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蕭青山的詳細講解,柳清蟬對無名功法理解得非常快。當蕭青山用自身真氣引導柳清蟬完成一次短暫的修煉後,她很快就迷上了那種神妙的感覺。之後的業餘時間裡,她除了用來陪陪小婉兒和孤兒院的孩子,幾乎全花在了練功上。
而蕭青山也過得異常充實,每天兩個小時的工作任務完成後,便會來到傅鳴鶴家的那間密室裡,全身心地沉浸在對那些武功典籍的研究當中,有時連時間都會忘記,甚而出現過多次夜不歸宿的現象。
傅一鬆也曾多次悄悄地抱怨過,當初蕭青山可是答應過到「天仙樓」請他吃十次烤乳豬,可如今他是連根豬毛都沒瞧見。
當精神過於專注的時候,總是難以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轉眼間,半個月匆匆而過……
……
「不對!」
林間,蕭青山的拳頭快速擊出,可還未碰到前面那根粗壯的樹幹,那強猛的勁氣就讓它「篷」地一聲爆裂開來,大樹隨之轟然倒下。這樣的威力足以讓普通人嗔目結舌了,可蕭青山卻似很不滿意地搖了搖頭。
這半個月以來,蕭青山差不多翻閱過密室裡過半的武功典籍。每當有所感悟的時候,他便會跑到山後的林子裡演練試驗一番。雖然以前傅鳴鶴說過可以在密室裡那寬闊的場地上練功,但蕭青山還真怕自己的動作太過激烈而破壞密室,於是這邊的樹木便替代密室開始遭受蕭青山的「毒手」!
「或許可以在擊中目標的剎那,再突然發勁……」
蕭青山自言自語地說著,又走到另一棵樹前,右拳再次衝出。這次蕭青山出拳的速度很慢,看起來有些輕軟無力,然而,在蕭青山的拳頭與樹幹接觸的瞬間,早已蓄勢待發的真氣卻驟然透射而出。
「篷!」
一聲輕微的悶響,那棵樹紋絲不動,沒有任何變化。
蕭青山臉上微現喜色,輕輕撫摸了一下,可那樹幹中央部位卻突然變成了一堆碎末,樹的上半截失去支撐,隨即倒在了地面。
「還是不成啊!」
蕭青山失望地皺起了眉頭。
此刻,蕭青山正在琢磨的是記載於「太乙五行拳譜」後面的一段文字,大概意思是說,當真氣能夠達到層層疊加的地步時,攻則可將人臟腑粉碎而其體表毫髮無傷,守則如水流雲繞,化勁於無意無形。
當然這段文字只是某位武當高手的猜想,他自己並未實踐過。
但蕭青山看過後卻起了濃厚的興趣,如今已進行過無數次的習練,只可惜沒有取得任何的進展。因為那段文字中並沒有記載怎樣才能讓人真氣的勁道重重疊加起來,這一切都需得蕭青山自己一步步前去摸索。
「該怎麼做才好呢?」
蕭青山左臂環抱胸前,右手捏著那已有些鬍子拉碴的下頷,慢慢地在樹木間來回踱著腳步,可腦筋卻已快速運轉起來。這段時間以來所看過的各門各派武功典籍從腦中一一閃過,他這時想做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從裡面悟出點什麼來。
只不過,這同樣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
「青山,又在琢磨什麼功夫?」
就在蕭青山苦思冥想而仍舊一無所得的時候,傅鳴鶴蒼勁的聲音從後邊傳了過來。
「傅爺爺!」
蕭青山回過神來,揉了揉有些發痛的太陽穴,轉身迎了上去,「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以前,傅鳴鶴基本上都得到傍晚時分才會出現,而看看現在的天色,估計也就下午三、四點鐘左右。
「天天出去轉悠也是無聊,乾脆早點回來歇歇。」
傅鳴鶴背負著雙手,笑瞇瞇的道,「青山,這腦子也得講究勞逸結合,不能時時刻刻都去想問題,有時候想不明白乾脆就不去想它了,等時機到了,自然一切都會明瞭於心。來,青山,陪我這老頭子那邊走走。」
「好!」
蕭青山欣然點頭,剛才他的確想得有些頭疼,是時候放鬆放鬆了。
這座小山上的樹木高大而稀鬆,地面幾乎看不到灌木雜草,倒是落葉隨處可見,在這樣的林子裡漫步,確也悠然自得,十分享受。
傅鳴鶴和蕭青山都是習武之人,所聊的東西還是武功方面的話題,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傅鳴鶴在說,而蕭青山充當的只是個聽眾的角色。傅鳴鶴見識廣博,談吐幽默,講起那些以前的武林舊聞軼事時,讓蕭青山頗為入神。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兩人不知不覺地回到了屋前的楓林,看著眼前那片淡金色,傅鳴鶴突然悠悠地歎了口氣,「青山,在現如今的武林中,高手不多,你的這身功夫也是少有敵手了,可你知道什麼才是武道的最高境界麼?」
蕭青山怔了怔,老實的道:「我不知道。」說實話,他以前只知道拚命修煉那套無名功法,還從沒去想過這樣的問題。
傅鳴鶴淡然說道:「一百年前,六十五歲的時候,我功通任、督二脈,速度、力量、還有招式都達到了巔峰狀態,武林中幾乎沒有對手,那時我以為自己已經達到了武道的最高境界;五十年前,我將密室裡的絕大多數武學融會貫通,之後又歷經二十餘年的苦修,我認為已達到動能借天地之勢為己用、靜則可將自身與天地嵌合的地步,於是,我對武道的理解又發生了變化,那時我覺得自然才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說到這,傅鳴鶴收回目光,微笑著看向蕭青山,道,「青山,聽完我這段話,你現在對武道最高境界又是怎樣理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