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世家和國安局的聯姻是可以改變當今修行界勢力格局的「大事件」,由不得人不關注。北京的大街小巷遍佈被這件事吸引而來的修行者,所有的人都到街上等著看迎親的隊伍,看能不能瞄到那個據說被好些個二龍寨餘孽玷污過的朱家小姐。
大伙你推我擠的,除了用眼睛看,還不忘動動嘴巴打發時間。
「這沈嘉駿還真有心,不管朱家小姐已非完璧之身,還是風風光光地把她娶進門。」
「是啊!大家還以為沈嘉駿肯定要退婚的了。」
「可不是?不過聽說那沈嘉駿本人對這件婚事非常不滿意,還曾在酒醉後放話說不會讓他的媳婦好過。」
「真的?敢情他是嫌棄新娘子?」
「唉!誰會不介意呢?何況沈嘉駿本身人才出眾、前途無量,要娶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還不容易?這沈嘉駿是委曲求全,為國安局對中國修行界的佈局才不得不跟個破鞋成親的。」
「那朱家小姐進沈家之後,日子恐怕不太好過吉少!」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基本上,大家對這門親事並不太樂觀。雖然是說出來看看熱鬧,不過有些人更不懷好心地等著看朱家大小姐進門後的悲慘遭遇。鑼鼓喧天,純中式的仿古迎親隊伍自朱明世家暫住地迎了新娘子之後,轉回沈嘉駿在北京的豪宅,別墅門前擠得水洩不通,大家爭相等著目睹新郎踢轎門。
只見那沈嘉駿面若白玉、器宇軒昂,頭戴紅帽、身披紅袍,瀟灑地下馬踢開轎門。雖然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過,自始至終他都沒露出任何笑容。
這也難怪。換作任何人,恐怕都笑不出來。
雖然現在已經不是視名節比生命還重要地舊社會了。但還是有不少人非常地在乎這個。而碰巧地是。身為閱女無數地「花花公子」。沈嘉駿卻正是這些「不少人」中地一員。而且還是非常典型地一員。
朱明芳身穿鳳冠霞帔。娉婷地走出花轎。讓丫鬟秋香和媒婆扶著走進了沈家地大門。
此刻。她地心情可不比沈嘉駿好多少。要是能夠。她真想中途逃跑。就算今後要自食其力也好。省得在這裡當人們嚼舌根地對象。
可惜。她地性情柔弱了一些。還做不出那種「離經叛道」、反抗家族地事情。現在。她祈求地就是事情地發展能夠像「他」所預測地那樣……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朱明芳在秋香地攙扶下來到沈嘉駿住宅地正廳。紅燭成雙、喜幛滿牆。廳外擠滿了沈嘉駿地屬、知交好友。場面熱鬧。人聲鼎沸。
朱明芳隔著頭巾。只能看到身旁沈嘉駿那雙抓著紅綵帶地大手。但憑她女性地直覺。她可以想見她丈夫這時地臉色恐怕比臭石頭還要難看。
一番折騰後,朱明芳和沈嘉駿被送入洞房。她順著綵帶的牽引,往二樓的臥室走去。一路上,沈嘉駿毫不憐香惜玉,邁開大步走得飛快,害得朱明芳不得不加快腳步才能跟得上他。
「哎呀!沈組長,你得走慢些。不然新娘子怎麼跟得上呢?」媒婆從後頭趕來,出聲替嬌弱的朱明芳說話。
「她不是武林世家出身的嗎?想必身子骨非常硬朗。就這幾步路還怕跟不上嗎?」沈嘉駿冷冷地說,腳下未曾稍停。
「穿上這身紅袍,姑娘家哪走得快啊?」媒婆忙道。
「跟不上我就別想成為我地妻子。」
這種話虧他說得出口!朱明芳心下有氣,人還沒進洞房,他就開始拿喬了。一切真如「他」所說,看來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我是跟不上。你大可以現在就下去宣佈我們離婚了!」朱明芳乾脆站在原地,不走了。
沈嘉駿聽見這嬌媚的嗓音。不禁怔了怔。這朱家大小姐不僅沒有因自身的不潔在走道裡就公然與他對立。
「你以為我不敢?要不是組織上的命令。我才不會娶你這種女人為妻。」他震怒地說。
「那真是太難為你了。」朱明芳雖然性格上有些怯弱,但世家貴女的尊嚴卻容不得這種語言,當即就氣得一手拉下蓋頭,瞪著立在她面前的丈夫,卻對緊跟在一旁的秋香說:「秋香,這新房也不用進去了,我們走吧!人家覺得娶我很委屈呢!」
「小姐!」秋香被眼前的情況嚇得不知所措。這種未進新房先吵嘴的事恐怕是開天闢地以來地頭一遭吧?
沈嘉駿完全震懾住了!
眼前的朱明芳清靈韶秀、嬌麗絕倫,一張俏臉在鳳冠地襯托下益發顯得冰清圓潤,尤其那雙因慍怒而更加晶亮的明眸,正揚著輕蔑與不屑,傲然地瞅著他。
沈嘉駿有些失神地盯著她,不論他原本的心思如何,這一刻,他完全拜倒在朱明芳的嬌艷榮光下。
好在沈嘉駿久經美色考驗,很快就端正了姿態,心中微怒。因為他發現朱明芳看著他的眼神理直氣壯,好像被擄**地不是她,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的失貞感到羞赧歉意……
朱明芳終於清清楚楚地把這個姓沈地浪子看了個仔細。
的確出色!那副皮相絕對不群,可惜,臭皮囊裡裝地卻不是什麼好貨,至少遠遠不能喝劉雅君的義兄相提並論。
「老天!我地姑奶奶,還沒進房就揭蓋頭是會招來不幸的,你就別再使性子了,趕快蓋回去,錯過了進房的吉時可就不好了。」媒婆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急得趕緊勸服生氣的新娘。
「是啊,小姐,人都嫁進門了,你就饒了我吧!」秋香苦著一張臉。生怕在這最後關頭出現意外,真要那樣,家主一定會數罪並罰,扒了她的皮的!
沈嘉駿收回心神,嘴角又掛上他慣有的嘲弄。朱明芳是讓他驚艷,但這又如何?左右不過是只「破」花瓶而已!
走進新房,沈嘉駿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正色道:「有些話我得跟你說清楚。」
「什麼事?」朱明芳在他梳妝台前地椅子坐下來。
「你嫁進來後,就安安分分地當你的沈太太,可別想管住我的行動。也別想利用我來給你們朱明世家謀利,聽明白了嗎?」
「這句話正是我想對你講的!」朱明芳臉色一沉,口氣硬邦邦的:「我們以後各過各的生活,誰也不要干預對方……」
各過各的?沈嘉駿的火氣又上來了,沉喝道:「你別不識好歹了!以你這種不清白的女人,我要你你就該偷笑了,作勢的要我不干預你地生活?」
朱明芳僵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我是不是清白之身我自己知道,用不著別人多費口舌替我說明。早知道身為花花公子的你如此在意這件事。我就乾脆不回來了,好過在這裡遭人羞辱。」
「現在你已經嫁進門了,當然可以聲稱沒有退路。哼!你打什麼主意我清楚得很。或者,你被二龍寨的人玩兒上癮了,這會兒還念著那些混蛋對你的上下其
這話實在太傷人了!別說是有些嬌柔的朱明芳,就算是再堅強的女人也敵不過這樣的陰損,她張大了眼,因人格被曲解而潸然落淚。
沈嘉駿一見她晶瑩的淚珠就愣住了,她的淚比任何犀利地言詞都還要撼動他。剛才脫口而出的氣話只為了平衡心中的嫉恨,話一出口他也知道太過分了。只是朱明芳自進門以來從未表現出柔弱的一面,他才會忘記她的性情。改以強硬的口氣對她說話。
此時見她受創的表情,他心中竟興起一絲悔意,一口氣梗在胸口,不知如何是好。
「原來你一直把我想成淫蕩不潔的女人。我瞭解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去打擾你。你愛怎麼玩都隨你……」朱明芳轉身拭乾了淚,把外頭的秋香喚進門。待會把東西收拾一下,我搬到客房去。」她吩咐道。
「小姐……」秋香被她濕潤的眼眶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沈嘉駿眉心擰成一團。伸手拉住想往外走地朱明芳。
「離你遠遠的。這不就是你地意思嗎?碰上我這個不潔的女人,小心弄髒了你的手。」朱明芳睨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著他抓住她衣袖的
沈嘉駿倏地放開,像被燙到一般,轉身背對她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別再給我惹麻煩。組織上要是知道你搬出去,又要批評我一頓了。這房間就留給你住,我住到書房去。」
「我擔當不起。讓一個殘花敗柳住在新房,你不氣悶,我才失禮呢。」朱明芳面無表情地嘲諷。
「我叫你住下你就住下!」這丫頭存心來找他地晦氣是不是?才說沒兩句話就頂撞他。
「我說不就是不!新房空著,留給你真正中意的女人,這不就是你地想法?」
「你……」他為之氣結。
「我很明理。你可以出去徹夜應酬,也可以領個女人進門,我呢,只是個佔了名分的女人,其它地,我們就算是陌路吧……」
「好!你說的。既然你認清自己地身份,以後不管我什麼你都別管,其它的隨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沈嘉駿劍眉一攏,大聲喝道。
朱明芳傷感地搖搖頭,為家族為她選擇的婚姻哀歎。
「後天的歸寧宴,你得陪我回朱明世家,之後,你的事我再也不管,這樣行了吧?」她不能讓家族知道她和新婚丈夫不睦。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