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口,狂野迪吧,資料裡提到的張宗全時常會來的地方,雖說是常來,也只是相對而言,一個月能來一次就不錯了。
9月2日晚上八點,徐進明在離狂野迪吧很遠的地方下了的士,今天他是來探查環境,熟悉環境,今後說不定就在迪吧裡動手。
他以原本的面貌一路走過去,沿路用眼光余角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在這個有三層樓高,占地面積三百個平方的迪吧門口停滿了小車,四個保安青年忙著指揮小車的停放。
這一路走過來,徐進明敏銳的感覺到暗處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他,如針隨行,徐進明漫不經心的四下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跡象,想必這些人都躲在附近的家居中遠遠監視。
來到門口,就有一化著濃妝穿著坦露的妖艷女子上前問道:“小弟弟好面生,是第一次來玩嗎?”
好端端的嬌好面容打扮成這個模樣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徐進明強忍住惡心,回道:“是啊,我成年了,進來玩玩不行嗎?”
這女人媚笑道:“行,歡迎之至,沒有朋友一起來嗎?”
看樣子謹慎的很,遇到陌生的人都會被盤問的嗎?徐進明佯裝煩躁,“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是進去嗨一下,不要擋著我。”
那女人一把牽住徐進明的笑道:“那好,小弟弟我領你進去。”
徐進明忍住想要抽出手的沖動跟隨著進入,迪吧裡光線極暗,霓虹燈旋轉彩光四射,巨大的搖滾音樂聲震的徐進明雙耳轟轟直響,池中年輕男女人頭聳動,個個瘋狂的扭腰擺頭,空氣混淆悶熱無比,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氣味。
徐進明是第一次到這種場合,一時不能適應,大腦有種昏眩的感覺,茫然不知所處,唯有靈台尚自清明。
妖艷女子見了徐進明的樣子放下大半心,心中不由好笑:原來真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毛孩。
她領著徐進明找到一處空著的位置,抬手招了一個女服務員過來,說道:“這小伙子第一次來,你照顧他一下。”說完朝徐進明拋了個媚眼才離去。
“您好,請問您需要些什麼?”女服務員遞過單子大聲問道。
徐進明見周圍桌子上無一例外的都放著啤酒,捂著耳朵說道:“給我來瓶啤酒。”
女服務員輕笑起來,“我們這啤酒都是小瓶裝,至少半打以上才能點。”
徐進明干笑兩聲掩飾尷尬道:“那就來半打。”
“還要些什麼?”
徐進明想了想道:“不用了。”
不多久半打冰鎮啤酒放到徐進明桌上,徐進明一口氣灌了半瓶下去,冰涼透體,整個人清醒不少,他這個位置靠在牆邊,環顧四周,沒有下舞池的全是三十以上的中年人,他們身邊都伴著一名年輕漂亮的小姐,一起吆喝劃拳猜點,神情一個個興奮不已。
眼光流轉下徐進明與剛才那個女服務員的眼神交接個正著,那眼神充滿了惋惜,仿佛在可惜又一個大好青年進入到這種場合,徐進明忍不住一直盯著她忙碌的身影,明知道這裡是藏污的地方,自己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工作?徐進明將那半瓶啤酒喝完,才從她身上收回目光。
狂野迪吧裡一二層是個整體,一層中央是個大舞池,周邊是客人休息吃喝的地方,二層周圈布滿了房間,有不少身材魁梧的大漢在來回走動,至於三層是與下面隔開的,在下面看不到上面的情況。
徐進明又撬開一瓶啤酒,邊喝邊想著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上到三層去看看,這時一個身穿超短裙露出半邊胸的妖艷女子一屁股坐到他的身邊,“HI帥哥,一個人喝酒不悶嗎?”
帥哥?徐進明啞然失笑,帥不帥他心中有數,能不被別人罵成丑八怪就是好的,“哈哈,小姐你真會說笑,心口不一的事說起來臉都不紅一下,有什麼事?”
這女子暗罵了徐進明幾句,身體靠過來嗡聲嗡氣地道:“別這樣說嘛,在人家眼裡你就是長得帥,看你一個人怪寂寞的,正好我也很寂寞,讓我陪陪你好嘛。”
徐進明剛想拒絕,忽見領他進來的那個女人站著門口有意無意瞟向這邊,心中一懍,這地方能夠經歷這麼多年沒有被公安局打掉,除了做事隱蔽之外,也說明他們是一個嚴謹完整的組織,人人分工明確,小心翼翼,一旦有陌生人到這裡來玩都會被他們小心監視探底,如果自己馬虎大意,露出馬腳,說不定立即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好啊,我是來玩的,有人陪是最好了,你叫什麼名字?”徐進明撬開一瓶啤酒遞過去。
紅紅接過酒身體向徐進明靠過去,“別人都叫我紅紅,我不反對你這樣叫我,這樣坐著干喝酒多沒意思,不如我們來劃拳吧。”她沒有問徐進明的名字,對於她來講,誰都是一樣的。
徐進明任她貼在自己身上,這劃拳他可是不會,真要和她劃起來定會喝醉,想到這說道:“劃拳太復雜,沒什麼意思,不如改玩別的吧。”
紅紅領會錯了意思,以為他想和她做愛,伸手在徐進明臉上摸了一把,嬌裡嬌氣道:“人小鬼大,不要這麼猴急嘛,我們先來劃個簡單的拳,喝完酒再做也不遲。”說時手偷偷向門口打了個手勢,門口那女子才是完全放心離去。
徐進明被鬧了個大紅臉,心道原來碰上“雞”了,想到這時立即有了主意,不如先將她灌醉到二樓的房間開房,然後看能不能從窗戶處上到三樓,將周圍的環境摸一遍,以達成今天來的目的。
“怎麼劃法?”徐進明問道。
紅紅咯咯笑道:“就用我們這裡最常用的‘棒棒’、‘蟲蟲(沖沖)’‘洞洞’、棒棒沖沖洞洞,洞洞吃棒棒”
徐進明一口啤酒差點嗆出來,這是什麼拳,簡直是下流拳,那些正在劃拳的人難怪個個興奮無比,嘴裡是在劃拳腦子裡已經想到別的地方,如果真要劃這種拳……徐進明喝了一大口啤酒,為了達成目地看來不得不劃一次這樣的拳了。
“好,就劃這種拳,規矩是輸一次喝一瓶。”徐進明索性豁了出去。
紅紅二話不說,抬手又要了兩打啤酒,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喲,醉了不要怪我。”
徐進明沒想到她毫不遲疑又要了兩打啤酒,心中嘀咕,看樣子她的酒量不小,平時他可是很少喝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反正現在喝了快兩瓶也沒什麼不良反應,萬一不行停下來就行,再說了,劃拳這玩意玩的就是心理,只要能夠猜到對方的想法,也不一定就會輸,關鍵是第一拳,一般來說第一拳純靠運氣。
徐進明盯著紅紅,她眼裡盡是挑逗的神情,如果她真想挑逗自己,第一拳一定會出棒棒,而且自己是一個生面孔,說什麼她也不會想的太多,再加上剛才她一直沒喝東西,說不定嘴裡還想喝呢,徐進明心中有底了,說道:“那就開始吧。”
“呵呵,開始”
“棒棒”,“洞洞”。
“哈哈,我贏了。”徐進明有意顯示出得意的神色,他要讓對方麻痺大意,一定要灌醉她。
紅紅暗笑,來這的人第一回合都會出洞洞,看在生面孔上讓你一拳,不要得意,等會就有你好看的。
紅紅很快就喝完一瓶,說道:“繼續。”
徐進明還沒想好下拳該如何叫,紅紅這妓女他根本就不了解,要讓他在第二拳去猜她的心理簡直是不可能,與其去猜不如主動引導她的思維,想到這裡徐進明點點頭。
紅紅剛欲說開始,忽見徐進明的眼睛定定地直盯著自己的下體,暗想原來你只是表面上老實,骨子裡已經在想那事了,這回合你不是洞洞就是沖沖,上回合你出過洞洞,這次肯定是想沖了。
“開始。”
“棒棒”,“洞洞”。
紅紅愕然,徐進明朝她做了一個喝酒的姿勢,有意說道:“沒想到我第一次玩就能連贏兩盤,你是不是在讓著我在,呵呵。”
紅紅心中來氣,一口氣喝光啤酒道:“再來。”話落見徐進明又盯在她的下體,色鬼,還想玩那一招嗎?這次我要立於不敗之地,她這樣想著。
“沖沖”,“棒棒”。
紅紅怔了怔,見徐進明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沒猶豫又一口喝下一瓶啤酒,神情開始慎重起來,好小子,扮豬吃老虎,這次老娘定不饒你。
想歸想,當她看見徐進明仍是盯在她的下體看個不停,心中彷徨,這次他會出什麼?
徐進明知道對方已經入了他的套,心亂了,剩下的就看他如何出拳了。
……
這是紅紅連續喝下的第八瓶啤酒,就算是她酒量驚人,此時也不由得頭昏,剛才她莫名其妙的連出了五次洞洞,而對方則是連出了五次沖沖,有時候她想變化一下,偏偏出口時卻又成了洞洞。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明白,只知道對方在後四個回合眼睛是和她直接對視著,沒有再去看她的下體,這樣反而更壞,整個人在他的視線下感覺象是赤裸裸沒有穿衣一樣,直看到她的心裡,每當她要變化總是覺得對方的出拳會克制住她,一出口就忍不住重復到上一輪的出法。
她沒有再喊繼續,肯定會輸的劃拳再繼續下去只會讓她醉倒而已,她緊緊盯著他的雙眼,是眼睛,這個難看的少年有一雙特殊的眼睛,眼睛深遂閃著迷人的穿透力,如果看他整個面部斷不會發現他有如此特別的一雙眼睛。
“原來你的眼睛這麼迷人。”紅紅由心底發出這樣一句話。
徐進明本在等她說開始,沒想到會從她嘴裡蹦出這樣一句話,頭側在別處喝了一口酒,這時舞廳在徐進明進來後第三次響起音樂,周圍一些青年往嘴裡倒進一顆搖頭丸又一次沖進舞池,在人群還沒有集中的時候,徐進明突然發現對面一個熟悉的倩影,是何清蓮,她身邊坐著三個黃毛正在不停勸她喝酒。
徐進明吃驚地站起,她怎麼會到這種場合?心中不禁大為痛楚。
紅紅以為他想開房,意亂情迷,那雙眼在她心底留下了烙印,她跟著站起挽住他的手臂說道:“我們到哪裡去?”
徐進明呆了呆,今天的任務是沒法完成了,何清蓮身邊那幾個黃毛明顯沒懷好意,無論如何他不能讓何清蓮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他輕輕拉開紅紅的手說道:“對不起,我剛看到一個朋友,明天再來玩。”
紅紅的自尊心被狠狠踩了一把,心中滴血,別人當她不過是一名妓女,隨叫隨到,怎麼會將她當作真正的人來看待,看到徐進明朝對面走過去,她揚頭又喝了瓶啤酒,也許只有醉時她才能夠忘記自己是一名妓女。
當徐進明走到何清蓮的桌前時,何清蓮趴倒在桌上已經醉了,嘴裡喃喃叫著“魂逸”的名字,那幾個黃毛正准備架起她結帳,徐進明說了聲:“給我放開她。”
聲音淹沒在如雷般的鼓樂聲中,那三個黃毛根本就沒有聽見,徐進明熱血湧了上來,上前一把撥開他們。
三黃毛大怒,俱道:“誰***壞老子好事。”
當他們看清是徐進明時全都愣住,徐進明這時也看清了他們的長相,原來是李磊那幾個流氓,本想教訓他們,後一想今後的任務,現在不能唐突行事,怒道:“滾。”
李磊三人知道徐進明會拳腳,打不過他,但是見周圍幾桌人都看向這邊,面子上一時過不去,不由僵在那裡。
徐進明當然明白他們心中的想法,也不理會他們,抱起何清蓮結完帳向外走去,李磊三人也不敢阻攔,心中俱大罵徐進明,路邊撿到的天鵝就這樣又飛了。
這種情形被二層樓的幾個大漢看見,但也沒有多想,這種爭風吃醋的事他們見的多了,唯一想不通的是那三個混混為什麼會如此輕易的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