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夜裡。殘酷的殺戮仍然沒有結束。
在二天早上的廣播中。死亡名單上又增加了四個人。現在所有的遊戲者只剩下十八人。
而衫村弘樹、桐山和雄一直沒在死亡名單中出現。
這說明桐山和雄並沒有成功獵殺到衫村弘樹。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和衫村弘樹短兵相接。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學會了衫村弘樹的肉搏功夫。
中午十二點。
遊戲已進行三十六個小時。還剩下三十六個小時結束。
廣播告知:所有的遊戲者。包括楚河和黃泉在內。還剩下十二人。
而楚河和黃泉躲了很久的小山洞終於成為了禁區。必須在下午六點以前離開。
同時樹林山洞所在區域相鄰的兩個區域也成為了禁區。據楚河估算。要完全避開禁區。最少需要兩個小時的徒步行走。而考慮到地形因素。可能還要多花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楚河和黃泉必須在下午三點以前動身。這樣才能保證有充足的時間避開禁區。
還剩下十個人。
除楚河和黃泉之外。主角七原秋也、中川典子。老兵川田章吾。最強的桐山和雄。功夫高手衫村弘樹、衫村暗戀的女生琴彈加代子、女生中殺人最狠的相馬光子。以及電腦高手兼炸彈高手三村信史、飯島敬太、瀨戶豐尚未出現在死亡名單中。
偌大的島上只剩下十二個人。威脅已經大大減輕。
下午兩點。楚河背著黃泉準備前往安全區域。
但他倆剛剛離開山洞。走了不到十分鐘。便遇上了大麻煩!
他們碰上了桐山和雄!
一片林中空地中。桐山和雄和衫村弘樹空手相搏。在空地邊緣。還站著一個清秀的短髮女孩。這女孩。應該就是衫村弘樹要保護的琴彈加代子了。
楚河和黃泉躲得遠遠的。藏在一叢灌木後。趴在草地上透過灌木叢的縫隙看著衫村弘樹和桐山和雄的搏鬥。
衫村弘樹的一隻眼睛已經瞎了。左手缺了兩根指頭。右手也只剩下食指和中指。
但他的功夫仍舊相當可怕!
他居然可以閉著那只完好地眼睛。只憑感應避過桐山和雄疾風暴雨一般的拳腳。
而桐山和雄的拳腳破壞力也極其驚人。
楚河親眼看到。桐山和雄將衫村弘樹逼到一顆一人合抱的大樹前。然後一掌擊出。衫村弘樹雖然避過了那一掌。但桐山和雄竟將那棵樹攔腰打斷。迸飛的木屑將衫村弘樹射得滿臉是血。
而衫村弘樹看似受了重傷。但拳腳仍然有力。他還擊時落空的拳腳偶爾擊中樹幹。也是能把堅韌地大樹打得木屑紛飛。
更詭異的是。兩人打鬥時掀起的勁飛竟能將地上的枯葉草莖捲起。繞著兩人團團旋轉。看上去像極了太極張三豐裡的場面!
楚河看得咋舌不已:「這功夫……抵得上大唐位面裡地三流高手了!簡直太玄幻了……比拳腳。現在的我決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楚河知道。現在是搞定桐山和雄最好地機會——那桐山和雄雖然強橫。但想幹掉衫村弘樹。必會付出極大地代價。到時這兩個高手拼得兩敗俱傷。楚河便可漁翁得利。
這時衫村弘樹被桐山和雄一掌擊中胸口。竟倒飛出十多米遠。重重地撞到一顆樹上才停了下來。
楚河功夫雖被封印。但眼力還是有的。他知道衫村弘樹明明可以躲開那一掌。但卻故意露出破綻讓桐山和雄擊中。顯然另有所圖。
事實不出楚河所料。那衫村弘樹早就計算好了一切。他被擊飛之後。恰好撞在十多米外的那顆大樹上。而樹下。正好有一枝原本屬於桐山和雄地烏茲衝鋒鎗!
這枝槍是被衫村弘樹打落到樹下地。正是因為之前他打飛了桐山和雄的槍。衫村弘樹才有了和桐山和雄肉搏地機會!
現在衫村弘樹藉著桐山和雄的掌力飛到了這顆大樹下。在桐山和雄向他逼過來之前將槍撈到了手裡!
衫村弘樹受傷極重——桐山和雄那一掌將他打飛了十多米。縱使他會氣功。能用氣功護體。又是借勢倒飛。但內臟還是被打出了血。
衫村弘樹坐在地上。背著樹幹。兩手端起那枝烏茲衝鋒鎗。
他的兩隻手一共只剩下五根手指。操作衝鋒鎗顯得有些勉強。
但在他將槍舉起來之前。桐山和雄並不知道他計算好了這一切。待桐山和雄看到衫村弘樹舉槍時。他離衫村弘樹已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
衫村弘樹笑著扣動了扳機。
彈匣裡剩下的十幾顆子彈一瞬間全部打了出去。
桐山和雄只來得及象徵性地作出閃避的動作。接著他的右肩、大臂上便暴出鮮艷的血花。胸膛上也吃了好幾顆子彈!
子彈的衝擊力讓他倒飛出去。砰地一聲摔在地上。跟著便一動不動了。
楚河知道。桐山和雄其實沒死——他穿了避彈衣。烏茲衝鋒鎗的子彈無法穿透有避彈衣保護的胸膛。
但衫村弘樹並不知道。他也沒有用槍打人的經驗。見桐山和雄倒了下去。他以為已經解決了這個難纏的魔鬼。便鬆懈下來。將已經打空子彈的槍扔到了地上。
琴彈加代子飛快地跑到衫村弘樹身邊。一邊飛快地詢問著他的傷勢。一邊從提包裡取出繃帶準備替他包紮。
衫村弘樹欣慰地微笑著。看著忙碌的琴彈加代子。說道:
「我做到了……」
琴彈加代子看著傷痕纍纍的衫村弘樹。微笑著點了點頭。哽咽道:
「弘樹好勇敢。弘樹保護了加代子呢……」
衫村弘樹笑著伸出手。想要拭去加代子眼角溢出的淚水。
但是他的動作和笑容突然凝固。
琴彈加代子身後。出現了一個魔鬼般的身影。
是桐山和雄。
他受傷的右臂直直地垂下。左手拿著把手槍——桐山和雄有好幾枝槍。戰鬥開始時衫村弘樹用棍子把他的槍全部打落。但這時他又撿回一把!
桐山和雄槍口對準琴彈加代子地後腦。面無表情地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響起。
子彈鑽入琴彈加代子後腦。掀飛了她的頭蓋骨。鮮血和腦漿濺了衫村弘樹滿臉。
重傷的衫村弘樹已無力作出任何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琴彈加代子一頭栽進自己懷裡!
桐山和雄臉上也濺了些血。
但這個魔鬼沒有露出任何表情——疼痛、鮮血、死亡……都無法在他黑洞一般的心靈中激起半點漣漪。
桐山和雄的槍口又對準了衫村弘樹的額頭。
面無表情地扣下扳機。
轟……
衫村弘樹額心多了個血洞。後腦爆開。鮮血塗抹上他身後地樹幹。
楚河站了起來。右手握槍。左手托住右腕。槍口對準了桐山和雄的後腦。
他離桐山和雄足有三十餘米。在這個距離。在現在這種光線條件下。他有把握首發命中!
「砰!」
槍響了。
桐山和雄一頭栽倒在地!
「該死!」
楚河暗罵一聲。剛才那一槍並沒有打中桐山和雄的頭。就在他扣動扳機的瞬間。一片樹葉翻滾著落下。恰好擋住了他的視線!
那一槍只打中了桐山和雄地背部。桐山和雄背部有避彈衣保護。傷勢並不嚴重。只是順勢撲倒而已!
楚河衝著黃泉說道:
「你留在這裡!」
說罷。他一把抓起黃泉的刀。一步飛跨出灌木叢。以最快的速度地向著桐山和雄衝去。
現在桐山和雄右臂受傷。又在和衫村弘樹地搏鬥中受了不輕地傷。而最後那幾發衝鋒鎗子彈雖然沒能擊穿他的避彈衣。但衝擊力肯定讓他受了內傷!
想戰勝桐山和雄。此時是最好的機會!
楚河左手提刀。右手握槍。邊跑邊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砰!
槍膛裡剩下地五發子彈連續擊發。撲向桐山和雄!
桐山和雄在地上翻滾。竟將五發子彈全部避過。翻滾躲避地同時。他還開槍還擊。一口氣將彈匣裡剩下的七發子彈全部打了出來。
不過他翻滾著開槍自是沒什麼準頭。七發子彈毫無懸念地全部打飛了。
開槍對射時。楚河已經衝過了這三十多米地距離。衝至桐山和雄五米以內。而桐山和雄一直沒來得及起身。
楚河打光子彈。猛地將槍擲出。砸向桐山和雄。
桐山和雄也和他一般想法。打光子彈後也是將槍擲了出來。
楚河跑動中扔槍。力量雖大準頭卻不怎麼樣。槍砸中了桐山和雄的大腿。基本沒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桐山和雄擲得稍准一點。正中楚河小腹。但是他是用左手躺著扔槍。力量不足。同樣沒能給楚河造成傷害。
楚河扔出槍後。閃電般拔刀在手。一刀朝著桐山和雄當頭劈下。
桐山和雄使出懶驢打滾。以極快的速度在地上翻滾。避開楚河這一刀的同時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在他起身之時。楚河第二刀已經砍了過來!
而桐山和雄在和衫村弘樹交手之時。已經學會了衫村弘樹所有的功夫。除了衫村弘樹的招式、發力技巧、棍術之外。他甚至學會了衫村弘樹閉著眼睛躲避攻擊的感應方式。
所以楚河這第二刀竟是被桐山和雄一個大仰身輕鬆避過。他在後仰的同時。以左腿支撐身體。右腿向上彈起。腳尖踢向楚河握刀的右手手腕!
楚河武功被封印。這兩天來雖然不停地運轉不死印法的心法。但內力仍只能讓他精力充滯、恢復疲勞。還不具備任何攻擊力和防禦力。也無法提升他的速度、反應。
而桐山和雄能一掌打斷一人合抱粗的大樹。能把人打飛十幾米。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已超越了人類極限。
所以儘管楚河看清了桐山和雄地動作。但身體反應跟不上大腦反應。根本來不及撤招閃避。被桐山和雄一腳踢中了手腕!
卡嚓一聲脆響。楚河的腕骨被桐山和雄一腳踢斷。長刀也脫手飛出。越過楚河頭頂落到了他身後數米之外。
還好桐山和雄受傷不輕。這一腳踢中後身體也失去了平衡。仰天躺倒在地。無法追加攻擊。
楚河忍著手腕上鑽心的疼痛。顧不上回身去撿刀。飛身撲向仰倒在地的桐山和雄。
桐山和雄雖然踢斷了楚河的腕骨。踢飛了他的長刀。但並沒有擊退楚河。此時桐山和雄與楚河之間地距離近在咫尺。桐山和雄又是失去平衡被動倒地。而楚河則是在刀脫手的瞬間便飛身撲出。所以桐山和雄根本不及反應。被楚河壓到了身上。
楚河右手手腕雖斷。但手臂仍然有力。他死死地壓在桐山和雄身上。雙腿纏住桐山和雄兩腿。右臂繞到桐山和雄頸後用臂彎死死箍住他的脖子。左手食中二指勾起直挖向桐山和雄雙眼。
桐山和雄處於這等不利態勢之下。卻仍是面無表情不為所動。楚河右臂箍著他的脖子。讓他無法躲避。他便索性不躲。只緊閉上雙眼。猛地向下一低頭。任楚河的指甲挖上他地眉骨。
而他的左手則是一掌側擊。重重地拍在楚河右肋上。
桐山和雄的掌勁何等威猛?楚河只覺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不由自主地從桐山和雄身上翻下。翻滾出數米方才停下。右肋中掌處火辣辣地痛。好像骨頭都給打斷了。
桐山和雄也不輕鬆。
楚河兩指挖在了他眉骨上。在中掌之前指甲順勢向下一勾。便將他地兩眼眼皮給挖破了。較為有力地中指更是扣進了他的右眼眶中。在被他擊飛的同時摳挖了一下。生生將他右眼地眼珠子挖了出來血洞。鮮血還在泊泊地往往淌。左眼眼皮也翻了起來。眼皮上淌出的鮮血糊住了他地視線。
他面無表情一腳踩破了掉在地上的眼珠子。撕下襯衣一角捏成一團塞進右眼眼眶之中。堵住了那不斷淌血的血洞。又撕下一圈布條。先擦掉左眼眼珠子上的血。然後將眉骨包紮起來。
但這並沒能止住血。血還是從翻開的眼皮上不斷地淌進他的眼珠。讓他視線模糊。
桐山和雄眨了眨左眼。索性閉上眼睛。解開布條將整只眼睛都包了起來——他可以閉著眼睛和衫村弘樹高速交手。即使看不見也不算什麼。
在桐山和雄處理傷勢之時。楚河跌跌撞撞地走到長刀掉落處。將刀撿了起來。他原本是想撿把槍的。可惜四周最近的三把槍全部是空槍。沒有一把槍裡有子彈。
楚河用牙齒咬著刀背。撕開襯衣扯下布條。用力纏住了折斷的右手腕。雖然右手還是不能用。但痛感稍輕了一點。暫時不會對他作戰構成影響了。
處理好右腕傷勢。楚河提著刀走到一棵大樹旁。將刀插在樹身上。然後用左手食指輕輕彈著刀身。發出清脆悠揚、極富節奏韻律的聲響。
在敲擊刀身的同時。他低聲哼起了一支沒有歌詞的、極之舒緩的曲子。
他想趁著桐山和雄暫時失去視力的機會。用聲音催眠桐山和雄!
桐山和雄側耳傾聽楚河弄出的聲音。只聽了十多秒。便附和著楚河哼了起來。
桐山和雄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但他模仿楚河的哼唱。竟能哼出讓人舒適的曲調來。
當桐山和雄的聲音入耳後。楚河初時還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但只聽了不到十秒。頭腦便開始昏沉起來。上下眼皮直打架。身心泛起難言的疲憊。竟生出不管不顧躺到地上好好睡上一覺的想法!
「糟糕。裝B不成反被操。催眠不成反被催眠!這傢伙的學習能力太可怕了!」
就在楚河忍不住想睡時。心中猛然警醒過來。張口大喝一聲。猛地拔出插在樹身上的長刀。用刀身往大腿上重重一拍。發出啪地一聲脆響。
這一喝一拍一記脆響。頓時打亂了桐山和雄哼唱的節奏。而楚河也藉著這機會擺脫了桐山和雄的催眠。振奮精神向著桐山和雄衝去。
而桐山和雄的動作大出楚河意料——這傢伙居然轉身就跑。明明眼睛看不見。卻在樹叢中左右穿梭。靈活得像隻兔子!
楚河本想直追上去。但是剛追出不到五十米。右肋中掌處便是一陣刺痛。一口氣沒緩上來。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嘴裡還噴出了一口血沫!
待楚河清醒過來。咬著牙掙扎著爬起時。桐山和雄早已跑得不見了蹤影!
楚河歎了口氣。喃喃道: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可惜。太可惜了!」
搖了搖頭。他蹣跚著往來路走去。回到了剛才的戰場上。
「阿河。你有沒有受傷?」
「一點點。右手手腕骨折。一點小麻煩。」
「你別騙我。我聽到你還吐血了……我真沒用。一點忙都幫不上……想給你包紮傷口都辦不到……」
「呵呵。別胡思亂想啦。我真的沒事。這次雖然沒能幹掉桐山和雄。但他逃得太急。武器全部遺失了。我撿到一把烏茲衝鋒鎗。兩把手槍。還有好幾百發子彈……下次碰上桐山和雄。用槍都能打死他……而且他還瞎了一隻眼。威脅已經大大減輕啦!好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再過三個小時這裡成禁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