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諾被嚇得一激靈,醒了,連忙問:「出什麼事了?」「你快打車來,來了再說吧。」伍媽說完,電話掛掉了。優諾三下兩下穿好衣服,胡亂收拾了一下就往七七家趕去,到七七家的時候發現門開著,客廳裡都是人,麥子在,林渙之在,伍媽也在。七七和他們對峙著,左手握著一個小刀片,眼睛裡像要噴出火來。「七七!」麥子向前一步說,「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這樣子傷害自己。」七七揚起左手的刀片一邊往樓梯上退,一面尖聲叫:「你們誰也不許過來,誰過來我就讓他好看!」說完,已經是手起刀落,刀片在右手裸露的手臂上毅然決然地劃出一條大血口來。「七七!」林渙之欲衝上前。「不許過來!」七七閉著眼睛又是一刀,林渙之嚇得不敢再往前了,只好用請求的口氣說:「好好,我不過來,你先放下刀。」「就不就不就不!」七七已近瘋狂,她搖著頭大叫,右手臂上的鮮血已經滴到了地板上。優諾見狀,連忙一把拉開小麥和林渙之,衝著七七大喊說:「七七,你想死對不對?」一定是受傷的手疼得厲害,七七的臉變得扭曲和不安。她喘著氣說:「優諾你不要過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管!」「要死還不容易?」優諾說,「你那小刀片只能嚇嚇人!」優諾說完,快步走到餐廳的中間,拿起水果盤裡那把尖尖的水果刀往七七面前走去,一面走一面說:「來來來,用這把,這把刀才可以一刀致命!」七七嚇得直往樓梯上退去。優諾卻一直跟上:「來吧,有勇氣就用這把刀,往身子裡一捅,一了百了!」七七腿一軟,坐到了樓梯上。優諾搶過她手裡的刀片來,連同自己手裡的水果刀一起往樓下一扔,大聲呵斥底下三個嚇呆了的人說:「還不快來?」麥子第一個反應過來,她拿著急救箱衝上來,給七七包紮傷口。優諾把七七的頭抱在懷裡,聽著她像小獸一樣的嗚咽聲,安慰她說:「乖,沒事了,過去了,沒事了。」她們和伍媽一起,合力把七七扶回了房間,麥子給七七打了一針鎮定劑,她沒抗拒,抿緊唇,慢慢睡著,頭歪到一邊。淡紫色的頭髮掩蓋她蒼白的臉。「到底怎麼回事?」優諾問麥子。「昨晚七七爸爸有應酬,回到家裡已經快到早上六點了,七七也一夜沒睡,還在玩網絡遊戲,父女倆就這樣發生了爭執,我趕來的時候,已經這樣了。」「都是秀逗的。」伍媽隨便扯起七七床邊的一件衣服抹起眼淚來,「好好的日子不過,都是秀逗的。」「好了,我們出去吧,讓她睡會兒,醒來就應該沒事了。」麥子招呼她們出去。優諾下樓,看到林渙之,他坐在沙發裡,極度疲憊的樣子。「沒事了。」麥子走到他身後,把手放在他肩上。「謝謝你。」林渙之抬頭對優諾說,「這麼早麻煩你跑一趟,真是對不住。」「沒事。」優諾說,「我是七七的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我還是覺得,以後這樣的事情少發生為好。」「我已經很容忍她。」林渙之說,「是她一日比一日過分。」「什麼叫過分?」優諾激動起來,「你到底都給過她一些什麼?你的金錢,你的同情心,還是你的冷漠,你的不理解?!」「優諾。」麥子制止她說,「你這樣講不公平。你也知道,醫生診斷七七是輕度抑鬱。」「我才不管什麼抑鬱不抑鬱!」優諾說,「我只是一個家庭教師,也許不該管這麼多,但是我重申,七七,她是我的朋友,你們把所有的錯都加諸在她的身上,從不反省自己,那才叫不公平!」說到這裡,優諾的手機響了,是蘇誠,在那邊著急地喊:「你怎麼還沒到車站,還有二十分鐘要開車啦。」「哎呀,對不起。」優諾拍拍腦門說,「早上有點事情,你等我,我這就趕過來,應該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