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畢竟被晶蟲侵入了,雖然當時沒事,還若無其事屠戮了七八百鐮骷,可這並不能保證他一直都沒事,尤其是甫下戰場便即昏迷的事實,更令軍部不敢忽視。
雖然說,那昏迷是能力後遺症的可能性很大,可就連特戰一隊的人,在那之前,都只見識過一次這樣的情形,自己心底裡還疑惑著,又怎麼有底氣去和軍部據理相爭。
所以,楊帆此刻其實是呆在一間隔離室裡,專為佔據疑似者而辟出的房間,強度足以抵擋軍級力量衝擊的房間。
所謂的審訊其實只是走走過場,因為判斷是否被佔據實在太容易了——失憶還是沒有。
失憶就直接幹掉,沒失憶就安然無恙。
楊帆其實應該萬分慶幸,當初附體是在相對鬆散的柘村,若是在山都,他祭起失憶大法以後,就只有人間蒸發一途。
楊帆當然沒有失憶,甚至就連他身為楊枵的記憶都像模像樣的「恢復」了不少——
獨孤古的數據庫裡有山都每個人的資料,包括他們如何從小到大,都發生過什麼情況,經歷過什麼事端,收集人們口耳相傳的資訊,再加以集中整理,這個資料庫在很多情況下,比當事者本人更瞭解自己。
楊帆當然安然無恙的通過了質詢,至於……為什麼晶蟲侵入他會若無其事,那實在太簡單了,大衍訣狀態下,連金級晶核都能安然無恙的裝上,一隻雙色鐮骷繁育出來的小蟲又能頂什麼用?
趁這個機會,他正好修正了山都軍方里自己的資料——楊枵,雙能力者,一為金剛,一為數據具現。
這其實是某方面的事實,而且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能力的血緣傳承由來已久,但基因變異偶爾也會出現,什麼古怪異能都可能存在,數據具現的特殊性,其實還遠不如他的雙能力顯眼。
在楊帆的說辭裡,數據具現令他過目不忘,令他對肌體組織擁有絕對的操控權,令他能讓鐮骷骨質做出常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所以,他能夠抵抗住鐮骷侵佔,能夠提前裝備高等級晶核,能夠花了統共兩月不到時間就看遍天牢裡書籍,一躍成為卡徒……
最關鍵的是,他在戰場上超凡脫俗的表現,也因此有了一種既合乎情理又不可複製的解釋——數據具現與殖裝能力相配合,會出現一種乘積似的加成效果。
兩者相輔相成,相依相棲,承前啟後,繼往開來……
不管軍方高層是怎樣認定的,楊帆措辭精準用心良苦的通過匯報,刻意製造了這麼一種強烈的氛圍。
當然,最應該強調的還是,因為雙能力的存在,自己在金剛上的天賦乏善可陳,尤其是數據具現覺醒以後,到了旅級依舊平平無奇,根本無法跟其它山族相比。
而且,數據具現雖然強大,卻是一種後遺症特別明顯的能力,每使用十幾二十秒,腦子就像著火一樣,需要長時間的休息才能恢復,如果應用時間過長,就會像今天這樣,陷入長時間的昏迷。
「這般一來,我就不會那麼顯眼,木秀於林土屯於岸一樣被欻欻掉?」按照獨孤古的指示,搜腸刮肚竭盡所能編了一篇謊言交出去,楊帆兀自有些忐忑。
當時是激於一時義憤,或者說,大能的理智形態就是有這樣的威力,可以憑楊帆那點可憐的實力,將三環蔽月這樣大型而且艱難的任務攪的天翻地覆。
可是這刻清醒過來楊帆才意識到,自己做的有多麼離譜,那可是山都一都都覺得很難做到的任務啊,尤其又遇到了那麼難纏的兩隻雙色鎮守。
結果,就被自己那麼輕輕鬆鬆的搞定了,以一己之力,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即倒……
即便他是個宅男,即便他情商接近於零,也強烈的感覺到了,自己這般做風頭太盛,很可能會惹來大批麻煩。
對於楊帆的問題,獨孤古只是好笑:「你覺得,會有人嫉妒一個時間論秒算的高手嗎?」
這姑且也算是開解吧,可惜只讓楊帆越聽越不服氣:「論秒算怎麼了?論秒算那也是高手啊!」
「再高至多算個軍級。」獨孤古嗤笑。
「憑什麼?!」楊帆揚聲,「虎咆哮的戰績可沒有我好哪!咱怎麼也能抵個域將吧?」
「白日做夢!」獨孤古豎一根中指,「首先,你的那些能力可以秒殺鐮骷,能秒殺人類強者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人類擁有危機感知,他的招數都是大開大闔全力以赴型的,一擊之後很難連上第二擊,至少師級軍級的感知屏障,他很難製造機會突破。
越是等級高的人,危機預警間距越小,楊帆可以對旅級做出二段連擊,對師級就勉強了,對軍級……他至今還沒有試過,估計懸。
「第二,你以為域將、域王的稱呼,前面為什麼要加個域字,直接稱將,稱王豈不方便。」
之所以加個域字,理所當然是有加字的必要,域級之上的能力者,與之下最大的區別就是——領域力量。
域級強者可以在某個限定的範圍內形成自己的領域,對領域內的游離異能量直接操作,大幅增加自身的汲取速度,或者削弱其它異能者的轉換率,乃至……乾脆壓制的別人失去回氣能力。
既能增強自身,又能削弱對手,此消彼長,差距尤其的大,所以域級能力才異常的大能,越級幾乎無法挑戰。
可是跟鐮骷對戰的時候,因為鐮骷用的是晶核體系,跟人類走的根本不是一個路子,領域力量就只剩下彼長,而沒有此消了,所以在戰場上,域將級也就相當於理論意義上的軍級下級,體現不出域字的意義所在。
換句話說也就是,域級能力用於人類內鬥尤其的好使,用來對付鐮骷嗎……就馬馬虎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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