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邊上看去,顏祥道此時整個身體正浮在半空,在他腳下和頭頂之上各有一個巨大的陣圖,陣圖閃耀著眩目的金光不停地轉動著,陣圖還不時飄出各式各樣怪異符紋,符紋翻滾著鑽進顏祥道身上,符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到後來密密麻麻的符紋彷彿組成一條條光帶將顏祥道包裹纏繞起來,最後形成一個散發著龐大氣勢的巨型金蛋,天空本已散去的烏雲又再一次聚集起來。
「你的家人,我會代為照料,不用掛心,安心去吧。」顏祥道昏迷前在腦裡響起這麼一句話。
「你他……」顏祥道想罵卻發現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命運之輪在這一刻又開始轉動。
顏祥道剛消失的地方站兩個人,一個顏祥道認識的白髮老頭,另外一個是穿著古典式道袍的美女,淡妝素抹,但掩飾不住千嬌百媚的容姿。
「你這樣做會不會太那個了。」道袍美女蹙著黛眉,聲如黃鶯,清脆婉轉,有如珍珠滑落般。
「我也是沒辦法呀,那邊鬧得凶,我自己又不能出面,你又不肯幫我,我好命苦……」剛才那彎腰駝背的白髮老人早就不見了,此時,站在道袍美女邊上的是一位身穿白衣道袍,有著一張俊逸的面容,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臉上正氣凜然,銳利的眼神時不時劃過道道精光。
「你自己惹的禍事,你自己解決,況且真正命苦的是剛剛被你賣掉的那一位。」道袍美女一聽男子讓她幫忙什麼的,語氣一轉,表現出強烈的不滿。
「他也不吃虧,我剛剛把畢生所學都傳給了他,包括我新近領悟的功法。」白衣男子如是說道。
「那也要有命去學,你也不想想那邊是什麼環境,隨便蹦出隻老鼠來都能要了他的小命,你的功法那有短期能見效的。」道袍美女說話又恢復不溫不熱。
「他的一身靈氣已經有一定成就了,很快便有自保能力,而且我剛才幫他卜了一卦,正是大富大貴之相,遇事能逢凶化吉,不會有問題的,說不定那小子日後還會感激我呢!」中年男子好像對自己的卜卦很有信心。
「還大富大貴之相?沒遇到你之前就是,但現在就難說得很。」道袍美女自言自語道,沒有再跟男子抬槓。
一陣風吹過,兩人消失在風中,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雲霧散去,露出金燦燦的太陽,一切彷彿都沒有改變。
天空烏雲黑壓壓一片,彷彿觸手可及,天穹像被捅破了似的,雨水淅瀝嘩啦地往下倒。
一道狂雷橫空而出,撕裂整片天空,這瞬間,異大陸所有強者都仰起了頭,越是強大的存在,就越能體會到,這驚雷所包含的恐怖力量,是毀天滅地的力量,在這力量面前自己是那麼渺小。
顫抖並不是懦弱,在這力量面前整片大陸都在顫抖,就像至高無尚的眾神,讓每個人都只能去仰望它。
當異大陸上所有人回味著狂雷帶來的那份震撼時,我們的主角顏祥道正駕著狂雷在異大陸安全著陸了。
「呸.……呸呸……」由於著陸時出現一點小差錯,顏祥道是以「大」字型的姿勢趴在地上,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算是初來乍到的禮儀,幸好著陸的地方是一片草地,否則頭破血流掉幾隻門牙是免不了的。
顏祥道與其說駕著狂雷不如說是被狂雷駕著更貼切一些,他只記得白光亮起後,整個人就進入一種半昏迷的狀態,感覺身體飄飄浮浮的,好像一瞬間,又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當意識恢復時,顏祥道發現自己已經趴在草地上了,滿嘴泥土青草,還被雨水淋了一身,整片天空灰朦朦地讓人分不清時間,閃電不時劃過天際,藉著電光帶來的片刻光明,顏祥道終於看清楚身處的環境,四周都是高可參天的大樹,密密麻麻,放眼遠處儘是無盡的黑暗,以他所躺之地為中心,方圓十米內儘是一片燒焦的痕跡。
顏祥道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那老頭不簡單,這明顯是廢話,現在正身處一個森林中,首要任務是活著走出這片該死的森林,再者就是找那個該死的、殺千刀的老頭理論,打架就免了。」
顏祥道發完一頓嘮騷,便開始檢查身上的「裝備」,顏祥道出門時身上穿的T恤還在,褲是牛仔褲也健在,但腳上的拖鞋就不知所蹤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最後剩下有用的是掛在皮帶上的那串鑰匙上面的多功能小刀。
顏祥道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擰乾又重新穿上,在森林中漫步,不穿衣服是件很痛苦的事情,首先是要確定方向,顏祥道把多功能小刀上那個用來掏耳朵的傢伙從上面掰了下來,再順著一個方向用力地在皮帶扣上磨擦。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顏祥道撿起一片樹葉,把剛做了充分摩擦的耳掏上下兩次穿過葉片固定在葉片上,這樣一來,簡易的指南針就做好了,這指南針的做法是顏祥道從某部電影片段上學來的,希望不會是某些導演的妄想。
顏祥道把指南針放到水坑上,樹葉在水面上下浮動幾下,跟著就不動了,正當顏祥道以為「指南針」製作失敗時,指南針隨即緩緩轉動起來,來回擺動數個回合後,最後指著一個方向停了下來,現在每個方向對顏祥道來說都充滿未知的,但順著一個方向走下去,至少不會在林中打轉,老死森林。
雨還是在淅淅瀝瀝下著,顏祥道踏著泥濘的林道,光著腳丫走上了異界的征程。
顏祥道手上握著的木棍,不停地截著地面,腳下坑坑窪窪的,滿身沾滿了泥漿,雨在第二天就停下來了,在森林中行走之艱難大大出乎顏祥道的想像,當時他一頭扎進森中,沒走多遠就迷失了方向,這裡樹林不僅高大還十分茂密,顏祥道一路上都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摸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