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真是鬱悶啊,之滲不來又不是我說的算的,為什麼夢塵整日迷迷糊糊的,一點也沒有了往日的恬靜與淡然。有時居然連房間都會走錯,這在以往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我躺在竹苑的竹樓裡,趁著夢塵去娘那兒做刺繡的空檔,回想著夢塵這幾日的巨變。
為什麼那麼冷靜的女子在遇到愛情時都會變得傻傻的呢?我懊惱著,夢塵遇到之滲並非好事,夢塵在外的身份太低,而且依夢塵的性子,就算之滲將來會迎娶,也只會落得個側室,這太不值了啊!但現在麻煩的是夢塵似乎已經陷進去了,我該怎麼幫她呢?
不能讓之滲出來,那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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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令牌!」城門的士兵攔住我說。
我拿出偷偷從爹爹那兒拿到的令牌在士兵面前一晃,故作鎮定的走了進去。等走到看不見城門時,我才好好的鬆了口氣。幸好我長的還算快,按這高度比較像十二三歲的少年,否則想要進來可得再花一番功夫了。
危機解除,我開始欣賞起皇宮,早聽人說皇宮是天下最壯麗的建築,果然不假。在我百步之遠的是朝陽殿,君臣上朝議事之處,這殿正如我想像中的那麼氣派高大,讓人望之生畏,而朝陽殿的左右兩邊各有一處偏殿,供文武大臣討論軍國大事,不過乍一眼看去必能分出左邊是文臣的,而右邊是武官的,因為武官的偏殿十分的粗獷和簡潔,看著偏殿就能聯想到軍官的豪情肆意。
我欣賞著眼前看到的大大小小的殿閣,不知不覺已迷失了方向。啊,糟糕!我忘記問東宮在哪裡了?我邊走邊尋,卻只看到一座座樓閣,但就是找不著東宮。
「站住,鬼鬼祟祟的看什麼呢?對,就是你!」一隊巡視兵向我走來,領頭的一個侍衛大聲問著。
我懊惱的回轉身,太大意了,居然忘記這裡是皇宮——守衛最嚴密的地方,而且我還像在家一樣的閒逛,完了。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可有令牌?」那領頭的侍衛邊問邊打量著我,或許他看我不像是按正規渠道進來的吧。
「啊,我叫蕭婧——」我連忙住口,糟糕透了,我竟然連真名都說出來了,這下真的完了。
「蕭靖?啊,你是大將軍的公子,對不起,請出示令牌。」侍衛的態度馬上轉變。
我依言拿出令牌,他仔細看過後,陪著笑臉說:「剛才多有得罪,請公子見諒,不知公子要去何處,在這兒停留……」
我看這侍衛定不知哥是怎麼的,居然把我當成哥了,不過能將錯就錯也好,「我有事與之滲,哦,是太子商議,不知東宮在何處?」我盡量表現的鎮定些說道。
「喔,這裡是前宮,東宮在那裡面。」侍衛指著不遠處,有著兩個守衛的門說,「在下也要巡視此處,不如在下陪公子前往。」說完就引路向前。
我有些慶幸也有些擔心,我沒告訴之滲我會來,如果之滲不接話,那不就揭穿了嗎!我忐忑不安的跟著侍衛走著,到了那扇門,侍衛只稍說了一聲,門口的兩人也不阻攔,就直接讓我進去了。再跟著走了百餘步,侍衛向一殿門前的人通報說大將軍之子蕭靖來訪,接著就讓我在門口等著。
過了一柱香,返回來的僕人低著頭說太子請我進去,呼——我長長的噓了口氣,總算是安全了。而與我同來的侍衛明確我是真的來找太子後,向我告辭,退下後巡視去了。
由著剛去稟報的僕人領進殿門,我終於可以打量東宮的建築了。這兒的整個步調都是明黃色的,桌,椅,櫃都顯得那麼的氣派,莊重,而牆上的一幅邊關圖景是那麼的真實而又那麼的虛幻,像是近在眼前的戰場,又像是過往的一則夢境,我正在陶醉於這些意境時,穩健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我回頭,正看見之滲滿臉笑意的向我走來並揮退了僕人。
「我剛才還在想你哥怎麼會有事找我,但一聽人描述,我就知道是你這小師妹來了,居然還穿了一套男裝。」他朝我誇張的一看,「怎麼,有什麼大事不能叫先生告訴我,非要自己跑來呢?」
我走向他,隨意地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說:「誰讓你這些天都不過來,而且連個口信都沒有,家裡都有人為你茶飯不思了。我看不過去,所以跑來啦!」
「啊!」他一臉驚訝,「她怎麼了!」皺著眉,他想了一陣子說:「我現在沒辦法和她聯絡啊,這裡的暗哨有很多,如果貿然和她相見,說不定會被其他皇子發現,讓她受到牽扯是我最擔憂的,只能等過段時間,等我穩定了這裡的局勢再說。」
「這個我知道,不過你要讓她等多久?」
「不出五年,只要掌握了權力,我和她就安全了。」之滲信誓旦旦的說。
「哼!」我嘲諷著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怎麼待夢塵,你會娶她嗎,你不怕其他人知道她只是蕭府的丫鬟嗎,這樣的人也會被人認可做太子妃嗎?」我停了下看著他思索的樣子,繼續說道,「如果你無法給她幸福,還不如現在就離開她,不要給她空留不切實際的希望!」
之滲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遲疑地說:「是夢塵讓你說這些的?……不對,夢塵不會的,難道是你娘?」
我氣急,「這你不用管,反正你想好到底要怎麼答覆我,我還有一個時辰必須回去了,快做決定!」
「這還用說。」之滲認真地說,「我不會丟下她的,雖然現在我還沒有辦法,但只要我掌握了權力,哼!家事何須外人指三道四的。」
「好,但願你能說到做到,否則我會把夢塵帶的遠遠的,你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對了,你寫封信給夢塵或者留個信物,省得她還沒等到你就得相思而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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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塵!」我輕輕推開她的房門,不在!我來到桌前,打算放下東西就走,不過——
「小婧?有事嗎?」夢塵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卻由於背著光線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笑著走上前,拉她進屋說道:「我呀,給你帶良藥來了。」
夢塵看上去有些困惑:「我好端端的沒病,需要什麼良藥?小婧莫不是尋我開心吧!」
「呵呵,夢塵如果沒病,怎麼這幾日茶飯不思,心不在焉啊?吶,先不要狡辯,看,這個是給你的。」我從身上拿出之滲的信遞給她。
夢塵接過信,滿臉的迷茫,不過還是照我說的打開信看。
「這是……」夢塵驚訝的看著我,卻欲言又止,隨即低頭看向這封期待已久的信。
雖然我不知道之滲到底寫了些什麼,不過從她的表情中我知道夢塵已經沒事了,她那看似柔弱的身軀中我所看到的是隱藏著得一顆堅強的心,而這正是我所喜歡的夢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