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者 制裁 第六十八章
    直拳,沒有花巧,帶有強而有力的勁風,這是張宗全最為得意的右手重拳。

    拳未到風已至,徐進明左腿後退半步,不躲不閃,右手迎著張宗全的直拳伸掌而出。

    張宗全的信心在出拳時已經動搖,眼見徐進明膽大到只用右手去擋他的拳,心中不免更是疑惑,只是此時拳已如脫離的箭無法收回,他大喊:「擋得住嗎?我要讓你的右手廢掉。」這一喊即是壯威也是在告訴自己他的拳無法擋。

    拳擊在掌上發出一聲勁響,徐進明五指如勾一把抓住張宗全右拳,右臂後屈雙足未動身體卻被擊得向後滑去,張宗全右拳傳來疼痛,他忍痛抵住徐進明右手前衝,整個身體全壓在右臂上。

    徐進明在身體後滑了近三米後左腳腳掌發力才止住滑動,接著他身體前傾右臂發力伸直,張宗全一時間吃不住他的力道,知道如果身體後仰重心就會壓回到後腿,前腿會因為虛踏導致下盤不穩,後繼攻擊不能為續,所以為避免身體後仰索性右臂成屈,左拳突出擺拳去擊打徐進明太陽穴。

    此時徐進明和張宗全是面對,右臂與右臂相搏,這招擺拳他無法用左手去擋,要擋或要躲的話都要鬆開右手,張宗全這一招正是應了攻敵必救脫離被動的法則。可是徐進明修練的是截拳道,精通避力強迎力弱的道理,再加上人處在半靈魂合體狀態,身體的控制和反應都超出了平時,張宗全的動作也就沒有脫離他的意料,張宗全左臂才抬起他的左腿同時發了力,身體趁張宗全右臂後屈的機會小跳前衝,同時右臂後屈回帶,張宗全的左擺拳也就成了用臂彎處擊打他的右肩。

    這一近身大出張宗全的意外,看著灰色的眼睛近在咫尺,眼中掠過一絲驚惶。徐進明左手下勾拳實實擊在張宗全的右胳肢窩,聽得到骨頭碎裂的脆響,接著他鬆開右手,以寸勁拳擊在張宗全左肩鎖骨,這寸勁拳不同一般,是雙倍力量的重疊擊打,很輕易擊碎了鎖骨,張宗全終是忍不住痛叫了一聲,上身往後倒,右腿發力欲跳開。

    徐進明左腳卻是低勾踢,勾踢在張宗全右足踝,張宗全失去平衡,在後倒的過程中看到徐進明騰空躍到上方,手抱膝身體全屈,張宗全知道一切結束了,在倒下的過程中往事如片斷一樣在大腦中閃過。

    徐進明身體猛然伸直,雙足集全身的力量踏在張宗全右大腿根處,他上身俯下,右手寸勁拳再出,擊在張宗全左大腿根,一舉將張宗全雙腿廢掉。

    「哈哈……」

    張宗全躺在地上突然狂笑,自從步入這一行,他不知多少次想到今天,生死早已看得很開,殺人與被殺、折磨與被折磨,帶給他的只有快感。

    在張宗全的狂笑聲中,徐進明面無表情的一腳一腳踩在張宗全身體各處,每一腳都會伴著一聲脆響,直到張宗全身體內再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而張宗全也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徐進明好似還不解恨,走到上官蓉芳屍體處,伸手去拔腹內的軍刀,當手靠近刀柄他的動作卻停住,雙眼癡癡的看著她的面部,她的眼睜著,臉在慢慢地變化,她分明在笑,溫柔帶著異樣的微笑。

    易原爬了起來,走到彭能剛身邊將他扶起,倆人攙扶著來到張宗全身邊,張宗全目光渙散,人已經處在死亡邊緣,易原搖搖頭,如此一個拳術高手落到這般下場也算是報應了。

    「還有個人呢?」彭能剛聲音很弱,他指的是那個張宗全的下屬。

    整個房裡沒有「啞巴」的身影,易原說道:「我們還是快點離開。」

    他倆走到徐進明身後,「我們走吧,剩下的交給警方。」易原去拍徐進明後肩,徐進明身體一歪朝地上躺去,倆人快速扶住他,才發現他睜著眼昏了過去。

    徐進明靈魂飄在空中,對面飄著上官蓉芳的靈魂,她在嬌柔的笑著,「原來真的有靈魂,可惜不能永遠存在,我就要完全消失了,不知道有沒有轉生這回事。」她的身影在慢慢變淡。

    「對不起,我害你被……」徐進明非常難過。

    「張宗全抓我是報復,不關你的事,做臥底時我就想到了今天,只是沒想到還能遇上你這樣的人,如果有可能,真想……和你在一起。」

    徐進明感覺到上官蓉芳的羞澀,心中更是難過,「後悔你的選擇嗎?」

    上官蓉芳說道:「沒什麼後悔的……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真心回答我嗎?」

    徐進明點頭道:「你問吧。」

    「如果我還活著,你……」上官蓉芳停了一下,「你會喜歡上我嗎?」

    徐進明愕然,會喜歡上她嗎?他有了趙小青心裡還藏著一個何清蓮,他還可能喜歡她嗎?

    上官蓉芳的靈魂越來越弱,臉上還在期待,徐進明輕輕點頭道:「會,一定會,像你這麼好的女孩會有很多人追,我也不例外。」話說完徐進明看見她笑了,似乎還看到有淚在滑落。

    「我很開心,原來談戀愛的感覺這麼好。」上官蓉芳手捂在胸口,「我喜歡你,永遠……」

    「我也喜歡你。」徐進明對著上官蓉芳消失的地方大喊,「我會永遠記著你。」

    易原和彭能剛倆人將上官蓉芳放下,然後背起還處在昏迷中的徐進明就走,還沒走到門口,徐進明全身一震下醒了過來,他二話不說,走到張宗全身前,一腳將只剩下一口氣的張宗全踩死,然後對空叫道:「你安息吧。」說完脫下上衣欲蓋在上官蓉芳屍體上,彭能剛攔住他搖搖頭,將張宗全丟在地上的上衣拾起交給徐進明,徐進明遂蓋在上官蓉芳屍體上。

    三人行至樓下大門,看見門口小孩的屍體均停下腳步,彭能剛將「死神」的屍體扶起推到門口,外面卻沒有動靜,三人不敢大意,突然一起衝出門外隱入到路邊的樹後,一路躲躲閃閃朝車停靠的地方前進,進入車後三人才輕鬆地吐出一口氣。

    漢廣大廈的槍聲逐漸弱了下去,唐山河領的六個人這時剩下五個,是在20層時被一個歹徒利用人質擋在前面打死的,另外三隊卻已經死了五人,唐山河從無線聽筒裡聽到時心如刀絞,這些特種兵平時如同他的兄弟姐妹一樣,如今一口氣死了六人,直讓他的眼睛充血。

    到了三十五層,唐山河意處的碰到了汪晉和韓小玲,他們倆人正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在搜索。

    「胡鬧,你們怎麼上來了?不是說好由我們清理整個大樓嗎?」唐山河怒火沖天。

    「我不能視而不見,再說這棟樓有50層高,你們人數根本就不夠,現在應該也有傷亡了吧。」汪晉說著又衝入一個房間,韓小玲跟著衝了進去。

    唐山河追了進去對韓小玲厲聲喝道:「那你呢?好好一個女孩不在外面呆著跑進來做什麼?」

    韓小玲對唐山河怒髮衝冠的樣子有些害怕,低聲道:「我想和他同生共死。」

    聲音雖低仍被汪晉聽到,心中有些異樣,方想通為什麼他衝進大廈時韓小玲也會跟著的原因。

    唐山河火氣頓消,想到汪晉還有一紅顏知己相陪又是羨慕又是妒忌,走出門時他忍不住向五個下屬問道:「你們誰還有女朋友的?」

    五個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齊搖頭,其中一個說道:「馬明有女朋友。」

    唐山河好一陣黯然,馬明就是剛才死去的那個特種兵,「劉武,你帶他倆下去。」他指了指汪晉和韓小玲。

    「不長官,您換其他人吧。」劉武是個很精明很年輕的小伙,入特種部隊不過一年。

    唐山河大怒,上前甩了他一個耳光,「這是命令。」

    劉武咬牙不語,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汪晉的火也升了起來,「***唐山河,老子不屬於你管,你執行你的任務,我干我的活,少管老子閒事。」

    唐山河怔了怔道:「你就不管你的女朋友了嗎?你真的這麼狠心讓她和你一起把生命懸於一線?」

    韓小玲輕咬朱唇,她看了看汪晉漲得通紅的臉說道:「我還不是他的女朋友。」說這句話時她不免很是難過。

    唐山河隨即說道:「那好,劉武你帶她下去。」

    「不,我要和他在一起。」韓小玲立即拒絕。

    劉武在一旁心是一會上一會下的十分緊張,此時見到二、三、四隊也上來了說道:「報告長官,時間不等人,請長官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唐山河橫了劉武一眼,汪晉一把抓住韓小玲的手說道:「身為一名警察,要我視而不見我做不到,我和你們一起上去,從現在開始,韓小玲就是我的女朋友,生死與共。」

    唐山河呆滯了一下大笑道:「好,不虧是一名好警察,你這個朋友我沒交錯,走,我們一起搜索罪犯。」

    韓小玲心情大爽,滿臉嫣紅道:「真好。」

    汪晉側頭笑道:「原來你也會害羞。」

    四隊特種兵碰頭後唐山河為了減少傷亡將四隊合四為二,分兩頭前進,這樣做雖然速度上慢了一些,但是互相掩護更為協調緊密,安全性大大增加,一直到了四十二層中途遇上十幾個歹徒都沒有人再負傷。

    不過上到四十三層時,唐山河部隊遭遇到歹徒強大的火力,被壓回到樓梯,另外一邊的特種兵比較慘,一人被打死三人負傷,唐山河聽到報告時心都痛了,下令將剩下的催淚彈盡數投了上去,一時之間四十三層傳來無數的咳嗽聲,汪晉驚道:「這一層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唐山河苦笑道:「說不定炸彈就放在這一層裡。」

    「我就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要命了,哪一個黑幫會像他們這樣,與情與理都說不過去啊。」韓小玲低聲道。

    汪晉靈光一閃,低聲對唐山河道:「肯定不會人人都不要命,裡面定有張宗全幾個亡命的手下在主持,一開始他們一定是騙手下這樣做的,估計是以要錢為目的,只是沒想到警察會那麼快到,再加上你們見到歹徒就斃,一舉將他們逼上了絕路,所以才會遭到頑強抵抗,不如你喊幾聲試試,說不定他們會先行亂起來。」

    唐山河朝汪晉豎了豎大拇指朝樓上大聲喊道:「上面的人聽著,你們被特種部隊包圍,主動棄械投降者不殺,我們會代你們向法官求情,爭取寬大處理。」

    樓上一下寂靜下來,過不多久嘈雜聲又起,接著響起一聲槍響,隨之而來的就是密集的槍聲,不一會再度靜下來。

    唐山河下了攻擊的命令,特種兵們帶上護罩衝了上去,汪晉和韓小玲欲跟進,一上去就被嗆了下來,只好在樓梯處等待。

    特種兵們衝上去後見到還活著的歹徒想也不想將其擊斃,其中還有些舉起了雙手。

    唐山河沒有阻止特種兵的行為,他知道他們需要一定的發洩,再說這些人被抓回去一樣是個死刑,早點殺死和晚點殺死沒有什麼區別,何況這樣做還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危險。

    整個四十三層很快就被特種兵們清理了一遍,槍殺了十一名還活著的歹徒,同時解救了四十多名在此上班的人質。

    唐山河在一個房間裡深呼吸了一口氣,劉武在這時急匆匆衝了進來,手裡抱了一個大東西,「報告,發現定時炸彈,還有30秒爆炸。」

    唐山河大吃一驚,欲接過觀看,劉武死命抱住不鬆手,唐山河從他臂間看到一串數字在跳動,「25……24……23……」

    「多少斤?」

    「近20斤。」

    唐山河倒吸一口氣,時間太緊無法解爆,他看向外面,漢廣大廈在東湖附近,周圍沒有什麼高層建築,可是憑臂力無法將20斤的炸彈拋遠,如果讓它貼著大廈落下仍會造成無數人員傷亡,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盡量拋離大廈,讓它在遠處的空中爆炸。

    「給我。」

    「不給。」

    唐山河突然抓住劉武的胳膊,右掌切在他的後耳,將他打昏過去,房中另幾個特種兵衝了過去,都被唐山河踢開,唐山河抱起炸彈,上面顯示還有8秒,他跳上窗戶,回頭看了一眼,奮力向外跳去,此時汪晉到了門口,正好看到唐山河跳出的身體,失驚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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