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林渙之一聽,連忙站起身來說,「我用車送你。」「我今天要去蘇州。」優諾說,「不過不用你送了,你也一夜沒休息,我還是自己打車放心一些。」「我送吧。」麥子說,「我也開車來的。」「我送。」林渙之的口氣不容拒絕,他站起來走到門邊,拉開門,回頭對優諾說:「走吧。」林渙之將車開得快速而平穩。車上,兩人好長時間無話,終於還是優諾說:「對不起,林先生,我想我剛才太造次了,但是,我是真的心疼七七。」「我明白。」林渙之說,「你的話有道理。」「你們一定要好好溝通。」優諾說,「你要抽時間多陪她。」「你學什麼專業?」林渙之換話題。「中文。」優諾說。渙之說,「今天多虧了你。要知道很多時候,我對她都毫無辦法,一想起來就頭疼」。他說完,歎息。優諾第一次聽一個中年男人的歎息,它綿長尖銳,攜帶著極具穿透力的寂寞和無奈。令優諾的心百轉千回。「就在這裡下吧。」林渙之說,「那邊不好停車,祝你旅途愉快。」優諾下了車,卻臨時改變了主意,她把頭探進車窗對林渙之說:「你到前面好停的地方等我一下,我跟朋友打個招呼就回來。」「怎麼?」林渙之不明白。「旅行什麼時候去都可以。」優諾說,「可是,我想七七現在需要我。」渙之點頭,迅速把車開走。優諾趕到檢票口的時候蘇誠已經急得冒火,他把優諾的頭一打說:「想放你老公鴿子啊,這麼半天不來!」「嘿嘿。」優諾笑著,「不是說有急事嗎。」「快走吧。」蘇誠說,「再晚車要開走了。」「蘇誠你聽我說。」優諾環住蘇誠,抬起頭來看著他說,「原諒我今天不能跟你去蘇州,七七她臨時出了點狀況,我必須留下來陪她。」「這算什麼?」蘇誠說,「我昨晚已經打電話給我爸爸媽媽,他們已經做好迎接你的一切準備。」「對不起對不起。」優諾說,「等到七七沒事,我一定去蘇州找你,好不好?」「不好。」蘇誠拉住優諾,「你現在就跟我走。」「蘇誠!」「難道我,還沒有那個七七重要?」「不一樣的嘛。」優諾說,「蘇誠壞,不講道理。」廣播裡一遍一遍地在催促:「乘坐T7次列車的旅客請趕快上車,乘坐T7次列車的旅客請趕快上車……」蘇誠終於拎著包,頭也不回地進站去了。優諾帶著滿腹的心事出站,好不容易才在廣場外找到林渙之的車,他趴在方向盤上,好像是睡著了,優諾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的時候他卻突然把頭抬起來,替優諾把門打開說:「事情辦完了?」諾答,「我們回去吧,不知道七七醒了沒。」剛上車,手機裡就傳來蘇誠的短信:「我很失望,也很心痛。」優諾回:「對不起。」回完後,把手機關掉了。她把頭別向窗外,有想哭的衝動,但是最終忍住了。而林渙之最大的優點,就是話少。這反而讓優諾覺得安心,索性在他的車上閉目養神起來。回到七七的家裡,七七還在沉睡。優諾一直守在七七的床邊,讀一本《德伯家的苔絲》。這是林渙之買給七七的書,他給七七很多很多的東西,是別的很多女生夢寐以求的,可是七七一丁點兒也不稀罕更不因此而快樂。由此可見,快樂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這期間伍媽進來一次,遞給優諾一份豐富的早餐和一個厚厚的信封。「這是什麼?」優諾咬著麵包問。「林先生給你的報酬。」「你讓他收起來。」優諾低聲說,「別把我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