人血脈賁張。
小被豈肯再躲,猛然竄出,接住公主。
項尚飛和華陀婆婆已飛縱進來,小被不得不把公主丟給剛剛探出腦袋的飄雨,直喝「接住」,伸手兩掌猛轟項尚飛和華陀婆婆,打得兩人連退數步。
此時飄雨人也不穩,啊地一聲,滾落石梯,幸好哈震天趕來扶人,方讓兩人平安落地。
項尚飛但見有秘道,登時放棄小被,斜身掠撲。
小被豈能讓他得逞,降龍十八掌一招飛龍在天猛切過來,打得他唉唉退逃,然而華陀婆婆趁機也發掌打偏小被,冷笑著就欲撲身竄人秘道。
小被登時尖叫:「還不把門關上。」
飄雨跌疼之後,仍想竄出幫忙,突聞命令,復見有人撲來,顧不得多想,猛把石板扣回,砰然一響,石板猛閉,華陀婆婆撞得身骨生疼。
小被趁此一掌又打得她東倒西歪。
此時上空中,冷醉陶和上官大吉正自對掌,上官大吉有傷在身,根本不是對手,他勉強逼出功力,硬接一掌,砰然乍響之際,卻借巧勁,猛往左側窗口竄身而出。
小被見狀,急叫不好,亦自欺撲窗口射出,正巧迎向大吉,伸手欲接,上官大吉硬是了得,身形一挺,安然落地,他苦笑道:「逃啊!」
兩人不約而同。見路即鑽。
冷醉陶則未料到上官大吉根本只在作糗,一個不察,衝力過高,已破窗口而穿出,他卻狠力天生,猛地一掌,打得樓壁碎石爛飛,身形猛竄而出。
忽見上官大吉往西邊逃去,哈哈大笑,天馬行空一掠百丈,竟然截在前頭,一掌復往上官大吉狠劈過來。
上官大吉、小被見狀,驚心動魄之中,趕忙封掌自救,那掌勁剛剛凝起之際,對方勁流已若狂濤駭浪捲沖而來。
砰然一響,兩人唉呀悶叫,身如斷線風箏連摔十數丈,撞於牆頭,已是滿頭金星,搞不清楚方向了。
冷醉陶一掌得逞,更是威風八面,斜飄落地,似足甕中捉鱉般自信滿滿,連止眼都不瞄一下,冷笑:「想跟我鬥,下輩子吧。」
猝見牆角地板一開,哈震天腦袋探出,趕忙伸手揪向左側兩人,一人抓手,一人抓腳,硬是把兩人拖入秘道。
冷醉陶眼睛餘光突見兩人鑽洞似地消失,登時馬上撲來,「你敢?」一掠十數丈,就要阻止,豈知仍慢一步,砰然一響,地板自閉。
冷醉陶更是大吼:「給我出來……」兩掌凝力,猛劈地板,砰然兩響,石碎,地塌,凹出偌大一洞。
上官大吉、小被等人本就驚心動魄,猝見尺餘厚石板皆抵擋不了,哪敢再作停留,趕忙東轉西逃,溜之大吉。
冷醉陶劈開秘道,哈哈大笑:「任你鑽入地底,我照樣把你挖出來。」
他猛掠而下,見著秘道,即沖而去。
華陀婆婆、項尚飛亦自跟進。
忽見眼前石門擋前,冷醉陶照樣凝掌猛劈,轟然再響,厚厚兩尺餘石門被他打得爛碎,裡邊出現三數條秘道,條條森森黑黑,不知能往何方。
冷醉陶還想闖。
華佗婆婆卻道:「門主三思,身入秘道,倒不如在外頭來得有利,此去,可能埋伏甚多。」
冷醉陶這才意識到危險,當下冷笑道:「臭小子,你們若不顧人質性命,最好別出來。我每隔半天殺一人,看你們能忍到什麼時候。」
想到人質,他趕忙喝退。
三人立即魚貫而出。
無巧不巧,止發現桃紅、梅紅、李紅三丫環逃離東月樓,欲躲往附近秘處,項尚飛和華陀婆婆見狀,大罵賤人別逃,已自撲掠過去,輕而易舉把人捉住了。
不是桃紅等人不夠機警,而是時間根本太短,打從上官大吉救走公主,以及和冷醉陶對掌之間,只不過短短幾分鐘。
桃紅三人不會武功,光是下樓都戰戰兢兢,又得等敵人鑽入秘道之際,始敢奔出躲逃,如此當然躲不了去而復返的冷醉陶。
她們只恨樓下那口秘道未曾開啟,否則自有逃命機會。
然而面對冷醉陶如此厲害角色,哈震天等人能救回上官大吉和小被已是相當不易,哪有時間再潛回來打開那秘門。
只能算運氣太差,三人已然再次淪入魔掌之中。
冷醉陶喝道:「一併押往九鷹殿,和九鷹王囚在一起。」
深怕那邊也出事,立即催著項尚飛和華陀婆婆將三丫環押往九鷹殿那頭。
冷醉陶還是不斷放話,只要上官大吉不出面,半天殺一人來抵命。
深藏秘道的上官大吉當然聽得清清楚楚,他只能苦笑,又能說什麼?
此時哈震天已把兩人引到一間燈光頗亮之幽雅秘室,月兒公主和飄雨已迎接過來,見及兩人平安無事,她倆僵容頓展。
尤其月兒公主想及上官大吉為自己而拚命那幕,她整個人已瓦解,再也不肯對心上人冷冰冰,見著他嘴角似乎掛血,急忙即問:「你受傷了?」不自覺地拿出白絲巾拭去。
上官大吉但覺一股特有體香傳來,不禁想起往昔那纏綿情景,不禁癡醉起來,忘了回答。
月兒公主見她不說話,認為受傷太重,趕忙扶他坐於鋪有軟毯的石床上,急道:「傷得如何?」
上官大吉縱使陶醉於她那體香及扶抱之間的肌膚相親,但只一閃念,趕忙醒神過來,畢竟這是非常時刻,連陶醉時間都沒有。
他乾聲一笑:「沒事,一切還好。」
月兒公主這才稍稍放心,餘悸猶在,道:「方纔真是嚇死人了。」
上官大吉歎道:「能躲過一劫,總算不幸中之大幸啦!」
此時飄雨亦把小被扶往床邊。
小被亦自苦笑:「沒想到冷醉陶武功高得那麼離譜,你我聯手,還接不下他一招,縱使你受傷,可是,仍叫人心寒。」
上官大吉歎笑:「否則八苦老人怎會警告咱要小心對付他。」
小被道:「此時他又學了新秘功心法,武功可能更厲害了。」
飄雨道:「還好,最重要口訣,他尚未得手。」
上官大吉苦笑:「我看快了。」
飄雨急道:「你要招供?」
上官大吉道:「不招行嗎,人質還在他們手上。」
月兒公主急道:「不准你去,人質可以慢慢救,你落人手中,準死無疑。」
「最慢也只有半天光景。」
上官大吉道:「冷醉陶生性狠毒,說得出,做得到,他必會殺人,九月宮本是平安無事,卻因我遭此劫難,我豈可不管,縱使犧牲像桃紅丫環,我也會一輩子難安,畢竟她們也是父母養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沉默,他說的沒錯,丫環雖命差,卻也是人,一樣有權求生存,豈可無故犧牲。
月兒公主卻急得快哭出來:「可是你這一出去,豈非自投羅網,咱現在救人,還來得及。」
上官大吉道:「來得及,自然好,如果來不及,我只好先出面換回人質,畢竟我在他們手中,比桃紅等人自在多多,你們也別洩氣,準備救我一人,比準備救一大堆人容易多多了。」
小被道:「咱似乎可以設計,把冷醉陶坑人陷阱機關之中?」
說著轉望哈震天,道:「如若能夠,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哈震天道:「照他方才毀門功力,普通陷阱已囚他不住了,唯一可用的,該是『困龍洞』了。當時師父設計它,只不過備而不用,增加聲勢,沒想到如今卻要派上用場。」
此言一出,眾人眼睛頓亮。
上官大吉急問:「它在何處?是以何種東西打造,牢不牢?」
哈震天道:「它就在九鷹殿外頭的龍洗池下,聽說是丈餘厚鋼板所造,確實有多厚,卻不得而知,如果它再困之不住,一切皆無用了。」
小被道:「姑且一試了,九鷹殿在哪裡?」
月兒公主道:「我爹住處,我爹已被捉,他們可能會移往那頭。」
小被道:「這倒省了不少事,先把地勢畫出來再說。」
哈震天立刻把地點畫出,並將附近秘道,以及機關秘紐如何開啟,關閉,一一說出,眾人已有所瞭解。
哈震天道:「若要引入『困龍洞』得從龍洗池跳入,到時池底會下陷,連同池水湧入,把洞門擠開,如在三秒之內穿出,還有得救,否則一鎖上,只有老死在裡頭了。」
小被道:「難道別無開啟方法?」
哈震天道:「大概只有用削鐵如泥寶劍挖開,亦或是把它燒紅再敲開了。」
小被道:「燒紅,不就燒死人了?」
哈震天默然點頭。
上官大吉道:「通路呢!上邊進,下邊出,還是只有上邊進,上邊出?」
哈震天道:「為免失效,只有上邊進,下邊出一途,唯一方法是衝入此洞之後,翻藏於頂部,待追兵衝入,你返身轉出,不是直出,而是身形倒捲地滾出,方較不至於被挾斷手腳。」
上官大吉會意直點頭,似乎已決心以身試機關。
月兒公主焦心道:「你不是受傷?不能冒此危險,真的,太危險了。」
上官大吉道:「頂多跟他關在一塊,你們再想辦法救人便是。」
小被道:「我來,較有把握。」
上官大吉道:「可是他要的人是我,你恐怕引他不走,放心,如果情勢不對,我不會貿然行事。」
在無計可施之下,小被也只好接受他說法,道:「趁現在還有時問,你多滾幾次,也好熟能生巧。」
「一定要嗎?」
上官大吉雖如此說,仍自起身,走向門口,準備練此倒翻之術。
小被則侍候一旁,準備在他動作不行之際,拉他一把。
至於哈震天則利用這機會,探向敵方,也好有個確實消息,以擬定對策。
月兒公主和飄雨四目全盯在上官大吉身上,擔心他已受傷,不知能否挨過此任務,兩人急得連剛才摔痛的傷勢也忘了。
上官大吉深深吸氣,但覺傷勢加重一成有餘,實在不適合再拼,始自施展巧勁,往門外探去,突又從門頂滾了進來,可惜卻因雙腿過長,差點絆倒摔落地面。
小被趕忙扶出,急道:「要記得縮腳。」
上官大吉欣笑:「說的也是,還好有此練習,否則到時絆一跤,哪還有命在。」
於是,他又重複練習。
從先前的縮腳,一直演化到腦袋先出,甚至於雙手先出,像靈蛇纏樹般卷抽出來,始能借手扳力量,既快速又靈巧鑽捲出來。
左邊練完,他又練右邊身手,一連百餘滾,終於覺得自信滿滿,始落身地面,已是滿頭大汗。
月兒公主馬上遞來絲巾讓他拭汗,無意中表露溫情,倒讓上官大吉受用無窮,竊笑不已。
飄雨看在眼裡,笑在心裡,知道他倆將有個美滿結局。
月兒公主卻不覺有異,仍自關懷有加,更讓人覺得他倆有若一對恩愛夫妻呢。
時間不多,哈震天已匆匆趕回,見及眾人,欣聲即道:「他們果然移到九鷹殿,大王還在他們手中,另有幾個護衛,桃紅三丫環也被押去,冷醉陶已撂狠話,過了三更再不現身,他就要砍下桃紅腦袋。」
月兒公主對桃紅有若姊妹,不由心急如焚:「現在是何時辰?」躲在秘道,根本不見天日,更遑論以此猜知時辰。
哈震天道:「二更已過,快臨三更。」
上官大吉道:「還有一個更次,咱可以出現,倒是娘娘人在何處?怎未見消息?」
月兒公主歎道:「我娘跟冷醉陶打了一陣,後來不敵挨掌,受了重傷,好不容易借地道脫逃,她可能在某處養傷。」
上官大吉點頭:「只要不被抓,一切都還有得救,咱走吧。」
於是一行五人,戰戰兢兢潛往九鷹殿那頭,轉繞數百丈之距後,哈震天已停在一石梯口,往上搶去。
他輕聲地道:「這裡便是九鷹殿前門廣場,再過去,將是正廳,冷醉陶武功太高,若施行地聽功,很可能發現咱行蹤,故而不宜貿然前去。」
上官大吉道:「我看我先去引人,小被和飄雨負責救人如何?」
小被道:「原則上沒問題,不過,你也要照顧,我看我就跟你出去,先躲在暗處,然後伺機行事,飄雨和哈總管仍自從秘道救人,不過華陀婆婆那些人已知地面隨時會翻開,他們自必更留意,你們開啟時,千萬不能勉強。」
飄雨道:「我曉得。」
哈震天道:「在下會小心行動。」
上官大吉道:「如若僥倖將冷醉陶困住,我會擊掌地面三響,你們聽到出來無妨,如若不幸失敗,我會極力引開他們,你們找機會救人便是。」
哈震天、飄雨直道曉得。
上官大吉這才放心,輕輕上了樓梯,輕輕推開石板,原是在廣場左牆角,有口銅鼎掩飾,倒也隱密。
他掠出,躲入銅鼎之後,小被隨即掠出,石板自動關閉,一切任務已勢在必行。
上官大吉和小被往殿堂瞧去,桃紅等人被壓坐地斷一副焦切輕泣,甚是可憐。
龍椅上仍坐著九鷹王,他似乎元氣不佳,垂頭閉目,全然不理週遭之事。
除此之外,只剩一堆被擒守味衛,以及不斷來回耍狠的冷醉陶、華陀婆婆、項尚飛,竟然連冷真兒、冷翠兒也在場。
上官大吉不由一愣,沒想到冷家姐妹也現身,卻不知冷珠兒可有在場?
來不及多作思考,冷醉陶已冷聲笑出,運足內力往外傳話:「上官大吉你果然能忍,老夫就讓你躲個過癮,來人,把那丫環挑一名斬頭。」
「我來!」華陀婆婆最喜虐待,立即押著桃紅往門口行去,還故意捏得桃紅疼痛流淚,硬被逼出哭聲。
此時她才喝道:「上官小賊你聽了,她是為你而死,到陰間,你再陪她結夫妻以報恩吧。」
說完,猛將桃紅推倒,抽出白森森匕首,就要砍人。
上官大吉豈肯讓她得逞,暗叫小被往右側十餘口大銅鼎移去,自己則往左側大銅鼎移奔。
在此同時,他猛地打出三數顆石塊當暗器,奇快得射向忘形的老太婆,她雖有察覺,卻妄自托大,只以左手劈打。
豈知暗器刁鑽,前兩顆被擊落,後二顆更急更猛竄射而至,叭叭兩響,一顆擊落利刀,一顆打中其左臉頰,痛得她尖厲吼叫:「有膽出來,暗箭傷人,算什麼東西。」
上官大吉借此機會已潛往龍洗池那頭,雖仍差三十丈,但已無銅鼎掩護,他只好現身,瀟灑跳出廣場,指人即損:「我出來了,你們又奈我何?」
華陀婆婆見狀大喜:「今夜就是你斷命時。」喝地一聲,奇快無比撲殺過來,想擒人藉以邀功。
上官大吉並未懼她,冷笑一聲,雙掌凝力,已然耍出八方歸流絕學,但見十數道怒龍般氣流漩起,霸道無比,沖捲過去。
華陀婆婆已經吃過此招大虧,但她功力已復,哪還在乎上官大吉半吊子內勁,縱使掌勁強勁,她卻自認可以相抗沖,冷笑一聲:「就讓你死在自家武學上吧。」
她突然展出太極十八斬絕學,大概冷醉陶亦分點羹讓她吃,她果然耍得威風凜凜,一連數斬就往氣漩斬去。
豈知上官大吉突然不理,反掌一轉,左背向著老太婆,那分明是故露空門,老太婆雖疑惑或許有詐,但她自恃武功,又忖時間短暫,對方顯然是失著,她哪肯放過機會,猛地撲殺過來。
上官大吉見狀喝笑:「滾一百圈。」但見他手法怪異,猛往右劈之際,猝又反掌抽回,用的正是那陰陽倒反絕活。
雖然這招足可讓他抑制不住內勁,可是只用上五成真力,大概可以控制,而那掌勁經過陰陽倒轉,直若海嘯撞巖而後的反彈,簡直狂霸無比撞沖而退。
轟然一響,那摧枯拉朽之勢,竟然打得老太婆連滾再滾,直若車輪,在天空滾轉十數圈,復掉往地面仍在滾退,痛叫聲亦隨著滾遠而拖長。
上官大吉雖一招得手,卻因收力不熟,且不知方法,血氣顯得洶湧浮動,嚇得他趕忙松勁,把左掌勁流引往右掌,右掌勁流引往左邊,如此交互運行,始勉強疏通,免於再次吐血。
儘管如此,他已臉色發白,胸口發悶。尚未多想是否受傷,猝覺一道狂影從殿中奇速無比射來。
狂影筆直如箭暴射而至,非絕頂功力無法辦到,上官大吉直覺是冷醉陶殺來。
自己的血氣又不穩,情急中趕忙抓出一顆黑黝黝東西,喝著:「別過來,否則霹靂彈轟死你。」
手一揚,黑東西就欲射出。
那霹靂彈乃四川唐門絕頂炸藥,江湖中人莫不聞聲變色,冷醉陶自不例外,乍見黑東西,已煞住身形,落於三十丈開外。
他冷笑著:「憑那東西,未必奈何得了我。」
上官大吉訕笑:「炸不死你,炸死我算了,從此你要的口訣到陰間來取吧。」大有一拼小命之態。
冷醉陶稍愣,但心念一閃,整個人已恢復溫文儒雅舉止,笑道:「其實咱也毋須走到兵戎相向的地步,是你以假口訣騙我,故而我才尋來此,既然你已現身,只要說出口訣,我必定甩頭就走,不動任何人一根汗毛。」
上官大吉道:「你怎知那是假口訣。」
「內行人不說假話。」冷醉陶道:「我研究武功這麼多年,豈會分辨不出?」
上官大吉暗自解嘲,忽略了對方能力,每以為一題解三年,四題十二年,結果三天不到,已弄得七零八落,奇糟無比。
他道:「你先退回去,把人交出來,我再告訴你真正口訣。」有意地不動聲色往龍洗池方向移去。
冷醉陶何等眼尖,瞧他故意遊走,卻偏於池邊,已猜知那頭可能有機關出入口,也不點破,冷道:「恐怕不行吧,我已吃過一次虧,又怎會相信你呢?縱使你不說,我還可以從月仙娘娘身上得知,到時,吃虧反而是你。」
「月仙娘娘已經逃到中原去了,你起碼要找上三年。」上官大吉道:「這樣好了,一句換一人,還是一樣,有四句,先把三丫環和九鷹王換過來,我再當你人質,如此,你根本不吃虧。」又往池邊偷移兩三丈。
冷醉陶稍作思考,遂點頭:「好吧,你千萬別再耍詐,否則,下不為例。」
當下他轉頭,邊喝邊往回走。
上官大吉則逼近之際,已靠向龍洗池,偷偷瞄著池中噴水金龍,心頭有個底。
冷醉陶已走至門口,此處和龍洗池相隔五十丈左右,照他想法,要追捕上官大吉並不難,始轉身過來,喝著把人帶出來。
一聲令下,項尚飛和冷翠兒、冷真兒三個人果然押著桃紅、梅紅、李紅三姊妹迎門而出,另有一位本是威武,此時卻似乎有傷在身的灰髮、清瘦漢子,瞧他穿著高貴,該是九鷹王沒錯。
上官大吉瞧了眾人一眼,先向桃紅三人及九鷹王表示一切將沒事,桃紅三人目露感激之情。上官大吉目光又落於冷翠兒,往日情景迫得她失去瀟灑,帶著窘困似地把目光移開,以免越瞧越千頭亂緒。
上官大吉只有無奈一歎,轉向冷醉陶,道:「放人啦!」
冷醉陶正待下令,一旁跌之不死的華陀婆婆卻走過來滿臉恨意:「他詭計多端,門主別上當。」
「我自有分寸。」冷醉陶道:「你說口訣吧。」
上官大吉道:「九月寒星飛雙河。」
有點像口訣,冷醉陶立即喝令把桃紅放過去。
上官大吉又道:「無極日月照乾坤。」
梅紅又被放了過來。
上官大吉再道:「八苦修羅陰陽轉。」
冷醉陶兩眼不由發亮,似乎覺得此句特別切中要害,立即又叫人把李紅放了。
上官大吉卻不說了,轉向一角猛招手:「快把人帶走,快過去。」
他一方面招向小被,一方面要桃紅三人往那頭奔。三人得到指示,又見小被,自是拚命似地往那頭奔去。
三人一奔,冷醉陶等人自必緊張,有人喝著不能走,上官大吉卻叫著快走,冷醉陶冷喝:「最後一句未說出,不准走人。」
項尚飛聞言,和華陀婆婆已自掠身欲截人。
上官大吉見狀厲喝:「敢過來,轟死你。」霹靂彈一揚,佯裝欲攻。
豈知竟然大意,手指一滑,黑東西往前搏去,他唉呀一聲叫糟,項尚飛、華陀婆婆更唉呀一聲,四處倒撲。
黑東西卡卡滾地,似乎只是鐵球,根本炸不開,冷醉陶見狀臉色大變:「你敢耍詐。」登時欺撲過來。
上官大吉苦笑叫糟,哪還顧得救人,趕忙卯勁往龍洗池掠撞而去,豈知冷醉陶早有防備,掠截得更快:「想逃,沒那麼容易。」
眼看上官大吉正欲竄入池心,猝然一掌打來,直中目標,掃得上官大吉悶哼一聲,倒摔左側池邊,失去撞落池心機會。
他苦歎一笑,計劃似乎並不順利。
那冷醉陶更若識破鬼計般,立於噴水金龍那頭,封住去路。上官大吉見狀,不得不放棄機會,猛往秘洞奔去,並吼著快救人。
冷醉陶見他舉止,登時明白另有退路,哪還肯空守龍頭處,趕忙喝斥:「哪裡逃。」人若天馬,已自截撲過來。
上官大吉暗道詭計成功,仍自佯往前奔,暗中卻運起八方歸流,那陰陽倒反奇招,喝地故意往左前方項尚飛打去。
但覺天空中的冷醉陶蒼鷹撲兔般探抓下來,他猛抽掌勁倒打,那狂流直若江湖潰堤,銳不可擋。
砰然一響,竟然打得冷不防的冷醉陶手掌發麻,倒噴空中連轉十數觔斗。
上官大吉但見詭計成功,顧不得大笑,趕忙撲向池中金龍處。
那冷醉陶連轉觔斗後,猝見上官大吉仍往池中撲去,自是怒火三丈,斥喝:「沒那麼容易。」雙手連劈三掌,砰砰砰,直中上官大吉背部。
他悶哼一聲:「你被耍了。」沉入池底,照著哈震天指示,往那龍爪狠劈去,叭然一響,整條金龍猛往下沉,嘩啦啦更帶得池水往下洩去。
那洩沉之際,忽見地底丈餘深後,開始出現縫隙,上官大吉哪肯放過,趕忙往下頭鑽去。
冷醉陶於空中瞧得清清楚楚,哪知其中有詐,竟自化成流星般飛縱而下,猛墜水中,更喝著:「想逃,沒那麼容易。」
上官大吉卻顧不得危險,猛往秘洞鑽去,趕忙貼身門頂。
冷醉陶見他竄入,仍留衣角晃閃,他已撲至,一手抓之不著,整個人更借水勢往裡竄去。
上官大吉但見人影鑽人,心下大喜,藉著方才熟練技巧,趕忙蛇卷而出。
此時已過三秒,下沉金龍又自浮起。
冷醉陶方落身內洞,猝見人影往外掠去,頓覺不妙,趕忙欲掠穿而出,豈知上官大吉竟然擋在前頭,他想劈掌,卻又怕把人劈退後,身形稍頓而慢了一步,登時身如彈丸衝撞上官大吉,欲擠身而出。
那勁道來得特猛無比,上官大吉幾乎被撞吐鮮血,他卻強忍下來,硬是不肯閃動半寸,但手猛抓龍尾巴,藉以頂住那洞門。
冷醉陶一擊無效,眼看秘門已剩尺餘大小,再不出去就完了,急得他大吼一聲,肩頭又自頂來。
此次勁道更甚前次,終於撞得上官大吉悶吐鮮血,受傷匪輕,他終於無法抵擋,讓人鑽出頭胸,他忽然瘋狂反身擊掌,厲吼:「要武功全部拿去。」
那直若瘋虎亂打亂抓,說無威力,卻是管用之極,迫得只剩一隻手可抵擋的冷醉陶窮於應付。
只一個照面,臉鼻已被抓傷,痛得他尖聲厲吼,想一掌斃這混蛋,豈知機關門已卡得他胸頸幾乎快動彈不得。
他想竄出已是過慢,氣得他瘋狂大叫,想扳開鐵門卻不可得,頓覺胸疼骨疼,再也受不了,猛地掙扎縮腦入裡頭。
此時機關門已自上升,他仍從縫隙不斷劈掌打得上官大吉無力抵擋,乾脆放棄,口角不斷滲血浮出水面。
砰然暴響,那是金龍回位的聲音,整個心緒已鬆懈,暗道一聲:「終於擺平了……」已自昏死過去了。
那項尚飛、華陀婆婆但見冷醉陶去而無返,更知有異,哪還顧得追捕桃紅等人,急忙倒掠龍洗池。
兩人同喝著門主,卻得不到回應。
項尚飛不禁怒瞪昏迷中的上官大吉,登時冷聲笑道:「拿你當人質也是一樣。」
他猛地撲去,欲扣上官大吉,豈知左側突然射出一道碧青綠影:「休要傷他。」但見人影飛處,十數道掌勁猛打過來,叭叭叭叭,打得水花飛濺。
項尚飛乍見是去而復返的月仙娘娘,她雖然受傷頗重,但情急中,也顧不得而現身救人。
項尚飛看過她跟冷醉陶對過招,在不明她受傷多重之下,自知不是敵手,哪顧得再戰,沒命抽身掠退池外,找著暗處即躲人。
月仙娘娘本可追人,可是下邊另有華陀婆婆,她怎可鬆手,趕忙數掌迫來,打得華陀婆婆節節敗退。
華陀婆婆氣得哇哇大叫,猛打一把毒沙,月仙娘娘卻吸池中之水,反打過去,登時迫退毒沙不說,更反濺得華陀婆婆滿身毒水,急在那裡猛解毒。
月仙娘娘這才掠向池中,一手抄起上官大吉,連點數指,飄落地面,她已臉色蒼白,氣喘如牛。這一突襲,幾乎又讓她傷勢復發。
至於小被那頭,唯一能對抗的只剩冷翠兒、冷真兒姊妹,兩人武功雖不弱,但在得知父親不見時,方寸已大亂,出招漏洞百出。
小被又是丐幫少幫主,從小武功練得何等紮實,打狗棒法更是天下一絕,趁兩人心神不寧之際,一招棒打亂犬打得兩人利劍盡飛,驚詫中,已被點住穴道,終於被制服。
小被暗噓口氣,趕忙喝著能用之人,拿來繩索捆人,他則掠向上官大吉,準備幫忙治傷。
此時秘道中的哈震天、飄雨及月兒公主都鑽了出來,享受勝利似的,欲追往人質,也好扣住戰利品。
月仙娘娘但見女兒正往華陀婆婆奔去,心下一驚,趕忙喝著小被:「快過去,她還未受制!」
小被一愣,這才發現華陀婆婆雖忙於解自身毒,可是公主撲過去,簡直自投羅網,他哪肯怠慢,趕忙斜掠撲來。
華陀婆婆正準備逮住公主當人質,如今似乎泡湯,一氣之下,又自吼向小被:「不怕死過來……」猛地打出一幕白霧。
小被本想打她,青竹杖不夠長,反手丟向空中,左手一招降龍十八掌法,右手一招太極十八斬,兩相運用,奇快無比劈來,相隔七八丈,砰砰砰又打得華陀婆婆東倒西歪,自吸白霧而倒地暈沉欲墜。
小被此時接回青竹杖,相準華陀婆婆數處穴道截去,終於將她制住。
他轉向月兒公主道:「可別亂摸她身子,毒得很!」
月兒公主自知厲害,叫聲:「竹杖借我!」抓過小被青竹杖,狠狠抽打過去,以報耳光之仇。
小被瞧在眼裡,淡笑幾聲,轉往上官大吉行去,及近處問道:「他傷的如何?」
月仙娘娘道:「可能不輕,得好好醫療。」
小被探探他鼻息,隨即轉向哈震天,道:「你去開門,把丐醫請來。」
哈震天得令拱手而去。
小被遂抱起上官大吉,道:「咱到大廳裡頭,也好有個照應。」
月仙娘娘但覺該如此,遂喚著丫環,把一干人全部押往殿廳,自己則走向九鷹王,流露一份深情,道:「拖累你了!」
九鷹王輕拍夫人手臂,露出安慰笑容,似乎不忍責備,關懷說道:「我沒事,倒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雖然只五十來歲,但他看來蒼老許多。
然而他的慈祥與疼愛,總讓月仙娘娘感到內疚,自己始終愛著另一男人,他卻不在乎。
扶著九鷹王,兩人亦自往殿廳去。
廳中龍椅已讓上官大吉平躺,九鷹王只好暫坐一旁,他卻不在乎,甚至認真瞧著這奇異勇猛少年,讚賞有加。
忽見女兒亦自慇勤、關懷、緊張立於一旁,急於照顧他模樣。
他不禁轉瞧月仙娘娘,娘娘頷首回答,他再次露出笑容:「我該放心了,九鷹殿有他掌管,必定能重振雄風。」關懷眼神瞧之不斷。
此刻,最緊張的還是飄雨,她自己找了個監視敵人之任務,可是怎麼算都少了項尚飛這麼一個混蛋,顯然他已成漏網之魚。
飄雨不由急叫:「不好,還有一人沒逮著,是項尚飛!」
眾人聞言,臉色稍變。
娘娘立即喝令,要手下四處搜尋,一有消息立刻回報。
小被道:「這傢伙陰險得很,會不會發現冷醉陶落網,他自知大勢已去而開溜了?」
忽然外頭傳來丐醫爽朗笑聲:「公子說的沒錯,屬下在外頭有見得一白衣人掠逃而去,該是那年輕人無誤。」
小被趕忙迎接丐醫,並笑道:「走了也好,否則這種人躲在暗處,實叫人寢食難安。」
一旁冷翠兒卻十分光火,怒罵不已:「他敢臨陣脫逃,枉我對他那麼好。」
冷真兒亦罵道:「我也是,簡直看錯了人,下次碰上,非得剝他皮不可。」
小被瞄向她倆,笑道:「你們的確時常看錯人,這麼好人選,去選那賊頭鼠輩,不知你們腦袋在想什麼?」
他口中所說好人,當然是指上官大吉和冷翠兒那段情。
冷翠兒怒斥:「你管不著。」心中卻充滿後悔,甚至開始關心上官大吉傷勢。
冷真兒亦斥:「落入你們手中,要殺要剮請便,侮辱我們,找死。」
小被不知她如何置自己於死地?然而,他已不想鬥嘴,只道:「要殺要剮的人是上官大吉,你們祈禱吧!」
隨後已走回上官大吉身邊,仔細看看丐醫救人,若有必要,可以徒勞協助。
丐醫仔細診斷上官大吉傷勢,眉頭卻不停跳動,瞧得眾人為之緊張。
小被忍不住問道:「他如何了?」
丐醫伸手制止他發問,隨即探往上官大吉數處穴道,內力源源迫引進去,不久,他始收手,疑惑道:「他明明背部受擊,怎會傷及胸脈?而且似乎是自己運氣不順而受傷?」
小被道:「他學了一種陰陽倒轉功夫,雖然可立增功力,不過容易受到內傷。」
「這就難怪了!」丐醫終於找出原因,頻頻點頭,道:「還好,他得了司徒修劍內功,又服了續命金丹,心脈那口元氣一直不散,已無性命之危,不過他挨了許多掌,穴脈受損不少,得躺個十天半月才能復原,公子過來幫忙運氣,我給他服藥,再催化他!」
小被依言來到上官大吉身後,雙掌抵往他背心命門要穴,隨即運功源源迫去,丐醫則拿出幾顆靈丹,讓他服下,復又拿出銀針,往那受傷部位刺去,引出污血,再導穴歸位。
足足折騰一個更次,丐醫方始替他疏通十數處受損脈穴。
最後始要小被用盡全力,他則猛伸手擊向上官大吉胸中,叭然一響,巧勁迫出,上官大吉悶呃一聲,嘔出一口污血,整個呼吸為之均勻順暢。
他幽幽地醒轉過來了。
「冷醉陶收拾了?」上官大吉兩眼尚未張開,已顧念此事。
丐醫道:「全部擺平了,你可以安心養傷了。」
「當真?」
上官大吉張開眼睛,瞧及四週一堆人,直往自己瞧,不由乾笑:「我傷得很重麼?」
丐醫笑道:「還說得出話,自不算重,躺個十天八天,必定活跳跳。」
「多謝!」
上官大吉謝過丐醫,目光亦謝往眾人,瞧得他們頗為高興。
小被這才收手笑道:「沒賠掉性命,算你走運了,能收拾冷醉陶,更是大功臣,我們甘拜下風。」
上官大吉苦笑:「別說風涼話,那傢伙太可怕了,得看牢他,我總覺得那鐵牢困不住。」
小被道:「別疑神疑鬼了,你聽外面有打鼓的聲音,那就是他掙扎捶壁,徒勞無功之聲!」
上官大吉傾耳聽去,果然傳來沉沉地震般的震聲,雖然小被說得頭頭是道,他仍一朝被蛇咬,擔心地道:「還是看著點好。」
「我會啦!你先休息,說不定他真的又鑽出來,你我還有得拼呢!」
小被雖是玩笑之言,上官大吉卻當真,趕忙又運功自療傷勢,至於對華陀婆婆等人之事,他已無心再問了。
小被此時則要丐醫順便替月仙娘娘診傷。
娘娘雖不願白受恩,但情勢似乎仍有危機,而且自己傷的也不輕,考慮之下,也就答應,讓丐醫把脈診治,也好早日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