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拉起褲管。眾女客驚叫著,有人伸手摸了摸,有一絲絲憐惜的味道,但更多的是新奇。
「我在傷口上塗了一層牙膏,又接著幹活了。那幾個月裡,唯一覺得幸福的是在下雨天。雖然也難免咒罵幾句老天,但罵過之後,畢竟又有一些欣喜。從小,我就喜歡吹笛子。在我的老家,那樣的窮鄉僻壤裡,笛子是我唯一用得起的樂器。砍一段竹子,鑽幾個孔就可以了。小時候,我學過很多跟笛子有關的詩句,覺得真好。『楊柳笛聲吹怨』,『小樓吹徹玉笙寒』……只可惜都很傷感。也許,是因為人只有在失落和傷感的時候才吹笛子吧。
「那個週末,正是秋天,下著小雨。我坐在空曠的公園裡,幽幽的吹起了笛子。正當我沉浸在自己的憂傷裡時,一個女孩出現了,就是她,吳淑芬……」
那一天對我而言,也許是很甜蜜的,但其中潛藏的悲傷,卻是在半年之後才顯現的。
離開工地之後,我做了服務生,每天沉迷在和菲兒的曖昧以及對白雪飛的幻想裡。我時常也會去找淑芬,但我一直守口如瓶。那時,我並不願回憶那一段往事,也不願講述。
我卻沒有想到,淑芬居然會來這裡,會這樣出現在我的包廂。
我看著她裸露的身體,看著她含淚的雙眼和畫得很輕很淡的眉,她的唇線勾畫得很細膩,鼻翼精緻。鎖骨下是白皙高聳的**,**頂端是挺立的暗紅色的乳頭,有一些細小的顆粒……
我這樣近乎惡毒地打量著她,卻突然變得很茫然。曾經,那些我刻意迴避的傷痕,如今其實早已沒有痛楚了。她是誰?而我,又在做什麼?突如其來的空虛感,使我的報復變得蒼白無力了。
「我們相愛了……」我苦澀地笑了笑,手指無聊地揉捏著她的乳頭,「她說她愛我,愛我憂鬱的眼神,愛我的寂寞,愛我吹響的音符……」
我繼續會議著那段情事,懷中的淑芬一臉木然。那些話,真的是她說出來的嗎?愛我的寂寞!?我忍不住不屑地冷笑了起來,瞧她,那時裝得多單純呢!還真像那麼回事,滿腦子狂熱的文藝青年哦!
我卻又忍不住相信那是她真心的,也許吧,生活並不那麼簡單。就如當初,我也並沒有料到,我會成為一個男妓。而經歷的坎坷,心靈的蛻變,又怎麼說得清楚呢?
也許,是淑芬經歷得太多,心頭一團亂麻了,理也理不清。記得當時,她還是一個學生吧,一個清純的高中生。可是僅僅兩年不到,她卻已經學會來酒吧尋歡作樂……
我突然有些不忍,覺得不該再對她進行凌辱。她雖然變心了,我卻隱隱能感覺到,她有她的苦衷……
「我們的愛很短暫。今年五月,她說要和我分手。甚至,她沒有這樣說。她什麼都沒有說,就從我的身邊消失了。那時,她快要高考。我怕打擾她,卻還是去找了她。
「我對她說,我很痛苦,淑芬,不要因為我是民工而離開我好嗎?我求她嫁給我,許諾說一定給她想要的幸福。但她拒絕了,要我原諒她。」
我咬了咬嘴唇,講述著這一段故事,我的心裡其實也很矛盾。「我沒有原諒她。在她高考後的一個晚上,我**了她。那是我的第一次,是我作為一個男人,人生的第一次。」我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第一次居然是**了一個女人。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我強暴著她,淚流滿面。當時,我那麼絕望,覺得人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要**她,報復她,就算被送進牢房,我也心甘情願。她已經離開我了,坐牢又有什麼關係呢?
「但一切風平浪靜。我等著警察來抓我,但是沒有。沒過多久,就是我十七歲的生日了,我以一部手機的價格,把我的那一夜賣了出去,賣給了一個中年女人……」
淑芬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沒有報案。我不願你再受一次傷害……」她顫抖了起來,淚水從臉頰無聲滾落,「我一直都愛著你……」
我抬起頭,望著天花板上橘紅色的吊燈,冷笑了起來。其實,我有一些感動。可是,我並不願意就這麼原諒她。我要讓自己相信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於是有了恨她的理由。
她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搖晃著「你還在痕我嗎?」
我心一酸,內心的那些傷痕,哪裡有那麼容易癒合呢!
低下頭來,我裝作很淡然的摸了摸她的臉,「大姐,你只是我的一個客人而已。如果需要的話就請付費,半個小時完事。其它的,我早就已經不在乎了。」
淑芬的臉變得有些蒼白,問「你不再愛我了嗎?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你還愛著我,是不是?」
我吁了一口氣,假裝不屑地笑了起來「別天真了。我只是一個男妓而已,沒什麼心情談什麼愛與不愛,也沒有那個資格。拜託您,何必這麼婆婆媽媽的呢?」
「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原諒我?」
我突然覺得好煩亂,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真的原諒了她。
她真的還愛著我嗎?可是那時,她為什麼要那麼絕情呢?
其實,我並不是怕和她在一起,我只是怕再一次受傷。「你走吧,我已不是過去的我了。所以,也不會再有你想像的那種感情了。」我冷漠地笑了笑,「我只有我的身體,價格也很實在。你是第一次照顧我的客人,會有九折的優惠,也就是一千三百多塊而已。怎麼樣,您有興趣嗎?」
淑芬抬頭看了看我,想強顏歡笑,卻又眼眶一紅,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好吧,你今晚陪我。」
我搖了搖頭「您錯了,不是今晚,是現在,在這裡。您需要嗎?」
淑芬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愣在那裡。我冷漠地抹去了她的淚痕,開始解她牛仔褲上的紐扣。
那群女客興奮了起來。我的手指立刻成為了關注的焦點,七八雙眼睛一齊盯著它。
淑芬一動不動,她在想什麼呢?難道她會默默承受這樣的侮辱嗎?還是她在等待,想看看我究竟會不會做出那樣瘋狂的舉動?
我突然想起了那次**,不禁有些猶豫了……
七月七日。本來是一個浪漫多情的日子。下午,一場暴雨下得恣肆淋漓。我坐在菲兒的店裡,默默的看著街道上的雨幕和濺起的水花。
暴雨阻隔了來小店的顧客,菲兒清閒了下來,坐在我身旁。「星麟,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有些冷淡,「什麼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