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遇諒解備忘錄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第五節 由蘇軾所想到
    第十三章第五節由蘇軾所想到

    當我漫無目的的在學校四處亂竄,發洩著心中鬱悶之氣的時候,樓蘭雪給我打來一個電話。我一接起來,她就說道:「喂,房間佈置得怎麼樣?很不錯吧?」

    我有些錯愕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剛剛接到錢不易電話啊,他說在機場碰到你,還說你們倆的誤會已經解開了,讓我有時間辦個Party大家一起開心一下。」樓蘭雪答道。「哦,原來是這樣。」

    樓蘭雪有些得意地說道:「你別哦了,房子怎麼樣?我們給你佈置得不錯吧?我們幾個人昨天和今天一天,可是累得幾乎脫力了。」

    「還沒去看。」我說道。

    「哦……我知道了,是上那個柳寧的課去了吧?」樓蘭雪略微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說道,「一個晚上的選修居然選了將近五百人,你們文學院的男生真那麼飢渴嗎?」

    「還好吧。」我說道。

    這時候,樓蘭雪終於開始意識到我的情緒了,「囈,你怎麼看起來情緒不是很對的樣子。」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你那兒有沒有房子的鑰鑰?我想進去睡一覺,宿舍裡的東西都被張盛搬空了。」

    「張盛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嗎?」樓蘭雪奇怪地問道。

    我一邊在學校的路燈下走著,一邊說道:「他現在還在生我地氣吧。」

    「生氣?不是吧?你們倆也會鬧矛盾?」樓蘭雪越發奇怪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倆怎麼了?」

    「他大概是對我對待女人的態度不是很滿意吧?」我說道。

    「啊?不是吧?他認識你這麼久,你是什麼德行他還不知道嗎?怎麼也等不到今天才鄙視你啊。」樓蘭雪很不正經地說道。

    我這時候正鬱悶,聽到她滿不在乎的調侃,我也就懶得再繼續說下去了。「得了,別幸災樂禍了,你到底有鑰鑰沒?有鑰鑰幫我開門,沒鑰鑰就掛電話。」

    「好,好,好,你最大,楚少爺,你在南門等我,我十分鐘就到。」

    十分鐘後。我跟樓蘭雪在南門匯合,我們租的公寓叫做正大公寓。離我們學校南門步行只有五六分鐘地過程。在路上,樓蘭雪就露出了女人八卦的面目,纏著我要我給她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剛開始不大想說,但是被她纏了兩三分鐘,就有點受不了了,便一五一十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等到講完,我們就到了公寓門口了。樓蘭雪一邊掏出鑰鑰幫我開門,一邊問道:「其實小慈的心思,你不說我也看出來了。你是沒看見,昨天佈置你房間的時候,她壓根就不讓我跟楚洛華插手,全都是她自己一個人佈置的。她算是徹底被你給禍害了。」

    「行了,你別一副佔據道德高度的樣子跟我說這話。你要說別的女孩子,你這話我或許還不好反駁。就阿慈來說,我覺得我有任何地方做錯。無論是道德上,還是感情上。」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道。

    樓蘭雪歎了口氣。走到一邊給我倒水,然後端到我手裡,再在我身邊坐下來,說道:「其實,說句良心話,從理性上講,我贊成你這種做法。既然沒有辦法跟一個人有發展,就該乾脆讓她死了心,長痛不如短痛,總比若即若離的拖著要好。可是,管怎麼說,你能幹出這種事情來,說明你還是滿狠心的。」

    「狠心就狠心吧,反正我從小到大,就沒怎麼聽誰說我是好人。」我一口氣把杯子裡地水喝乾,然後仰躺在沙發上,說道。

    樓蘭雪坐在我旁邊靜了一陣之後,突然說道:「既然你可以同時接受韓蓉和烏蘭,那你為什麼不可以多接受一個黎文慈呢?」

    我躺在沙發上,搖頭道:「這一樣?」

    樓蘭雪問道:「這有什麼一樣,小慈不是也挺清秀標緻的女孩子嗎?」

    「因為愛而去對一個人好,這是雙方地幸福,因為憐憫而去對一個人好,這是對彼此的侮辱,因為這時候的溫情,是充滿了虛偽的施捨。張盛那個傻二就算了,你這麼聰明,難道也不懂這個道理嗎?」我躺在沙發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緩緩對樓蘭雪說道。

    樓蘭雪被我說得一愣,過了好一會之後,才說道:「男人們不是都是女人越多越好的嗎?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你所說地那種男人所想要的,並不是真正的女人,而只是想滿足他們虛榮,填補他們內心的自卑而已。所以,只要一個女人長得還可以,他們就會很樂意接受她對他盲目的死心塌地,而絲毫不會考慮自己到底是不是愛這個女人,也不會考慮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得到她真正想要的東西。」

    「那你呢,你想要的是什麼?」樓蘭雪又問道。

    不得不說,樓蘭雪這個問題還真有點難度。我坐了起來,靠著沙發略略想了一陣之後,說道:「我所想要的,是彼此坦誠相待,互相平等,互相尊重的愛侶,而不是情感地奴隸。」

    聽到這裡,樓蘭雪眨著眼睛想了一陣,問道:「平等?你和女人真的可以做到青等嗎?」

    我一聽到樓蘭雪說這個,就知道她接下來想要說什麼,我於是說道:「你是不是想說,既然說平等,那你那麼花心,你可不可以容許你的女人也花心?」

    樓蘭雪點點頭,答道:「對。你地答案是什麼?」

    我幾乎毫不猶豫地搖頭,「當然不可以。」

    樓蘭雪看著我,問道:「那你又說,你和你地女人之間平等?」

    「一切青等。除了這個例外。」我搖搖頭,說道。

    樓蘭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陣之後,問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專心專意對一個女孩子好啊?。」,,

    我深深地點點頭,「絕對想過。」

    「那你為什麼不專一呢?」

    我癟了癟嘴,說道:「我也沒辦法,我管不住自己,誰叫我身邊老是有那麼多好女孩子。」

    「說來說去,就是你可以隨便花心,但是絕不允許自己身邊的女人花心。對吧?」

    「不能完全這麼說,因為我每和一個我喜歡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很有只跟她一個人過一輩子地衝動。應該說,我還是滿專一的,只過我的專一,只是一個片段一個片段而已。不過,你要是非要認為我花心的話,也勉強可以這麼說吧。」

    「說了那麼多,終歸只有兩個字。自私。」樓蘭雪說著,扁起嘴來。

    「我什麼時候有跟你說過我不自私嗎?」我看了看樓蘭雪,張大眼睛說道。

    樓蘭雪被我這一句話頂得夠戧,「你這個傢伙,明明是你無恥,是你不佔理,為什麼你還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我奇怪地反看了樓蘭雪一眼,說道:「拜託,我這是對你坦誠好不好?我要是跟你說。我每天都內疚得要死,每晚都受到良心的責備,你不覺得肉麻嗎?」

    「懶得跟你說。強詞奪理。」樓蘭雪說著,轉過頭去。我於是把杯子遞過去,「那正好,乘這功夫,幫我倒杯水。」

    「你去死。」樓蘭雪拿起抱枕,狠狠地在我頭上摔了一下。

    「倒就不倒嘛,幹嘛那麼暴力。」我懨懨地把杯子放下,然後重新翻倒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喃喃道,「算了,不喝了,渴死拉倒。」

    說完,我就閉目養神起來。

    原本在見到樓蘭雪之前,我心裡還是很鬱悶的,但是在跟她聊了這麼久以後,我的心情不知不覺地就好了起來。關於黎文慈的事情也漸漸想開了,每個人都有成長的必經階段。這一次的事情,就當做是她成長中地里程碑吧。既然我沒有做錯什麼,就沒有必要再給自己增加無謂的精神負擔了,我已經夠累地了。

    又過了一會,樓蘭雪站了起來,給我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用腳踢了我一腳,說道:「喝水了,少爺。」

    我頓時坐了起來,一邊端水,一邊咧開嘴對樓蘭雪笑了笑,「我發現你現在很有進步,越來越有賢妻良母的潛質。」

    我剛把這杯水喝了一半,把杯子放了下來,就聽到樓蘭雪突然說道:「阿齊,你有沒有看過蘇軾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我略微在腦子裡想了想,點頭道:「知道,就是蘇軾在做知密州的時候做的詞,寫給他死去的老婆的。怎麼,你真變成文藝青年了嗎?」

    「哎呀,你別瞎扯了。」樓蘭雪打了我一下,然後說道,「你知道嗎?這是古詩裡我最喜歡地一首。」

    樓蘭雪說著,就開始輕聲地念起這首古詩來,「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

    念完之後,樓蘭雪就感歎地說道:「我當時看到這首古詩的時候,真是被蘇軾對他妻子的這份深情給感動死了。在我自己的自以為中,我以為蘇軾的後半生都將是孤獨一人。但是我後來看書才知道,蘇軾這首詞是寫給他的元配妻子王弗的。而王弗死了沒多久之後,他就續絃了王弗的二堂妹王閏。在他四十歲的時候,他還娶了一位舞妓歌女出身地王朝雲。除了這三個人之外,他還有多名寵愛的侍妾和婢女,前前後後加起來,說三妻四妾都算是保守的了。」

    我聽著樓蘭雪說完這一大番話,便覺得她似乎不是想討論古詩和蘇軾那麼簡單,而是有所指,我於是有些奇怪地問道:「阿雪,你到底想說什麼?」

    樓蘭雪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我因為讀到了這些資料,所以曾經有一段時間很討厭蘇軾,覺得他很虛偽,哪有一邊抱著新老婆,一邊哭舊老婆地。但是現在,我想我開始有點理解了。」

    「理解?你理解什麼了?」我眨了眨眼睛,問道。

    樓蘭雪垂下頭想了一陣,說道:「我現在覺得,如果我是那個王弗,我一定會很愛蘇軾。雖然他很花心,有那麼多老婆,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在對我的時候,他是真心的。如果命好,能夠得到一個真正優秀的好男人的一生專情,那自然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而退一步,其實能夠得到一個好男人的真情,也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樓蘭雪說著,有些出神地轉過身,望著面前的茶几,「雖然到頭來,可能終究還是要失去,但是世又有什麼東西真的可以天長地久呢?是人都會死,到頭來還不是什麼都要結束了嗎?只要曾經得到對方真摯的情感,那便一切都值得了吧?」

    樓蘭雪說完之後,還頗有感觸地長歎一聲,然後望著茶几的目光越發呆滯起來。我隱隱約約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於是整個房間的氣氛霎時間有些尷尬。這時候,我便坐直了身子,笑了笑,對樓蘭雪笑道:「完了,你真成了文藝青年了。」

    然而,我這逗趣的方法沒有一點效果,樓蘭雪依然是一臉呆滯的模樣,我於是有些發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在這時,我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然後就看到張盛和楚洛華走了進來。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救兵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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