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師爺 正文 第334章 吳家小姐
    時慕容迥雪從房間裡出來,看了看孟天楚,然後輕輕頭。

    孟天楚心裡有了底兒,於是說道:「那好打人,晚生等就先告辭了,有什麼進展,我們會通知大人的。」

    幾個人走下樓來,孟天楚見那看門的下人站在門口,便問道:「是你去衙門報的案?」

    下人畢恭畢敬地答道:「回師爺的話,正是小的。」

    「你給衙門的人怎麼說的?」

    「回師爺的話說,我就說我家小姐死了,老爺讓衙門的人到我家來看看。」

    孟天楚點點頭,道:「你家老爺給你怎麼交代的?」

    下人怯生生地看了看孟天楚身後的吳哲,然後說道:「我……我家老爺到小姐樓上去叫小姐下樓來,說是院子裡涼快,讓她下來繡花……」

    吳哲拉下臉來呵斥道:「師爺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你在那胡說八道什麼呢?」

    「是,老爺。我家老爺給我說,說是發現小姐死在屋子裡了,讓我趕緊去衙門叫人來。」

    孟天楚知道吳哲在,自己休想問出個什麼所以然來,於是只要轉身給吳哲作揖道別。

    走了幾步,孟天楚折身見吳哲站在門口還沒有進門,便隨意問道:「大人,令嬡的貼身丫鬟叫什麼名字啊?」

    吳哲冷不丁沒有反應過來,隨口答道:「菊花」

    孟天楚拱手再次告別,正要離開。

    吳哲:「孟師爺。小女之死望你鄭重看待,我不希望她死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

    孟天楚點頭,讓吳哲留步,然後帶著人離開了吳家。

    回衙門的路上,大家都很鬱悶。

    慕容迥雪:「這個吳哲老頭子好奇怪的,你看他明明是死了閨女卻沒有見他流淚,那下人也是很木然的樣子。若是旁人見了還以為是別人家的女兒死了。和他們吳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呢。」

    王譯:「這才不是最奇怪的。他那麼肯定他女兒是自殺的,而且還要我們查什麼逼迫他女兒自殺的人是誰,真是好笑。他不是說他女兒足不出戶嗎?那家裡人誰會強迫自己地女兒去死啊。」

    孟天楚也覺得這個吳哲老人行為舉止有些奇怪,和常人有些不太一樣,突然想起慕容迥雪在房裡地檢查情況,便道:「迥雪說說你檢查後地情況。」

    慕容迥雪:「身體表面沒有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而且我也看了,從脖子上的痕跡來看,確實是上吊死的,而且……」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孟天楚驚訝地說道:「你連那個你都檢查了?」

    慕容迥雪捂著嘴偷笑幾聲,點了點頭。

    孟天楚不禁讚許地點了點頭,剛才那吳哲在場,自己不方便對慕容迥雪說明需要檢查些什麼。那吳哲定然要火冒三丈。和自己拚命,說自己辱沒了小女名節等等,好在慕容迥雪畢竟跟著自己很長時間了。雖說自己還是個姑娘,但好在敢於嘗試,好學下問,沒有錯過對一些關鍵的部位的檢查,看來這丫頭跟著自己鍛煉出來了,機靈了不少。

    聽慕容迥雪如此說來,吳家的閨女還是清白之身。

    柴猛:「那吳哲真是囂張得很,切莫說在位地時候風光與否,如今人走茶涼的道理他還是清楚的,拽什麼拽,要不是孟爺在,我……」

    孟天楚哈哈大笑幾聲,拍了拍柴猛的肩膀,說道:「算了,算了,人家畢竟是女兒死了,心情不好,再說我們四個都被他給嗆了,你也就別介意了。」

    柴猛心想堂堂一個東廠領班,不知道的人自然不曉得這領班有多威風,可自己是清楚的,有些人在東廠提著腦袋混了一輩子,說不一定什麼都還不是,可孟天楚不過二十出頭,甚至還小自己一兩歲,已經是杭州東廠的頭號人物,表面上這個師爺也是當的風光得很,而且一點架子也沒有,換作是東廠別地人,大概早就沒有他這麼好地脾氣了。想到這裡,更是對孟天楚對了一層敬意,恭敬地說道:「還是孟爺您的脾氣好,下次他再這樣對您,我將他直接從樓上扔下去。」

    大家一聽都笑了。

    正說著,迎面走過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長得胖乎乎地,下巴足有兩層,旁邊一個九、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卻是很瘦的樣子,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這邊走。

    慕容迥雪用手肘碰了碰孟天楚,孟天楚會意,於是走上前去,笑著說道:「寶兒,這麼早就放學了?」

    寶兒見對面四個人不認識,便躲在那姑娘身後,姑娘也警覺地看了看孟天楚他們,帶著男孩繞道而行。

    慕容迥雪道:「菊花,我們也是才從你家出來的,是你家老爺讓我們去你們家的。」

    菊花一聽,臉色頓時變了,連連擺手,寶兒見菊花表情有變,便問道:「菊花姐姐,你在幹什麼呢?你認識這些哥哥姐姐嗎?」

    孟天楚知道菊花一定沒有告訴寶兒家裡出事了,否則寶兒也不會一路上說笑著過來。

    孟天楚看了看菊花,於是走到寶兒面前,和藹地說道:「自然是認識,要不我們怎麼知道你叫寶兒,她叫菊花,是你姐姐的貼身丫鬟呢?」

    寶兒想了想,覺得說的也是,便點了點頭,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你們到我們家做什麼?我們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去客人了?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再走呢?」

    孟天楚笑了笑,道:「我們還有事情,所以等不了你回家了,下次好嗎?」

    菊花扯著寶兒的衣袖說道:「少爺,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吧。晚了,老爺該打人了。」

    寶兒見孟天楚是家裡地客人正高興呢,哪裡捨得走,摔開菊花的手,生氣地說道:「每逢姐姐來接我的時候就從來不會催我,下次讓姐姐來接我好了。」

    孟天楚嘴角一扯,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看了看慕容

    們三個。然後說道:「你姐姐平日裡接你放學的時不是很開心啊?」

    「對啊。姐姐最疼我,還給我買糖人吃,有的時候才請我們私塾的別的夥伴一起吃呢。」

    孟天楚:「那哪天如果姐姐出嫁了,那寶兒和姐姐分開是不是捨不得啊?」

    寶兒:「姐姐說了,她不會嫁人地,她要一輩子守著爹娘還有我過呢。」

    菊花道:「少爺,求你了.不是很好,我們不要惹老爺生氣。」

    孟天楚:「好了,寶兒聽菊花姐姐地話回去吧,以後哥哥再來找你玩兒啊。」

    寶兒有些戀戀不捨,但也怕爹生氣,聽菊花說爹心情不好。所以還是乖乖地跟孟天楚他們道了別。然後回家了。

    柴猛道:「這吳哲老兒在說謊。」

    孟天楚:「是啊,我看他之所以讓我們一定要查出兇手,大概他知曉些什麼。」

    慕容迥雪:「那他知道也不說?」

    孟天楚:「可能就是因為不能說。所以才讓我們覺得奇怪,等等……」

    孟天楚趕緊叫柴猛去叫菊花他們攔住,然後讓柴猛帶寶兒去買糖人,他知道有些話必須現在問菊花,否則過了今天後再問,要麼說的不是實話,要麼壓根兒就不應聲了。

    孟天楚見菊花很緊張的樣子,便微笑著說道:「我只是想問你幾句話我就讓你回去,好嗎?」

    菊花囁嚅道:「你……你要問我什麼?」

    王譯在一旁說道:「向你問話的是衙門的孟師爺,你要喊孟爺,不要你呀我的。」

    孟天楚見菊花更加害怕的樣子,便輕聲說道:「不礙事,我就是問問你,小姐晌午睡覺醒來後,你一直在身邊伺候著嗎?」

    「是……是地。」

    孟天楚:「給我說說你看見了什麼?」

    「菊花守著小姐醒來,然後伺候小姐洗臉,她還沒有洗完,就說太熱了,就去開窗戶,當時我正給小姐收拾床鋪,所以沒有搶著去開。」

    「然後呢?」

    菊花咬了咬嘴唇,偷偷地看了看孟天楚,半天才說道:「小姐打開了窗戶,突然大叫一聲,然後就蹲在了地上,我趕緊過去,走到窗前看了看,並未看見什麼,只是見寶兒的先生從巷子的後門進了私塾的院子。」

    「寶兒的先生?」

    菊花點點頭。

    「寶兒的先生多大年紀,和你家小姐認識嗎?」

    「是個乾癟的老頭兒,人挺好的,對寶兒也好,我家小姐時常去接寶兒便和先生打個招呼,算是認識吧。」

    「你看見先生地時候,先生看見你了嗎?」

    菊花搖了搖頭:「沒有,我也只是見了一個背影,因為天天去接寶兒,所以就算是背影也是知道地。」

    孟天楚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兩天你覺得小姐的心情如何?有沒有什麼不開心的?」

    「沒有啊,早晨小姐還和我一起在院子裡練字讀書呢,我沒有看出她有什麼不高興地。」

    「那小姐還沒有定親嗎?」

    「我給你說了,你可是別告訴老爺是菊花給孟爺說的。」

    孟天楚堅決地點了點頭。

    「一年前是準備定一家的,是杭州府一個什麼當官人家的公子,可小姐聽說那人不學無術,整天吃喝玩樂,相貌也極醜,於是就以死相逼,說是若定了,就死給老爺和夫人看,老爺和夫人結婚十年才得了小姐,十年後又才得了寶兒,所以平日就寵愛得很,於是就算了,後來誰再提親,小姐都推說自己還小,不想嫁人,所以就算了。」

    孟天楚:「那老爺也沒有給小姐請個先生回來教小姐讀書寫字嗎?」

    「從前有一個的,原說是教寶兒,老爺便讓小姐一起學,後來那先生教了不到一年,染了風寒就死了。」

    「先生多大年齡?」

    「不知道,反正比我家老爺感覺還要老些。」

    這時,柴猛帶著寶兒回來了,寶兒高興地一蹦一跳地,手上還拿著兩個糖人。

    孟天楚:「好了,菊花趕緊帶寶兒回家吧。」

    菊花聽罷,像得了大赦一般,趕緊牽著寶兒的手,回家了。

    柴猛道:「我剛才問了一下寶兒,他姐姐好像真是除了偶爾去接一下他回家,平時就呆在家裡,哪裡也不去,連她娘去廟裡上香,她都覺得人太多,說是男男女女毫無避諱,偶爾還有好事者藉著人多去抓你的手什麼的,所以他姐姐也不去的。」

    孟天楚:「看來還真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子,我聽那菊花說的情形,心裡大概已經有了一個譜兒啦,走,外面到私塾去看看。」

    幾個人不一會兒便來到私塾門口,見一個下人模樣的人剛剛掃了門口的地,拿了掃帚要進門去,王譯趕緊上前一步,那下人見王譯一副捕快打扮,嚇了一跳。

    王譯:「先生在嗎?」

    下人緊張地搖搖頭,道:「先生今天有些不舒服,下了學早早就走了。」

    孟天楚:「不舒服?」

    下人:「是,我看先生也是恍惚的,臉色也十分不好,剛才出門的時候,連門檻都沒有跨過去,還摔了一腳,你們看,就在這裡,還是我扶先生起來的。」

    孟天楚他們順著下人指的方向看過去,其實門檻並不高,看來那先生是真的不舒服。

    孟天楚:「先生平日身體如何?」

    「還好」

    「你覺得你們先生的人如何,對娃娃們和你們都好嗎?」

    「你們問這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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