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噬逃出醫院後,唐山河和汪晉身後就跟上了尾巴,為此,唐山河乾脆飛到雲南去參加黑暗武術大會的預賽,以躲開國安局的搔撓。
唐山河一走,汪晉就更慘了,國安局的人立即將他軟禁,他們從他手機中找不到魂噬的手機號碼,便不停地軟刑逼問他,他挺受著良知、法律與權勢壓力的相互衝擊。
就當他撐不下去理念即將崩潰的時候,他的上司李安局長忍不住了,跑到市長那裡講法律講道理,說國安局這樣做是違法的,沒有道理的,請求高市長出面調節一下。
高市長正是仕途得意之時,大有機會向上升職,自不肯為了這事出面去得罪國安局,何況即使他出面也不一定會有什麼效果,所以話極盡閃爍,一味躲閃李安咄咄逼人的語鋒,李安一氣之下就找到省長黃海濤那裡去了。
黃省長聽後表面上為之動容,內心裡卻是暗罵李安身為一個局長還那麼幼稚不懂事理,政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法律只是政治家以權謀利的手段,如果真以法律去制約國安局,只能淪為政壇的笑柄。他委婉的對李安談到國安局代表的是國家安全,做的事都是以維護國家安全為目的,是有道理的是可以理解的,得罪了他們對今後的發展大為不利。
李安大急,當著黃省長的面就說道:「汪晉是一名難得的好警察,在他手中破過的大案無數,為民他極盡所能,平均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這樣一名警察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我沒你想得多,也顧不了這些,我今年五十五歲了,不指望再往上升職,這件事就算是鬧到中央去我也在所不辭。」
黃省長被他逼的急了,心想這事如果真被李安鬧上去,小事就會變成大事,說不定還會影響到他,為了安撫李安的心情,他只好當著李安的面給在中央任某職的好友打了電話。
在電話裡,黃省長和他好友互相問長問短,相互寒暄,談了幾分鐘還沒有談到正事上來,李安氣得一把搶過電話,對著電話大喊:「一名好警察就要毀在人民政府手中,你們還管不管?」
電話那頭突然沉靜異常,黃省長張大著嘴愕然的看著李安,氣氛一下變得極為壓抑。
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說吧,是怎麼回事?」
第二天,國安局的人就不再對汪晉實施軟禁,一群人直接回北京去了。
重獲自由後,汪晉就聽說是李局長將事情反映到中央,中央瞭解情況後下了文件給國安局,大意是魂噬的民眾影響很大,以前所犯的罪與功相抵過,在他沒有持續犯罪的情況下不要干撓他的正常生活。
在面見李局長時,汪晉雙眼佈滿血絲,李安拍拍他的肩說道:「難為你了。」
汪晉咧嘴道:「應該說是難為您了,局長。」
李安心潮翻湧,黃省長難看的臉色一直揮之不去,他不知道還能保護這個孩子多長時間,他問道:「你是不是真的想當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
「是的局長,這是我的理想。」汪晉的回答很堅決。
李安點頭道:「如果想一直堅持貫徹執行你的理想,你必須要身居高位,我會想辦法讓你坐上我的位置,在這段時間裡,你盡量再多破些案子,找些容易破的,我需要你破案的數量,你坐上我的位置後,能不能坐得更高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汪晉傻了眼,李安卻是微笑著離開,這孩子有著他年輕時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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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勇站在私人地下研究所裡,地上滿是研究人員的屍體,存放研究數據的電腦也被砸亂,他看著本應該放著戰甲的實驗室,雙手握拳,青筋凸起,雙目似要噴出火來,陳碧傑在他身後大氣也不敢出。
「你認為是誰做的?」郭勇頭腦開始有些混亂。
陳碧傑小心翼翼地道:「我想這事多半與彭能剛脫離不了干係。」
「彭能剛,我要你死。」郭勇猶如火山爆發一樣在實驗室裡又踢又砸,狀如瘋狂。十幾年的心血就此毀於一旦,即便是郭勇這樣冷靜異常的人也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陳碧傑不經意間露出一絲譏笑,「總裁,這事您看……」
郭勇最後一腳將一台電腦的顯示器踢飛,如此發洩一通後他逐漸冷靜下來,冷眼如電,刺的陳碧傑心中發虛,「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你現在把精力放在公司的運作上面。」
陳碧傑心想如此甚好,事情開始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
回到騰龍公司,郭勇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靜坐,回想整件事情,他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冷笑,彭能剛的本事他極為瞭解,研究所的二十名防衛人員是他親自選的,憑彭能剛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全部殺死他們,更何況彭能剛根本就不知道研究所的具體位置。
是誰,到底是誰,郭勇靠在沙發上閉上雙眼,要想做得如此乾淨利落不驚動警報,除了身手要極高之外還要對研究所有著詳細的瞭解,對方的目的也十分明確,就是衝著那件戰甲來的,內奸,一定有內奸。
守衛人員全被一拳擊斃,死法如出一轍,不是他們,三十二名研究人員是封閉式工作,也全部死亡,也不可能是他們,除此之外還有三個人知道戰甲的存在,陳碧傑、趙四江、還有一個是軍部的老朋友,趙四江已經死了多年自不會是他,軍部的那個老朋友更不可能是,而陳碧傑在事發時是和他在一起,也不可能是,那到底是誰?
郭勇站起來,在辦公室來回走動,難道說是有人洩露了出去?他走到內室,推開辦公桌,地上有一個鎖扣,他拉開,現出一道階梯,他走了下去,這裡是間暗室,也是明珠大廈第八十層的一個封閉是房間,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件透明的衣服掛在中間。
這衣服皮製軟滑透明,中間似是有液體在流動,整體沒有接縫,猶如天然而成,整件衣服只留有頸部的洞口,大小如碗,看上去還真不知該如何穿上這件衣服,在衣服的背腰處有一個龍形小凹槽,竟是和徐進明頸部帶著的龍形小墜一模一樣。
郭勇撫摸著這件在六年前就已經完成的強龍戰甲,心裡面感歎萬千,這戰甲是用水晶水母製成。水晶水母是生活在三千米深海裡的一種前古生物,非常難得,郭勇總共也就捉得三隻,耗費十年用一隻半做成了這件戰甲,製作的時候工序異常複雜,光無縫接駁就用了七年,所謂的無縫接駁也就是讓它們的細胞溶合在一起,說穿了就是件改變了形態沒有大腦的水晶水母,至於能源系統更難,說起來就複雜了,它與軍部的研究有一定的關係。
本來在做這件戰甲時郭勇沒有想過再做一件,看見剩餘的水晶水母還足夠做一件,就在製作強龍戰甲六年後(即十年前)又開始了強龍2號戰甲的製作,眼見強龍號戰甲即將完成,趙四江卻突然偷走了最關鍵的能源,偏偏這能源的製作和戰甲是獨佩的,導致強龍號戰甲完成後得不到試驗的機會成了擺設,如今強龍2號戰甲剛剛完成,戰甲和能源卻是一起被盜,這如何能夠讓他冷靜下來。
至於用余料做的六把飛刀,則是送給了彭能剛,現在回想起來,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能力。
郭勇冷靜下來,完全恢復了以往的鎮定,他回到八十一層的辦公室,倒了一杯白蘭地輕輕搖動,「我想這事多半與彭能剛脫離不了干係。」陳碧傑的這句話又在耳邊吟響,「陳碧傑,你騙不了我,一定是你動的手腳。」郭勇冷笑起來,「你太急於嫁禍人,你憑什麼知道是彭能剛做的。」
內室裡的電話響起來,郭勇一怔,這電話只有在手下那些個殺手死的時候才會響,他拿起電話凝聽了一會兒,沒有說任何話就放下了電話。
老二龍翔死了,「沒用的東西,竟會死在身受重傷的徐進明手中。」郭勇一口喝乾白蘭地,一事不順心事事都會跟著不順心,他思考良久,最後決定暫時不再理會徐進明,而彭能剛行蹤不定,也不能花大量的時間在他身上,現在最關鍵的是對付陳碧傑,陳碧傑有了強龍2號戰甲後一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到現在為止,他還猜不透陳碧傑偷走強龍2號戰甲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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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進明在床上躺了兩天,趙小青在家裡是忙進忙出,而且頭髮也剪成了短髮,日子似乎又恢復到以前的平靜。
徐進明看著正在家裡打掃衛生的趙小青問:「今天多少號?」
趙小青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道:「今天0號,身體好些了嗎?」
徐進明伸了伸腰,感覺身體通泰,就是有些懶洋洋的,「嗯,我想出去走走,能不能陪我一下?」
趙小青心情極好,笑道:「好啊,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
在街上,徐進明時不時偷看趙小青,他想不明白她為何要穿這件低胸的紅色套裙,還帶上了耳環,他們又不是去什麼正式的場合。
趙小青偷笑道:「我是不是很漂亮?」
徐進明由衷道:「是啊,非常漂亮,周圍的人都在看你,說不定他們心裡在想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句經典的俗語呢。」
趙小青捶了他一下,「討厭,我才不管周圍的人,不過他們好像看的不是我是你啊。」
徐進明打了個哈哈,笑道:「他們在用眼神殺死我,你今天為什麼要打扮得這麼漂亮?」
趙小青挽住徐進明的胳膊:「我心情好,你還管別人的看法不成?」
徐進明心中一動,是啊,為何要管別人的看法,長相是天生的,丑即是醜,關鍵是自己如何看待自己,即便今後自己還要去殺人,只要自己覺得是對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又何必在意是否會觸犯法律。
心結突解,徐進明心情大爽,右手去環住趙小青的細腰笑道:「你說的對,何必去管別人的看法,走,我們去喝咖啡。」
趙小青沒有躲避,反而是緊緊靠在徐進明肩頭,「好啊,嗯……這算不算是約會?」
徐進明心跳加速,在她耳邊輕聲道:「當然算,喝完咖啡我們再去看電影。」
實際上倆個人都不喜歡咖啡的味道,在離開咖啡屋時兩個杯子裡的咖啡都還留有大半,但是他們卻很喜歡裡面幽雅的環境,相互約定下次約會時還是先要到咖啡屋裡坐坐。
當倆個人相互挽著來到電影院,徐進明意外的發現有一個廳竟是在播放他和柳籐一郎的決鬥錄像,而且看的人還很多,連票都沒有賣的。
這時正好這個廳散場,裡面走出眾多的年輕人,一個個神情興奮大呼過癮,徐進明不由暗歎,這場比賽電視裡重複多次,沒想到還會有這麼多人來看電影。
「徐進明」,一嬌柔的聲音打斷了徐進明的思路,何莉和何清蓮倆人向他走過來。
徐進明看見何清蓮,雖然心裡不再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但是仍免不了心跳加速,「你們怎麼在這裡?」
何清蓮低著頭不作聲,何莉看了趙小青一眼笑道:「我們剛看完錄像呢。」
徐進明奇道:「錄像?魂噬和柳籐一郎的那個錄像?你們女孩子也看那嗎?」
何莉臉一紅,隨即大大方方的說道:「女孩子就不能看嗎?再說了,魂噬很帥呢,就看他也挺不錯的。」
趙小青偷偷掐了一下徐進明的胳膊,徐進明嘿嘿乾笑幾聲說道:「原來你是看魂噬呀,難不成何清蓮你也和她一樣?」
何清蓮臉刷地通紅,低聲道:「不,不是那樣的……」
何莉也幫她解釋,「她才不是看魂噬,她說魂噬和那個網上的魂逸有關係,所以呢……是愛屋及烏……」
何清蓮羞的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她反擊道:「你不要說我,你還不是說非魂噬不嫁的嗎?」
何莉大大方方的笑道:「是啊,我決定了,我一定要找到魂噬,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只是在近處看看他也好。」
徐進明「啊」了一聲,強忍著趙小青小手的蹂躪,說道:「你們倆不會這麼幼稚吧?那倆人你們可是見都沒有見過,就這樣把你們的那個……芳心繫在他們身上似乎說不過去吧?」
何清蓮突然抬頭道:「我不是幼稚,我和魂逸在網上交談過很長時間,他……我覺得他也喜歡我,我想找到他。」
徐進明一下蒙了,這時何莉也說道:「沒什麼幼稚不幼稚的,不打攪你們小倆口了,我們走了。」
趙小青看他們離開才說道:「你還真逗人喜歡的呀。」
徐進明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何莉和何清蓮的話讓他有些暈乎乎的,裡面還夾雜著一絲喜悅,被人追的感覺還是挺奇妙的。
趙小青見徐進明不出聲,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問道:「你發什麼呆啊,你說她們為什麼在你面前說這些?」
徐進明嗯啊幾句說不出理由來,他怎麼會知道她們為什麼會說這些話。
「十八歲的年齡衝動容易嫉妒,那個女孩心高氣傲,在嫉妒你的美麗。」
「何有奇」,徐進明驚呼,「你怎麼在這裡?」
何有奇笑道:「我也是來看錄像的,每隔幾天我就會來看一遍,知道嗎,這場比賽是我人生的轉折點,對我的意義非比尋常,謝謝你,你讓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趙小青緊張道:「你不會把……」
何有奇連忙打斷她的話,「我不是一個知恩不圖報的人,你們倆放心。」
徐進明頓感輕鬆,「謝謝。」
「是我該謝謝你,走了。」何有奇頭也不回的擺手道別。
徐進明笑著趙小青道:「他真的變了,以前的他很讓人討厭。對了,我剛想到一個問題,剛才我那倆個高中同學怎麼沒向你問魂噬的情況?」
趙小青疑惑道:「為什麼要問我?」
徐進明低聲說道:「你不是衝上過擂台親吻我嗎,別人應該都見過你的面貌,她倆怎麼沒有向你問魂噬的情況呢?」
趙小青氣道:「原來你沒有仔細看那盒錄像帶,誰知道當時負責拍攝的人是怎麼搞的,只照到了我的背影,連一個正面都沒有呢。」
徐進明大奇,為什麼會這樣?
原來當日比賽太過激昂,所有人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肩扛的攝像機全都在那時攝在地上,而固定好的攝像機由於角度問題只照到趙小青的背面,到了下台時,趙小青已經恢復理智,用披風擋住了鏡頭,現在她又將頭髮剪成短髮,也是盡量做到不讓別人認出她。
「我們還要看電影嗎?」趙小青嘟著小嘴問。
徐進明說道:「看,怎麼不看,你想看哪一部?」
趙小青笑得極為燦爛,「看……恐怖片。」
徐進明立即附和,「行,沒有問題,哈哈,我也想看恐怖片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