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之翼 第一卷 初入宮廷 第十七章 空有虛名
    「她在裡面。」我看著微醉的之滲,簡單的開場白。

    「你……」他或許也不知道怎麼對我吧,我隨意的說道:「我當然是去凰翼樓啊,這不是專為皇后建造的嗎?」頓了頓,我改了口氣,稍顯認真的說,「你不會在煩惱我吧,我們不是都很清楚嗎,我和你只能是師兄妹或者是皇帝與臣子的關係,其他的套上去,只能讓這個後宮不得安寧罷了。」話落,我看他又是複雜的望向我,仍和夢塵一樣欲言又止。真是麻煩,不去管這兩個瞻前顧後的傢伙了,我扯著之滲進去,也大概只有我會「扯著」當今聖上吧,幸好沒人,把兩人關在屋裡,我打算獨自去凰翼樓。

    不過在這之前,我先走到殿後的小樹林裡,對著那片黑暗說道:「典,出來吧!」

    安靜了一陣,一個身影從樹上竄下,正是典。

    「沒想到嗎?」我笑著看向他,「早就猜到你不會好好待在家裡,既然要來,幹嗎不答應我來宮廷,反而要偷偷摸摸的跟來。」

    黑乎乎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一個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既然已經嫁給聖上,為何又做這樣的事,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將來?」

    他是擔心我?我不太確定,只是仍然笑著,好像這樣就能掩藏自己的心情,「你剛才沒有聽到嗎,我和之滲不可能做夫妻,我們只是做了一個約定,我做他的皇后,他給我一個承諾,破壞了約定,對誰都是傷害。再說我不喜歡聖上,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太過難測,我如果做他的妻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失寵被人冷落,這樣還不如從來不曾有過,安安穩穩的做這個皇后不是很好嗎?」

    「你就這樣決定你的人生,一個還不曾兌換的承諾就要付出如此高的代價,你既然看得清楚,為何做得糊塗。」他好像有點生氣。

    我沒有話去反駁,既然放不開過去,我還能怎麼渴求這世,我只想守著曾經的幸福,可為什麼看到的只剩下最後的哀傷。「我已經決定了,你不必多說。」我冷淡的說道,轉身準備離開,「既然已經來了,就和我去凰翼樓吧。」

    我沒再去等典,不過他停頓了一下還是跟來,只不過一見到巡邏的侍衛就躲起來,畢竟他的身份已經不存在,而這裡有些人還是記得他的樣貌的。

    ——————

    凰翼樓,的確如傳說中那麼華麗,即使現在是深夜,點點燈火仍襯托出它的富麗堂皇。我和典來到這兒時,只剩兩個侍衛守在前門。典的功夫越來越高,進去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而我出示身份後,伴隨著他們驚訝的目光走進了這座新家。

    或許這裡的侍從都以為我要明早才到,現在發現我的突然駕臨,都急急忙忙的從自己的屋裡出來,路路續續的跪了一地,我沒去管那些惶恐的下人,逕直向裡面走去,馬上就有兩個侍女開了門,掌了燈,我沒說話,他們也只能低頭跪著陪我。

    環顧了下四周,沒有發現典,雖然納悶,但該交代的還是得和這些人說。我不帶一絲感情的發佈了第一次命令:「今天晚上我已經來的事不准對任何人說,你們都必須當作我是明早來的,否則……」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有些人在顫顫發抖,再說道,「這宮裡你們也不是第一天來,不該說的都給我閉嘴,聽到了沒!」

    他們唯唯諾諾的應了聲,我也不想深夜第一次就被他們慣上恐怖的稱號,於是讓他們全都退下,一個不留。

    腳步聲從後面傳來,極輕極輕的,那肯定是典,我回頭。有些好笑的看著他說道:「怎麼遮塊黑面紗,又是穿的一身黑,這打扮別讓人以為是刺客啊!」

    這樣的他更難讓人察覺出他的心情,我看他不說話,小心的問道:「怎麼,還在氣剛才的事。」他仍是一副冷漠的眼神,我心一悸,瞥開眼小聲的說:「對不起,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過這事已經這樣就別管了,至少你會陪著我的,對嗎?」

    我還是害怕孤獨啊!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就算自欺欺人,也不想將這軟弱的一面如此明瞭的呈現在他面前,至少也不要被他看見現在的表情。

    「只要你還需要我,我不會走的……」聲音裡好像夾雜著什麼,我不確定的回頭看向他,他卻已經轉身離開,只有未完的話還停留在耳邊,「寒卿,小心聖上……」

    宮殿裡只剩下我一個人,安靜的連燭火燃燒的聲音都聽得見,愣了一會兒,人也乏了,我走出殿門隨便指了一個侍女為我掌燈引路去寢室,畢竟這兒大的連前殿的大堂和寢室都有好些路要走,不找人帶,第一次來肯定會迷路,只是不用擔心典,他總是能處理好自己的事。

    回房,打發了打算侍寢的侍女,我發現自己雖然累卻沒有睡意。踱步至窗邊,我斜倚在牆上看向窗外。今天的月亮還真是亮,即使吹滅了燭火還能看清一切,不過這月是不是也看到了這一幕笑劇,還真是諷刺的笑劇啊,我自嘲的笑笑。新婚之夜,我自願走出洞房成全自己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的初夜。雖然理智上知道這是最明智的選擇,不過還是會嘲笑自己的傻,很矛盾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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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床上,不過我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且還是和衣而睡?

    腦子迷迷糊糊的,不過還是記得這三日之內,所有宮中大小嬪妃須按品級輪流來凰翼樓參見我這位皇后娘娘。

    門開了一小縫,一侍女望了進來,見我已經起來,連忙回身讓那一大串的人進來為我梳洗。不過我不喜歡這樣,「明日起,只需一人進來,其餘的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不必都待在這兒。」

    「是——」眾人微低著頭齊聲說道。

    穿著繁複的盛裝,我隔著珠簾,看到的是望不盡的衣香鬢影,奼紫嫣紅。之滲曾經的幾個侍妾都成了嬪妃,再加上一些或許連聖上的面都沒見過就已經待在這兒的女子,卻個個皆是人間絕色。後宮佳麗皆為一人而活,果然是不同凡響。這些絕色的女子,只因太多,便失去了被珍視的資格。她們的輕言淺笑,嬌嗔微顰,無一不是費盡心機來留得一時聖眷,也只是一時。

    我不想去管之滲的過去如何,只不過現在,既然夢塵來了,我就不會讓他游轉於群花之間,這些女子,即使對不起她們,我也不會仁慈到放縱她們耍起自己的手腕博取聖心。

    我端坐珠簾之後,對她們輕輕頷首,賜賞,然後揮手示意她們退下。並無多言。雖然我聲線柔和,不過她們該都聽出了我的冷淡,而我正需要這個效果。我可不想將來每天凰翼樓人流不斷,我討厭她們的阿諛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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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竹這機靈的丫頭也作為丫鬟跟著我過來,不過她和夢塵比較親,像姐妹一樣。現在三天過去了,該來的也都來請安過了,我坐在後院的池塘邊,無聊的撫著琴。

    「小姐,您好歹也是正宮的皇后娘娘,為什麼您過來三日聖上都不來殿裡?」翠竹對我和夢塵以及之滲的這件事大概只稍微知道一些,說起來口無遮攔的。

    我啞然一笑,「翠竹,這話可不能亂說,聖上的事不是你我可以無亂猜測的,再說,他不來,我也樂得個清靜。」

    「是嗎?原來朕那麼令婧討厭啊,連見都不想見!」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皺眉,是誰讓他叫我婧的,這個名字除了曾經的那人,誰都沒有資格叫。而旁邊的翠竹已經嚇的跪在了當場,顫顫巍巍的呼著奴婢罪該萬死。

    之滲隻身一人走來,想必有事要談,不過他來這兒除了談事情還有什麼理由呢?「翠竹,下去吧,聖上不會怪罪於你的。」

    「婧還是很瞭解朕嘛。」他自在的坐在我對面,笑著說道。

    第二次了,這個名字,我等到翠竹以及其他侍從離開,馬上開口說道:「聖上叫我什麼都行,就是別叫婧好嗎?」我發現現在我還是能自在的和之滲說話,果真是因為這皇后只是一個虛有其名的身份吧。

    「為何?」之滲一副想探個究竟的樣子。

    「因為曾經喚我這名的人已經不在了,我只想保留那份記憶……」說出來心還是會痛,我低頭隨意的撥著琴弦,看似無意,卻只因為不想讓他看穿我的心思,他的眼神太過銳利,想藏的都藏不住吶!

    沉默了一會兒,也許他不想再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轉了話題道,「你既然已經是皇后,就該自稱臣妾,免得被人挑刺,不過私下我們三人時,還是以姓名相稱,莫要疏遠了我們的關係。」

    見我點頭,他終於開始了正題,「塵現在被我安置在辰星殿,離你這兒很近,我打算過些日子封她為塵妃。」

    「那其他的嬪妃呢,你能向夢塵保證只專於她一人嗎,如果你答應,那我就可以處理一些暗藏心機的女人了。」

    「可以,不過不要做的太過分,她們裡面有些的身份不簡單,你得瞭解下她們的身後勢力再決定。」之滲苦笑著說,「有些人吶,認為我剛登基,局勢還不穩定,都想趁機分一杯羹。」

    「不過他們猜錯了,不是嗎?」我同樣笑著說,「自以為聰明的人往往最容易被人樹敵,既然之滲看得清楚,打算怎麼做是之滲的事,後宮不能涉政,對嗎?」

    他笑睨的看著我,說道:「既然婧兒不願聽這些瑣事,那就為我彈一曲吧,好久沒聽到婧兒的琴音,甚為想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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