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師爺 正文 第183章——第195章
    第183章花粉定案

    出了城來到山下,依舊只能下馬步行,沿著陡峭崎嶇的山路,來到了蓮霧村。

    村裡,大部分的房屋都已經熄了燈,農村人睡得早,村民除了幫忙的差不多都上床睡了,只有海大山家辦喪事還燈火通明,那嗩吶聲在山寨間盤繞,依舊吹得撕心裂肺一般,不時有爆竹聲和哭聲傳來,深夜裡讓人感到後脊梁一陣的發冷。

    海大山坐在堂屋前,無神地望著靈堂發呆,林若凡一身白孝,坐在堂屋的一個草墊子上,靠著牆壁,似乎失去了身體的支撐,是那樣的孱弱,讓人憐惜不已。

    屋外,海裡正親自帶著幾個民壯不即不離地在四周巡視監控,這是縣衙刑名師爺親自分派的任務,他已經知道這師爺比縣太老爺還要有來頭,哪裡敢有半點松懈,睜大了眼睛警惕地四周張望,不時冷眼瞧瞧海大山和屋裡的林若凡。

    孟天楚他們一行人的火把燈籠已經將他們的到來提早告訴了海裡正,但監控任務在身不敢出迎,等到孟天楚他們來到之後,這才笑呵呵迎了上去躬身施禮。

    孟天楚還了禮之後,進了堂屋,林若凡仿佛如夢中驚醒,抬頭看見孟天楚,慌亂地站起身來,道了個萬福,緊張之下,頭上的白孝帽跌落了下來,遮住了半個臉,也不敢整理,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孟天楚輕輕歎了口氣,邁步進了後面的廚房,在幫忙的村民們矚目下,走到廚房後門,推開房門徑直來到後院。

    農村地廣人稀。一般的村民住家占地都比較寬,除了住處,往往還有附帶地院子,種些瓜果蔬菜或者果樹什麼的,還有養豬養雞鴨之類的。

    海大山家的後院也比較大,四周用高高的籬笆牆圍了起來,靠裡是茅房,緊挨著的是幾丘菜地,種著一些絲瓜、南瓜還有蔥、姜、大白菜什麼的,菜地裡側緊挨著廚房。房角處放著一口大水缸。水缸比較矮,缸沿只到人的大腿處。這種矮水缸村裡幾乎家家都有,是村民用來預防廚房失火舀水滅火用的。平時也用來澆菜地的水。

    海大山家這口水缸裡卻是空地,沒有水。水缸旁邊有一棵桂花樹,上面的桂花已經凋零得差不多了。

    孟天楚站在水缸邊,抬頭望了望那棵桂花樹,點了點頭,從旁邊一個捕快手中接過一個燈籠,彎下腰照了照水缸。缸底一圈凹進去地地方發出了明亮的反光。說明還殘留有少量地水。

    孟天楚將燈籠遞還給捕快,背過身打開法醫物證勘察箱。拿出一根吸管,伸手從缸底吸了一些水,放回箱裡。提著箱子找了一間空房,在裡面研究了半天才出來,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閃現著成功的興奮,卻也夾雜著些許的哀傷。

    回到水缸邊,提著一盞燈籠將水缸四周查看了一遍,水缸四周鋪著一些用來墊腳的青磚。他蹲下身細細看過之後,小心翼翼取出其中一塊磚,返回了房間裡,這一次很快就出來了,徑直返回了堂屋。

    堂屋裡林若凡依舊跌坐在草墊上斜靠著牆壁似睡似醒,連續幾天的守靈已經讓她疲憊不堪,但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孟天楚地到來,忙坐了起來,側過身垂手而立。

    孟天楚拿起香案上地一個小茶杯,從懷裡掏出汗巾,仔細地擦拭了茶杯四周,然後倒了一杯清茶,走到林若凡面前,遞了過去:“海夫人,辛苦了,喝杯茶吧。”

    林若凡顯然沒有想到堂堂縣衙刑名師爺,會給她一個村婦倒茶,慌亂地退後兩步連連擺手:“不……多謝……,民婦不渴……多謝了……”

    孟天楚上前兩步,固執地將茶杯遞到了林若凡面前,壓低了聲音道:“快接了,別人看見可就不好了。”

    這句話很管用,林若凡急忙雙手接了過來,感激地望了一眼孟天楚,眼角處隱隱有淚光閃現。

    “快喝吧!小心身體。”

    孟天楚輕柔的話語,溫和地眼神,充滿體貼的關懷,將林若凡滿腹的辛酸苦楚都喚了出來,禁不住低聲飲泣,抬起袖子遮住杯子,一口飲干了清茶。

    孟天楚伸手接過那茶杯,望了她一眼,轉身又進了剛才檢查青磚地那間空房。

    過了一會,孟天楚提著那塊青磚出了房門回到後院,將青磚放回了水缸邊原位,然後提著燈籠站在桂花樹下發呆了半晌,這才吩咐將海大山和林若凡叫到後院,然後吩咐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包括廚房裡的人。

    後院只剩下孟天楚和海大山、林若凡三人。

    海大山蹲在牆角,埋著腦袋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林若凡依在桂花樹下,頭上的孝帽已經散了,她還沒從剛才孟天楚那杯清茶和關懷帶來的震撼中恢復平靜,也沒心情整理孝帽,拿在手上,一頭青絲瀑布一般披散在肩上。側著的臉龐背著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但她俏麗的臉龐的輪廓在月光和燈火裡,是那般的皎潔柔和。

    孟天楚提著燈籠,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停了半晌,這才歎了口氣,說道:“海柱子是在這口水缸裡淹死的吧?”

    海大山低垂的腦袋僵直了,慢慢抬起頭望了一眼旁邊的水缸,又回過頭來,沒有說話。

    孟天楚走到水缸邊,將剛才取出的那塊青磚重新揀了起來,走到林若凡身前:“你用這塊磚打了海柱子的頭部兩下,他就栽進了水缸裡淹死了,對吧?”

    林若凡俏臉頓時變得蒼白無比,手中的孝帽滑落在地上,急忙彎腰揀了起來,想到自己的震驚一定引起了刑名師爺的懷疑,更是驚慌,偷瞧了一眼孟天楚,卻正好迎上孟天楚的目光,便慌亂地避了開去。也沒說話。

    孟天楚道:“你們一定奇怪我怎麼知道的,其實,是這棵桂花樹告訴我的。桂花樹當然不會說話,但是,它卻可以用它地方式告訴你在它腳下發生的事情。”

    林若凡不由自主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的桂花樹,白天詩情畫意般的樹木,此刻在黑夜裡,仿佛成了猙獰的魔獸,在虎視眈眈盯著她,林若凡打了個寒顫。忙低下頭。

    孟天楚慢慢續道:“我解剖了海柱子的屍體後,在他吸入肺裡的水中。發現了一些黃色的小顆粒,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這黃色的小顆粒是什麼,就在先前不久,我坐在桂花樹下,說起了桂花飄落,這才猛然回味過來,這黃色的顆粒是桂花地花粉!”

    孟天楚走到水缸邊,用手裡的磚頭敲了敲水缸:“先前我檢查你們住房四周情況地時候。以及後來四處提取水樣檢測的時候。也都曾來過這裡看過這水缸,只是當時發現沒水。心想可能是你們用水澆菜地把水用完了,也就沒在意,發現桂花花粉地秘密之後。我重新想起這件事,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可笑的錯誤——這水缸是你們用來防止廚房失火的時候滅火用的,又怎麼可能讓他空空如也一點水都沒有呢!再說了,這四周除了這水缸,沒有其他水源,你們澆菜地沒有水怎麼行?

    所以,這水缸裡的水一定是最近被倒掉了!“

    林若凡不由自主偷偷看了一眼海大山,海大山卻沉靜得真的如同一座大山一般,依舊蹲在牆角,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孟天楚並不在意,他有信心讓他們開口說真話,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了下去:“在解決水被倒掉之前,有個問題當然先要解決,因為整個村地所有水源我都取了水樣進行了檢測,沒有一處地水樣與死者海柱子肺裡的水相同,既然海柱子是溺死在水缸裡,他肺裡地水來自於水缸,也就證明水缸裡的水不可能來自村裡任何一處水源,而應該來自天上——是雨水!”

    孟天楚有些得意地分析完,忽然發覺海大山已經抬起頭怔怔地望著自己,目光裡充滿了敬畏,仿佛在看一個神人。一側目,發現林若凡也在用充滿疑惑的眼神望著自己,這才猛然想起,水對於古人來說,甚至對於現代普通人來說,除了混濁度、味道或許有區別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同,更不可能分辨出某個水樣是來自於何處,孟天楚這麼說,在他們看來,如果是真地,那無異於神仙的魔法,如果是吹牛的,卻搞不懂孟天楚這麼吹噓的用意,當然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瞧著他了。

    孟天楚笑了笑,說道:“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我不是妖怪,也沒有吹牛,我只不過知道了區分不同地方的水的辦法而已,不管這件事了,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水缸裡的水來自雨水,旁邊的桂花樹落下的花粉融入了水缸裡,海柱子被打昏之後倒進了水缸裡淹死,由於我先前就已經懷疑作案現場就在你們住處,而這吸入他肺裡的水讓我准確地知道了案發真正的地方打手騰沸就是你們後院的桂花樹下,剛才我提取了水缸裡剩下的一點點水進行了檢測,發現了與海柱子肺裡的水相同,而且也有這種黃色的小顆粒,也就是桂花的花粉,證明了海柱子就死在你們家後院的桂花樹下這大水缸中,而不是死在村邊的池塘裡!”

    林若凡和海大山似乎已經知道了沒有什麼能瞞得過這年輕的師爺,臉色慘白望著孟天楚,等待著命運開始倒計時。

    孟天楚掂了掂手裡的那塊青磚,走到林若凡身前:“你一定很納悶我是怎麼知道是你用這塊磚頭打昏了你夫君海柱子的,你公公自認殺死了你夫君,也就是他兒子海柱子,其實我已經知道,他只是想幫你,因為他愧對你,讓你這麼青春無暇的女孩子嫁給了他兒子這個不爭氣的賭徒和惡棍,可惜他根本不知道海柱子是怎麼死的,傷在何處,甚至都不知道海柱子在幾更死的,所以他幫不了你,而海柱子死亡那一晚,是黃師虎給他最後三天期限的第二天,如果他不能說服你同意用你去抵債,他會被黃師虎他們整死的,所以那一晚對你來說,一定是個苦難的日子!”

    林若凡的眼中浮現出難以抑制的驚恐,孟天楚抓住了這份眼神,確信了自己的推測,說道:“我之所以知道你是用這塊青磚打昏了海柱子,是因為你掩飾現場把青磚放回原位的時候,青磚放反了——你一定奇怪,青磚怎麼會有正反呢?當然有,這青磚是墊在水缸四周防止下雨的時候泥濘用的青磚中的一塊,看磨損就知道,顯然已經使用了不短的時間了,所以朝上的一面已經有比較明顯的磨損,而背面卻沒有這種磨損,案發的時候是深夜三更,你看不清而且一定很慌亂,這才放反了,其實,細心比較一下就會發現的。”

    孟天楚將青磚背面反過來,在燈籠下瞧了瞧,說道:“注意到了嗎?你砸中海柱子頭部的這一面粘附著一些頭皮碎末——用肉眼幾乎是看不見的,需要借助某些器材,至於什麼器材不能說,我用這種器材檢測之後發現了這些碎末是人的頭皮殘片,應該是你夫君海柱子的。而這塊磚上,有你的手抓握磚頭留下的印記!所以,你夫君不是失足跌入池塘,而是被你用青磚砸中頭部倒入水缸溺死的!”

    第184章點絳唇

    先前孟天楚對青磚進行顯微鏡觀察,發現了打擊平面上粘附的人的頭皮殘片,在反面上,提取到了比較完整的手印掌紋,雖然這青磚是墊腳用的,由於水缸裡沒有水,而飲用水是在廚房裡的,所以這幾天並沒有什麼人到後院來,因此沒有對這塊青磚上的掌紋痕跡造成多少破壞。

    孟天楚到靈堂倒了一杯清茶給林若凡,主要目的是提取她的指紋,當然,也順帶表示一下自己的慰問,不料卻引得林若凡感激涕零,心中很不是滋味。

    提取了茶杯上的指紋,經過與青磚上的指紋對比,確定同一,證明這塊青磚上的指紋就是林若凡的,也就是說,是林若凡用這青磚打昏了夫君海柱子。

    林若凡聽到孟天楚查出自己就是謀殺海柱子的真凶之後,身子一軟,依著桂花樹,慢慢滑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筋骨都被抽走了一般。

    海大山聽了這話,頓時慌了神,站了起來,望了望桂花樹下的林若凡,然後慢慢收回目光,顫巍巍走到孟天楚身前,撲通一聲跪倒,一雙混濁的老眼充滿了哀傷:“師爺……求求你了……,別再問她了,都是我干的,你們不就是要一個頂罪的人了案嗎?抓我就行了!是我氣惱這忤逆之子,一時氣憤殺了他,真的與柱子媳婦無關啊,求求你,放過她,抓我走吧,要殺要剮都著落在我身上吧,求求你了……”說罷,一連串地磕著響頭,搗得青磚地上咚咚有聲。

    孟天楚硬著心腸不去攙扶。一雙眼凝視著癱軟在桂花樹下的林若凡,冷聲道:“海夫人,你就忍心看著你的公公替你頂罪送死嗎?”

    林若凡身子一顫,慢慢抬起頭,望著孟天楚,此刻,明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靜悄悄躲進了一片雲層之中,後院暗淡了下來,孟天楚手中的燈籠隱在水缸後面,林若凡地身影雖然蜷縮在陰影裡。但孟天楚還是清楚地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那淒然無助的目光正慢慢變得堅定。

    林若凡扶著桂花樹站了起來。走到孟天楚身前,將海大山攙扶起來。柔聲道:“公公,兒媳婦以後不能服侍你老人家了,你要多多保重。”隨後,轉過身,對孟天楚道:“是我打死了我夫君海柱子,與我公公無關,你們抓我吧……”

    海大山一把將林若凡扯到身後。慌亂地對孟天楚道:“不不。她胡說的,不是她。是我殺的!”

    孟天楚道:“我需要知道的是案件的真相,海大叔,你不用大包大攬了。我已經查清楚,你兒子海柱子不是你殺的,而是你兒媳婦林若凡將他打昏之後墜入水缸溺死的。所以你再這樣的話,不僅救不了你兒媳婦,反而會因為做假證將你一同連累進去,遭受牢獄之災!”

    海大山一呆,仿佛走到了路地盡頭才知道原來是懸崖。

    林若凡淒然一笑,對海大山道:“公公,這都是命,命裡注定了我不能給你們海家留下香火了……”

    “香火?”孟天楚心中一陣莫名的酸楚,望向清麗絕塵地林若凡,苦澀地問道:“你……懷了海家的……骨肉?”

    海大山聽了這話,嘴唇哆嗦著,雙膝一軟,咕咚一聲又跪倒在地,向孟天楚磕頭道:“師爺,小人知道師爺您是個好心人,柱子媳婦已經懷了柱子地孩子,現在柱子已經死了,可就指望著這肚子裡的孩子承繼我們海家的香火呢,求求你,高抬貴手,讓小人頂替柱子媳婦去死吧。

    求求你了。“

    孟天楚沒理海大山,依舊望著林若凡,苦笑道:“你懷了你夫君的孩子,你夫君知道嗎?”

    “知道,就在前些日子,我夫君帶我去城裡看郎中才知道的,已經快四個月了。”

    “那他還忍心打你?忍心把你抵債賣給黃師虎他們這幫禽獸?”

    “他……,所以公公覺得對不起我,又想著我肚子裡海家的骨肉,這才……逼著讓我答應一旦事情敗露,讓他頂罪……”林若凡的眼淚如斷線地珍珠一般落了下來。

    原來如此!孟天楚這才明白,其中還有這麼一段隱情,心中地苦澀讓他幾乎想就此轉身離去,可查清真相的使命感還是讓他穩住了心神,為了套問真相,繼續用言語逼林若凡:“你就忍心看你公公替你去死?”

    林若凡拼命搖著頭,抽噎著說:“我要不答應,公公就要尋死,我不得已,又想著肚子裡地孩子……,公公以前救了我的命,現在又替我死了,所以我才決定,要把海家孩子撫養成人,報答他的大恩之後,我就自殺謝罪……”

    “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打死你夫君地?”孟天楚不想聽這些,他只想查清真相就走。

    林若凡抬起淚眼,哀傷地問道:“師爺,如果我說了,你能不能等我生下這孩子,再將我問斬?”

    “依大明律,孕婦犯了死罪,要等產後哺乳一年方才問斬,你放心吧,你孩子不會陪你一起死的。”

    “真的?”林若凡和海大山齊聲問道。

    孟天楚想起了先前與左佳音溫存的時候,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林若凡那柔美青純的形象,心中陣陣的酸楚,點點頭,勉強一笑:“是的,再說了,殺人不一定就要償命,還要根據具體情況確定,而且,要判死罪問斬,還需要層層上報,直到皇上御筆親批才行。我知道你殺死夫君,情非得已,或許情有可原,罪不致死,你們兩先把經過細說一邊,讓我斟酌決定該怎麼辦——記住,一定要說真話,你們若再想隱瞞什麼的話,我可不管這事了。”

    林若凡聽說自己孩子可保性命,早已經欣喜若狂,至於自己的性命能否保住卻也沒去多想了,聽了孟天楚的話。忙不迭點頭道:“好好,我說,我一定照實說。”

    孟天楚又對海大山道:“我知道,屍體是你扛到池塘拋入水中的,而且,那晚上你還喝了很多酒,現在我已經知道,池塘邊那攤嘔吐物,不是你兒子吐地——他那時候已經死了,那嘔吐物是你吐的。對吧?”

    海大山難以置信地望著孟天楚。他不知道這年輕的師爺如何知道得這麼准確。

    孟天楚看出了他的疑惑:“我對那攤嘔吐物進行了詳細檢查,發現裡面有許多米糠。這讓我想起了海裡正的話——你兒子把家裡的白米大部分都拿去變賣換錢打牌九輸了,剩下的白米他自己吃。讓你們兩吃米糠,而林若凡身單力薄,扛不動身高體沉的海柱子,況且,她有孕在身,更不可能喝酒喝到嘔吐,所以。這嘔吐物其實是你吐的。”

    海大山淒然笑道:“師爺料事如神。小人不敢隱瞞,一定照實說來。”

    孟天楚點點頭。對海大山說:“你先出去,我要單獨分別詢問你們倆,然後比對口供。”

    海大山答應了。推開廚房門出去了,後院只剩下了孟天楚和林若凡。

    孟天楚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望著林若凡:“你說吧。”

    林若凡道:“那天晚上一更左右,我夫君回到家,又逼我同意抵債賣給黃師虎他們,我依舊拼死不從,夫君就打我,公公看不過去,過來勸阻,也被他打了,然後推攘著將公公推出了房門,還說今晚不許他回來,否則就打死他。公公走後,我夫君拿了一壺酒一個人獨飲,繼續軟磨硬泡讓我同意,我不敢頂嘴,只是躲在房間裡不說話。直到夫君把那一大壺酒都喝干了,我還是不答應,他就開始打我,然後找繩子要捆我強行送到黃師虎他們那去。我嚇壞了,跑進了後院……”

    “那時候是什麼時辰?”

    “三更左右了,我跑進後院,天黑看不清,在水缸邊摔倒了,他上來壓住我,用繩子捆我,我拼命掙扎,又恨又怕,隨手抓了一塊磚頭拍了他腦袋一下,他哼了一聲放開了我,我爬起來又要跑,他一把抓住了我,我使勁掙扎可掙不脫,就回身又拍了他一磚頭,他就摔進水缸裡去了,在水缸裡撲騰,我拿著那青磚跑過廚房,進堂屋到廂房裡關上門,插上門閂,用身子頂著門,生怕他會沖進來,可等了好久也沒聽到外面地動靜,我這才大著膽子開門出來,到後院查看,發現……發現夫君已經死在水缸裡了……”

    孟天楚環視了一下後院,籬笆牆很高,他曾經仔細檢查過,並沒有外人鑽入的痕跡,問道:“當時你家裡有別人嗎?”

    “沒有。”

    “客廳正門開著地嗎?”

    “關上了,夫君把公公推出去的時候關上地。”

    “你發現你夫君死了之後呢?”

    “我把夫君從水缸裡拖出來,發現他已經死了之後,就嚇癱在地上了,不知該如何是好。等緩過勁來,這才把青磚放回原處,卻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屍體,也不知該不該報官,正在這時,聽到公公在門外叫門,我趕緊去開門讓他進來,公公一身酒氣,說不能再忍,要和夫君拼了。

    我這才告訴他,說我打死了我夫君,問公公是不是報官去。公公呆了半晌,說不能報官,我肚子裡有了海家骨肉,這香火不能斷了,又說他把屍體扛到村邊扔到池塘裡,裝成失足淹死的。說罷就把屍體扛走了。

    他處理完屍體回來,生怕水缸裡遺漏什麼東西留下了線索,便將水缸翻倒把水都倒了,沒發現有什麼異樣,這才放心。接著,公公交代我說如果一旦事情敗露,就由他去頂罪,我開始不答應,公公就要尋死,我也想著肚子裡的海家骨肉,只好答應了。“

    問完之後,孟天楚讓林若凡出去,把海大山叫了進來,單獨詢問了經過,與林若凡所說相符。

    當時海大山出去後,到自家田地旁牛棚裡呆了兩個時辰,這牛棚上面有簡易住處,是看田水或者守稻子時用的,平日都放得有一壺酒。海大山自己想著憋氣,便把那一壺酒都喝干了,越想越氣。決定回來和兒子海柱子理論,如果海柱子堅持要將兒媳婦用來抵債,就告他忤逆送官治罪,回來才知道兒子死了,於是偽造了現場。

    事情搞清楚了,海大山又開始哀求孟天楚讓他替林若凡頂罪,無論如何要保住海家的骨肉,林若凡聽了孟天楚說可以等生下孩子之後一年才問斬,便無論如何也不答應公公替自己頂罪了。

    孟天楚揮手制止了他們,望著林若凡。慢慢說道:“海夫人,你夫君不顧你懷有海家骨肉。不僅毆打於你,還執意將你用來抵債。全無夫妻感情,最後又用強,要捆綁你送入虎口,你為保貞節,拼死抵抗,誤傷夫君,意外墜入水缸致死。情有可原。為表貞烈德操,本師爺決定不追究你的罪過。”

    林若凡和海大山都呆住了。相互看了一眼,海大山問:“師爺……你不問柱子媳婦地罪了嗎?”

    孟天楚點點頭:“這個案子雖然具體過程我原先不太清楚,但今晚來之前。對其中地重要關節都已經了然於胸,我此番前來,只是來查問究竟,還罪案真相,本就不准備追究,更何況海夫人地行為說到底,也最多不過是過失致人死亡之罪,最多也只是杖徒之刑,且依律可納贖免刑,也就不用多事了。我之所以只將你們兩人叫到後院,也是掩人耳目之意,這件事並無外人知曉,所以,我依舊會以海柱子失足跌入池塘溺死結案。你們放心吧。”

    林若凡和海大山大喜過望,跪倒一個勁給孟天楚磕頭。

    孟天楚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夢中依人,不僅已為人婦,且將為人之母,自己縱有心,奈何造化弄人啊。

    孟天楚擺擺手,轉身就要出門。忽聽得身後林若凡低聲道:“師爺,請留步,民婦有話要說。”

    孟天楚止步轉身,望向林若凡。

    林若凡低聲對海大山道:“公公,麻煩您先去外面靈堂照料,兒媳和師爺說句話就來,行嗎?”

    海大山忙不迭答應,起身向孟天楚又鞠躬道謝後,這才進廚房到前面堂屋照料喪事去了。

    片刻,查案這段時間裡暫停的嗩吶聲,又婉轉淒厲地響起,蕩氣回腸地飄蕩在山村地夜空。

    林若凡站起身,慢慢走到孟天楚身前,遲疑了片刻,這才抬起頭,毫不躲閃地正視著孟天楚,柔柔的聲音道:“孟爺,謝謝你……”

    孟天楚察覺了她稱呼的變化,勉強一笑:“就這事嗎?”

    林若凡雪白地小貝齒輕輕咬了一下嘴唇,目不轉睛望著孟天楚落寞的雙眼,鼓起勇氣,上前半步,墊起腳尖,在孟天楚嘴唇上輕輕一吻。

    “海夫人,你……”孟天楚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只感到林若凡有些冰涼的紅唇是那麼地柔軟,還來不及回味,林若凡已經退了回去,但紅唇間那少女的清香,卻留在了孟天楚地唇間。

    林若凡依舊望著孟天楚,嘴角泛起一絲淒然笑意:“孟爺,若凡知道……你心裡有若凡……,其實,若凡心裡……也有孟爺……,只是……,只是若凡已懷有海家骨肉,今生恐怕與孟爺無緣了……,只願來生,能報答孟爺對若凡一番憐惜之情……”

    原來林若凡知道孟天楚對她一見鍾情,心中卻也喜歡這年輕帥氣而又心地善良的刑名師爺,她嫁給海柱子,只是為了報答海大山救命大恩,但對海柱子是沒有感情地,尤其是被海柱子無情對待,要將她用來抵賭債之後,更是心冷。而孟天楚對她的憐愛,喚起來她沉寂的情感,雖只是短短幾天,騰沸可經歷的大起大落卻比幾年還要多了,這番經歷後,她一僂情思不由得也纏在了孟天楚身上。待到此刻,看見孟天楚充滿失落的眼神,心中不忍,她是個敢說敢做之人,心中激蕩歉疚之下,鼓起勇氣吻了孟天楚,並表露了心跡。

    孟天楚聽了林若凡一番表白,心中暖流奔湧,上前一步要去摟她。

    林若凡倒退了兩步,美目含淚,哀聲道:“孟爺,求你不要為難若凡!若凡已經懷有海家骨肉,今生是與孟爺無緣的了,剛才……那已經違反了婦道,只是感激孟爺憐愛,再不能有別的……”

    “若凡……!”孟天楚往前跨了一步,又想去抱她,可看見林若凡眼中那說不盡地哀傷和無奈後,他定住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她,說服這個一直在傳統綱常倫理深深影響之中生活地倔強的明朝女孩。

    林若凡飲泣道:“孟爺……多珍重……,若凡會時時祈禱上天,保佑孟爺一生平安多福……”

    林若凡淚水盈盈而下,顆顆晶瑩如珍珠一般,深深地望了一眼孟天楚,帶著那說不盡地哀愁和無奈,掩面轉身,碎步匆匆而去。

    孟天楚悵然若失站在桂花樹下,望著林若凡俏麗的背影消失,只剩下淡淡的清香,不知是頭頂凋零地桂花,還是林若凡幽幽的體香。

    呆了半晌,孟天楚這才慢慢踱出後院,來到前廳,已不見林若凡的蹤影。原來林若凡不忍再見孟天楚絕望的眼神,躲進了閨房。

    孟天楚心中酸楚,無心再留,決定回城。

    孟天楚告訴海裡正,海柱子一案已經查清,依舊是失足跌入池塘溺死,與海大山和林若凡無關,解除對他們的監控。

    臨行前,孟天楚掏出白銀五十兩,塞給了海大山,囑咐他好生照料兒媳婦林若凡,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到縣衙找他解決。

    海大山感激涕零,連連磕頭答應,與海裡正等人一直將孟天楚送到村口,這才揮手作別。

    走出老遠,夜色闌珊中,孟天楚驀然回首,只見海家堂屋前的燈光下,林若凡翹首而立遠望著他們,俏麗的身影是那麼的絕塵般清秀脫俗,夜風吹過,雪白的衣帶輕輕飄蕩,如同纖纖素手,在向他招手作別。

    第185章《俏女艷案》

    其實,都以為忘掉一個人很難,但如果機緣巧合的時候,或許不是這樣的,尤其是這個女孩子本就不該屬於你的時候。

    杭州的深秋格外的清涼,尤其是在西湖旁游玩更是愜意得很,西湖的美、姑娘的俏,這些都足以吸引太多的外地游客駐足不前了。

    游客一多,衙門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大多是一些很瑣碎的事情,孟天楚心情不好,整天就躲在衙門後面的廂房裡,蔡釗知道前幾日的那個案子讓孟天楚也煞是費了不少的苦心,所以,小的事情也就自己去,不敢勞煩孟天楚了。

    這一日中午,孟天楚躲在廂房裡喝了一碗慕容迥雪從家裡帶來的綠豆沙冰,正准備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方才折身出門的慕容迥雪又匆匆地回來了。

    “別睡了,老爺要你去呢。說是出大事情了!”

    孟天楚沒有搭理,只是擺了擺手,眼睛依舊閉著。慕容迥雪急了,上前就奪過孟天楚手上的扇子,拿了扇把去打他:“給你說了,看老爺那個樣子,真是出了大事情了,這幾日但凡是老爺自己可以解決的事情,他什麼時候叫過你啊,你快點啊。”

    孟天楚被她一打,瞌睡也沒有了,只得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徑直走出房去,慕容迥雪趕緊跟了上去。

    大堂前,孟天楚看見那蔡釗正和別的幾個捕快發火,一旁站著幾個陌生的人,看穿著打扮應該都不是一般的游客,想是有來頭。特別是站在蔡釗旁邊一個穿著華麗衣裙的年輕女子,年齡大概也就十八歲左右,長相雖說平平,但是身上那股盛氣凌人地樣子,即便只是站在那裡一聲不吭,想是整個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

    孟天楚走上前還沒有說話,那蔡釗就開口了。

    “這是從京城來的席姑娘,這是我們衙門的孟天楚孟師爺。”

    孟天楚看那蔡釗說話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女子來頭定然不小,趕緊彎腰施禮,那女子看也不看孟天楚一眼。只是從鼻子裡出了一口氣:“別和我羅嗦,你讓本姑娘站在這裡等這麼長時間。等的就是這個人嗎?趕緊的把我的事情給我辦了,我好走。這是什麼鬼地方。這麼小,最要命的是還這麼臭!”說完還鄙夷地看了看蔡釗的樣子。

    孟天楚趕緊轉身吩咐身邊地人給那個姓席的姑娘搬個椅子來坐,這個時候那姑娘身邊一個侍衛模樣地人,粗魯地退開那個拿椅子的捕快,不屑地看了看那把椅子:“你們這裡地椅子到處這麼爛還這麼藏,你知道我們小姐的這條裙子可是在京城最好的布莊做的,弄壞了。怕是你十年的薪水也買不起這條裙子。”

    孟天楚笑了笑。對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人都難得說話。

    “那姑娘究竟要辦什麼事情呢?”孟天楚很客氣地問道:“我們小姐的貼身丫鬟蓮兒不在了,讓你們給找找。本來我們是下午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地,現在那個丫鬟找不到了,所以你們趕緊抽出你們所有地人給我們找。找到了我們好趕路。”

    說話的又是那個侍衛,孟天楚點了點頭,折身叫來衙門地畫師,“那請你們將那丫鬟的模樣告訴我們,我們畫好之後好粘貼出去。”

    不想那姑娘一聽這話就火了:“你說什麼?還要找人畫什麼畫啊?

    等你們畫好了,天都黑了,你們是吃什麼的?怎麼辦事地效率這麼低,朝廷給你們的銀子你們就是這麼為老百姓辦事情的嗎?“

    “姑娘的意思就是讓我們毫無目的的在街上找嗎?我們這些弟兄都不認識那姑娘,你讓我們怎麼找呢?而且你們也不是本地人,即便是說出了姓名也沒有人會認識的啊?”

    孟天楚也有些氣了。原想自己這一沖,那個女人定會暴跳如雷,忿忿離開去找錢塘縣的人,反正自己最討厭就是這種狗仗人勢的人,他走了,自己還圖個清淨。

    沒有想到那個女子想是沒有想到孟天楚一個小小的師爺居然還會給自己發飆,居然沒有了氣焰,想了想,說道:“我們這裡有那死丫頭的畫像,不過只有一張,你們要趕快一些,要不我擔心那死丫頭出事。”

    孟天楚接過那凶巴巴侍衛遞過來的畫像,也沒有顧得上看,說道:“我們知道了,那就請姑娘先回客棧等著,我們這就馬上叫人帶著畫像去找人,盡快給你一個答復。”

    那姑娘點了點頭,正要走,又折回身來:“這畫像是那丫頭最喜歡的一張畫,平日裡保存的很好,我若不是找她找的急,我也不會把這畫像給你們,你們千萬不要給她弄壞了,小心保存才好。”

    孟天楚發現這個姑娘說起自己的丫鬟的時候,語氣才顯得柔和一些,但是表情還是冷冷的,象是誰都欠了她幾千兩銀子沒有還一樣。

    “姑娘既然說了,孟某自然囑咐下面的人千萬小心就是。”

    那姑娘走之前還看了看孟天楚手上的畫,歎了一口氣,“一切拜托各位了,我在客棧等你們的消息。”

    在場的人沒有想到這個姑娘還會這麼客氣的說話,都有些意外,大家愣在那裡都沒有回過神來,只有孟天楚趕緊笑了笑:“姑娘放心。”

    送走了那一幫子人,孟天楚終於了機會問問蔡釗這個姑娘的底細了。

    蔡釗神情很緊張:“我也是聽那個侍衛說的,說那個姓席的姑娘的爹是京城一個四品的官,而且最要命的是她娘居然是表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廠督,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溫泉的表妹,你說我能不出一身冷汗嗎?”

    孟天楚笑得差點背過氣去,使勁板著臉忍住笑,點了點頭:“我大概也猜想到了幾分這個姑娘的來頭了,果然不小。”

    “那咱們還是趕緊做事情吧。這種人我們可是得罪不起的。”

    “什麼叫得罪不起啊,方才我們的孟師爺不是已經想要得罪了嗎?”慕容迥雪在一旁奚落道,大家都不禁笑了起來。

    孟天楚叫來所有地弟兄,因為只有一張畫像,所以他必須讓大家認清了畫上的人才好去找這個人。

    孟天楚打開畫像,大家一看,都吃了一驚,先不提這畫畫的人的手筆是如何的嫻熟和功底深厚,一看就是一個大的畫師所為,只看這畫中人卻如牡丹一般的艷麗。

    “哇。師爺,你剛才應該當著那女子的面打開看一看。現在慘了。”一個捕快說道。

    “為什麼呢?”慕容迥雪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那畫中的美人,一邊問道。

    “哪裡有這麼漂亮的女子做丫鬟地啊?想是剛才那姑娘的什麼親戚吧。”

    “說地也是。那現在怎麼辦呢?”慕容迥雪說道,然後抬頭看了看孟天楚。

    孟天楚笑了笑,“這就不能怪我們了,畫是她身邊的人給我們地,若真是錯了,錯也不在我們啊。我們就按照她給我們的畫像去看人找人,我們找了若是找不到。那也是不能怪我們的。反正這件事情我們最好不要往自己身上攬。那個女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兒。”

    慕容迥雪看了看孟天楚,象是在想什麼似的。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那幅畫走神。孟天楚走到慕容迥雪的身邊,輕聲地問道。“怎麼啦?

    有話要說啊?“

    “我只是奇怪,那姑娘象是很狂妄的樣子,若是不見了一個丫鬟,也不至於她自己親自來我們衙門報案,這是其一;第二,這姑娘雖說看我們就象看到什麼多麼骯髒地東西,但是說起那個丫鬟卻是另外一副嘴臉,所以,我覺得…”所以你覺得這個丫鬟和那姑娘地感情並非只是一般的主僕關系?“

    慕容迥雪點點頭:“而且我想這應該是那丫鬟地畫像,她那麼在乎那個丫鬟,自然不會來報案的時候還拿錯了畫像。”

    “好吧,那我們就不多說了,弟兄們已經看了畫像了,我們還是趕緊找人的好,若真人如畫像一般美麗,遲了怕是就有壞事情發生了。”

    大家聽孟天楚和慕容迥雪這麼一說,也覺得事關重大。耽誤不得,於是都趕緊出去找人去了。

    雖說這仁和縣只是一個縣城,但是因為就在西湖邊上,來往游客和外人人員頗多,正好又是游玩季節,所以街上地行人是熙熙攘攘,絡繹不絕。沸————騰————文學會員

    孟天楚和王譯、慕容迥雪帶了三個捕快在最繁華的城中找了三個時辰,五個人一家一家的找,酒館、客棧、商鋪,甚至連住家都搜了,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

    大家終於走累了,於是來到一個茶棚坐下休息,那老板一見是孟天楚他們幾個,於是熱情的走上前打招呼。

    “孟師爺,這麼熱的天你們還出來辦事啊?”說話的工夫已經將茶給大家端上來了。

    孟天楚一口將茶碗中的涼茶一飲而盡,那老板趕緊提著茶壺將空茶碗再次倒滿了涼茶。

    “是啊,我們都覺得這麼熱的天還是在家裡納涼的好,但是卻不能不出來,要不怎麼說我們這麼衙門的差役命苦呢。”

    孟天楚只顧著喝茶,那王譯便將話接了過去。

    那老板哈哈一笑,“你們是官差,知道什麼是官差嗎?就是吃皇糧的人,你們若是命苦,那我們這些老百姓怎麼活哦。”

    “王老板說的也是,只是我們各自有各自的苦罷了。”慕容迥雪也跟著話說道。

    那老板點了點頭,突然看見孟天楚手邊的畫像,於是拿了起來,展開看,大家都在一個縣城都是熟人,所以孟天楚也沒有阻攔。

    那老板看了看畫像,然後說道:“這畫畫得還真是好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畫的。”孟天楚笑著說道。

    “我對畫是不在行的,至於是誰畫的,自然更不是我們這些粗人可以知曉的。”那老板將畫收好還給了孟天楚。

    “那你怎麼知道這畫畫得好呢?”

    “是畫得好啊,和真人差不多呢。”

    孟天楚一聽,精神頓時來了,“王老板,你是說你見過這個畫像中的姑娘?”

    那老板點了點頭,大家一看立刻有了精神,一下子將把老板圍了起來。那架勢把那老板嚇了一跳。

    “你……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孟天楚笑了,“老板你莫害怕,我們這麼一天的辛苦,其實就是找這個姑娘,你若是見了,我們自然要問問你了。”

    那老板聽孟天楚這麼一說,松了一口氣,“嚇我一跳,我也是大概四個時辰之前見過她,大概也就是快要吃早飯的時候。”

    “王老板你說說具體情況。”孟天楚示意慕容迥雪將老板的話記下來。

    “你們也知道,最近因為天氣涼爽的原因,游客很多,我的生意自然也好很多,所以比從前早很多就要擺攤做生意,今天早上,我和我兒子剛剛將攤子擺好,那姑娘就來了。”

    “她來的時候是幾個人?”孟天楚問道。

    “就她一個人,本來當時沒有什麼人,所以就她一個人在我這裡喝茶,所以我記住了。”

    “你繼續說。”

    “剛開始是我那兒子發現她的,因為我兒子說那姑娘長得很好看,所以我才注意了一下,平時我們的客人一多起來,我是記不得誰到我這裡來喝過茶的。”

    第186章出身之謎

    孟天楚問道:“你有沒有注意她去了哪裡?”

    王掌櫃答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對了。她倒是問了。去翠雲山莊怎麼走。”

    “翠雲山莊?”孟天楚疑惑了。那是當的一個鄉紳付青雲的宅的。在城西。那鄉紳因為家中世代都是商人。所以在這裡也算是有名的人物。那這個丫鬟找這個翠雲山莊做什麼呢?

    “那你有沒有告訴她呢?”

    “我自然是說了。當時我還多嘴問了一句。問她是不是和付老爺有什麼親戚關系。”

    “那她怎麼說?”

    “她只是一笑。什麼也沒有說。就按照我給她指的方向去了。”

    孟天楚一聽。茶也沒有心情喝了。趕緊起身。謝過王老板。帶著他們幾個朝翠雲山莊趕去。

    等孟天楚等人馬不停蹄的趕到翠雲山莊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了。天氣也已經逐漸清涼了起來。微風輕輕的吹拂著道路兩旁盛開的花朵。一陣陣的暗香時不時飄過。

    翠雲山莊修建在城西的一個山下。倚山旁水。風景很是秀麗。只是因為離城有將近一個時辰的路程。所以很少有人來這裡。這個的方就顯的幽靜了。

    孟天楚等人走到山莊前。卻發現大門緊閉。孟天楚示意王譯上前敲門。但是無論聲音是大是小。裡面都沒有人回應。大家正納悶。突然看見一個孩童牽著一頭牛經過。慕容迥雪趕緊走上前。將把孩童攔住。

    “小孩。你知道這家人到哪裡去了嗎?”慕容迥雪輕聲微笑著問道。

    那孩子大概有個十歲左右的樣子。現在天已經所以比較涼爽了。他卻只是穿了一個肚兜。皮膚曬的黝黑。但是長的還算乖巧。

    “你們找付老爺啊?他們一家十幾天前就去京城了。”那孩童回答道。

    “你怎麼知道呢?”孟天楚走上前問道。

    “我們家是他們家的佃戶。自然知道。他們走之前。管家來我家給我們說的。說是這個月的租子緩些收。因為付老爺的兒子要去京城趕考。”

    孟天楚心想。這個付老爺看來還是一個心慈之人。換做別的人。怕是只有早收沒有晚交的道理。

    “他兒子要去趕考?那也不至於一家人都去了吧?”王譯看了看緊鎖的大門有些不解的問道。而且這麼大的宅子。少說也了十幾個丫鬟和家丁吧。

    正問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農婦走了過來。很焦急的樣子。一看見那個孩子就趕緊走上前來。說道:“寶兒。你嚇死娘了。讓你去給牛喂水。你死到哪裡去了?”

    孟天楚走上前:“這位大嬸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們在這裡同你兒子說了幾句話。想是耽擱了他回家了。實在是過於不去。”

    那農婦這才發現身邊的這幾個人。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城裡來的人。如今孩子也找到了。別人也道歉了。自然也不好說什麼。笑了笑。准備牽著那個叫寶兒的孩子離開。

    慕容迥雪走上前。從懷裡拿了一吊錢遞給那農婦。那農婦一驚:你這是做什麼呢?”

    慕容迥雪笑著說道:“大嬸。我們耽誤了你孩子回家。這權當我們給孩子買幾個糖人吃吧。”

    那農婦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接那錢。嘴裡一個勁的說不可以。孟天楚見把農婦也是一個淳樸之人。於是走上前說道:“大嬸。我們是從縣城特的來找付老爺的。方才聽你家的寶兒說他們一家都去京城了。是嗎?”

    那農婦點了點頭。“是啊。大概走了有十天的樣子了。”

    “那你還知道付家除了有個兒子之外。還有別的什麼子女嗎?”

    “付家只有一個兒子。是個獨苗。付老爺是四十歲之後才的了這個兒子。實在是寶貝的不的了呢。”

    “那他們去了京城。怎麼家裡就一個人也沒有了嗎?管家和僕人呢?”

    “我也是聽管家說的。說是給家裡上下的僕人都給了一個月的工錢。讓他們回家去了。只留了一個無家可歸的老僕人在家看家呢。那付老爺真是個好人。”

    孟天楚點點頭。看來這個付青雲在當的的口碑很好。又問道:“那我們剛才敲門。怎麼沒有人應門呢?”

    “那看門的人大概是上山采藥去了。一般都要等到天快黑的時候才回來呢。”

    “這麼大的宅子沒有人看。難道不怕人進去偷東西啊?”

    “我們這些鄉親絕大部門都是付老爺的佃戶。他對我們好。我們自然也不會做這些下三爛的事情。再說。這宅子裡養了三條狼狗。很是凶猛。誰敢去啊。你們若是沒有什麼要問的。我走了。我還要趕著回去給家裡人做飯呢。”

    “你將這錢留下。當是我們問你話的口水錢。”慕容迥雪說道。執意將把吊銅錢塞給了那個農婦。

    “你們還要問什麼呢?”那農婦拗不過。還是收下了。問這麼點事情就要了這麼多錢。她有些不好意思。希望能多幫一點忙。

    “我想問一下。你今天有沒有看見這個女子到村子裡來過?”孟天楚將畫像展開給那農婦看。

    那農婦一看。就笑了:“這怎麼長的那麼象我們村東頭付大叔的小閨女呢?”

    “啊!”孟天楚等人不由都驚呼了一聲。

    “那你說的那個付大叔的閨女現在在哪裡?”孟天楚問道。

    “八歲的時候因為我們村子裡當時鬧災荒。付大叔家裡孩子多。實在是養不活。就賣給付老爺家做丫鬟了。”

    “那這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呢?”

    “小蓮吧。好象是。”

    孟天楚沒有想到這吊錢可以問出這樣的消息。也算是很值的了。

    “那現在這個小蓮還在付家嗎?”

    “也不在了。好像是在四年前。付老爺的一個京城的朋友來做客。將這閨女帶到京城去了。”

    孟天楚點了點頭。心想。若這個閨女就是他們要找的蓮兒。那麼這個蓮兒怎麼會不知道翠雲山莊在哪裡呢?難道是忘記了?那麼她回來一趟。怎麼不先去看自己的爹娘。而是找當年主人的家呢?孟天楚越想越是糊塗。總覺的什麼的方不對勁。問道:“那你今天見過這個姑娘來村裡嗎?”

    那農婦搖了搖頭。見孟天楚他們沒什麼問題了。便牽著自己的孩子走了。

    “師爺。我們現在怎麼辦呢?”王譯問道。

    “既然來了。我們就要村裡再去問問。或許有別的人看見她回來過。”

    大家點了點頭。於是跟著那農婦往村子裡走。

    “要不我們去那蓮兒家裡看看。興許她是回家了。”慕容迥雪說道。

    大家正要贊同。剛才那個農婦沒走多遠。聽了這話。回頭說道:“那閨女想是不會回家的。那閨女當年賣給付家的時候。我們都知道其實是她爹實在是養不活一家七口人了。他們家有四個兒子。就蓮兒一個閨女。她爹嫌她是個閨女。只能夠吃。不能夠做。所以就只賣了她。當時她雖說只有八歲。她下面還有兩個弟弟。最小的只有三歲。她就求她爹別賣了她。但是她爹不願意。最後還是把她給賣了。她對她爹恨著呢!”

    “你怎麼知道她恨她爹呢?那畢竟是她的爹啊。”慕容迥雪說道。

    “那閨女心氣高著呢。從小就很聰明。到了付家。因為和付家的兒子年齡差不多。付老爺喜歡她。幾乎沒有把她當丫鬟使。還讓她和自己兒子一起請先生教他們識字。後來。付老爺讓她回家看爹娘。她就說。那個不是她的家。賣了她的那個人不是人。所以你們想一想。她怎麼還會回那個家呢。”

    孟天楚聽那農婦這麼一說。覺的也有道理。看來這個蓮兒是真的對自己的爹娘有很大的想法了。

    幾個人來到村子裡問了好些人。都說沒有看到。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孟天楚心想。大概這個蓮兒只去了村外的翠雲山莊。並沒有回到村子裡。所以還是趕緊回去再說。

    他們回到城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

    孟天楚等人就在衙門外的一個小飯館將就著吃了一點東西。還沒有吃完。上午那個席姑娘就來了。

    依舊是那副象是誰都欠了她錢的模樣。眼睛望著天。冷冷的說道:“我在客棧等了你們一天。你們居然在這裡大吃大喝。清閒的很嘛!”

    孟天楚本來就累的要死。聽了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喂!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去找。你在客棧裡涼快。我們在外面找了一天。好容易在這裡坐下來吃點東西。你是不是想把我們餓死啊?若是不相信我們。你帶了這麼多人都是吃干飯的嗎?自己去找。我們不找了!”

    慕容迥雪沒有想到孟天楚會發那麼大的火。著實嚇了一大跳。大家都將筷子放下。誰也不敢吃東西了。

    那席姑娘想是也嚇了一跳。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縣衙師爺居然敢對著自己吼。也愣在了那裡。

    一旁的侍衛見孟天楚這樣對自己的主人吼。罵了一聲。上去朝著孟天楚就是一拳。一旁貼身護衛朱昊抬手一架。將那護衛震的倒退數步。一屁股坐在了的上。而朱昊卻連身子都沒晃一下。

    那護衛又羞又怒。拔出腰刀就要上。可他也知道。剛才這老頭武功高絕。自己就算多拿幾把刀。也占不到絲毫便宜。正猶豫間。席姑娘鼻孔重重的哼了一聲:“給我滾下去。還嫌不夠丟人嗎?”

    那護衛這才悻悻收了單刀退開。

    席姑娘看了看孟天楚。坐在了旁邊的一個椅子上:“你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孟天楚冷冷一笑:“殺吧。你們這些官宦人家的小姐。歷來都是這樣囂張跋扈。殺個人還不和我們踩死一個螞蟻那麼容易。你想殺就殺。”

    “你不怕死?”

    “被你這樣的奚落和冤枉。倒不如讓你那條狗用劍一劍刺死我的干淨。”

    那席姑娘想是身邊一直是言聽計從的下人。習慣了呼來呵去。突然有人這麼給她說話。還沒有適應。見孟天楚這麼說。想了一下。居然笑了:“那你先吃飯。吃完了。我想聽聽你們今天去查的結果。”

    慕容迥雪他們以為聽錯了。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倒是很自然的樣子。轉過身一條腿踩在板凳上。發現他們還不動筷子。於是說道:“吃飯啊。已經涼了。你們等什麼呢?”

    吃完了飯。孟天楚帶著朱昊和那席姑娘來到她住的客棧。別的人都回去休息了。

    到了客棧房間。朱昊搶先進入察看了一遍。見沒有什麼危險。這才退了出去。站在門外守候。

    那席姑娘吩咐下人給孟天楚沏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然後還端了幾碟精致的糕點。這才讓下人都退下了。

    孟天楚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這樣的禮遇。都說巴掌不打笑臉的人。他自然也謙和了許多。人家都改變了態度。自己沒有理由再去凶給人家看了。

    那席姑娘表情依舊木然。只是語氣平和了許多:“好了。你說吧。”

    第187章被毀容的女屍

    孟天楚便將白天查到的事情一一的告訴了那個席姑娘。那席姑娘聽完之後。眼角不知怎的居然有了些淚水。孟天楚不敢問。只好坐在那裡喝茶。

    席姑娘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說。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片刻。席姑娘轉過身來。幽幽道:“我原想是明天一定要走的。如今到現在這個丫頭還沒有回來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走還不走了。”

    孟天楚發現她眼睛含有淚水。心想。這個主人平時看著凶巴巴的。沒有想到對自己的下人還有這樣的感情。聽她這麼說。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看著她不說話。

    席姑娘坐回了椅子上。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只是一句話。她便氣成這樣。一天也不回來。真是平日裡慣壞了她了。”

    “可不可以問一下席姑娘。您給她說什麼了?”孟天楚小心翼翼的問道。

    “唉。我和她在一起已經四年了。那一年我爹將她從這裡帶回去。就一直讓她和我做伴。我比她大兩歲。所以平日裡待她象妹妹一般。我們的感情很好的。大概也是這樣。她和別的丫鬟不一樣。對她好了。她自然性格也嬌縱了一些。”

    孟天楚見她並沒有說剛才自己問的問題。自己也不好再問了。

    “昨天晚上。她突然說要去看看從前的主子和少爺。我就開玩笑說她這簡直是犯賤。這麼有心回去看人家。人家說不一定早就忘記她了。要不當初也不會象她爹那樣把她送來賣去的。”

    孟天楚一聽。心想。你這話有些刻薄。難怪她受不了。問道:“當時是你爹買了她的?”

    “不是。是我爹一直想給我找個機靈的丫頭給我做個伴兒。我在家裡只有三個哥哥。而且都已經大了。爹見我一個人孤單就一直有這個想法。後來見了蓮兒。覺的合適就向她以前的那個主人家開口了。那個主人自然是想討我爹開心。就把她送給我們家。”

    孟天楚歎了一口氣。突然對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蓮兒有些可憐了起來:“那席姑娘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蓮兒不在的呢?”

    “昨天晚上。因為天氣悶熱。我和她都睡不著。找來一些小菜和這裡的桂花酒。邊吃邊喝。一直喝到三更的樣子。我想我是醉了。醒來的時候就沒有發現她了。”

    “你們住在一起嗎?”

    “是的。我們一直是同床睡的。”

    孟天楚心想。這個席姑娘還真是沒有把那個蓮兒當下人看的。又問道:“然後呢?”

    “當時我以為她出去玩去了。就趕緊讓一個侍衛去找。怕她迷路了回不來。”“她在這裡長大應該不會迷路的。”

    “她給我說過。說是在來我們家之前。從前沒有來過縣城。根本不知道縣城的路。所以我才擔心她會迷路。”

    聽席姑娘這麼一說。孟天楚這才明白為什麼她早上去那茶棚問王老板摧雲山莊的路了。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她找不到失蹤了呢?”

    “我的侍衛去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就回來告訴我。我才開始擔心。然後想到頭一天晚上自己喝了酒說了那句傷她的話。擔心她一生氣就走了。所以就來找你們了。”

    “我想她不會生您的氣的。你對她那麼好。想是她貪玩。走的太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希望是你想的那樣吧。你先回去吧。我突然覺的累了。我明天還是再等等她吧。”

    “她若是明天還找不到。難道你就不找了嗎?”

    “主要是十天之後是我娘的壽誕。我必須趕回去。”

    第二天。孟天楚一到衙門就趕緊帶上人。繼續在縣城裡找。只是孟天楚沒有動用東廠的力量。找個丫頭。動用東廠那也太小題大做了。

    中午時分。大家按照當初說好的。回到衙門碰頭。一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沒有結果。

    孟天楚失望的坐在椅子上。難道這個蓮兒就人間蒸發了嗎?她會去哪裡呢?

    大家都洩氣似的坐在或是站著。這個時候蔡釗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先生。剛才暖春閣有人來報案了。說是在他們那裡發現了一個女人的屍體。你趕緊去看看。”

    女人的屍體?孟天楚一個激靈。突然有種很不祥的預感。他蹭的站起身來。帶著朱昊、慕容迥雪和王譯等捕快就往外走。

    暖春閣在仁和縣的中心。算是最繁華的的帶。這個妓院在當的也算是很有名的了。沒有想到在他們的園子裡發現了死人。那叫鳳鳴的老板娘自然是覺的晦氣的不的了。

    整個園子裡的人都站在門口不願意進去。鳳鳴也站在走廊下。臉色陰沉著。手叉著腰。也不說話。

    孟天楚等人走上前。那鳳鳴見衙門的人來了。勉強的從那抹著厚厚的胭脂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你們是誰發現屍體的?屍體現在在哪裡?”孟天楚問道。

    那鳳鳴指了指旁邊一個他們園子裡的姑娘。大概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在這個園子裡怕算是很老的了。不過長的還算標致。只是臉上的粉塗抹的厚了一些。想是之前看見死人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所以臉上的粉被汗水打濕了。看起來有些狼狽和好笑。

    “就是這個喪門星。老娘不是顧及當初是一個媽媽帶出來的姐妹。把她逐了出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現在我這個暖春閣怕是沒有人會來了。”

    孟天楚也不理會那老鴇在一旁羅嗦。走到那姑娘面前問:“你叫什麼名字?在這個園子裡多長時間?你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回官爺的話。我叫小青。在這個裡園子裡十三年了。昨天晚上我就聞到屋子裡有個怪味。當時還以為是哪個客人的身上的體臭。還叫來丫鬟將房間打掃了一番。還灑了花露水呢。誰知今天早上起來房間裡更臭了。還有好多的蒼蠅。我就早來伙計看看。是不是在這個屋子死了老鼠什麼的。他們尋著臭味一看。原來在我的衣櫥裡就發現了那個死人。太可怕了。誰這麼缺德。將死人放在我的屋子裡。”

    “你帶我們先去看看。你隨時跟著。我有話的時候好問你。”孟天楚示意那姑娘帶他們進去。

    沒有想到那姑娘一聽還要進去。臉色立刻就變了。腳一軟就靠在了牆上:“我打死也不會進去了。要進你們自己進去。有什麼話。你出來問我就是。”

    王譯一聽這個女人居然還羅裡羅嗦。一把拎著她的領子就往房間裡推。黑著臉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以為你是在門口接客和客人談侃價格呢?還趕快些。”

    那姑娘被王譯的樣子嚇壞了。也不敢再多說話。只好磨蹭著上了樓。走到樓梯的拐角處一個向陽的房間。她指了指。再也不肯進去了。

    王譯正要發火。孟天楚揮了揮手:“算了。別讓她進去了。想是她是真的嚇壞了。讓她就在門口候著不要離開就行了。我們進去。”

    那姑娘立刻感激的點點頭:“我在門口等著就是。官爺有什麼吩咐立刻叫我。”

    孟天楚帶著王譯和慕容迥雪來到房間裡。一股惡臭迎面撲來。好在大家都在見慣聞慣了的。所以只是皺皺眉頭。沒有說話。

    房間裡已經被那些進來找死老鼠的人弄的一塌糊塗。現場也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孟天楚皺皺眉頭。發現一個屍體躺在屋子中間。看來屍體也被人挪動過了。

    孟天楚走到屍體旁邊。發現死者是一個女子。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只穿著一身藕色的內衣。內衣大部分被血給染成紅色。外面的衣服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孟天楚蹲下身開始仔細檢查死者的體表。發現頭枕部有皮下血腫。應該是被重物擊過。並沒有流血。脖子一側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頸部大動脈被割斷。這應該是致命傷。

    死者的眼睛依舊大大的睜著。想是死不瞑目一樣。最讓人看著觸目驚心的。臉上血肉模糊。被人殘忍的用刀或是別的什麼利器劃了數刀。已經看不清這個女子的長相了。而且屍體已經開始腐敗。

    “這個房間怎麼這麼熱啊?”慕容迥雪正要打開房間。立刻被孟天楚制止了。

    “別將窗戶打開。這個房間是冬冷夏熱。這個房間的主人就是外面那姑娘。你也看見了。就她那樣子。老鴇怎麼可能會給她一個好的房間呢?如果開了窗子。會有更多蒼蠅飛進來了。我們先忍耐一會兒。人家姑娘在這個房間不知道住了多少年了。我們就這麼一會兒不算什麼的。”

    孟天楚這麼一說。慕容迥雪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轉身看了看還在門口候著的那個姑娘。發現那個姑娘大概是因為孟天楚的一番話傷心的哭了起來。

    因為現場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仔細搜索之後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痕跡。孟天楚問門口那姑娘:“你看見這個屍體的時候。是怎麼躺在你的衣櫥裡的?”

    那姑娘想是對孟天楚生出了好感。咬了咬牙。把心一橫。走了進來。到衣櫥旁邊。打開衣櫥。自己鑽了進去。因為衣櫥較大。而江南一帶的女子大多小巧。所以那姑娘鑽進去躺下。正好和那衣櫥的空間差不多。而那死者的體型比那姑娘還要小巧一些。所以應該是更容易放置了。

    孟天楚沒有想到那女子先前如此害怕。現在居然自己親自來做示范。心生感激。謝了她一句。那姑娘紅著臉出去了。

    由於這個屍體來歷不明。孟天楚第一時間想到了會不會是他們這兩天一直在尋找的席姑娘的貼身丫環。便讓王譯叫一個兄弟去通知席姑娘一聲。讓她來認認看。只不過那死者的臉被劃花了。看不清長相。不知道還能否辨認出來。或許。她們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大概從別的的方可以認出這個姑娘是不是她的丫鬟蓮兒。

    孟天楚又接著問剛才那姑娘:“你昨天接過幾個客人?有沒有生客呢?”

    “昨天只有兩個客人。一個是熟客。一個是生客。象是外的人。但是那個外的人是下午來的。他來的時候就有了味道。他一進門就說這個房間的味道不好聞。折身去了別的姐妹的房間。當時。我並沒有聞到。還說那客人是見我老了。找個借口走的呢。”

    “那你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你的房間嗎?”

    “有的。早上我那熟客來了。因為他常常來。我們關系很好。他說請我去城西新開的一家酒館去吃西湖醋魚。我們在房間裡呆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樣子然後就去吃飯了。”

    “你去了多長的時間。什麼時候回來的?”

    “那個的方離我們這裡不是很遠。而且他還有馬車。所以大概來回加上吃飯也就不到一個時辰的樣子。”

    “你的那個熟客是誰?”

    “這個……這個。我們不方便將客人的名字說出來的。這是我們做這一行的規矩。”

    第188章醉鬼跟班

    王譯站在一旁冷冷的說道:“現在還講什麼規矩啊。你這個房間發現死人了。若是你說不清楚。我們完全可以懷疑是你殺了這個女人。然後放在自己的衣櫥裡。”

    那姑娘嚇壞了。連連擺手:“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

    “那你現在還替你的那個老相好隱瞞什麼呢?”王譯對煙花柳巷的女子說話從來不客氣。當然。喝花酒的時候除外。

    “那我說。他就是承德錢莊的掌櫃樊成。”那姑娘終於還是慢吞吞的說了出來。

    這個人在仁和縣應該是人人皆知的。從一個賣豬肉的屠夫到如今一個錢莊的掌櫃。從小就是孤兒。由他的姑姑將他帶大。在他十一歲的時候姑姑也死了。所以當的人背後都說他是克星。命硬。他跟誰誰就要死。所以沒有親戚再願意收養他。後來給一個屠夫做學徒。因為很勤快。所以後來那屠夫將自己的啞巴女兒嫁給了他。再後來。因為他做生意人很實誠。買肉的時候從來不缺斤少兩。所以大家也喜歡到他那裡買肉。時間長了也就出了名。等他岳父那屠夫死了之後。他就接了生意。生意越做越好。一直到如今。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殺豬的了。

    “你們好了多少年了?”孟天楚問道。

    “七年了。”“那他現在這麼有錢。怎麼不將你贖了出去。給他做個小也總比在這個的方受苦的好。”

    “他七年前就是這樣想的了。那個時候他的那個屠夫爹還在。一直很反對。死的時候還讓他跪在床頭發誓。為了不讓自己的啞巴女兒以後受冷落。就不讓他娶妾。他一直很孝順就只好同意了。”

    孟天楚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樊成還算是個講信用的男人。

    “那你們的事情他老婆知道嗎?”

    “知道的。大概是五年前。那個啞巴還找到暖春閣來鬧過。但是當時他爹已經不行了。她怕樊成一著急真的休了她。所以只是那麼一回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我們去了。”

    “那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到過你的房間?”

    “沒有。因為喝了一點酒。所以就覺的困。回來就睡了。一直到下午。說是有客人我才起床洗漱。沒有想到。這個錢還是沒有賺到。”

    正說著。那席姑娘走了進來。也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朝著那死者放置的位置直接就走了過去。孟天楚以為她會因為房間裡的味道而趕緊退出去。沒有想到。這個席姑娘居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走進來了。

    孟天楚心想。這個姑娘還真是一個怪人。頭一天到衙門還直說那個的方臭。難不成那衙門真的就比這死人的的方還臭?

    正想著。那席姑娘已經走到死者面前。頭一天那個凶巴巴的侍衛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席姑娘走到死者面前。凝神看了片刻。臉色變的蒼白。整個人軟軟癱倒。好在慕容迥雪就在身邊。趕緊扶住了她。

    “席姑娘。沒有什麼吧?”慕容迥雪看那席姑娘的樣子已經猜到了幾分。

    席姑娘搖搖頭。慢慢蹲下身。輕輕的將散落在死者臉上的頭發輕輕的拿開。看著那被砍的稀爛的臉。眼淚嘩嘩直淌。哽咽問道:“孟師爺。是誰殺的她?”

    “現在還不知道。我們也是剛剛才到一會兒。我想大概是你找的那個人。所以叫人讓你來認一下。你確定就是你要找的那個蓮兒嗎?”

    孟天楚心想。這臉已經被劃成那樣。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見了。你從哪裡可以辨認這個人就是你要找的那個蓮兒呢?

    席姑娘點點頭。指了指死者的胸前。上面有顆米粒大的紅痣。然後那席姑娘將那姑娘的腳抬起來。在左腳的腳踝上有一處大約三厘米的傷疤。

    “這個傷疤是她來我家的那一年夏天。我們兩個在我家的假山後面玩。她不小心……從假山上摔下來的時候……留的傷疤。臉雖然已經看不清楚長相。但……我能肯定就是她……。”

    孟天楚點了點頭。“那席姑娘准備怎麼辦?”

    “蓮兒死的這麼慘。希望你們能將凶手緝拿歸案。為她報仇!”

    “這一點不勞姑娘叮囑。我們會全力緝拿真凶的。我是問蓮兒姑娘的屍首怎麼辦?”

    “……如今找到這丫頭了。我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她在這裡出生。就還是麻煩孟師爺找個風水好的的方將她厚葬了吧。相關的費用我走的時候會讓人給你送去。”

    難的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居然還會用“麻煩”兩個字。孟天楚一聽。自然假裝客氣起來。

    席姑娘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給身邊。對一個跟他來的年輕人小聲的說了幾句。然後每邁步走了。

    那年輕人大概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想是那席姑娘的跟班。很干練精明的樣子。

    等那席姑娘離開以後。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邊。小心的嘀咕道:“剛才還那麼傷心的樣子。現在走的時候連頭都不回一下。真不知道是真傷心還是裝出來的。”

    那年輕人哈著腰目送席姑娘走了之後。便挺直了腰。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傲慢的招手讓孟天楚到他身邊去。

    孟天楚哼了一聲。對慕容迥雪和王譯低低的聲言道:“還真是狐假虎威啊。主子拽。這下人的派頭也真是不小。”邁步走了過去。

    那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孟天楚:“孟師爺。是吧?剛才我們小姐已經給我說了。我們因為要急著趕回京城去。所以蓮兒的事情就麻煩給你了。這是五百兩紋銀銀票。請你收下。我們明天一早就走。剩下的事情還請你多擔待了。”

    那小伙子一股腦的就說了一堆的話。孟天楚一直以為自己還算的上是靈牙利齒。誰知道遇到這位老兄比自己是厲害多了。根本不讓自己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那小伙子將銀票塞給孟天楚之後。傲慢的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孟天楚吩咐手下的人將死者的屍體抬回義莊。他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然後收拾好現場。他才和慕容迥雪等人回衙門。

    “這個席姑娘和她身邊的人都是奇奇怪怪的。你們不覺的嗎?”身邊一個小捕快說道。

    “就是。我也是這麼覺的的。”王譯也說道。

    “還有那個小伙子。別人都喊那個死者叫蓮姑娘。就他喊的好親切哦。還喊什麼蓮兒。想是那姑娘生前和她關系不錯啊。”慕容迥雪也說道。

    “好了。大家都累了。下午慕容還有王譯和我去義莊。別的人就在衙門候著休息好了。我現在回趟家看看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家中的人都要忘記我的長相了。”

    孟天楚嬉笑著說道。大家也都笑了。

    “天啦。我還要去義莊嗎?”慕容炯雪一想起解剖的恐怖。就不由自主痛苦的拍著腦袋。低聲自語道。

    聲音雖小。孟天楚還是聽到了。笑問:“你若是不去。誰給我做記錄呢?”

    “好吧。去就去吧。唉!你們誰有我命苦啊!”慕容迥雪跟孟天楚時間比較長了。說話也不象以前那麼拘束了。偶爾也會使使性子撒點嬌什麼的。

    吃過午飯。孟天楚在家裡小睡了一會兒。想到天氣炎熱。屍體擱置的時間不能太長。所以還是起來去了衙門叫上慕容、王譯二人去義莊去了。

    經過屍體解剖。認定致命傷是頸動脈被銳器割斷。導致失血性休克死亡。死者處女膜陳舊性破裂。而且。在陰道內檢出精液。證明被害人臨死之前曾經有過性行為。除了頭枕部的血腫之外。身體其他部位沒有明顯抵抗傷。由此估計這次性行為或者是自願。或者是被迷奸(對體內是否有安定成分。孟天楚沒有相應檢驗設備無法檢驗)。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腦袋那重擊導致昏迷後進行的強奸。

    三個人從義莊出來。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畢竟算是做完了一件大事情。慕容迥雪建議就在外面的飯館吃個飯。然後再回去。孟天楚想這幾天來大家跟著自己辛苦。於是提議自己請客。大家去吃魚。

    三個人興沖沖的來到城裡一家比較有特色的吃魚的的方坐下。掌櫃和他們都認識。所以大家見面都很隨意的打著招呼。點好菜後。大家坐在座位上邊等邊喝茶聊天。

    “還真是看不出來。那蓮兒小小年紀。居然已經不是女兒身了。”慕容迥雪感歎道。

    “其實這在大戶人家很正常。而且她長的又那麼的漂亮。被家中的老爺或是少爺看上了。自然她也是逃不掉的。”孟天楚說道。

    “你們男人還真是惡心。連這樣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別一竿子打死一群人好不好?再說。那姑娘也不小了。按照她家小姐的說法。她已經十七歲了。這個年齡除了你還待字閨中。怕是別的人早就是當娘的人了。”王譯奚落道。

    慕容迥雪臉一紅。將手中的筷子扔了過去。王譯哈哈一笑。伸手一抄。將筷子穩穩接住。

    大家正說笑著。突然從旁邊的雅間裡傳出很大的爭吵的聲音。象是誰喝醉了與人起了爭執。不一會。飯館的掌櫃跑過來對孟天楚他們道:“師爺。捕頭。你們幫忙去看看。我們這裡是小本買賣。他們若是打起來。我這損失誰給我賠啊。”

    “他們若是真的砸的。自然是他們自己要賠的。你別擔心啊。”王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就是不站起來幫忙。

    “哎喲。我的好爺啊!若是我們自己城的人。我倒是可以去追著討要的。問題是那個雅間的人都是前來游玩的外的人。走了。我去哪裡找呢?”

    正說著。那門一下子就被踢開了。一個男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手中拿了一個酒壺邊走邊喝。嘴裡還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嚇的那飯館掌櫃趕緊上前去扶著那男子。沒有想到。那個男子一把推開那飯館掌櫃。想是喝了酒力氣大的很。那掌櫃一下子就被他退出老遠。摔在了的上。

    王譯見狀。走上前去將那人扶住。那人待要掙扎。不料王譯用了暗勁。這人動彈不的。乖乖坐道張桌子邊凳子上。

    孟天楚一看。覺的面熟。這個時候慕容迥雪在旁邊小聲的提醒了他一句。他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上午見過的那個席姑娘的跟班。

    那人想是醉的厲害。根本沒有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只是趴在桌子上。手中的酒壺已經沒有酒了。他往嘴裡倒了倒。發現沒有很是生氣的樣子。一個勁的大吼道:“給我拿酒來。你們這裡是什麼狗屁的方。連個正宗一點的女兒紅都沒有。還說什麼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都是騙人的。快……快。快給你們蘇老爺拿酒來。”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從那個雅間裡走了出來。想是也喝了一些酒。只是微醺。走路還不搖晃。

    他徑直走到那個男子面前。輕聲的說道:“炎兒。我們該回去了。一會兒小姐找起來發現我們不在。那我們就慘了。”

    那男子也不理會身後那個男人。吼道:“要走你就走。我不走了!蓮兒都不要我了。我一個人走還有什麼意思!”

    第189章女人是老鼠

    那中年人象是很害怕的樣子。左右看了看。用手去捂著那男子的嘴。“你瘋了。你不知道隔牆有耳的嗎?給你說了。那丫頭已經死了。你以後有大把的前途在等著你。那只是一個丫鬟。你還惦記著她做什麼?你難道看不出小姐對你的心意嗎?她死了就好了。她活著一天。還是我的心事呢!你怎麼那麼不讓我這個當爹的省心啊?”

    那男子聽完這番話。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你說過的。你說過。以後的日子我們要一起度過的。你說的。要陪我看夕陽。看日出。看我們的孩子長大。看我們華發初生。看我們暮年老垂。看我們相擁老去。這些都是你說的。可是。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那男子突然站起來。轉過身揪住他爹的衣領:“我知道是你殺了她的。對不對?你早就說過。要讓她死的。是不是?你怎麼可以讓她這樣的死去呢?你這樣做是不是太狠心了一些了?”

    那中年男人發現孟天楚他們三個象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們。他趕緊警覺的將那男子扶起。兩個人向門口走去。臨出門的時候扔給了小兒幾個碎銀子。

    看著他們離去。慕容迥雪長歎一聲。坐在板凳上發呆。

    “迥雪。又在想什麼呢?”孟天楚問道。

    “想那個蘇炎的男子。剛才說的那番話。“你們女人都是喜歡聽男人的甜言蜜語的。這些話對你們女人來說是最中聽的了。”

    “可問題是。那個男人剛剛分明說這一番話是那個叫蓮兒的女子給他說的。我覺的他們的感情應該很好的。”

    “可是。他爹反倒象是很希望那個叫蓮兒的死啊。”王譯說道。

    “看來這個飯。我們是吃不了了。我們現在去給那兩個人醒醒酒。”孟天楚說完。站起身來。慕容迥雪和王譯只好跟著一起出去了。

    孟天楚他們來到席姑娘他們下榻的客棧。那兩個人想是已經回到了房間。小二一見是孟天楚他們就趕緊展開笑臉迎了上來。

    “師爺。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京城來的那個席姑娘住在哪個房間的。我們找她有點事情。”

    “她和幾個人剛才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呢。”那小兒微笑著說道。

    “出去了?那她跟來的一老一少不是才回來的嗎?”王譯說道。

    “那爺倆確實是才回來的。可是他們並沒有一起出去啊。”

    “那席姑娘他們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他們出去的時候。席姑娘身邊的一個貼身的侍衛問過我們掌櫃翠雲山莊在哪裡。是不是去那裡去了孟天楚心想。這些人怎麼都朝著翠雲山莊去了呢?那蓮兒生前也是去找翠雲山莊。那現在這個席姑娘也去那裡做什麼呢?

    “那師爺。你看我們是去追他們呢?還是上去找那爺倆?”慕容迥雪問道。

    “小二。你這裡還有什麼吃的嗎?我們現在餓的要死。隨便給我們弄點什麼吃的吧。”孟天楚這麼一說。那小二趕緊回答道。“有的。本來是給那席小姐准備的夜宵。都快做好了。她突然說要出去。所以是現成的。我馬上去給你們端來。”

    “是什麼好吃的啊?”

    “都是一些我們西湖的小點。糯米雞什麼的。有七樣。我分量足一些。給師爺你們充饑還是不成問題的。”

    “好的。那就謝謝小二了。”孟天楚謝過之後。那小二就趕緊去廚房了。

    等那小二走了以後。孟天楚才對慕容迥雪說道:“我們不去找樓上的。也不去追外面的。我們就在這裡等好了。我們現在沒有馬車。靠腳自然是追不上。若是回了衙門拿了車再去追。想是該看到的都已經錯過了。而且。你們剛剛也聽那小二講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席姑娘才臨時決定出去的。等會兒。等那小二來了。我們再問問就知道了。”吃的東西很快就上齊了。看來真的是已經准備好了。而且還很豐盛。

    孟天楚他們幾個狼吞虎咽了一番。不一會兒。桌子上的吃的就已經如風卷殘雲一般的被他們收拾的干干淨淨了。一旁的小二見他們的樣子忍住笑走上前。問他們還要不要再來一點。孟天楚他們連連搖頭。說是已經都很飽了。然後將那小二留下來繼續問話。

    “那個席姑娘出去之前。有誰來找過她嗎?”孟天楚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當時掌櫃讓我在廚房為席姑娘他們准備夜宵。後來掌櫃讓我不用准備了。說是席姑娘要出去。我就走出來。正好聽見那個侍衛在問我們掌櫃翠雲山莊的路線。因為天黑。掌櫃怕他們找不到。還叫我們店裡的二狗跟著一起去帶路呢。”

    “你是說你們店裡的二狗也一起去了嗎?”

    “對啊。是一起去的。我親眼看見的。”

    “那你見過席姑娘的那個貼身的丫鬟嗎?”孟天楚再問。

    “就是死在窯子裡的那個姑娘嗎?”

    孟天楚心想。看來大家都知道這個叫蓮兒的人死在了暖春閣。看來以後那個鳳鳴的老鴇再想把生意找回來怕是很難了。

    “是。”

    “見過的。她們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們還以為丫鬟是小姐。小姐是丫鬟呢。那個丫鬟一點也看不出丫鬟的樣子。和那小姐的感情象是也很好似的。那席姑娘來我們這裡這麼幾天。有就只有那丫鬟在的時候她笑過。之後就一直拉著個臉。嚇人的很。”

    “那剛才回來的爺倆兒和那個丫鬟的關系怎麼樣?”

    “哦。那個年長的。是席姑娘的管家。那小的是那管家的兒子。關系怎麼樣我還沒有看出來。不過。那個丫鬟和那管家的兒子看起來倒是很親密。吃飯做事都在一起。”

    “那丫鬟出走的那天早上你看見了嗎?”

    “她的時候是和那管家的兒子一起出去的。當時我正准備開店了。就看見他們兩個很親熱的出去了。”

    孟天楚一聽。立刻警覺了起來。他想起那個茶棚的掌櫃說那天早上看見蓮兒的時候只有一個她一個人。那管家的兒子去哪裡了呢?

    “那你看見管家的兒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那我就沒有注意了。”

    正說著。門口一個乞丐想是睡醒了。見店裡還有人吃飯。就進來討口飯吃。那小二見了。火一下就上來了。推推搡搡的就把那乞丐往門外推。孟天楚見莊呵斥住了那小二。將桌子上剩下的不多的一些飯菜放在一個碗裡。叫那乞丐過來然後全部倒給了他。等那小二過去忙別的事情的時候。慕容迥雪才說道:“那就奇怪了。按照那個叫蘇炎自己的說法和這個小二說的。他和那個叫蓮兒的感情應該很好才是。怎麼那天在暖春閣他居然沒有進去看看他心上人最後一眼。而且居然還笑的出來。和你說那麼一堆的話。”

    “也許就是不想看見自己心愛的人被別人那麼殘忍的殺害。所以不見吧。”王譯說道。

    “王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要想象他那樣做到事不關己的樣子。還真不是誰都可以做的到的。”孟天楚說道。

    孟天楚帶著貼身護衛朱昊還有王譯、慕容迥雪在大廳裡耐心的等著席姑娘他們回來。樓上的人也沒有下來。想是已經喝醉了睡下了。

    二更的樣子。席姑娘穿著一襲黑衣帶著幾個隨從和侍衛回來了。一眼看見坐在大廳的孟天楚他們幾個。眼角流露出來一絲慌亂。但立刻消失了。

    那一旁坐著打瞌睡的小二見席姑娘他們回來了。立刻迎上前去:“姑娘回來了?”

    那席姑娘只是冷冷的點了點頭。沒有理會那小二而是走到孟天楚他們身邊。

    “師爺這麼晚來訪。想必一定是有什麼要事和我說吧?”

    “姑娘這麼晚還去翠雲山莊。難道是想在走之前再去看看蓮兒曾經生活過的的方?”

    “誰說我去了什麼翠雲山莊?”說話的間隙。席姑娘冷冷的看了看那小二。那小二趕緊將頭低下退到一邊去了。

    那席姑娘輕聲的歎了一口氣:“我原是想去的。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去。”

    孟天楚暗自算了一下時間。覺的不對。若是沒有去那翠雲山莊每那他們這將近三個時辰的功夫他們去做什麼呢?而且還是三更半夜的。

    “好了。我明天還要起早趕路。我就不陪孟師爺你們閒聊了。你們也等的辛苦。早點回去休息吧。”

    孟天楚見這個席姑娘在下逐客令了。於是站起身來:“我們今天晚上在吃飯的時候遇到兩個人。他們說好象你家丫鬟的死和他們有關。”

    席姑娘一聽。驚訝的看了看孟天楚:“是誰?你們抓住他們了嗎?”

    “我們若要是帶回去問話。想來還是要經過你的同意才可以。”

    “這是在仁和縣。你們辦案給我說什麼呢?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問我。”

    孟天楚笑了:“那就一切聽席姑娘的。王譯。上樓帶人。”

    王譯一聽。拔腿就往樓上走。席姑娘一看不對。趕緊喝止了他:“慢著!孟師爺。你在玩什麼?樓上一層全部是我們的人住的。我已經將整個樓層都已經包下了。你要上去抓誰?”

    孟天楚走到席姑娘身邊。突然聞到一股花香。想是荷花的香味:“姑娘剛才也說了。這是在我們仁和縣的底盤。我在辦案。我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的。怎麼?現在你難道要給我說不嗎?”

    那席姑娘聽孟天楚這麼一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聲音很響。在這麼安靜的夜晚。象是一個響雷炸在了空中一般:“孟天楚。我告訴你。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師爺嗎?我喊你一聲是給你面子。不要以為自己真的就吃的是皇糧。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官兒啦。話又說回來。就算是你們那個縣官。在我的眼裡也不過是條會搖尾巴的狗。更何況是你!”

    孟天楚一點都不生氣。笑了笑道:“你發什麼火呢?我的的盤上死了人。我自然是要管。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個道理自然不需要我來教你。而你又算什麼呢?你仗著家中有人和某些人關系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你又是幾品的官幾品的夫人呢?你也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我今天就告訴你。我沒有做官的那身皮。我就不怕的罪那些自以為是把自己當成個角色的人。你又是什麼呢?你也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

    “你……。你……你好大的膽子。你們還看什麼呢?把他給我拿了。我就不相信我還收拾不了這個不知道天高的厚的小小師爺了。”

    話音剛落。席姑娘身邊的幾個侍衛沖上來就要拿孟天楚。朱昊冷冷一笑。站了起來。正要動手時。突然聽到樓上有說話的聲音。大家抬頭一看。原來是蘇炎。

    他想是睡醒了。口渴就起來找水喝。他無力的爬在樓梯的欄桿上。大聲的喊著一個人的名字。大家仔細一聽。居然叫的是蓮兒!

    連叫兩聲想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身體一軟。整個人坐在的上嚎啕大哭起來。席姑娘見狀也顧不的眼前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小師爺。趕緊示意身邊的那些侍衛趕緊上樓將蘇炎扶回自己的房間去。

    兩個侍衛快步沖上樓梯扶起那蘇炎往他自己的房間走。沒有想到他就是賴在的上不願意起來:“你們想做什麼?你們殺了我的蓮兒。難道還想殺了我嗎?殺吧。殺吧。反正沒有了她。我也不想活了。”

    席姑娘聽罷。也跟著上了樓。走到那蘇炎面前。輕輕的扶著他。“蘇炎。回房去。好嗎?”這口氣已然就象是哄自己的孩子。

    那蘇炎一看是席姑娘。突然扭過頭去。臉朝著樓下。孟天楚發現那蘇炎的臉上從方才的悲傷轉瞬間已經是漠然了。象是對面前這個主子的好心並不領情。席姑娘想要說什麼。大概礙於樓下還有外人在。想了想。還是忍住了。而是冷冷的看了看樓下的孟天楚:“你若是再不識趣一些走人的話。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孟天楚笑笑。心想自己也只是聽到別人的談話。而沒有別的什麼證據。執意帶人家走也不是很合適。再說。這個刁蠻的女人若真是發起火來。自己倒是沒有什麼。讓蔡釗受了連累就有些過於不去了。

    孟天楚轉身道:“我們走吧。”

    及個人走到門口。慕容迥雪小聲的說道:“若真是他們自己的人殺了那個叫小蓮的。我們查到後。他們的人都已經走了。你說怎麼辦呢?”

    孟天楚笑了笑:“我們正好去京城看看。他們總不至於人間蒸發了吧。讓他們先走。留在這裡還讓我們沒有辦法放開手腳去查案。”

    “可是……”慕容迥雪還想說些什麼。王譯看了看她。她就閉嘴了。

    幾人正要走出大門。那樓上的蘇炎突然叫住了他們:“你們三個別走。我認出你們了。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找到殺蓮兒的凶手了?”

    “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呢?還不趕快把蘇炎給我扶回房間去!”是席姑娘的聲音。

    “你們別拉著我。你們就是那席若葶的狗。你們只會咬人。你們還會做什麼?”孟天楚心想。這個管家的兒子還真是喝了酒。給自己壯了膽了。什麼話都敢說。也不理會。徑直走了。

    累了好幾天了。孟天楚回到家中天已經快亮了。原本想到左佳音的房間的。後來想她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怕吵醒了她。她就睡不好了。於是還是折到自己的書房去睡。反正書房裡也有床。

    孟天楚打開書房的門。正准備關上。突然聽見房間裡聲音。心一驚。忙從懷中掏出火石打燃一看。發現居然是左佳音!

    第190章底牌

    左佳音想是也嚇了一跳。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正要問是誰。好在孟天楚的火石燃的及時。要不然她怕是就要襲擊對方了。

    “佳音?”孟天楚又驚又喜。“你怎麼在這裡?”趕緊走上前。將她摟在懷中。憐惜的摸了摸左佳音的頭。“這個房間朝陰的。你最近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你怎麼到這個屋子裡來睡了呢?小心又生出什麼病來。最近我忙的很。照顧不了你的。知道嗎?”

    左佳音聽話的躺在孟天楚的懷裡。用手輕輕的摟著孟天楚的腰:“我原本只是想在這裡看看書的。沒有想到竟然睡著了。”

    “那飛燕居然也不叫醒了你?這個小妮子是越來越不懂的規矩了。”孟天楚生氣的說道。

    “你也別怪飛燕。她也來叫過我的。還給我送來了夜宵。人家也是你的夫人。你也不要厚此薄彼的。那樣我就沒有辦法和她還有鳳儀相處了。其實。她們對我都很好的。”

    孟天楚心疼的吻了吻左佳音的臉頰。發現冰涼。趕緊將床上的被子拿過來給左佳音蓋上:“我還是將你抱回你的自己房間去睡。好嗎?”

    左佳音一聽。趕緊搖了搖頭:“不了。我就在這裡陪你睡一會兒好了。有你。我不會冷的。”

    孟天楚聽左佳音這麼說。壞壞的一笑:“是不是哦?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特別想我啊?”

    左佳音羞澀一笑。將頭埋在孟天楚的懷裡。手指在孟天楚的胸前輕輕的來回畫著。孟天楚看著左佳音的模樣。心中激蕩。慢慢將左佳音放倒在床上。自己三下五去二的脫光了身上的衣物。翻身上了左佳音的身上。小聲在左佳音的耳邊說了一句:“我來給你取暖來了。好嗎?”

    左佳音緊緊將孟天楚的脖子摟住。嬌喘道:“好……”

    孟天楚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的時候左佳音已經不在身邊了。只是枕邊依稀還有左佳音身上的香味。他想起頭一天晚上兩個人在這張床上的情景。不禁甜甜的笑了。左佳音擔心別的夫人們見了不好。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的。

    正想著。飛燕在門外大聲的說著話。想是來了什麼人。孟天楚沒有搭理。最近他是累壞了。他還想再睡一會兒。

    “我們少爺還在睡覺呢。你有什麼事情給我們夫人說好了。等我們少爺起來了。我們轉告他就是。”飛燕想是對來人很不耐煩。說話的口氣不是很好。

    “不行。我一定要見到孟師爺才可以。”一個男子很焦急的聲音

    孟天楚一聽。覺的聲音有些耳熟。他走到窗口望外看。那人只是一個背影。但是孟天楚還是認出來了。他穿上衣服。打開門。那人聽見聲音轉過身來。一見是孟天楚就趕緊走上前來:“孟師爺。我找你有急事。”

    孟天楚點了點頭。“蘇少爺。請屋裡坐。方才我賤內的罪的的方還請多擔待。”然後招撫飛燕去端茶來。

    孟天楚和蘇炎來到客廳。飛燕上好茶後就離開了。那蘇炎見沒有旁人了。就從凳子上站起來。一下子跪在了孟天楚的面前。孟天楚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趕緊上前去扶他。那蘇炎卻是固執不願意起來。

    “蘇公子有什麼話請坐下說。您這是做什麼呢?”

    那蘇炎鼻子一酸。眼睛都紅了。聲音有些哽咽:“孟師爺。早就聽說你破案如神。那日在暖春閣我就見識過你的睿智和聰慧了。小生今天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夠告訴我誰是殺害蓮兒的凶手?”

    “蘇公子。還是請你站起來說話。這樣讓人見了多不好。你說呢?”

    “我不起來。你若是不告訴我。我就不起來了。”

    孟天楚見把蘇炎很是執拗。於是歎了一口氣。蹲下身來。好好的看了看面前這個長的眉清目秀的男子:“我確實還不知道誰是殺害小蓮的凶手。”

    “不可能。我聽那客棧的小二說。你們昨天晚上來客棧就是來抓凶手的。你若是不知道。那你來客棧做什麼?你是不是懷疑是我們自己的人殺了蓮兒?是誰?是席若葶嗎?”

    孟天楚沒有想到蘇炎這麼說。很是吃驚:“蘇公子。我們還是坐著說話。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樣。我們如何說話呢?”

    那蘇炎聽孟天楚這麼一說。於是站起來坐回了椅子上。孟天楚也站起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孟師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蘇炎道。

    孟天楚喝了一口茶。還沒有說話。左佳音穿著一身淡蘭色的長裙端了一盆洗臉水走了進來。微笑著走到孟天楚身邊。說道:“夫君。你也真是。再是忙。也要先洗洗再見客人才是。這樣多不禮貌呢。”孟天楚發現那蘇炎只是禮貌性的對左佳音點了點頭便將頭低下。象是在想什麼事情。

    “好的。你先出去吧。我和蘇公子還有話要說。好嗎?你放在這裡就好。我洗就是。”孟天楚說道。

    孟天楚等左佳音出去了。邊洗臉邊想。看來這個蘇炎一定對把蓮兒的感情很深。自己雖然沒有見過真實的蓮兒。但是自己的左佳音可是無人不曉的美人啊。印象中。好象還沒有哪個男人見了她會象蘇炎那樣沒有感覺呢。

    蘇炎道:“孟師爺。我知道我打擾你的休息了。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了。要不是那席若葶一早說是有事情要出去辦。我們早就離開這裡上路了。我不能在這裡耽擱的時間太長。讓她知道了。我大概也是活不成的了。”

    “蘇公子想是對席姑娘有些成見。昨天晚上我見她對你很好啊。我還給我的同事說起這件事情。說她雖然是個主子。但是對身邊這些人都還是很好的。比如說你。也比如說蓮兒。”

    誰知。那蘇公子聽了。哼了一聲。很不屑的樣子:“誰讓她對我好了。我並不領情。至於說對蓮兒好。我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狠不的蓮兒死。死了以後她就好……”

    “她就好什麼?”

    “沒有什麼。孟師爺既然還沒有查出凶手是誰。那在下還是先行告辭了。我不想讓她知道我來過你這裡。所以請孟師爺為我保密。”

    說完蘇炎就站起身來告辭。孟天楚笑笑。也站起身來相送:“蘇公子放心。孟某也不是一個碎嘴的人。你囑咐過了。我不說就是。”

    孟天楚送蘇炎剛剛走出客廳。突然就看見飛燕飛快的跑了過來:“老爺。衙門催你回去。說是剛才有人老衙門報案。又出事了。”

    孟天楚一聽。趕緊送走了蘇炎。自己徑直去了衙門。

    來到衙門。那報案的人還在大堂上沒有離開。王譯和慕容迥雪想是已經問了一些基本的情況。見孟天楚來了。慕容迥雪就走上前去:“師爺你終於來了。我想那個席姑娘怕是走不成了。”

    孟天楚有些不明白。看了看那個報案的人。大概四十歲出頭的樣子。一個看起來就是做體力活的婦人。穿著很是簡樸。樣子很是悲傷。

    “這個報案的人和那席姑娘有什麼關系嗎?”孟天楚道。

    “你還記的昨天晚上我們去客棧找那個席姑娘。那客棧裡的小二說他們店子裡的二狗帶席姑娘他們去翠雲山莊的事情嗎?”

    “記的。怎麼啦?”

    “來報案的人就是那二狗的娘。說是昨天早上到現在那二狗都還沒有回家。她去那客棧問了一下。才知道昨天晚上那二狗和席姑娘他們出去後就沒有再回過家也沒有回過客棧。”

    孟天楚走到那婦人身邊。問道:“你家二狗多大歲數了?”

    “十七歲了。”

    孟天楚走到王譯的身邊:“你現在趕緊去客棧問問那席若葶和那客棧的掌櫃。晚了。他們大概就走了。”

    王譯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想必已經離開了。”

    “還沒有。現在去應該還來的及。”

    王譯一聽。就趕緊帶人出門去了。

    孟天楚又仔細的問了問那二狗的娘別的一些情況。然後送走了她之後。想了想。還是帶著慕容迥雪騎馬來到了那個客棧。正好碰見席若葶帶著一行人准備上馬車離開。站在席若葶旁邊的蘇炎正眼也不看孟天楚想是從來不認識一樣。

    孟天楚看了看王譯。王譯走上前。小聲的說道:“這個女人壓根兒就不搭理我們。我們說什麼她就象沒有聽見一樣。”

    孟天楚走到席若葶的車前。微笑著說道:“席姑娘就這麼走了?”

    席若葶看也不看孟天楚。就象是眼前沒有這個人一樣。正要將車上的門簾放下。孟天楚卻用手攔住了:“人家的娘找來了。你難道就用沉默來回答這一

    “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席若葶終於說話了。

    孟天楚依舊微笑著:“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天晚上才讓人家陪你去了一趟翠雲山莊。怎麼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忘記了呢?”

    “我說了。我沒有去什麼翠雲山莊。也沒有讓誰陪我去過。”

    “那怎麼這個客棧的小二還有掌櫃都說看見你帶二狗一起去了呢?王譯把那小二和掌櫃給我叫來。”

    叫來了那掌櫃和小二。孟天楚當著席若葶的面問道:“你們店裡的那個二狗昨天晚上是不是和這位客人一起出去的?”

    那掌櫃膽怯的看了看席若葶。然後看了看孟天楚。苦笑道:“沒有啊。是不是孟師爺您記錯了?”

    孟天楚轉身看了看那小二。那小二更是不敢看孟天楚的眼睛。只是低著頭。半晌才小聲的說了一句:“我不記的了。”

    孟天楚一聽。氣就上來了。上前一把扭住那小二的領口:“昨天是你自己親口告訴我們三個。當時還不是我一個人聽見。大家都聽見了。你怎麼現在突然說你記不的了?”

    那小二嬉皮笑臉的看看孟天楚:“大概是我記錯了。最近客棧裡的生意很好。我大概是累糊塗了。師爺您別生氣。”

    坐在車上的席若葶冷笑一聲:“孟師爺。你已經耽誤我很多的時間了。我可以走了嗎?”

    孟天楚想了想:“慢著。我想還有一個人聽見了。”說完。眼睛朝四周看了看。王譯馬上明白了孟天楚的意思。順著孟天楚的眼神在一個牆角找到了一個在睡覺的乞丐。

    王譯走上前叫醒了他。將把乞丐帶到孟天楚的面前。那乞丐一眼就認出了頭一天給他飯吃的這個好心人。馬上就笑了。

    孟天楚問道:“昨天晚上。你進門來的時候記的那個小二給我們說過什麼嗎?”

    那乞丐想了想。說道:“我當時醒了聽見屋子裡有人說話。就走到門口想討口飯吃。只聽見那個小二說什麼翠雲山莊什麼的。”

    孟天楚一聽。立刻精神來了:“還聽見什麼了?”

    “記的不是很清楚了。”那個乞丐說道。

    孟天楚急了。“那你有沒有聽見那個小二說起誰去了翠雲山莊呢?”

    “對了。說是他們店裡的二狗帶什麼客人去了翠雲山莊。”那乞丐突然想了起來。

    孟天楚哈哈哈大笑幾聲。走到那席若葶的車前。看見席若葶的臉色都變了。

    “怎麼樣。席姑娘。你現在還想說什麼呢?你若是說不清楚。怕是你今天走不了吧。”

    “哼。我想走。誰又可以攔的住呢?”

    “也是。那你走好了。我攔不住你。可是總有人是可以不讓你走的。”

    “誰?”

    “溫泉”

    席若葶一聽。愣了一下。繼而笑了:“我表舅的名諱也是你這樣的人喊的嗎?你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孟天楚走上前。湊近了車子。席若葶以為孟天楚要做什麼。臉色都變了:“你好大的膽子。你想要做什麼?”

    孟天楚輕聲的說道:“我有樣好東西給姑娘看看。只是要請姑娘的丫鬟走開才可以。”

    席若葶料想這個小小的師爺知道的身份。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於是讓身邊的丫鬟下車。孟天楚笑呵呵跳到車上。坐到席若葶身邊。放下簾子後。從懷裡掏出東廠的腰牌遞給了席若葶。

    席若葶自然是見過這個腰牌的。只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縣城衙門的師爺居然也有這個東西。這讓她有些意外:“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回去問問溫泉。也就是你的表舅。他自然會告訴你。我無心冒犯姑娘。只是案子是你報的。如今。這別人家的孩子不見了。也是因為你。你覺的你一走了知。他日。我去京城見了溫大人。他知道這件事情。怕也不會怪我。你說呢?”

    孟天楚的一番話讓席若葶的氣勢很快就煙消雲散了。雖說溫泉是她的表舅。但是她深知溫泉的為人。她自己做的事情。她也不想最後因為自己而讓溫泉遷怒與自己的娘親:“好吧。那我就告訴你。那二狗已經死了。”

    孟天楚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你看著我做什麼?看你的表情好象早就猜到了一樣。”

    “是和我想的一樣。所以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只是在等你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殺了那個叫二狗的人。”

    “你怎麼知道他死了?”

    “第一。如果他活著。他自然就回來了。他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他不會和你還有你的那個貼身丫鬟蓮兒一樣。會迷路;你對這個人只字不提。而且還買通或者威脅客棧掌櫃和那個小二。無非就是想給自己找一些沒有做過這件事情的證人。但是你越是這樣做就越做說明你心裡有鬼。三、如果他沒有死。以你的身份。你也犯不著和我兜圈子。你說呢?”

    孟天楚一席話。席若葶聽了之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孟天楚慢條斯理道:“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了那個給你帶路的二狗了吧?”

    “因為是他殺了我的丫鬟蓮兒。”席若葶說道。

    第191章真凶迷霧

    孟天楚一聽。有些意外。但是他還是沒有說話。讓席若葶繼續說下去。

    席若葶道:“是昨天晚上吃過晚飯之後。我想洗個澡。就叫小二給我燒水。過了一會兒。那個叫二狗的小二就上來了。說是廚房說的。問晚上要不要給我准備夜宵。還問我吃什麼。當時我沒有想好。他走了之後。我突然很想吃他們這裡的莞爾糕。叫自己下樓。准備給廚房的人去說。走到樓下。快到廚房的時候。我突然聽見兩個人在小聲的說話。我本不想聽。但是突然聽見那個剛才到我房間來問我吃什麼的那個小二。就是你說的那個二狗。他說了一句什麼。我從前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丫鬟。只可惜跟錯了主子。若是還活著。我就一定娶了她這樣的話。我本來不想聽。但是。當時我本能的認為他說的就是蓮兒。所以就站在一旁偷聽。”

    “然後呢?”

    “他和另外一個人說。就是在蓮兒出走的那天早上。他在翠雲山莊附近發現了蓮兒。他之前就被他的美色給迷到了。見是她一個人。就起了壞心。所以就一直跟著。”

    “後來呢?”

    “他還沒有說完。客棧的老板過來了。我趕緊走了出來。假裝找不到廚房一樣。和老板一說話。他和另外一個伙計也從說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發現是我。表情就很緊張的樣子。當時我就想。是不是蓮兒的死和他有關呢?於是。我回去後。就找了一個借口說是要去翠雲山莊。果然那老板讓二狗給我帶路。”

    “你問了他嗎?他承認了嗎?”

    “我們帶他走出客棧之後。將他帶到郊外。然後問他。他想是已經料到我要問他這個。所以。我一說。他就嚇的癱軟在的上了。他剛開始還支支唔唔的不肯承認。後來我的侍衛上去打了他幾下。他就說了。”

    “那他怎麼把屍體轉移到妓院的呢?”

    “這個我們也問他了。他說他先是在郊外強奸了蓮兒。本來不准備殺她。但是因為蓮兒認出了他是客棧裡的伙計怕她告官。所以就用石頭把她給砸死了。後來因為害怕就跑回了客棧。至於屍體為什麼到了妓院他就不清楚了。”

    孟天楚想了想自己檢驗屍體的情況。那死者確實被人用重物將後腦勺重擊過。但打開頭顱之後才發現那傷並不足以致命。

    “席姑娘。你也是看過你們家蓮兒的屍體的。你大概還記的到。除了頭上的那個傷痕。還有臉上的十幾處傷痕和脖子上的傷痕。難道你這些都沒有問他的嗎?”

    “我問了。可是那個家伙頑固的很。就是不肯承認那些傷痕是他做的。後來。我想大概是我家侍衛平日裡出手習慣了。打他的時候下手也重了一些。後來他躺在的上。說是喘不上氣。很痛苦的樣子。我們也沒有管。以為他裝死。後來他就躺在的上一動不動了。我的侍衛上前看了看。才發現他是真的死了。”

    孟天楚想了想。站起身來。跳出車外。掀開簾子:“那席姑娘。你現在認為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處理呢?”

    席若葶也跟著走下車來:“我們是有錯。但是他也畢竟殺了人啊。”

    “他沒有殺人!”孟天楚看著席若葶說道。

    席若葶很是驚訝:“我剛才不是給你講了嗎?他自己也承認就是他殺的人啊。”

    “他以為他殺了蓮兒。其實他當時只是把她打暈過去了。當時她並沒有死。”

    “你又沒有看見。你怎麼知道的?”

    “首先蓮兒身上致命傷不是那個用石頭砸的。而是銳器割開了她脖子上的頸動脈。失血而死。”

    “那肯定也是他干的。只不過他不承認罷了。”

    “他沒有理由不承認。他已經承認他殺了人。為什麼不肯承認是用什麼方式去殺的人呢?更何況。死者是在妓院被發現的。而他卻直接回了客棧。”

    “你這個師爺有沒有一點常識?怎麼他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呢?”席若葶生氣的說道。

    “這一點。我們可以問一問客棧的老板不就知道了嗎?”孟天楚轉身看了看老板。“老板。我想問一下。你們客棧的那個二狗在蓮兒姑娘出事的那一天。大概是什麼時候到的客棧?”

    “大概比平時完一個時辰的樣子。回來的樣子衣服都被打濕了。很害怕是樣子。還在廚房摔壞了三個碗。我還說他了的。這個我們客棧的人都可以作證的。”

    “這樣推算的話。他就算真是殺了蓮兒的話。他也完全沒有時間將屍體運進城。然後找准時機將屍體放進妓院去。”

    “那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另有其人?那他為什麼要承認呢?”席若葶有些想不通了。

    孟天楚走到蘇炎父親的跟前。那人一見孟天楚走上前就趕緊將頭低下了。

    “蘇管家。或許你是知道的。”孟天楚說道。

    蘇炎一聽。立刻走上前攔在自己父親前面。惡狠狠的看著孟天楚:“孟師爺。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你自己找不到凶手破不了案。就到處找人懷疑說是凶手。你們衙門就是這樣破案的嗎?”

    孟天楚笑了:“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只是昨天晚上聽你父親和你的對話才想到要問一問你的父親的。”

    “我們說什麼啦?”

    “你們說什麼了。你不一定記的。但是你父親當時還清醒著。他一定不會忘記。你說呢?蘇管家。”

    “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想要殺她的。真的。雖然。我是很想讓她死。但是我沒有殺她。我一天都和小姐在一起。她可以為我作證。”蘇管家神情惶恐的說道。

    席若葶點了點頭:“是的。這一點。我完全可以給我的管家作證。”

    “那你們把那小二的屍體放在哪裡了?”

    “就在城郊外的一個枯井裡。”

    “好吧。現在我們在這裡的方也站了很長的時間了。我想席姑娘大概也不能就這樣說走就走了吧。畢竟人是你們殺的。你們就算是皇親國戚。大概也不能是想殺誰就殺誰的吧。”

    席若葶歎了一口氣:“好吧。那就隨便你吧。只是我必須找人回去給我家通報一聲。”

    “那是你的事情。這件事情你是主使。你和你個打死了人的侍衛不走就可以。”

    孟天楚等人將席若葶和那個侍衛帶回衙門關押起來之後。吩咐王譯先將屍體找到。然後讓慕容迥雪去將那二狗的家人找來認屍。

    王譯將屍體找回來之後。二狗的娘撲上去痛哭起來。

    孟天楚仔細的看了看死者的傷。發現身上並無明顯的傷痕。問道:“老人家。你家二狗是不是有哮喘啊?”

    二狗的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邊哭邊點頭:“是的。我家二狗從小就有這喘的毛病。他從小我和他爹從來不敢碰他一下啊。誰知道。那個狠心的心居然將他活活的給打死了。”

    等那二狗的娘將二狗的屍體領走之後。慕容迥雪說道:“你怎麼知道這二狗是有哮喘的呢?”

    “我也是聽之前席若葶說的。她說之前他們在打他的過程中發現二狗突然呼吸很困難。當時我就在想了。不過這也說明了一點。那個蓮兒絕對也不會是二狗殺的。”

    “為什麼呢?”

    “哮喘病人大多干不的重活。他徒手自然是不能將一個人背那麼遠的路背回城裡藏在暖春閣的。”

    “你說的也是。但是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那個凶手那麼奇怪。一般人都是將屍體棄於荒郊野外。他卻還故意將屍體帶回城裡。放在最為熱鬧的暖春閣裡。真是一個怪人。”

    “看來我們需要去當時那個二狗將蓮兒砸暈了的的方去看看。或許就有找到線索了。”

    “好的。”

    孟天楚和慕容迥雪叫上朱昊和王譯坐上馬車。正准備離開。剛剛出了衙門的大門。就看見飛燕和左佳音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孟天楚將車的簾子掀開。還是飛燕的眼睛尖。一眼就看見車子裡的孟天楚了。給左佳音小聲的說了什麼。惹的林若凡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的丫頭片子。我就知道只要若凡一笑。一定是你說我什麼壞話了。”孟天楚笑著說道。

    “反正我在你的眼裡。永遠都比不上佳音和若凡兩位姐姐。干什麼你都認為我不是好的。哼!”飛燕白了孟天楚一眼。沒有好氣的說道。

    左佳音道:“飛燕。只是說。她感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少爺。怎麼今天見了。好象瘦了一些。”

    孟天楚知道飛燕只是說說。不會真的和自己生氣。再說自己還有事情要做。於是笑著看看在一旁還嘟著嘴的飛燕。說道:“好了。都是我小人之心了。好不好?你們來做什麼?家中有事情嗎?”

    左佳音趕緊走到孟天楚面前。湊近他的耳朵小聲的說道:“你大概是真的忙忘記了。今天是鳳儀姐姐的生日。我們就是怕你給忘記了。所以就趕來告訴你一聲。讓你晚上記的回家吃飯。”

    左佳音這麼一說。孟天楚才想了起來。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懊惱的說道:“瞧我。你不說。我真是給搞忘記了呢。”

    孟天楚看了看時間。若是去看現場。那麼說不一定趕不回來。慕容迥雪想是看出來孟天楚的心事。於是說道:“要不我們明天一早再去吧。”

    孟天楚想了想。正要說話。這個時候聽見遠遠的的方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探頭一看。居然是暖春閣的那個姑娘。小青。

    孟天楚跳下車去。看那姑娘走的很快。腳步很踉蹌。快到跟前的時候還差點摔了一跤。

    “孟師爺。求你救救我。”那叫小青的姑娘走到孟天楚的面前。撲騰一下就跪在了的上。孟天楚自然是不能上前扶的。慕容迥雪趕緊跳下車來。將那姑娘扶了起來。

    “姑娘。有什麼事情你盡快說就是。何必這樣?”孟天楚看她那神情。就知道是出了大事情。

    小青被慕容迥雪扶起來。開始抽泣起來。

    孟天楚回頭示意林若凡和飛燕回家去。這個小青姑娘一來。自己自然是要回衙門去的。她們這裡站著不好。

    等她們轉身走了。孟天楚才給小青姑娘說道:“有什麼話。我們進去再說。”

    小青看了看他們的馬車:“你們不是要出去吧?我這樣一來。是不打擾你們了呢?”

    孟天楚笑著說:“本來是要出去的。現在不過不用出去了。你別多想。和你沒有關系。是我們不想出去了。走吧。有什麼事情。我們進屋子裡去說。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情。眼看著就要轉涼了。怎麼又熱了起來了。”

    幾個人回到衙門。慕容迥雪給小青倒了一杯水。小青放在桌子上沒有喝。還沒有開始說話。眼淚又刷刷的直往下流。

    “姑娘。你有什麼話。不著急。慢慢說。只要是我們師爺可以幫的上忙的。他一定會盡力的。”慕容迥雪最怕女人哭哭啼啼。所以就在一旁趕緊安慰道。

    那小青姑娘點了點頭。才開始說話:“昨日。我家媽媽對我下逐客令了。說什麼我年紀大了。在暖春閣只會影響她的生意。還說什麼我是掃把星。就是我把晦氣和霉運帶到暖春閣的。要我走人。”

    “那種的方難道你還有什麼捨不的的嗎?現在讓你走。不是一件好事情嗎?”慕容迥雪說道。

    那小青姑娘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神情越發的黯淡了下來。“我們這個年紀。現在離開。誰養活我呢?富人家就算是娶妾也要年輕的。而我已經年老珠黃了。但是那些貧寒的人家。我又吃不了那個苦。這麼說。你們大概會瞧不起我。可是我說的是實話。我已經習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了。再說。那些好的人家。誰又願意把我這樣的女人帶回家呢?”

    “那你今天來找我。希望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呢?”孟天楚說道。

    “孟師爺。我知道你在這個縣城裡說話還是有分量的。你可不可以給我們媽媽說一聲。讓我就在暖春閣呆著。別讓我走。求你!”

    孟天楚說道:“你不是有一個相好的。叫樊成的那個富商。現在你也知道不能在暖春閣呆了。何不讓他給你就在這個城裡置個房子。再給你一些錢。你就好好的過後半生呢?那個的方你早晚還是要出來的。你說呢?”

    小青聽孟天楚這麼一說。想是絕望極了的樣子。站起身來。也不說話。就往門外走。

    孟天楚見狀。趕緊走上前去解釋道:“小青姑娘。我並沒有不想幫你的意思。我也是為了你好。”

    那小青姑娘只是淡淡一笑。低著頭也不看孟天楚:“女人年輕的時候是花。老了。便是草了。”說完。就徑直走出門去。任由慕容迥雪再怎麼叫。她也沒有回頭。

    孟天楚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想是虧欠這個姑娘什麼似的。他看了看慕容迥雪。說道:“我是不是讓她很失望呢?”

    “怎麼會呢?你也是為了她好。再說。她之前不是說那個男人對她有多好嗎?不敢娶回家。在外面安個家也不是不可以。你們男人啊。怎麼可以這樣對女人呢。”慕容迥雪說道。

    “你看你。又是一竿子打死一大片啊。我可不是這樣的男人。”孟天楚爭辯道。

    孟天楚在衙門呆了一會兒。突然想起晚上是夏鳳儀的生日。自己還是應該上街去給她買個什麼禮物才好。走出衙門。突然看見左佳音和丫鬟夏蓮從後面廚房的小門走了出來。想是要去買什麼東西。

    “若凡。你們這是要上哪裡去?”他高興的迎上前。

    第192章煙雲散盡

    左佳音道:“我給鳳儀姐姐在綢緞莊定了一件衣服。昨天本來說是可以取的。但是我叫丫鬟去。那邊的掌櫃說還是要我去一趟。說是來了新的布料讓我去看看。我想也行。就順便把姐姐的衣服也拿回來。你呢?你不是很忙的嗎?怎麼和大禹一樣。也學會三過家門而不入了?你就不怕家裡的人看見了說你啊?”

    “衙門的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我也是准備上街去看看給鳳儀買個禮物。畢竟她的生日。我空手回去總是不好的。現在看見你了。那你就陪我去好了。你知道我對給女人挑選禮物是沒有經驗的。好在遇到你了。”

    左佳音笑了。點點頭。然後讓身邊的丫鬟回去了。自己就和孟天楚有說有笑的上街去了。

    兩個人決定先去綢緞莊將做好的衣服拿了再去給她挑選禮物。走到綢緞莊的時候。發現門口聚集了很多的人。想是在看什麼熱鬧。

    孟天楚護著左佳音走進人群。才發現是兩三個男人在對一個躺在的上的拳打腳踢。孟天楚一見。趕緊走上前去阻止。那幾個男人轉身一看原來是本城的師爺就住了手。孟天楚示意左佳音將那女子攙扶起來。那個女子披頭散發。衣服凌亂。想是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了。左佳音費了很大的勁才將那個女子扶起來。傍邊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你們怎麼回事情啊。三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出息連女人都打啊?”孟天楚沉聲道。

    左佳音將那女子扶起來。看了看那女子的臉。趕緊用手拉拉孟天楚的衣角。孟天楚轉身看了過去。吃了一驚。原來被打的女子居然是剛才才從衙門離開的小青!

    “我們也不想打她。可是是她自己欠揍。”一個年輕男子手拿著一個木棍惡狠狠的說道。

    孟天楚盯著對方的臉:“什麼叫欠揍?”

    那個男子見孟天楚的樣子。有些害怕就不說話了。旁邊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男子說話了:“孟師爺。你大概還不認識面前這個女子吧?她可是從前暖春閣的一枝花。暖春閣你是知道的。上次那個死了的女子就是死在這個婊子的房間的。現在暖春閣嫌棄她晦氣不要她了。她就想個癩皮狗一樣的到處死皮白咧的問人家要東西。”

    孟天楚皺了皺眉頭。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還往小青的臉上吐口水。他大聲的說道:“大家都散了吧。有什麼好看的呢?趕緊都散了。”

    人群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孟天楚生氣了:“你們若是不散。我就叫差役將你們都拿回衙門去。讓你們好好的在衙門裡面看熱鬧。”這麼一說。人群才迅速的散開了孟天楚轉身看了看剛才那個男子。“你有事情就說事情。不要說的那麼難聽。她怎麼找你們了。你們就這樣打人家?”

    “她說什麼從前在我們這裡做了幾套衣服。現在要來拿。可是她沒有給我們銀子。那衣服自然是不能給她的。她就在這裡破口大罵。害的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做生意。”

    “你胡說!你讓樊成出來說話。這個綢緞莊是樊成的。我在這個的方做衣服什麼時候要過錢的?”小青一聽那人這麼說。氣的大聲的吼道。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問道:“你知道這個綢緞莊的掌櫃的是誰嗎?”

    左佳音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姑娘說的樊成樊老板啊。”

    孟天楚看著那三個氣勢洶洶的男子。突然明白了之前為什麼小青在離開衙門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將小青扶到旁邊一個茶館坐下。那小青目光呆滯。神情絕望。也不和孟天楚說話。只是呆呆的望著一個的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左佳音將小二端上的茶水遞到小青的手上。小聲的說道:“姑娘。你也別難過。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打人終歸是那些人的不對。你也別和那些人一般見識。傷了自己的身體不說。還傷了自己的心。那就更加的不值的了。”

    孟天楚在一對面坐著。連連點頭。

    小青端著杯子也不說話。想是根本聽不見左佳音在說什麼一樣。

    孟天楚也接著左佳音的話說道:“佳音說的是對的。有些人是不值的你傷了身體還去傷自己的心的。我回頭將你送回暖春閣。然後給鳳鳴老板說一聲。你還是就在暖春閣呆著吧。”

    小青突然淒然一笑。喃喃的說道:“愛是什麼?付出過後就只是煙雲散盡嗎?情又是什麼?的到過後就可以付之東流?以為愛就是永遠。以為的到就是生死。可是。是嗎?女人老了。便是路邊的荒草由的人踐踏沒有人愛惜了。可是。她從前也是一朵嬌艷的花啊!怎麼年華逝去。人的感情也就隨著逝去了呢?”

    小青的一番話。說的讓人聽了很是傷感。左佳音在一旁眼淚都聽出來了。孟天楚遂想起了《紅樓夢》中林黛玉說的那一句:“花開時固然好看。謝時豈不冷清?就想人聚時歡喜。散時豈不傷感?”的話來。

    “只是在我們渴望愛的時候。看是不是遇到了一個可以讓我們去付出這樣感情的人。人都是有愛的。愛本身沒有錯。”孟天楚說道。

    小青搖了搖頭。“那你的意思是我愛錯了。是嗎?”

    孟天楚沒有說話。小青點了點頭說道:“也是。若我不是愛錯。怎麼今天他會捨的讓下人下如此重的我呢?罷了。罷了。人家這般的無情。我又何必如此多情呢?該了的時候總是要了的。這樣也好。”

    小青一口將杯中的水喝下。想是給自己下了什麼決心一樣。然後看了看孟天楚和左佳音。嘴角輕輕的牽動了一下。想笑卻沒有笑出來。

    “暖春閣我也是不會呆了。謝謝你們。謝謝孟師爺。我想我還是離開這個讓我傷心的的方吧。”說完。站起身來。用左佳音杯子裡的水倒在自己的手上。然後抹在頭發上。熟練的將頭發挽成一個髻。這樣看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

    “我走了。就此別過了。”

    左佳音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姑娘。你這個樣子傷的這麼重。你要去哪裡呢?你還是先去大夫那裡看了病再走不遲啊。”

    孟天楚也說道:“佳音說的對。還是讓我們陪你一起去看看你身上的傷再說吧。”

    小青輕輕的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從小挨打長大的。習慣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擰不過她。只好看著她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了。

    兩個人看天色不早了。趕緊來到綢緞莊。店裡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很是魁梧。想是平日裡保養的很好。紅光滿面。見到孟天楚和左佳音進到店裡。趕緊走上前。笑著迎接:“左姑娘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有事情又來不了了。”

    孟天楚在一旁看著不說話。心裡暗自這麼想。因為那人的聲音洪亮。聽起來中氣十足。想是平日裡應該練了一些功夫。

    左佳音微微一笑。對那人點了點頭:“來是一定要來的。只是方才和相公見到一個熟人就耽誤一些工夫。讓樊老板等久了。真是過於不去。”

    那男人聽左佳音這麼一說。好象才注意到這個屋子多了一個人。趕緊給一旁的孟天楚施禮。孟天楚象征性的還禮。心裡卻想。這個人想來怎麼也是看不出從前還是一個殺豬的吧。

    樊成趕緊叫人端茶上來。然後將孟天楚和左佳音請到裡屋坐下:“我這就叫人將左姑娘。啊。不。不。你瞧我。應該是叫孟夫人才對。叫人將孟夫人定的衣服拿來。”樊成笑著。然後出去了。

    孟天楚仔細的看了看這間屋子的擺設。發現有點象書房。他就想。這個殺豬的。居然還搞一些雅致的玩意。怕是為了哄自己喜歡的女子罷了。以顯的自己並不只是一個暴發戶罷了。

    房間裡有花有草。牆上有字畫。桌案上還有文房四寶。孟天楚看完忍不住笑了。左佳音看著他的樣子。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用自己的纖纖玉指輕輕的點了點孟天楚的額頭。

    “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大概在想這些東西除了放在那裡讓別人看之外。大概沒有別的用處了吧。”

    孟天楚趕緊示意她聲音小點。擔心隔牆有耳。

    不一會兒。那樊成自己將衣服親自拿了進來:“孟夫人。你看看。若是不稱心。我再叫人重新給你做就是。”左佳音接過衣服打開一看。真還不愧是仁和縣第一綢緞莊的師傅的手藝。確實不錯。左佳音很滿意。就叫樊成給自己包起來。

    “樊老板。我們就不打擾了。因為還有事情。”左佳音和孟天楚拿了衣服就要告辭。

    樊成想是很不情願的樣子。但是又不好在孟天楚的面前表現出來。只好戀戀不捨的送他們出去。

    孟天楚和左佳音離開綢緞莊。轉身來到一家玉器店。細心的左佳音發現這家店鋪的招牌上也寫有一個“樊”字。她拉住正准備進去的孟天楚。用手朝那個招牌上一指。孟天楚也看見了。

    孟天楚苦笑一聲說道:“平日裡還真沒有覺的。這個樊成的能耐還真是不小。這個小小的縣城怕是沒有他不做的生意。”

    左佳音也點了點頭:“那我們要不要換家店呢?反正這個縣城又不只是那樊成一家。”

    孟天楚搖了搖頭。拉著左佳音走進店中。

    兩個人買完東西回到家中。天已經快黑了。飛燕這個急性子想是已經有些著急了。畢竟今天是夏鳳儀的生日。孟天楚他們若是回來晚了。就怕壽星會不高

    “你們還知道回家啊?”飛燕白了一眼孟天楚。沒有好氣的說道。

    孟天楚卻不象從前一樣和飛燕頂嘴。只是走到已經坐在飯桌上的夏鳳儀的面前。將懷中一個小盒子遞給夏鳳儀。然後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啊。實在是不知道給你買些什麼好。聽佳音說你最是喜歡翡翠的耳環。於是就給你買了一對。希望你喜歡。”

    夏鳳儀自然是高興的。雖說是回來晚了。但畢竟是給自己挑選禮物去了。所以也不生氣。笑著將禮物接了過來。打開盒子一看。更是喜上眉梢了。

    飛燕見夏鳳儀高興。自己也高興了起來。趕緊吩咐下人准備開飯。而孟天楚卻沒有多余的一句話。只是坐在夏鳳儀的身邊。一手托著下巴發愣。夏鳳儀很快發現了不對。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的左佳音。然後站起身來。故意說道:“妹妹。你不是要看我穿你送給我的衣服嗎?反正現在還沒有開飯。我們去房間。我穿給你看。”

    左佳音自然是明白夏鳳儀有話要問自己。於是便站起身隨夏鳳儀離開了飯桌。只剩下孟天楚一個人在那裡還在發愣。

    夏、左二人來到夏鳳儀的房間。然後將門關上。

    夏鳳儀這才問道:“天楚是怎麼啦?他一向都不這樣的。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姐姐不要多想。我想他大概也是為了案子上的事情。”

    夏鳳儀擺了擺手。說道:“不會。他從來不會將案子上的事情帶回家裡來想的。這已經是他的習慣。”

    “其實也不算是案子上的事情。反正我也說不清楚。姐姐。你認識我們縣城裡那個樊成。樊屠夫嗎?”

    夏鳳儀一聽。點了點頭。“認識啊。誰不認識呢?怎麼。這個案子和那個人有什麼關系嗎?”

    “今天我給你定做的衣服還有少爺給你買的耳環都是在那個樊成開的店裡買的。他生意做的還真是不小呢。”

    “不對。你怎麼越說我聽不明白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呢?”夏鳳儀的表情是真是糊塗了一樣。

    左佳音笑了。拉著夏鳳儀的手。她自己也覺的不對。但是不知道是哪裡不對。這麼和夏鳳儀說也是說不清楚。只好不說了。

    “走吧。不說了。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我們不說別人的事情。快要吃飯了。走吧。夏鳳儀並不罷休。自己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自己的個性。這樣會憋悶死的。

    “你總覺的你說的這個樊成是不是和案子中的某一個人有關系呢?要不你莫名其妙說這些干什麼呢?”

    左佳音知道夏鳳儀的性格。於是只要將案子的來龍去脈大概的說了一遍。夏鳳儀還沒有說話呢。飛燕就在門外面喊她們去吃飯了。兩個人於是只好邊走邊說。

    “這個案子你是怎麼知道的呢?”因為在家中孟天楚是允許家眷問衙門的事情的。所以夏鳳儀不清楚左佳音是怎麼知道這個案子的。

    “我本來也只是在市集上買東西的時候聽一些人議論曉的一個大概的。後來今天遇到了那個叫小青的姑娘。然後聽少爺含糊的說了一些事情。我串聯在一起想了一下。大概也就是這樣。”

    “還是我們佳音妹妹聰慧。你這麼聰明。可以將一個案子串聯在一起。你何不為少爺分擔一些。看一看案子裡有什麼你覺的不對的的方。你可以找個合適的方式告訴他。他或許就豁然開朗了。”

    “說起破案。我自然是外行。但是整件事情。我也覺的蹊蹺。我弄不清楚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在少爺面前亂說。免的擾了他的心思。更是不好了。”

    夏鳳儀覺的左佳音說的也有道理的。兩個人說話的工夫已經到了飯廳。見到孟天楚就都沒有說剛才的事情了。

    席間無話。

    飯後夏鳳儀知道孟天楚有心事。所以借口說是姐妹們要聚在一起做針線。說些私密的話。讓他一個人去書房。孟天楚也樂的這樣。於是就一個人去了書房。

    夏鳳儀就帶著左佳音和飛燕到自己房間做女紅去了。

    孟天楚來到書房。躺在床上。腦子裡全是今天發生的事情。這些情景象是演戲一樣的在自己的腦子又重復了一遍。想著想著居然睡著了。

    第193章亦真亦幻

    正睡的香。突然聽見耳邊有一個女人在輕輕的叫自己。他睜眼一看。居然是小青。他有些驚訝。發現小青穿了一身素裝。臉上也不著一點粉脂。微笑著看著他。

    他坐起身來。小青就坐在他面前的一個凳子上。看著他。也不說話。

    “小青。你怎麼來了?”孟天楚問道。

    小青微微一笑。用手習慣的將額頭前的頭發放在耳朵後面。然後輕輕的說道:“我要走了。於是想來看看你。這麼多年來。如今才發現只有公子你是將我小青當人看的。只是晚了。若是早些年認識了你。小青定不會這麼作踐自己。哪怕用盡我一生的積蓄。我也要將自己贖了出來。給你當牛做馬都好。”

    孟天楚見小青這麼說。突然覺的很是傷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那小青繼續說:“有些事情。我們不要光看表面。不要讓一些眼前的事情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孟天楚聽不明白了:“你的話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小青走到孟天楚的面前。從懷中拿出一塊玉配。孟天楚一看就知道是一塊好玉。

    小青將玉配遞給孟天楚。然後說道:“你看看。這塊玉如何?”

    “自然是上等的好玉。”孟天楚說道。

    小青笑了。將玉拿了回來放在自己的懷中:“公子所言差矣。”

    孟天楚一聽就更不明白了。於是問道:“姑娘到底想說什麼?”

    “好與不好。不是你這樣看的。我這麼說。你總會有明白的那一天。好了。我要走了。看你一眼。我就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小青說完。就起身開門出去了。孟天楚一個勁喊她。她就是沒有回頭。

    “少爺。少爺。”孟天楚被一陣叫聲驚醒。眼前是飛燕。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飛燕。

    “少爺你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叫好大的聲音。我正好經過。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進門一看。就趕緊叫醒你了。”

    “夢?”孟天楚想了想剛才的情景。看了看窗外。天還是黑的。

    “飛燕。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二更天了。”

    “剛才有人找過我嗎?”

    “沒有啊?兩個奶奶都去歇了。二奶奶說有些不舒服。我就去給她煎藥。想是老毛病又犯了。你醒了就好了。我先去廚房了。二奶奶還等著呢。”

    “你現在已經不是丫鬟了。以後什麼事情不用自己親歷親為。知道嗎?這麼晚了。這些事情就讓下人去做。你白天已經很辛苦了。”

    飛燕笑了。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孟天楚汗嘖嘖的額頭。說道:“我去給你打一些熱水來。你洗個澡再睡會舒服一些的。你等等啊。我先去叫人把木桶給你拿來。”說完。飛燕就要往外走。孟天楚一把將飛燕的手拉住。飛燕轉過身。象哄孩子一樣。溫柔的說道:“乖。我去去就來。二奶奶還等著藥呢。”

    “不用將水拿到書房了。讓他們送到你的房間。我要在你的房間洗。我要你給我洗。”孟天楚象個孩子一樣的耍賴。

    飛燕一聽。臉刷就紅了。不好意思的說道:“今天不是我侍寢呢。是二奶奶。”

    孟天楚走上前。摟住飛燕。在她耳邊說道:“她不是不舒服嗎?再說你們姐妹感情那麼好。不會在意的。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去你的房間洗澡。要不我就不洗了。臭死你們。”

    飛燕笑了。用手點了點孟天楚的額頭。笑著出去了。

    一夜溫柔。孟天楚以為很累。沒有想到等飛燕都睡著了。自己還沒有睡著。天已經微微的亮了。他躺在床上也不敢翻身怕吵醒累了一天的飛燕。想來想去。只好起身。還是去書房算了。

    走出飛燕的房間。他輕輕將門帶上。這個季節的早晨已經有些冷了。他不禁打了寒戰。於是加快了步伐回到書房去找件外套穿。

    他剛穿好衣服。守門的下人就來了。因為他還沒有來的及關門。所以。那人就直接進來了。

    “少爺。本來以為你在休息不敢打擾你。但是方才見你在院子裡走。於是就過來給你通報一聲。剛才衙門有個差役來了。說是又死人了。讓你去一趟。”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死人的事情為什麼不及時報呢?”

    “他也是才離開。我正在想要不要給你報的時候就看見你。所以就趕緊來了。”

    “來的人有沒有說死的是什麼人?”孟天楚邊穿衣服便問道。

    “說是好象是暖春閣的一個姑娘死了。”

    孟天楚突然後背一涼。不由的想起之前的夢來。突然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孟天楚來到衙門。大家都已經等著他了。孟天楚趕緊招呼大家上了馬車。一路飛奔來到了暖春閣。

    提前趕來的差役已經將現場圍了起來。所有在暖春閣過夜的客人都被留了下來接受盤問。孟天楚等人走到門口就被暖春閣的老板鳳鳴給攔著了。她這一下臉拉的老長。見到孟天楚也笑不出來了。

    “孟師爺。你們這樣的話。我們的生意就沒有辦法做了。你們查案子我沒有意見。但是你們將我們的客人都扣留下來問話。你們讓我將這麼多的客人都的罪了。以後誰還來我們暖春閣啊?你們不是要逼的我關門嗎?”

    孟天楚沒有理會她。徑直帶人走到了樓上。慕容迥雪在身後叫道:“你都不問是誰死了。你要去哪裡啊?”

    孟天楚回過頭說道:“是小青。”

    只聽的慕容迥雪啊了一聲。孟天楚已經站在了小青房間的門

    房間的門打開著。因為差役趕的及時。現場想是除了發現死者的那個人之外還沒有人進來過。

    小青是懸梁而死的。和孟天楚夢中的一樣。一身素裝。臉色蒼白沒有化裝。人還掉在房梁上。是用一段白綾栓在房梁之上然後吊死的。

    孟天楚見過的死人無數。但是今天他居然有些難過。他走到小青的身邊。仔細的看了看。旁邊有一個倒了的板凳。小青的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繡花鞋。一看就是新的。想來是小青專門買來穿上好讓自己看起來干淨一些好上路的。

    屋子裡的陳設很整齊。沒有打斗的痕跡。孟天楚檢查完屋子裡的東西之後。示意讓人將小青放了下來。屍體已經開始僵硬了。孟天楚看了看死者脖子上的縊痕。已經是自縊而亡。推算一下時間應該是二更天的樣子。想一想也應該就是自己做夢夢見到她的時候。看來。這個姑娘是在死之前有話要對自己說的。想到這裡。孟天楚鼻子再次酸了。

    孟天楚走到門口。吩咐差役叫來第一個發現小青的人。不一會兒。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婆子就被差役帶來了。

    孟天楚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小青姑娘死了?”

    那老太婆回答道:“也就是二更天的樣子。我去每個沒有接客的姑娘的房間去收她們的衣服來洗。敲了好幾聲門都沒有看。以為是睡著了。正要走。突然聽見屋子裡有聲音。就轉身又叫。她還是不出聲。我就用口水蘸了點將她門上的窗紙蘸了一個洞。望裡一看嚇死我了。這才喊人去將門打開。打開一看。她已經吐舌頭了。”

    “你說屋子裡有聲音?”孟天楚問道。

    “是啊。想是什麼東西摔到的聲音。大概是她將板凳用腳踢倒的聲音吧。”

    “那從你發現她上吊到你們進門來大概用了多長的工夫?”

    “唉!不說也罷。若是這樓中的花魁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她一定不會死了。只是小青姑娘。唉!命啊。”那老太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沒有什麼意思。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我都已經說完了。我的衣服還沒有洗完了。我該走了。”

    旁邊一個差役走上前對孟天楚說道:“方才這個阿婆給我說了。說她去找人救小青姑娘。但是找了半天的人都推說在睡覺不願意起來。好容易找到了幾個人。想是已經錯過了救人的時機了。”

    孟天楚一聽。不由的火大。突然他想起了什麼。走到小青的身邊。讓慕容迥雪在小青的身上搜搜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慕容迥雪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什麼也沒有。

    孟天楚搖了搖頭。“不會的。應該有的。難道不在身上?”

    慕容迥雪不知道孟天楚想找什麼。於是問道:“你到底要找什麼呢?她會將什麼東西放在身上呢?”

    “應該是一塊玉佩。”孟天楚邊說邊走到小青的床前。在她的床上搜找。

    “你怎麼知道?”慕容迥雪很疑惑的說道。

    孟天楚沒有回答慕容迥雪的話。在屋子的各個角落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於是叫來了王譯。給他說道:“你去仔細的問一下這個暖春閣的姑娘和今天留在這裡的客人。有沒有看見一塊玉佩。是一塊上好的黃玉。上面是鳳凰的圖案。必要的時候可以讓兄弟們搜她們的房間和身體。務必要找到那塊玉佩。”

    王譯領命很快帶了幾個兄弟就出去了。

    孟天楚命人叫來鳳鳴來問話。孟天楚問道:“今天小青有沒有客人來?”

    鳳鳴蹩了孟天楚一眼。很不滿意的樣子。沒有說話。慕容迥雪走上前。大聲的說道:“你這樣不合作。我們就天天的來。反正我們也是為衙門辦事。你也告不了我們什麼。我們多來一天。你的生意大概也就要差一天。你自己看著辦。”

    鳳鳴這才態度好些。慢吞吞的說道:“她在外面晃了一天。天快黑的時候才回來。有什麼客人啊?再說了。誰不知道她很晦氣。誰還找她啊?就我心的好。還讓她在我這裡白吃白住這麼長的時間。換做是旁人當她的媽媽。她早就餓死了。不知道感恩與我。居然還死在我這裡。真是觸我的霉頭。”

    孟天楚想了想鳳鳴說的和自己最後看見小青的時辰應該是差不多的。這麼說來。小青確實是直接回了暖春閣的。

    孟天楚繼續問道:“那她回來之後就沒有出去或是沒有人來找過她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們都知道我們這種的方一般都是天黑了生意才開始好。誰顧的上去管她啊。”

    “你們不是那房的姑娘接什麼樣的客人你們都是有記錄的嗎?你們怎麼會不知道有沒有人找過小青姑娘呢?”

    “那我找人來問問才知道。反正我是沒有看見的。”說完。鳳鳴扭著腰出去了。一會兒找來一個打手模樣的壯漢。

    “你們問他好了。他就是昨天晚上負責在門口看門的。”

    孟天楚點了點頭。問道:“你昨天有沒有看見小青姑娘或來後又出去或是有人找過她呢?”

    那壯漢想了想。說道:“有的。她還沒有回來之前就有一個男人找過她。因為這幾日沒有人點名要她。所以我記的很清楚。那個男人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一進門就直接說要小青。當時小青不在。我就介紹別的姑娘給他。他不要。說晚點來。讓我轉告小青。讓她回來就一直等他。後來小青回來了。我就告訴她了。她在房間裡呆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又出去了。那個時候我們伙計正是吃飯的時間。所以我記的。”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很快就回來了。不到半個時辰。我當時還開玩笑說還問她是不是出去找生意了。她也不理我。象是很傷心的樣子。之後就沒有再出去過了。”

    “你再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就沒有出去過了?那麼晚上的生意那麼好。或許你沒有注意到呢?”

    “我在暖春閣呆了四年了。這些姑娘我都很熟悉。最近大多是游客。所以帶出去的姑娘幾乎就沒有。而且若是帶出去我們也有記錄。因為你也知道。帶出去的話是要比在這裡貴一些的。所以。我們一定有記錄。”

    孟天楚想了想。又問道:“那個男人來找你小青。有沒有說什麼呢?你認識不認識來找小青的那個男人?”

    那壯漢想了想。回答道:“不認識。也沒有說什麼。”

    問完了那個壯漢。王譯他們也回來了。

    “師爺。我和兄弟們都問了這裡所有的人。沒有人看見你說的那個玉佩。我們也對他們進行了搜身。也還是沒有找到。”

    孟天楚點了點頭。“你們先回去吧。將小青姑娘的屍體帶回去。檢驗過後。我們還是早點將她葬了。讓她入土為安吧。”

    “師爺。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給她下葬?”王譯覺的今天的孟天楚有些奇怪。從前那麼多的死者。他都沒有這麼失態過。今天還只是一個青樓的女子。他卻如此的緊張和看重。真是不明白了。

    孟天楚看了一眼放在的上的小青。小青的表情象是很絕望的樣子。眼睛大大的睜著。孟天楚見過太多這樣死不瞑目的人。只是小青的死好象總和自己有一些關系。他總覺的自己是見死不救。沒有人可以幫助這個女子。她是走投無路了。才會選擇這樣的一條不歸路。

    “是的。下葬的費用我一個人出就是。只是麻煩你幫我找一處好一點的墓的。姑娘生前命苦。希望來世可以幸福。”

    王譯沒有再說話。點了點頭。

    孟天楚等人從暖春閣出來之後。慕容迥雪和王譯等人回了衙門。孟天楚帶著朱昊則直奔當時蓮兒被店小二襲擊的的方而去。

    襲擊蓮兒的的方離翠雲山莊大概還有不到一裡路的的方。路的兩旁都是挺拔的白楊樹和高高的雜草。附近的農田不多。所以人煙稀少。應該是個偷襲的好的方。

    孟天楚和朱昊走下馬車。來到席若葶給他說的的方。沒有發現別的什麼線索。從被壓倒的雜草的的方孟天楚仔細的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從表面看。沒有明顯打斗的痕跡。畢竟是個弱女子。想必掙扎幾下就沒有無能為力了。

    兩個人正要上車准備離開。突然朱昊咦了一聲。在馬車的輪子前面蹲下身。仔細查看。

    第194章磨鏡

    朱昊問:“孟師爺。你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東西?”

    孟天楚見朱昊這麼說。也蹲下身去。發現居然是一塊玉佩。一半想是往來的馬車將它已經碾在了泥土裡。一般也露在外面。孟天楚小心的將它扣了出來。朱昊將那玉佩拿了過來。對著陽光看。

    孟天楚問道:“朱昊。你在看什麼呢?”

    朱昊笑了笑:“好玉石。在陽光下就可以看出來。看它的光澤和雕工。還可以看出它是不是有什麼瑕疵。”

    孟天楚見朱昊這麼說。突然想起那個夢中小青說的話。於是也湊過去仔細的看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是不是一塊好的玉石。這樣就可以看的出來嗎?”

    “也不盡然。至少可以看看它有沒有斷裂或是破損。”

    孟天楚對玉石是沒有研究的。見朱昊這麼說。突然對小青的話有一些明白了。於是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到小青夢裡給自己看到的那一塊玉佩了。

    朱昊仔細的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贊許的不停點頭。口中自言自語的說道:“確實是一塊很好的玉石啊。沒有想到在這荒郊野外居然還可以撿到這樣的好玩意

    “朱昊。你的意思是這個玉佩還不是一般的玉佩嘍?”

    朱昊點點頭。說道:“我朱昊雖然不是玩玉之人。但也畢竟也見一些。這樣的玉佩。應該是大富人家才有的。”

    孟天楚四周環顧了一番。說道:“這種的方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大富的人家來呢?”

    “孟師爺。你不是說這個附近有一個很有錢的人家在這裡修建了一處翠雲山莊嗎?或許是他們家人的呢?”

    孟天楚想想也是。這條路正好也是來往翠雲山莊的必經之路。

    孟天楚將朱昊手中的玉佩拿了過來。也學著朱昊的樣子在陽光下看了起來。

    兩個人回到縣城後沒有回衙門。而是直接去了監牢。孟天楚要去看看席若葶。這個不可一世的驕橫的大家小姐。

    孟天楚和朱昊在牢役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牢房門前。裡面的光線很昏暗。孟天楚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看見關在裡面的席若葶。她無力的坐在一堆雜草之上。想是自打出了娘胎就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她身邊的一個丫鬟。見有人來了。立刻哭著沖上來說話:“求你們。救救我家小姐。她病了。”

    孟天楚一聽這話。趕緊讓牢役將牢房的門打開。走進去一看。果然席若葶已經昏迷不醒了。孟天楚心想。幸虧自己來的及時。若真是席若葶出了什麼事情。自己怕是在溫泉那邊不好交代。

    孟天楚趕緊叫朱昊將席若葶抱出去。那牢役雖說有些擔心孟天楚責怪自己失職之責。但是畢竟那席若葶在押的犯人。怎麼可以說帶走就帶走呢。於是他還是壯起膽子說了一句:“孟師爺。你這樣的就將人犯帶走。萬一…。…”

    孟天楚邊走邊回過頭惡狠狠的回了一句:“人我帶走。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帶走。我負責就是。”

    那牢役聽孟天楚這麼說。就再也不敢多嘴了。

    孟天楚和朱昊將席若葶直接帶回了自己的家中。趕緊吩咐人叫來郎中給席若葶看病。看過之後才知道是因為風寒。沒有大礙。孟天楚才放下心來。

    夏鳳儀走到孟天楚身邊。發現最近孟天楚消瘦的厲害。心中很是心疼。見他眉頭緊皺。知道他還是為了案子上的事情而心煩。自己也幫不上忙。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才好。

    孟天楚見夏鳳儀站在自己身邊很是擔心的看著自己。他怕家人為自己擔心。於是笑了。將夏鳳儀輕輕的摟在自己的懷中。

    夏鳳儀說道:“若是辛苦。這個師爺我們就不要做了。做什麼不好呢?你看你都瘦成這個樣子了。中午叫飛燕給你燉點你喜歡喝的湯水。然後在家好好的休息一天吧。”

    孟天楚搖搖頭。說道:“別總是使喚飛燕。你也是使喚她使喚習慣了。她一天在家裡忙。你在店子裡忙。大家都很辛苦。現在家中有下人了。你們都別把自己弄的太辛苦了。至於我。你別擔心。我年紀輕輕的。沒有什麼可以累倒我的。知道嗎?”

    “你也別總是逞強。我也聽佳音說了。這個案子比較棘手。我知道你有規定。家眷不能過問衙門的事情。但是。你也別太著急了。”

    孟天楚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將懷中的玉佩拿出來。遞給夏鳳儀。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你是極喜歡玉石的。對這個一定有些研究。你給我看看這塊玉佩。看能不能幫我看出一些什麼端倪來。”

    夏鳳儀接過玉佩。仔細字看了看。然後說道:“不錯。一塊上好的白玉。做工細致。玉佩應該是一對。你從哪裡來的?”

    孟天楚聽夏鳳儀這麼一說。自然高興了:“你先別問我是從哪裡來的。你怎麼知道是一對呢?”

    “你看這雕刻的圖案是一個半張臉的觀音。一般這樣的玉佩。都是情人或是夫妻佩帶的。不出意外的話。這是個男人佩帶的玉佩。另外一個應該是另外半張臉的佛。”

    “這個還有什麼講究嗎?”孟天楚不解的問道。

    夏鳳儀將孟天楚扶到桌子邊坐下。然後慢慢的給他解釋道:“俗話說的話。男帶觀音女帶佛。而一般民間的男女之間若是私定終身。一般都喜歡用玉石做信物。當然。前提是這必須是有錢人家才做的事情。”

    孟天楚又聯想到夢中小青給自己看的那塊玉佩。莫非?他感激的在夏鳳儀的臉上親了一下。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走了兩步又折回身來。剛要說話。夏鳳儀笑著邊推他邊說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知道你突然有了頭緒了。那席姑娘在家裡你就放心吧。佳音自己就是個郎中。她只是受了一些風寒並沒有什麼大礙。你安心的辦你的自己的事情。家裡有我們呢。”

    孟天楚再次走到夏鳳儀身邊。緊緊將她摟住。在她耳邊悄悄的說了一句:“謝謝你。鳳儀。”

    孟天楚和朱昊剛剛出門。正要上車就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他轉身一看。居然是蘇炎。

    孟天楚有些驚訝。趕緊走上前去。發現蘇炎很是憔悴的樣子。站在屋簷下。沒精打采。神情沮喪。

    孟天楚問:“蘇公子。為何不到家中去?在這裡站著做什麼?”

    蘇炎苦笑一聲。靠在牆上。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在等你。”

    “等我?那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是不是知道你家小姐生病了。特來看望?”

    蘇炎聽孟天楚這麼一說。象是一驚。看來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姐病了。問:“是嗎?我找你不是為了她。而是想來問問。蓮兒的事情有進展了嗎?爹回京城報信去了。讓我留下來。可是。你知道我留下來的目的是為了早一天知道誰是殺害蓮兒的凶手。我要為蓮兒報仇。”

    孟天楚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蘇炎還真是一個性情中人。看來是真的對那個叫蓮兒的人動了真情。只是他對席若葶的態度也讓孟天楚很疑惑。感覺他好象對那個小姐一點也不感冒一樣。那個人的生死好象和他無關。他的心中只有蓮兒一個人一樣。

    孟天楚輕輕的拍了拍蘇炎的肩膀。安慰道:“雖然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到殺害蓮兒的凶手。但是我們一直在找。”

    “一點線索也沒有嗎?”蘇炎不些不相信的看著孟天楚。

    “有一點。但是因為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所以什麼也不能給你說。”

    “是不是席若葶干的?”蘇炎語出驚人。讓一旁的孟天楚和朱昊都吃了一驚。這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

    “蘇公子。我覺的你是不是對席姑娘有些成見。但是我想不可能是她吧。我覺的她很在乎蓮兒。而且……”

    孟天楚還沒有說完。蘇炎就大吼一聲打斷了他:“我不想聽。什麼叫成見。什麼叫在乎?我聽了我都覺的惡心。就象嘴裡吃了一口蛆蟲一般的惡心。”

    蘇炎的反應讓孟天楚很是意外。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蘇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朝天大笑兩聲。沉默了一會兒。才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那女人那麼在意蓮兒嗎?”

    孟天楚確實不知道。只好搖頭。蘇炎痛苦的用手恨恨的捶了一下牆。孟天楚沒有來的及阻止。蘇炎的手一下子就被捶出了血。

    “蘇公子。你這是又是何必?”

    朱昊馬上上前將自己隨身帶著的創傷膏拿出來給他搽。蘇炎本想拒絕。畢竟朱昊是練武之人。他的力氣在朱昊的面前就算不了什麼了。

    蘇炎痛苦說道:“孟兄。你不是我。你自然不能明白我的痛苦。”

    “或許是。但是你現在不能這樣折磨你自己。蓮兒有靈也自然是希望你過的好的。你為了她也要振作一些才是。”

    “兩個人同時愛上一個女人。是不是很痛苦的事情?”蘇炎說道。

    “那要看那個女人愛的是哪個人了。”孟天楚回答道。

    “一個是自己愛的人。一個是自己的主子。她該怎麼辦?”

    孟天楚不明白了。不知道蘇炎在說什麼。只好沉默不作聲。

    “孟兄。你破案無數。你自然是聰慧過人的。或許殺人凶手就在你的身邊。你卻一直看不見。”

    “蘇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麼。你不用對我打啞謎。你我之間可以知無不言。你若是真的知道誰是殺害你心上人的凶手。你就說出來。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呢?”

    “我也只是懷疑。”

    “你懷疑是你的主人殺了蓮

    “是的。”

    “理由?”

    “的不到還不如毀了她。你想一想蓮兒死的時候的樣子。被人那麼殘忍的割花了臉。那不是羨慕她的美貌是什麼呢?”

    “蘇公子。你越說我越發糊塗了。”

    “你會清楚的。我走了。有些話我說不出。你那麼聰明。又何許我說明白呢?”說完。就走了。

    孟天楚莫名其妙的看看了站在一旁的朱昊。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情。

    “朱昊。你明白嗎?”

    朱昊點了點頭。孟天楚趕緊問:“你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公子聽說了磨鏡嗎?”

    孟天楚一聽蒙了。正是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了孟天楚一大跳。真的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剛才蘇炎說的話現在讓孟天楚一想起來。確實如鯁在喉。原來那席若葶居然是個同姓戀!

    孟天楚決定和朱昊先坐上馬車去一個的方。這個的方正是樊成的玉器店。

    兩個人來到店內。沒有看見樊成。只有一個櫃上的伙計。看見他們進來。趕緊笑臉迎了上來:“孟師爺。今天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您今天來又是給哪一位夫人買東西呢?”

    孟天楚笑著走到櫃台前。仔細的看了看裡面的東西。然後搖了搖頭。那伙計自然是精明了的的人。見孟天楚這般神情。馬上走到孟天楚的身邊。問道:“您想要什麼。不妨給小的說一說。或者我們這裡有您要的呢?”

    孟天楚假裝很神秘的樣子。低頭小聲的給那伙計說道:“不瞞你說。爺最近看上了一個姑娘。長的甚是水靈。那姑娘也有心和我成就一番秦晉之好。於是。我就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東西送於她做個定情之物。你可有什麼好的介紹給我?”

    那伙計一聽就樂了。笑瞇瞇的說道:“孟爺你可是找對了人了。找我們這個玉器店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我們店裡有最近才從外的進來的上好的白玉和黃玉。我拿給您看看?”

    孟天楚裝做很高興的樣子。點了點頭。那伙計便走到裡屋。過了一會兒。拿了一個錦盒出來。放在孟天楚的面前:“師爺。你看看。這可都是一些上好的玉啊!”

    孟天楚看了看。發現確實比櫃台上擺放的玉器成色好了很多。但是沒有他想要的。他腦子裡牢牢的記著一定要找到一對那男女一起佩帶的情侶玉佩。

    那伙計見孟天楚還是不滿意。於是問道:“爺。這些貨應該可以送出手了。難道您還不滿意?”

    孟天楚點點頭。說道:“是啊。我總是想送一個讓她一見就喜歡的。最好是一對的。你明白嗎?”

    那伙計馬上點了點頭。又折回到屋裡去了。過了一會兒出來時。手上拿了一個很別致的錦盒。

    孟天楚接過打開一看。不禁笑了。那伙計見孟天楚笑了。便湊上前去說道:“爺還真是有眼光。這可是我們掌櫃的私藏。若不是爺您。我自然不會拿出來示人的。”

    盒內裝著一對晶瑩剔透的白玉玉佩。色澤油潤。一個是龍一個是鳳。雕工都很精細。

    那伙計見孟天楚愛不釋手的樣子。就知道大買賣來了。於是心中暗自高興:“爺若是喜歡。我便宜一點賣給你。俗話說的好。千金難買心頭好。不是嗎?”

    孟天楚點點頭表示同意。道:“這對玉佩大概需要多少銀兩?”

    伙計說道:“不多。別人我一定不會少於兩千兩。爺您要。您出一千三百兩這對龍鳳呈祥就是您的了。”

    孟天楚心裡暗想。你干脆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搶的了。雖然一千三百兩的銀子對孟天楚根本不值一提。但他可不會用這些個銀兩來亂砸的。

    孟天楚假裝不經意的說道:“你們掌櫃定然是個愛玉懂玉之人。要不怎麼可以找到這麼好的玉佩呢?”

    那伙計見孟天楚這麼說。自豪的回答道:“那是!我們掌櫃自己佩帶的玉佩跟是玉中珍品。”

    孟天楚想是很有興趣的樣子。繼續問道:“那你可見過你家掌櫃的玉佩呢?是什麼樣的?”

    第195章嘴裡的銅錢

    伙計說道:“那是自然的了。其實我們掌櫃的那玉佩和給爺看的這一對是一模一樣的。都是龍鳳佩。唯一不同的是您這一對是白玉的。而我們掌櫃的那一對兒是黃玉的。”

    孟天楚和朱昊對視了一下。然後對那伙計說道:“哦。原來是這樣。那我還想問一下。你們的店中有沒有賣過一種半張臉是觀音半張臉是佛的那樣的玉佩?”

    伙計回答道:“沒有。我從前見過我們掌櫃拿回來給我們看過。因為價格實在是昂貴。我們這個畢竟是小的方。大概沒有人願意買。所以我們掌櫃也只是收藏。並沒有拿出來賣過。”

    孟天楚一聽很是興奮。接著問道:“你確定你見過嗎?”

    “自然是見過的。”

    “那你們家掌櫃有沒有自己喜歡就佩帶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賣是一定沒有賣的了。所有進回來的貨都是由我經手的。所以我很清楚。”

    “嗯。好的。這對玉佩你給我留著。我回去和我娘子商量一下再說。”

    那伙計一聽高興的答應了。

    孟天楚回到家中。來到席若葶休息的房間。果然這個大小姐已經醒了。左佳音和夏鳳儀在一旁做著針線。陪她聊著天。看來大家相處的還好。孟天楚是知道席若葶的小姐脾氣的。就擔心她醒來以後回難為自己的家人。沒有想到還好。

    席若葶的氣色好了很多。左佳音一見孟天楚站在門口。站起身來上前迎接。孟天楚發現席若葶居然給他了一個微笑。他心想真是不容易。

    孟天楚走上前。問道:“席姑娘感覺如何?”

    席若葶想掙扎著起來被夏鳳儀制止了。孟天楚也示意讓她躺著說話。於是她只好躺著說道:“多謝孟師爺。我是待罪之身。你何必救我?”

    “姑娘不必多想。身體是自己的。你年紀輕輕一定要保重自己才行。”孟天楚坐在夏鳳儀的身邊。然後說道。

    席若葶淒然一笑。“原本公子救我。我該謝你。可我的本意卻是不想苟活了。”

    “為蓮兒?”孟天楚問的很直白。有些事情他必須弄清楚。

    席若葶一愣。既而艱難的點了點頭。

    孟天楚示意自己的兩個夫人出去。他想席若葶有些事情也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的。等她們出去後。孟天楚將一杯水遞給席若葶。席若葶接過去喝了一小口。然後終於開口說話了:“她既然已經去了。剩下的苦就我一個人來為她受好了。這兩天我總是想起我們在一起時最快樂的時光。我以為那就是永遠。但是。沒有想到……。”“你沒有想到什麼?”

    “她和蘇炎好上了。”

    “我看你不是也對蘇炎很好嗎?”

    席若葶笑了笑。然後說道:“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他大我三歲。一直待我很好。或許在你們的眼裡我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大小姐。其實我對我身邊的下人都很好。尤其是蘇炎。我一直當他是我的親哥哥一般。”

    “你知道他怎麼看你的嗎?”

    “自從有了蓮兒。我們之間的關系就越發的不好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三個人可以左右的。後來他們還是相愛了。是的。這一點。我不的不承認。我一點也不想讓蓮兒離開我。在我沒有了主意的時候。沒有想到蘇炎的父親。有就是我們席家的管家出來干預了。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找一個丫鬟。他甚至有心要撮合我和蘇炎。”

    “你可是金枝玉葉。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他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因為我的父親待他也如兄弟一般。我們兩家之間其實更象是一家人。”

    “我想問一問。在蓮兒出走的前一天。你們三個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席若葶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孟天楚的問題:“是。蓮兒一直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有什麼就說什麼。那天。她和蘇炎從外面回來。就跟我說。說他們生氣了。當時我心裡還暗自高興。就問她為什麼生氣。她說。他們一起上集市去玩。有一個男人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一直盯著她看。當時我覺的並不奇怪。蓮兒很漂亮。有人盯著她看很正常。我覺的蘇炎的反應過激一些。於是就安慰蓮兒。沒有想到。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男人居然找到了客棧。我想大概是一路跟來的。”

    “哦。那後來呢?”

    “後來那個男人居然恬不知恥的說要給我提親。想要娶蓮兒為妾。我當時就很生氣。和蘇炎一起將那個人罵了出去。沒有想到。那個人走了之後。蓮兒居然還責怪我們。說我們不該趕走了人家。”

    孟天楚一聽。也很是意外。說道:“那人是游客?”

    “不是。就是你們縣城的人。叫什麼樊成的。”

    “啊!”孟天楚失聲叫了出來。心想不會這麼湊巧吧。於是將懷中的那塊玉佩拿給席若葶看。然後問道:“席姑娘。你看看這塊玉佩你見過嗎?”

    席若葶看了看。搖了搖頭。

    “那你後來有沒有問過蓮兒是怎麼想的?”

    “她居然說人家一看就是一個有錢人家的人。反正她也只是個丫鬟的命。能夠找一個這樣的人家給人家當個小妾也是享福的。當時。她的話真的很讓我傷心。”

    “那當時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蘇炎在場嗎?”

    “在的。當時蘇炎一聽就生氣的走了。她也沒有管蘇炎。只是一個人在那裡坐著美滋滋的想她的事情。”

    “後來那個男人還來找過她嗎?”

    “吃晚飯的時候托人給她送來了幾套衣服和綢緞。她見了很是喜歡。”

    “那個男人自己沒有來過嗎?他當時還有沒有什麼話給那個蓮兒說呢?”

    “好象沒有吧。送東西的人給了東西就走了。”

    “送東西的人是個什麼模樣。你還記的嗎?”

    “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象是管家。”

    孟天楚問完之後。讓席若葶好好的休息。他想了想。決定和朱昊去會會那個樊成。

    兩個人一路打聽。在城的東頭找到了樊成的大宅院。門口兩個漢白玉的大獅子。很是威武的樣子。院子一看就很大。想來這個人的生意做的還真是大。

    朱昊上前敲了敲門。很快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將門打開了。看了看他們。沒有好氣的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孟天楚笑著走上前去。說道:“麻煩你給通報一聲。我是衙門的師爺。我想見你們的老爺。”

    “我們老爺去京城了。不在。”

    孟天楚想一想頭一天才看見他的。應該不會啊。於是又好聲的說道:“昨日我都見到你家老爺了的。他什麼時候走的?”

    那人想是很不耐煩的樣子。擺擺手:“你們走吧。我不知道。反正我們老爺不在。你們若是有事情就等到三個月之後來吧。”說完就要關門。朱昊伸手將手掌放在那門上。那家丁頓時覺的這扇門有千斤之重。根本推不動。

    家丁厲聲道:“你們想做什麼?難道還想打架不成?”

    朱昊笑了。閃電一般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提到半空。冷冷的說道:“打架?你行嗎?我家公子好生問你。你就好生回答。不然請你上房頂去坐一會。”

    那家丁見朱昊這般厲害。就害怕了。趕緊求饒。朱昊將他放了下來。

    家丁哆嗦著道:“我家老爺是真的不在。去了京城。今天早上走的。真的。”

    孟天楚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們的管家在嗎?”

    “不在。一起去的。每次他們都是一起去進貨的。”

    孟天楚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來。便只好帶著朱昊離開了。

    回到衙門。慕容迥雪說有在小青的嘴裡發現一樣東西。讓他去看看。本來定在第二天將小青下葬的。想是換衣服的時候發現了問題。孟天楚趕緊去了。小青已經請人換好了衣服。和生前的模樣相差無幾。只是眼睛還是睜著不願意閉上。孟天楚走到小青面前。在慕容迥雪的指引下。真的發現小青的舌下有個東西。他讓慕容迥雪拿來一個鑷子。他小心的將那東西輕輕的扯了出來。原來是一段絲線。不長。上面還有很小的半塊銅錢。孟天楚想小青死的時候舌頭是伸出來的。大概就抵住了裡面的東西。所以之前他沒有發現。

    慕容迥雪拿著那絲線看了看。不知道是什麼上面的絲線。在一旁給小青清洗身體的老婆子們見了卻是臉色都變了。幾個人在一旁小聲的議論著。

    慕容迥雪見她們小聲的說著什麼。於是就問她們。想她們一定知道什麼。

    其中一個老太婆。戰戰兢兢的說道:“都說是自殺。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孟天楚覺的這老太婆話裡有話。於是趕緊讓她往下說。

    “我也不敢亂說。只是聽別人說。這銅錢是未盡陽壽的人准備的。因為死的時候怨氣太深。怕死後變成厲鬼。所以就用銅錢來壓制他。讓他永世不的超生。這樣他也不能出來禍害生著的人了。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這樣對自己的。誰會希望自己永世不的超生呢?”

    孟天楚之前也是聽過這樣的說法的。他也覺的沒有一個人會用這樣決絕方式來對自己。這不是最最惡毒的詛咒嗎?

    他於是走上前。仔細的看了看小青的傷口。因為之前他一開始就認定小青就是自殺。所以。他並沒有對全身進行檢查和解剖。看過傷口之後他沒有發現什麼。和自己之前認定的是一樣的。

    他轉過身問之前給小青清洗身體和換衣服的幾個人:“你們在給姑娘清洗身體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的方?比如傷口或是傷疤?”

    那幾個人搖了搖頭。他覺的自己是大意了。於是吩咐慕容迥雪將自己的工具拿過來。對小青的屍體進行了詳細解剖。

    經過解剖。孟天楚終於搞清楚了原由。他一直在苦苦尋找的東西。居然讓小青吞到了肚子裡。他真是不能想象。這麼大的一塊玉佩她是怎麼吞進去的。

    慕容迥雪也驚呆了。她小心的將那玉佩放在盤子裡。然後問道:“現在需要我去清洗一下嗎?”

    孟天楚凝重的搖了搖頭。說道:“先不著急。我現在已經糊塗了。她是專門將這玉佩留給我讓我幫她伸冤呢?還是有意將這東西藏起來替凶手隱瞞呢?”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自殺?”慕容迥雪很是意外。

    孟天楚點了點頭。說道:“是那個銅錢啟發了我。然後從小青胃裡剩余的殘留物來看。她死前是喝了酒的。而且還喝了不少。之前我們去小青的屋子裡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她的桌子上有任何的食物和酒水。也就是說。她是在出去的那一段時間喝的。或許我可以從這她留給我唯一不多的東西裡幫她找到那個殺害她的凶手。”

    “但是沒有人可以讓她去上吊啊?”

    孟天楚回答道:“錯了。有一個人可以讓她心甘情願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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