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做人不能太貪心,你怎麼能要一半的寶藏呢?」楚河義正詞嚴,語重心長的教育道:「寇仲和小徐子取楊公寶庫是要冒風險的,咱們什麼忙都不幫也就算了,怎麼能把他們的收穫要來大半?這不好,做人要厚道。」
然後他轉頭對著虛空陵微笑道:「你別介意,婠婠她不過是開個玩笑。到時候你們隨便拿個兩三成的寶藏,加上邪帝舍利,作為我們寶寶的滿月賀禮就行了。當然,你要是覺得對上次扁我的事情過意不去,拿出五成的寶藏來賠禮,我也是不會嫌多的……」
「你們慢忙,在下先告辭了!」覺得再呆下去可能會吐血的虛空陵抱拳一禮,然後嗖地一聲衝進了山腳的林子裡,唰唰唰幾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婠丫頭手搭涼蓬,望著徐子陵消失的方向,咋舌道:「哇……小徐子輕功又有長進呢,比以前人家追他的時候逃得快多了……」
「不要說『追』,要說『追殺』!否則很容易引出歧義的!」楚大將軍正色道。
「徐子陵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小暄暄有些奇怪地說道:「他向來和寇仲形影不離呢!」
「我想想……」楚河捏著眉心,想了良久之後,方才說道:「從時間上來看,這個時候應該是寇仲爭霸天下的事業的初期,剛剛聚起第一批班底,打敗了宇文家的殘兵……嘶,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徐子陵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唉……一些小細節已經忘記了,實在想不起他來這裡做什麼了!」
「那就不要再想了。」小暄暄輕輕拉了他的袖子一把,「反正這天下紛爭,也不關我們的事了。」
「嗯,你說的對。」楚河笑了笑。說道:「不早了,休息吧。明天一早。還得繼續趕路呢!」
一夜平安無事。次日一早,楚河三人洗漱一番,吃過早飯之後,便又繼續啟程。花了小半天功夫,越過擋在面前的那座高山。抵達了物產豐繞、景色優美的長半北岸大平原。
婠丫頭獵來幾隻山雞野兔,三人午餐時便吃了一頓燒烤,隨後繼續上路。
行不多時,便見到南邊不遠處,出現一座遍佈赤紅岩石的奇山。這山雖不很高,但是奇峰怪崖,層層疊疊,景色看上去極之幽美。而半山腰處。隱約可見一座廟宇,掩映在蔥鬱的樹林中。
楚河看看那山,再看看遠處那廟宇,總覺得心中好像有點印象。但具體是什麼,卻又想不起來。於是他便與倆妞朝那奇山走去,意圖探究為何會對這山有印象。
走到山腳,便見一條小河自山腳蜿蜒而過。河上架著一座小橋。連通盤山而上地小徑。
看到這情景,楚河心中的印象越發清晰了,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但又總覺缺少了一點將那答案引發出來的關鍵契機。
見楚河緊鎖雙眉,時而看山,時而看廟。時而又看看小橋流水,好像在苦思些什麼,婠丫頭便在他胳膊上輕拉一下,問道:「想什麼呢?怎麼這般出神?」
「我在想……」話沒說完,便聽一陣清越幽美之極的簫聲,自那奇山上方傳來。
那簫塊空靈優美,極富自然地靈氣,彷彿可直抵人心,洗滌人心中的污穢。但卻又總讓人覺得飄忽不定,似帶著一縷令人無法親近的冷清。就好像……一束充滿靈氣,卻又絕對不會被人捕捉住的柔美月光。
「是石青璇的簫聲!」聽到這簫聲,婠丫頭與小暄暄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俏臉兒略微動容。
「我終於想起來了。」楚河搖頭苦笑:「難怪總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原來是這一齣戲碼。昨晚為何會遇上虛空陵也想起來了,他是去巴陵接他和寇仲的義姐素素來著。但是……我們已經造成蝴蝶效應了,虛空陵被我們嚇得連夜走掉,沒能在這個時候到達這裡。原本他是會去山上,幫石青璇對付向雨田的四個徒弟的。就是『倒行逆施』尤鳥人他們四位……」
婠丫頭神情凝重,說道:「是『倒行逆施』尤鳥倦,聖門八大高手中排名第一……雖然是倒數的,但確實比邊不負要強上許多。還有丁九重、周老歎、金環真三人,也都是隱匿已久的積年老魔!我們趕緊閃人吧,以我們現在的狀態,跟他們鬥起來沒有任何勝算!」
「那石青璇怎麼辦?」小暄暄猶豫道:「那四個積年老魔個個魔功深厚,石青璇現在已無人助拳,恐怕會……」
「她的死活關我們什麼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濫好人是要遭海扁的!」婠丫頭白了小暄暄一眼,伸手去拉楚河的手,準備帶他離去。
「不行!」楚河擺手避開了婠丫頭的小手,沉聲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們,虛空陵不會錯過幫她的機會。這件事我們負有很大責任,必須將其承擔起來!更何況……」
他看了倆妞一眼,說道:「石青璇是石之軒的唯一弱點。就是因為她的存在,石之軒善的那一面才能繼續保持,維持精神分裂的不穩定狀態。若是她死了,石之軒邪惡的一面就會徹底佔據上風,變成沒有破綻地無敵惡棍。」
「而以石之軒的心性,我與他的邪王之爭肯定無法避免。到了他沒有破綻的時候,我的邪王人格可能都沒辦法搞定他。不死七幻的逃命輕功,未必不如『七步成詩、橫刀奪愛』!」
「哼……濫好人。」婠丫頭悶悶不樂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對付尢鳥倦他們,你的歌武雙修肯定是不行的。是否又的柞工邪王的七步成詩、橫刀奪愛?」
「這不正好來次大爆發麼?」楚河呵呵笑道:「我還正愁沒甚惡人送上門來呢。這次四大魔頭撞到槍口上,發洩邪王人格壓仰地瘋狂殺意,同時救下石青璇彌補我們的過失,正好一舉兩得。」
「七步成詩、橫刀奪愛……」婠丫頭咬牙切齒,「莫忘了你答應過我們,不在MM面前使這絕技!」
楚河無奈道:「歌武雙修只能各打各的。在戰場上倒是能所向披靡,可是跟武林高手過招。基本上就只能自保了……」
「算了婠師姐,讓他去吧。」小暄暄倒是很理解楚河地濫好人心理,「阿河說的有道理呢,石青璇若被害,我們確實要擔起很大責任。最多讓阿河打敗四大魔頭之後馬上就走,不要跟石青璇說話不就行了?」
「……算了算了,由得你去!」婠丫頭跺了跺小腳丫,惡狠狠地瞪了楚河一眼,「若是跟石青璇說上一句話,人家便讓你嘗嘗最新開發的『面目全非』腳的滋味!」
「……邪王人格不愛我思維控制的好不好?我答應了也沒用……」楚河這話只敢在心裡說說而已家有悍妞,兄弟著實過得困難哪!
他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就不要去了。這次大爆發還不知道使什麼招式呢,要是被爆發的能量誤傷可就慘了。暄暄,借你寶劍一用!」
楚河提著劍,邁開大步沿著小道向上疾奔。他雖然不會輕功,可是百米的速度卻是很快地。而且體質強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山腰之時,額上也只是略微多出些汗珠。
山腰有座八角小亭。掩在叢叢密樹之中。靠山一邊有道清泉,西面是懸崖,可供自殺人士直接跳下,連欄杆都不用翻的。
楚河先喘勻了氣,左顧右盼一番之後,鑽進了亭邊的草叢中。他自我催眠成一隻冬眠的蛤蟆。將呼吸、心跳壓仰至微不可聞的地步。眼睛緊盯著那八角小亭,期待著情節按劇本上演。
不多時,丁九重首先華麗登場。此人長得很有創意,活得很有勇氣。頭上還戴著個帝王冠,想是欲用王者之氣,來掩飾自己那如車禍現場一般的相貌。
丁九重在亭子裡等了沒有多久,周老歎就來了。此人長得比丁九重更有創意,極具史前文件感,讓人感歎邪帝向雨田收徒弟果然是有教無類。
倆人先來了場例行的戰前對白。然後周老歎就先動手了。周老歎把手變得比熊掌還大,比豬血還紅。乒乒乓乓地和丁九重打了一陣,頗有些勢均力敵地感覺。
倆人對轟了一陣必殺之後,金環真就來了。這個女人穿著一身綵衣,長得千嬌百媚,但是眼角眉梢隱約可見皺紋,年紀顯是不小了。但是說話卻是嗲聲嗲氣,裝嫩起來比婠丫頭還要厲害,偏偏又沒有婠婠那等精靈氣質,徒教人噁心罷了。
三個人又囉嗦了一陣,然後倒行逆施尤鳥人就出場了。
尤鳥人長著一張生化危機喪屍臉,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會斷氣,卻偏偏硬生生挺著不肯閉眼。教人看一眼便覺揪心地難受,不住在心裡祈禱:你丫死就死,別半死不活折磨人了!
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囉嗦了半天,然後就開始「無間道」行動了。金環真把她的姘頭周老歎打飛了出去,周老歎啊地一聲貌似斷了氣。
接著丁九重和尤鳥人莫名其妙地就從後山跑掉了。
再接下來,金環真就走到了假裝死掉的周老歎身邊,把他扶了起來。一對狗男女奸笑幾聲,也鑽進了後山林中。
待四人都離開後,楚河解除催眠狀態,從草叢中鑽了出來。他剛才正想趁四人拚個兩敗俱傷的時候撿便宜呢,哪曉得這四個傢伙溜得這麼快,還沒來得及轉換呢他們就跑了……
無奈之下,他只得提著色空劍,沿著山路繼續向上攀登。過了幾座小橋,路過一座危崖邊的小亭,穿過一片密林之後,面前便出現了一座破敗的廟宇。
這廟宇依山座落在山城之上,門前有著近百級的破爛石階。楚河也不猶豫,直接提著劍踏上石階,走進了廟宇大門前。
破廟大門洞開,裡面黑漆漆地,透出一股子腐朽的味道。他回過頭,向著外面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才跨過門檻,進了廟中。
***突然亮起,照亮了漆黑的破廟。
楚河心中毫不意外,循著***亮起的方向望去,但見一位長髮垂腰,身材婀娜的女子,正背對著他點燃佛台上供奉菩薩的一盞蓮燈。
楚河心中早就有數,這妞當然就是石青璇了。他也不說話,逕往門檻上一坐,倚在爛出許多孔洞地木門上。
楚河坐定之後,便聽石青璇那清越甜美中帶點冷清的聲音響起:「不知這位先生是哪位前輩高人?此處馬上會有極之凶煞的魔頭到來,先生不會武功,還是暫避一陣吧。」
楚河不作聲,恪守對婠丫頭的承諾。心中會在腹誹著石青璇,你這丫頭既然聽出我不會武功,幹嘛還問我是哪位前輩高人?這究竟是禮貌還是諷刺啊?
見楚河不作聲,石青璇柔聲說道:「先生莫以為我是危言聳聽。若只是偶然路過,聽到簫聲尋來,那小女子要勸先生趕緊離開。否則魔頭一至,先生可能作遭受無妄之災。」
楚河還是不作聲,瞇著眼睛望著廟門外。
石青璇幽幽一歎,低聲道:「先生執迷不悟,小女子只好告罪了。」說罷,她轉過身來,輕移蓮步,向著楚河走去,想將他點暈之後藏起來。
但她剛走兩步,便看到了楚河擱在膝上的色空劍。
楚河沒有帶劍鞘,是直接提著出鞘長劍上山來的。因此石青璇只看一眼,便認出了他手中的劍!
石青璇小臉兒蒙在面紗下,只露出一雙美麗之極的眼眸。此時眸中透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頓住腳步訝然道:「師妃暄地色空劍?你是……」
楚河還是不說話,看都不看她一眼。
然後天就黑了,再接著金環真和尤鳥人就再次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