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運氣不好的警察被氣流沖飛到天上,掉到地上後慘不忍睹。
爆炸是連續不決的,伴隨整個地面大塊大塊的陷落,還處在清晨沉睡中的人們開始發出驚恐萬分的尖叫。
這是災難,人為的災難,汪晉眼睜睜目睹著慘狀,腳下四周的土地均塌下二、三米深,只留有足下的土地,運氣讓四人完好無損,兩男人紛紛摟住自己的女人不停安慰,不管有沒有用,這是他們現今唯一所能做的事。
五分鐘,短暫的五分鐘顯得是那麼的漫長,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東溝在五分鐘之內成為了廢墟,爆炸引發的大火燒紅天際,火中、殘垣中哭聲震天,汪晉和易原無法維持站立,和韓小玲王淑宜一起軟坐在地上。
這不是夢,眼前的廢墟在清晰的告訴他們,悲痛欲決的哭叫在提醒他們。
易原木然道:「結束了。」他不相信徐進明在這種清況下還能活下來,心裡好一陣空洞。
此時汪晉的心情更是複雜,徐進明的生死對他來說很是特別,一方面他希望能夠將徐進明逮捕歸案繩之以法,另一方面又希望徐進明平安無事逃出生天,可他也明白,身處在爆炸中心生還的機會只能是零,即使當場不被炸死也逃不過被活埋的命運。
制裁者徹底完了,曇花一現,是該喜還是該悲?
汪晉又想到在20分鐘之前,刑制組還有六人從另一個發現的入口進入到地下沒有出來,其中4個是拳道高手,看來在這次爆炸中也難逃出生天。
韓小玲很快恢復過來,那邊幾十名警察正在互相救助,遠方熊熊大火中無數人影奔走呼號,「他們需要幫助。」
汪晉點頭道:「能救一個是一個,走,小心些。」
易原站起來說道:「我也去。」
……
轉眼到了2月份,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易原在家大門也沒出,東溝的大爆炸被官方壓製成「大地震」,而這場「大地震」造成的損失和死亡的人數難以估計,到這天為止,死亡人數還在不斷上升,已經達到了5萬人。
這場災難帶給易原唯一的好處是那盒無名氏舉報的錄像帶失去蹤跡,所以他現在還能坐在家中,只是每個晚上他都會被王淑宜的尖叫給驚醒。
在家裡他什麼也不做,每天就是盯著電腦,一直盯了一個月。這台電腦不是買的,是他回到武漢後從徐進明家裡搬過來的,在搬過來的幾天後徐進明家就被查封。
王淑宜曾為此發了幾次脾氣,說:「徐進明死了,彭能剛也死了,違法的事你也做了,錢卻是沒有賺到,你是不是該想想今後怎麼辦?」
易原卻總是回答:「我有個感覺,他們沒有死。」
王淑宜每次聽到這話火就更大,手點著他的額頭道:「什麼感覺,男人有什麼感覺,沒死怎麼不來找你,你還想做這種事?我不管,如果你再做這種事我……我死給你看。」說著說著她就哭泣起來。
易原在這個時候總是不說話,默默安撫她。
直到今天,他慢慢想得開了,一切真的過去了,與徐進明相識到結拜只是短暫的幾個月,卻彷彿過了好多年。他到陵園去給徐進明彭能剛等人各立了一個墓,耗去了所有的積蓄,算是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王淑宜對此也沒有過多的反對,她對徐進明他們畢竟還是很有好感的。
易原做完這些事後,最後看了一眼電腦,魂噬始終沒有出現,也許它也被埋葬在東溝地底。他移動鼠標,準備關機,屏幕突然閃動了一下,跳出一串字:「00萬已經打入到你的帳中,做你想做的事去,」他足有半分鐘沒會過神來,繼而狂喜,是魂噬,一定是它,他對著話筒就喊:「魂噬別走,我有話和你說。」
「哈哈,不能陪你聊了,我在網上找到一個和我一樣具有智能的軟體,它可是美女性格,我戀愛了,哈哈,和她還共有一個身體。」只有魂噬的聲音不見魂噬身影。
「徐進明是不是活著,他們是不是都活著?」
易原大喊,王淑宜臉色鐵青的跑過來,站在易原身後不語。
不再有回音,魂噬已經離去,尋找它的春天去了。
「哈哈……」雖然沒有明確的答覆,易原仍是開心無比,他們一定全活著,他堅信會等到兄弟三人再見的一天。
王淑宜心情說不出的亂,即不是高興也不是生氣,易原見狀笑著摟住她:「放心,我們有錢了,可以去做我一直想去做的事。」
很快,一間截拳道館在武漢開張了,開張時王淑宜的父母終於到場,也算是默認了易原和王淑宜的關係,這對易原來說真可謂雙喜臨門,意氣風發,在當天晚上的慶宴上不知不覺喝多了酒,王淑宜春光滿面的扶他回家,在上的士前,易原無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路邊撿飲料瓶,見到他慌忙快速離去。
易原清醒不少,上了的士後反而是朝那人離去的方向追過去,那人在較黑的一個垃圾桶邊用根木棍翻著垃圾,易原下車走到他身後說道:「和田一夫,是你嗎?」
那人聞聲全身顫抖,撒腿就跑,易原抓住他扳過身,不是和田一夫那個日本人又是誰?
易原詫異地問:「你怎麼撿起破爛來了?」
和田一夫鼻子一酸跪倒在易原身前:「我們日本人是對不起中國,對不起中國人,我無法在中國找到工作,我對不起我的中國妻子啊……」
和田一夫痛哭起來,易原怔道:「為何不回日本?」
和田一夫哭道:「她不願意到日本去,而我也不願意離開她……」
「所以你寧可撿破爛也要留在中國?」
「是的,我,我……」
「我借你50萬自己開一家空手道館行不行?」
和田一夫張大嘴,「為什麼您對我這麼好,你們中國人……」
「你娶了中國女人也算是半個中國人。」易原立即打斷他的話,「我幫你只看在你能善待自己老婆的份上,你起來吧,明天到我的道館來找我。」
「謝謝,謝謝。」
王淑宜微笑著挽住易原的胳膊,「我終於看到有錢一面的你,還真大方。」
易原笑道:「就讓我當一回大款吧,幾時嫁給我?」
「等你有了500萬再考慮。」
「哈哈,我不急的,反正現在和結婚沒什麼兩樣。」
「你,你討厭,明天到我家去提親。」
*******
「你真的認為徐進明沒有死?」汪晉問。
在醫院草坪上,汪晉推著輪椅,唐山河坐在上面,他下半身癱瘓了,一生將以輪椅為伴。
「他不是一個容易死的人。」唐山河摸著自己的腿,那裡沒有任何感覺,回想當初徐進明在病房前說的話,不由深歎一口氣。
「這次不可能,整個東溝都陷下去了,想在下面活下來比登天還難,除非……他是神仙。」
汪晉開著玩笑,語氣裡卻有無限的傷感。
「問個問題。」
「你說。」
「如果徐進明真的活著,你們還會抓他嗎?」
「這……我不知道,刑制組成員在東溝犧牲了七人,現在只剩下四人,連組長塗翔也被埋在了地下,一個月過去了,上面還沒有對刑制組下達任何增加人員或是解散的命令,刑制組已經成了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如果他真的還活著,即使面對面站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抓還是不抓。韓小玲有句話說的好,人活百年也抵不過世上千年,對與錯在一個時段一個階段有著不同的理解,現在你覺得做的對的,將來後人在看待時也許就是錯的,有些事情對將來的影響是不能用對與錯來理解,現在對的事也許對將來有著消極的影響,現在錯的事反而能推動社會的進步,對與錯無法判斷也判斷不清,而韓小玲的觀點是判斷不清就不要去判斷,行事只要對起自己的良心,縱然是錯也百年無撼啊……」
汪晉見唐山河扭過頭眼神怪怪的,「別這樣看我,是有點扯遠了。」
「如果你不是左一個韓小玲右一個韓小玲,我還真以為你小子變得有學問了,誒,韓小玲到底是誰,她可比你行,那些話可不是你能說出來的。」
汪晉不好意思道:「我女朋友。」
唐山河「哈哈」一笑道:「真行啊你,有女人了。」
汪晉見他雙手捏的緊緊的,知道他心裡不並象表面這樣想得開,話題轉開道:「我想調回到局裡不再參加刑制組的工作,你認為怎麼樣?」
「調回局裡?不錯啊,可你不怕那些殺人犯**犯什麼的在歷史的潮流中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影響?!哈哈,這些人肯定不值得去探討,即使有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我想維護的是現今社會的平穩,不是什麼將來。」
唐山河指了指遠處過來的護士笑道:「不和你聊了,又到了腿部按摩時間,哈哈,是不是很羨慕,天天有美女按摩,哈哈……」
汪晉看著唐山河離去的背影,自語道:「希望你真的有毅力好好生活下去。」隨即又大聲道:「你幾時請我喝酒啊?」
……
易原的截拳道館一開張如火如荼,報名的人很多,絕大部份是因為魂噬以前的比賽,這還源於王淑宜的廣告創意,一張畫有類似魂噬眼神的廣告貼在道館門前,雖與以前的海報略有不同,但極為神似。
報名的人大多數一進來就問是不是魂噬是老師,結果王淑宜說了句讓易原臉紅不已的話:「不是,是魂噬的老師來教導你們。」
這句話一出,武漢愛好拳道的人遍知,報名人數可想而知,當然裡面也有些不信的人,可是在易原強有力的拳法下那句話的真實性似乎又不太重要,加上還打敗了幾個其它武館來踢館,易原的名聲鶴起,一時之間竟成為名人。
人多了,易原一個人教授起來很有些吃力,每天都是過了晚上十點才回家,還好的是王淑宜總是先回家給他放洗澡水,洗過之後他便靠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一會新聞,然後再睡覺。
看新聞是個好習慣,他每天堅持不懈,其實這也並不是說他喜歡看什麼新聞,而是內心中總是在期待著什麼。
這晚他回到家,如同以往一樣打開電視,一開電視就發現每個頻道都在播放同一個新聞,是個大新聞,舉國關注的大新聞。
這個新聞不是別的,正是雲南某軍區大型武裝機器人TF00第一次起動試驗。
電視上的機器人通體黑色,高達30多米,在陽光下身體五彩繽紛,真夠巨型真夠漂亮,拒電視裡記者所說,裡面只有一個人坐在裡面控制機器人,主要以超高智能的電腦輔助,而該機器人的能源是在某地發現的一種特有藍色晶體,比重極大,在所知的現有物質裡還沒有那一種能夠超過它,透過電子顯微鏡裡面分子排列極為緊密特別,原本在這種異常緊的排列下原子活動不可能頻繁,但這種晶體卻是個例外,一塊紅磚大小的藍色晶體可以供該機器人活動00年的能源。
易原「靠」了一聲,這不會就是核動力吧?
試驗是公開的,其實任何人都可以想像的到,這麼個大傢伙要試驗必定需要大空間,與其躲躲藏藏被某國的衛星拍攝,還不如光明正大的擺放出來,即可以顯示國力還可以炫耀威力,這對中國上層來說可謂用心良苦,要知道這裡面包含了大量各項科學技術,一旦試驗完全成功,中國將會一舉走到世界的最前列。
試驗分五步,將在50天之內完成。今天這一次試驗只有短短的5分鐘,目的只是試驗巨型機器人的平衡能力,走動、奔跑、跳躍、以及各種動作,當然這些都是一步步按命令指定完成,最後第一次試驗大獲成功,舉世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