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江山白,誰說沖誰來!
江山白,小興安嶺地區特產的60度糧食酒,那酒液倒出來,跟茅台一樣稠膩,那味道飄開來,比茅台還要香上三分。
要說這江山白最大的特點是啥!那就倆字,勁大!三個字,勁真大!六個字,是真他媽的大!
九溝鎮的小年輕們吹牛,說那景陽崗上武松喝的是三碗不過崗,那是沒喝這江山白。喝了咱這江山白,三兩就倒台。
此時,就有幾個小伙子在一間磚瓦房裡,喝著這江山白。
鎮子東頭有一間破舊的磚瓦房,牆皮都是一塊黑一塊白的。幾乎所有的村民都對這裡十分厭惡,原因無他,這房子的主人是全鎮子第一號小流氓,王二驢子。
王二驢子,中文名就叫王二驢子,嗯,英文名可以叫他wangerlvzi。哦!開個玩笑!
不要懷疑,農村人沒啥文化,他家有兩頭驢,生下來就叫王二驢子。據說他爹南下去廣州,在外邊打工,有十幾年沒回來了!連個信也沒!他媽一個人把他拉扯大,結果沒幾年得了病沒錢醫治就死了。這王二驢子就成了孤兒,一個人夏天倒騰點山貨上縣城裡去賣,冬天就偷雞摸狗,倒也能混日子。
王二驢子這種人,光棍一條狼,誰也惹不起。也不願意去招惹他。只有一些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半大孩子跟他一起廝混。
已經是深夜了,王二驢子這屋子裡燈還亮著,桌子上有三斤塑料桶裝的江山白,幾碟花生米,一隻燒雞。加上王二驢子,一共四個半大小子坐著喝著酒,吹著牛。
那個身材高大,體型像個大猩猩一樣的叫孫天軍,,他對面的叫杜德興,還有一個就是洪小牛。幾個人裡洪小牛最小,也數他最壞。
「二驢子,你說你這家徒四壁的,你哪輩子能娶上媳婦。」孫天軍年歲最大,說話辦事一向老道,幾個人都喊他二哥。
王二驢子搖頭晃腦,一口喝乾杯中白酒:「嗨,我才今年才二十二吧,不急!再說了,別看咱家屋子破,咱家裡頭有錢,等咱找到了能看上眼的小妞,咱用錢買上幾個回來!一天換一個。」
幾個小兔崽子,口無遮攔,吹起牛來,什麼都說!
「就你,你看看你那德性,你還買媳婦,你哪來錢買媳婦,你家窮的連條狗都沒有,你去看看咱鎮子裡,那家沒個三五條狗的,也就你這吧,院子倒是不小,也沒個看門的!」
杜德興張口就來,幾句話就把二驢子的老底揭開了。
洪小牛嘿嘿直笑:「就他家那院子,人家地裡張菜,他家地裡都張毛,就這破屋子,遠看著,跟鬼屋是的,不用狗看,也沒人敢來。」
王二驢子滿臉不在乎,幾個人哈哈大笑。
看看酒喝得差不多,再喝下去,估摸著幾人就回不去家了,孫天軍說話了。
「都差不多了啊!再喝就走不了了,現在都該回家了,路上都別惹事,惹完事,你們爹媽又找我身上。」
王二驢子暈暈乎乎,一抹嘴:「二哥,還走啥,這還一斤酒呢,喝完酒睡我這是了!」
杜德興一摸王二驢子那冰涼的土炕,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住你這,還他媽不得凍死。」
「行了,二驢子,我們走了,你睡覺吧!」洪小牛也說道。
幾個人同時站起了身,王二驢子看三人去意已決,也不挽留,一揮手:「走吧,我這就睡覺,對了,二愣子,趕明有空去河裡攛魚去哈!」
「好勒,我們先走了,你早點睡哈!」洪小牛三人說說笑笑,一起走了。
王二驢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江山白,就著剩下的一點雞肉,一飲而盡。
四個人,三斤江山白只喝掉兩斤左右,卻都已經搖搖晃晃,你說這酒多大勁。
王二驢子自己在這喝悶酒,看著自己屋子裡那破舊的牆壁,他是越喝心越煩!回想著剛才說過的話,那心頭像有貓爪子撓一樣。
藉著酒勁,這小子越想越窩火。媽的,說老子沒狗,老子這就抓條狗去。酒壯流氓膽,王二驢子真鑽了這牛角尖了,打定主意,王二驢子提著裝有七八兩酒的酒桶走出了屋子。
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鎮子,王二驢子心裡開始犯嘀咕,這他媽上哪去找狗去呢!一邊思索一邊向前走。不知怎麼的,就走進了南山。
凌晨的山上是最冷的,地面上的雪還沒開化,走上去咯吱咯吱的直響。山風嗚嗚的吹著,月光映著樹木的陰影映襯在光亮的雪地上,時不時的有活物在林間穿梭,顯得異常恐怖。
王二驢子還處於半迷糊狀態,只是知道一頭的紮下去。一邊走著,一邊灌一口酒,慢慢的江山白這後勁就上來了,王二驢子更加暈了,山風凜冽,吹得臉都生疼。王二驢子覺得有些冷,環顧一周,竟然發現前面有一山洞。
呵,這山洞,洞口竟然有一人高。王二驢子扒著洞口往裡面看,一股潮氣吹出來,王二驢子頓時感覺到一陣暖風吹進了胸口,稍微暖和了一些。
王二驢子雖然喝的有點蒙,但是冷熱還是能分出來的。這洞裡明顯比洞外舒服,王二驢子自然往裡走。好在這傢伙還沒暈到底,扯了一根松樹枝,拿打火機點著了,做了一個簡易火把,向著洞內走去。
『撲稜稜』,幾隻不明鳥類從漆黑的山洞裡飛出。嚇了王二驢子一跳。
他娘的,王二驢子罵了一句。喝上一口江山白,這膽氣又壯了一分。王二驢子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山洞內走去。
山洞內烏起碼黑的,僅靠著這一點點火光,王二驢子走到了一處岔路口處。左右手方向各有一個山洞。
對著左手方看了一眼,四道綠油油的亮光穿過黑暗透了過來。猶如幽靈身上的鬼火。
咦,這他媽是什麼!喝了點小酒的王二驢子此時已經天不怕,地不怕。
喝上一口酒,對著樹枝噴上一口,火光頓時亮了起來。王二驢子打了一個酒嗝,向著左手方向的山洞逛游了過去。
咦,帶毛的!狗崽子!這山洞的一角,有一堆乾草堆,這乾草堆上,正趴著兩隻毛絨絨的小狗崽子。
王二驢子眼睛直了,手裡的酒桶噗通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真他媽想啥來啥啊!這誰家的小狗崽子,怎麼在這?管它誰家的,先弄回去再說。酒桶也不要了,王二驢子一手一個,抱起兩隻小狗崽子。踉踉蹌蹌的又走出這個山洞,向著右手邊的山洞走去。
一路上,不斷有暖風吹過,王二驢子東走西竄的,一股冷風吹到臉上,發覺自己竟然走出了山洞。
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這一條山洞,王二驢子竟然走了整整一夜。
現在的王二驢子也略微有些清醒,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覺這地頭極為眼熟,一時還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地方。踩著雪地亦步亦趨的走下山去,王二驢子發覺這裡竟然是九溝鎮的鄰村,這個村子名叫烏拉嘎,是以篩金出名的。距離九溝鎮有二十多里地。
認清了路線,王二驢子抱著兩隻狗崽子,興匆匆的就往回趕。
……
一進家門,王二驢子就找了一個從前養兔子的破舊籠子,將兩個狗崽子塞了進去。看著兩隻狗崽子老老實實的趴在籠子裡,王二驢子心滿意足的蒙頭睡去。
夢裡,他還在嘟囔著:「說老子沒狗,老子一晚上弄回來兩條!不信你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