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師爺 正文 第335章 原來是你
    譯:「這是衙門的孟師爺,我們問什麼你答什麼便是多廢話。」

    下人趕緊點頭,給孟天楚賠不是。

    孟天楚:「不礙事,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說呢。」

    「先生人很好啊,對我們都很好,雖說對學生是嚴厲了些,但不是都說嚴師出高徒嗎?」

    孟天楚見他不像撒謊的樣子,便道:「先生有沒有告訴你他是哪裡不舒服?」

    「那倒沒有,我還給他說讓他明天歇息一天別來了,他說為了活命還寧可來私塾,也不知道什麼意思,說的莫名其妙的。」

    這對孟天楚來說,倒是一個重要的信息,莫非那先生家裡有老虎不成?

    孟天楚他們向那下人問了先生的姓名和住址,然後直奔先生的家裡而去。

    賀丁跌跌撞撞地也不知道走到了自己家門口,還沒有敲門,門就開了,之見柳兒手上拿著一盆髒水正要往外倒,看見門口靠了一個人,嚇了一跳,差點沒有把水潑在那人身上,定眼仔細一看,竟然是自家老爺,她趕緊將盆子裡的水倒了,然後將盆子放在一邊,將賀丁扶進門去,突然看見賀丁的身上有血,便趕緊告訴了賀丁,賀丁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剛才在門口的那一跤竟然將膝蓋給跌破了皮兒,鮮血將他的長衫都給打濕了一些,他還渾然不覺。

    柳兒趕緊將賀丁扶進門,正巧楊氏從正房出來。只穿著一件白底紅色碎花的紗衣,悠閒地嗑著從饕餮居買來地香瓜子,今天孟家大夫人出手闊綽賞了不少的銀子,於是便從街上買了些好吃的,還給賀丁買了些補品,她心裡清楚著,這賀丁是真的老了,倒退二十年。哪裡還需要給他吃什麼藥。夜夜都是精猛之人。

    楊氏見賀丁靠在柳兒身上。兩個人恨不得貼在一起,火一下就上來了,走上前去,正要發飆,賀丁見狀,有氣無力地說道:「別折騰我了,我的腿流血了。要不也不會讓柳兒扶我。」

    楊氏一看果真如此,趕緊將柳兒推到一邊,自己小心將賀丁扶著,走到廊下的椅子前將賀丁扶著坐下,然後惡狠狠地柳兒說道:「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拿些紗布和白酒來,要烈一些的白酒,知道嗎?」

    柳兒這才趕緊到廚房去拿東西。楊氏小心將賀丁的褲管撩起來。膝蓋上果然蹭掉了一大塊地皮兒,血倒是沒有流了。

    楊氏嗔怪道:「你個死老頭子,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大地人了。走路不看路,真是!」說歸說,心裡還是心疼地。

    賀丁苦笑一下,心想,我都被你折騰成這樣了,我還能想什麼啊,你正要別再給我吃什麼勞什子春藥就好了,那我賀丁真是做了風流鬼了。

    柳兒將紗布和白酒拿了出來,楊氏熟練地在紗布上倒了一些,平日裡接生慣了,這些小傷口對她而言,不過是小意思。

    她先將賀丁膝蓋上傷口四周的血擦乾淨了,然後像哄孩子一樣對賀丁說道:「我給你傷口上倒些白酒,大概會有一些疼,你忍一忍,這個天氣若是不用白酒給傷口上澆點,很容易化膿的。」她雖然不知道那叫消毒,也不知道化膿就是感染,但經驗就是發言權,賀丁點了點頭,楊氏將酒壺裡的白酒小心地朝著傷口澆去,賀丁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旁的柳兒見賀丁的樣子,自己的表情也不自覺地痛苦了起來。

    孟天楚他們很塊按照那私塾下人說地地址找到了先生住的地方,其實離私塾並不遠,說來說去,一個縣城也大不到哪裡去。

    走到那先生家門口,王譯貼著門聽了聽,裡面很安靜,好像沒有什麼聲音。

    孟天楚笑著說道:「你聽什麼啊,敲門就是,我這麼看你像做賊的一樣。」

    大家聽罷都不禁偷偷地笑,王譯道:「莫笑,我習慣了。」

    這一說,更是不打緊,大家趕緊笑出聲來。

    這時院子裡有人說話:「門口是誰啊?」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孟天楚看了看慕容迥雪,慕容迥雪馬上說道:「請問先生在家嗎?」

    楊氏將髒了的紗布和空酒壺遞給柳兒,聽是個女子的聲音,便決定自己看門去看看。

    「在,來了。」

    門外的人又聽見一個婦女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碎步聲音,門打開了,門裡門外地人都吃了一驚。

    楊氏是見過慕容迥雪地,頭一天和孟家大夫人一起去看了奶娘,所以知道,孟天楚就更別說了,她是真的有些害怕這個俊俏的師爺,生起氣來,像是發怒地老虎可吃人,柴猛也是在孟家見過的,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這個年輕人精壯虎猛的樣子,感覺從你身邊走過去都又風帶過一般,長的雖沒有孟天楚俊俏,但也濃眉大眼,是個受看的長相,另外那個人就不認識了,應該是衙門的人,從穿著上看,好像還是個捕頭。

    楊氏正在發愣,孟天楚卻反應了過來,拱手笑道:「賀丁,賀先生是你的?」

    楊氏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招呼孟天楚他們四個人進了屋子,笑著說道:「賀丁是我男人,孟爺,快進來。」

    說著趕緊朝院子裡說道:「老頭子,家裡來貴客了,趕緊讓丫頭給客人上茶,上最好的茶啊。」

    孟天楚笑著進了院子,一進門就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靠在椅子上,一直褲腳勉到膝蓋之上,尋思著大概就是之前在私塾門檻上的那一跤,大概受了一些小傷。

    賀丁見進來三男一女,都很年輕,尤其是那女子長得水靈靈的,墨眉、小嘴。纖腰,突然一陣輕風吹過,只見那女子一手輕撫鳳鬢,一手微弄衣袂,柳

    ,明眸流波,比柳兒漂亮千萬倍,一身淺藍色地長裙腰帶。站在那裡。活脫脫一個仙女下凡。再一聽楊氏說是貴客,也知道自己老婆是個勢力之人,一般來了客人,從來都是愛答不理的樣子,更別說好茶好水招待著,她說是貴客,那就一定是貴客了。於是趕緊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拱手上前笑臉相迎,眼睛卻再也不敢看那女子,畢竟自己還是個教書先生,而且從那女子的裝束上看,應該還是待字閨中,更是擔心被人認為有輕薄之意。

    楊氏走上前給賀丁介紹道:「這便是我昨日給你提起的,我們杭州府赫赫有名的孟師爺,我們杭州府就沒有孟師爺破不了案子。連知府大人都要敬他三分呢。」

    孟天楚想著楊氏不該去當穩婆。更適合當媒婆,這張嘴真是會說話的很,而賀丁卻在納悶兒。他從來沒有聽楊氏給自己講過什麼孟師爺,再說了,不就是個師爺嘛,怎麼可能連堂堂的知府大人都要敬他呢,不過人家再怎麼說是縣太老爺地老師,就沖這,也不要輕易怠慢了。

    孟天楚:「楊嬸言重了,在下只是一個小小地師爺,怎麼可能和知府大人可比。」

    楊氏笑著,心想你以為你孟天楚不說,我楊氏就看不見嗎?

    賀丁:「孟師爺過謙了,趕緊到屋子裡坐,院子裡實在太熱,這幾天不知道這麼回事情,一點風兒都沒有,若是下場雨就好了。」

    大家客套著邊說著就進了大廳。

    落座後,孟天楚一一將身邊地三個人做了介紹,彼此都行了禮,這時孟天楚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打扮的丫鬟模樣,穿的也是十分樸素,頭低著,手裡端了一個茶盤進來,戰戰兢兢地將茶盤裡的茶水一一地放在客人面前的茶几上,然後低頭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大概是裙子拌住了腳,一個踉蹌,幸好扶住了門,這才沒有摔著,站穩之後,趕緊倉皇離開。

    楊氏見有客人在,也不好說什麼,只低聲嘀咕道:「瞧你這點出息。」見孟天楚正看著柳兒,便笑著說道:「那是我老頭子家裡地一個遠方親戚,家中實在困難,便投奔到我們這裡,一天好吃懶做……」

    「咳咳……」賀丁捂著嘴假意咳嗽兩聲,楊氏這才住了嘴,趕緊讓孟天楚他們喝茶。

    喝過茶後,孟天楚道:「賀先生聽說當年一考就中了縣城的一等秀才,實在是叫人佩服啊!」

    賀丁趕緊擺了擺手,道:「切莫提那醜事,如今賀某年邁,也不過是個窮酸秀才,一事無成,碌碌無為啊。」

    別看楊氏平日裡總喜歡拿這個事情來奚落自己男人,關鍵的時候,當著外人卻還是幫襯著說些好話。道:「什麼叫醜事,那可不是誰說考上就考上的,而且還是一考就中,有些人考了一輩子不都還名落孫山嘛。」

    孟天楚:「楊嬸說的是。」

    楊氏:「孟爺今天來,好像是有事找我家老頭子?」因為她剛才開門的時候,聽見慕容迥雪問的是,先生在家嗎?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並不知道自己住在這裡,應該不是找自己。

    孟天楚:「也就是衙門王捕頭有個孩子想到賀先生地那個私塾去讀書,沒有想到竟是認識地,那就好辦了。」

    孟天楚覺得這個時候問別的,有些不妥,只好暫且看著,慢慢將話題扯到那吳哲閨女身上去。

    賀丁一聽,哈哈一笑,道:「明日叫令郎來就是,我明天一早就去等著。」

    王譯只好紅著臉先道謝,誰叫四個人裡面也確實只有自己的孩子該讀書了。還有兩個沒有結婚地,自然不能說他們了。

    孟天楚:「賀先生一個人教多少孩子啊?」

    賀丁:「不多,也就四十多個。」

    孟天楚:「那還真是辛苦啊,日日都要早起,真是不容易。」

    賀丁:「也不盡然,從前是可以的,最近這幾年老了,便有些偷懶,好在學生的爹娘都不責怪,依舊將孩子放在私塾裡,也算是對賀某人的信任了。」

    孟天楚:「聽說已經杭州府老通判的小兒也在賀先生的私塾裡讀書?」

    賀丁驕傲地點點頭,道:「是的,吳寶兒是個聰明的孩子,也很好學,不錯。」

    孟天楚趁機說道:「這大概和他們吳家的家教有關,我聽衙門的人說那吳家的家教很嚴厲,家中的女兒都從來足不出戶的。」

    賀丁一聽孟天楚提起吳家的女兒,遂想起晌午的那一幕,這個時候大概是經過了一天了,那春藥也完全沒有了作用,人也不暈了,加之腿上的傷讓自己這麼一疼,更是清醒了不少,仔細想了想,越想越不對勁,不由失聲說道:「哎呀,今天真是錯了!」

    孟天楚聽在心裡,見賀丁的表情急劇變化,臉色從青變白,心裡更是清楚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激烈地敲門聲,楊氏便大聲喊著柳兒去開口,柳兒聽罷飛快跑到門邊,大廳正好對著門口,只見門一打開,門外衝進來一個人直接將柳兒推在了地上,柳兒「哎喲」一聲,半天沒有爬起來。

    楊氏見狀,趕緊走出門去,大聲呵斥道:「來者何人?」

    孟天楚一看,原來是吳哲來著吳寶兒還有菊花來了。於是也趕緊起身走了出去。

    吳哲陰沉著臉,見孟天楚從大廳出來,便沉聲說道:「我還以為你孟師爺回去睡覺去了,如此看來,你還不是一個糊塗的人,既然都想到了,為什麼不來告訴我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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