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午0點鐘,病房裡進來一位穿著警服的刑警,一進來他就來了個自我介紹,說是武漢市市局特別為了這個案子派過來的,叫汪晉,說這個案子市裡很關注,準備把這個案子當一個重要案件來抓,所以這個案子直接由市局接手。然後他想詢問一下當時案發的情況,也就是要做個筆錄落案。
徐進明當時就納悶了,這種傷人的案子雖不多但是也不少,為何偏偏把他這件當重點,汪晉刑警給他解釋,這是市長特別點的,說這種不畏強暴勇於助人的英勇事件應該大力宣傳,所以這個案子也就成了重點之重了。
徐進明聽著心裡有些好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也不知是禍是福。
汪刑警在問完後很禮貌的告辭,徐進明在他走後腦裡就轉開了,想的儘是些會不會上報了,會不會出名的問題,想到後來他又想到那個還沒有完全成熟的白花花的**,還有那個**上的一點櫻紅,正當他往更深層次想時,又進來兩個人,一個二十來歲,另一個三十多歲。
三十多歲的那個開門見山首先問道:「徐先生你好,我是江南日報記者王建軍,我們報社聽到這件事情後非常關注,請問您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嗎?」
二十多歲的那位是靜靜地站在一邊觀望。
徐進明幾時見過這種仗勢,心裡很是緊張,點點頭。
王建軍接著問道:「那您當時感到害怕嗎?」
徐進明吱唔著也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先點頭後又連忙搖頭,暗想這是要上報的,如果承認害怕那多丟人。
王建軍當記者十幾年,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也不點破,說道:「您的意思是即使害怕也要救人為先,何況自己不怕是嗎?」
徐進明聽到這句話想: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樣說呢?也就跟著王建軍的意思說:「是的。」說完臉還是發了紅,還好腫沒完全消,這個時候也不知是該感謝劉成海還是該恨他了。
王建軍又問:「最後一個問題,您後悔嗎?」
徐進明想到何清蓮那張驚慌失措的臉在見到他後欣喜的神情,終於能夠理直氣壯的回答:「不後悔。」
王建軍笑著道:「謝謝您接受我的採訪,不打饒您休息了。」說著就走了出去,原來他並不是和另一人結伴。
徐進明想不通王建軍怎麼就只問了幾個問題,按他的想法當記者的做一次訪問會問大量以及複雜的問題,來滿足讀者的好奇心。其實他不知道,這件事的詳情在他昏迷時早都見報傳開了,何清蓮也接受了採訪,這次王建軍過來就只是為了補充這幾個問題,剩餘的就看記者的功底了。
這個時候那個二十多歲的走上來,笑著說道:「徐先生你好,我叫何有奇,是武漢早報記者,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徐進明是不喜歡被問來問去的,看他一臉笑卻又無法拒絕,說道:「你問吧。」
何有奇拿出一個本本,問:「請問你和何清蓮是同學是嗎?」
「是的。」
「是H市重點高中是嗎?」
進明暗罵一聲廢話,這人和王建軍問的完全不一樣。
「同一個班讀高三?」
進明有些無奈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應付這樣的情況。
「你喜歡她是嗎?」
進明被何有奇搞糊了,連問題也沒有聽清楚就順著回答了,「不是……」
「你們在談戀愛是嗎?」「你比她大是嗎?」「那晚你和她正在約會是嗎?」何有奇不等徐進明回答一連串的提問,繼續進行大腦疲勞攻勢,心裡大是得意計劃成功,想來報紙的銷量又可以大增。
「是……不是……是……」徐進明一時間覺得頭腦發脹,語無論次,又急又怒,本來還非常虛弱的身體承受不住,眼一黑又昏了過去。
何有奇年齡也不大,看到徐進明昏了過去也慌了手腳,只怕是出了事,當即就想跑,跑到門口想不過回來按了一下緊急救叫鈴,這才慌亂而去。
男醫生和女護士急匆匆趕來,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大礙後吁了一口氣,男醫生交待女護士今天不要再讓閒雜人進來打攪他。
到了中午,徐進明這時已經醒了一會,躲在床上正無所事事,何清蓮穿著一身牛仔服紮著馬尾擰著一籃水果,領著她的父母進來,何清蓮的父母是工薪階層,穿著很樸素,徐進明在剛上高中時在學校見過他們一面。
徐進明一看到何清蓮就想到了何有奇,也不知明天的報紙會怎麼說,她如果看到了鐵定鬧翻天,想到這他就頭疼。
「徐進明,謝謝你!」何清蓮一進來就道謝,跟著她爸爸媽媽更是不停地感謝,說他們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如果出了事他們真不知該怎麼辦。
徐進明還能說什麼,做人的禮貌他還是懂的,一些客套話順口而出,諸如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是同學嘛互相幫助理所當然……
何清蓮從水果籃裡取出一個蘋果,又從身上拿出一把水果刀熟練的削起水果來,徐進明看著她那雙靈巧無比的手倒真希望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相貌當真心灰意冷,趕緊打消了剛才的想法,免得被別人誤以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一會何清蓮便削好了水果,一條又細又長的蘋果皮足足有一米來長,徐進明脫口而出:「這真是藝術。」
何清蓮忙將蘋果皮丟進垃圾桶裡,把蘋果遞到徐進明手裡笑道:「如果這是藝術那我會的藝術可就多了。」學校的不快早拋到腦後,氣氛登時輕鬆起來。
徐進明打趣道:「不知道我能見到多少?」
何清蓮母親接過話:「等你病好了就到我家來玩,讓蓮蓮給你坐頓飯吃。」
「怎麼,何清蓮同學還會做飯呀,在這個時代可不多見了。」班主任張老師拿著一束鮮花進來。
何清蓮父親笑道:「原來是張老師啊,到時一起來。」
張老師說:「一定一定,徐進明同學你這次給學校掙得了不小的榮譽,安心養傷,出院後學校會給你頒發一個特別的獎勵。」
整個病房一時間歡聲笑語,女護士進來提醒了好幾次也沒止住,到後來徐進明的老媽送午飯過來也加入進來,徐進明趁著大人們聊天,就問起何清蓮那天為什麼那麼晚還在那裡,何清蓮一說他才明白,那天她當時沒有回家,而是在校園裡想著上午的事發呆,不知不覺間天黑才醒悟過來,看來她還是太敏感太容易受傷。
直到下午點鐘,大家才紛紛離去,一時間病房裡又空空如也,喧鬧的病房一下靜下來。
人多時徐進明覺得有些煩,想靜,等人走完後他又覺得寂寞,其實這種前後矛盾的心態在生活中到處存在,就如同有些東西剛開始吃時覺得不好吃,可過後又時時想到它,再吃到它時仍覺不是很美味,說不清你到底是喜歡它還是不喜歡它。
到第二天中午,何清蓮衝進了病房,手裡拿著一份武漢早報,徐進明知道該來的終是來了。
何清蓮的到來無疑是興師問罪,武漢早報第一版上赫然一竄黑大的字「為了愛不顧一切」,裡面的內容大都是讚美愛情的美麗的,穿插入徐進明的事件,還有徐進明的那幾句回話,本來單就這篇報道來說無可厚非,只不過對整件事而言走了偏路,將重點放在了虛無的愛情上面,而何有奇品性雖差文筆確實不錯,洋洋灑灑寫了整整一滿篇,很有煽情的意味在裡面,話又說回來,整個事件的專訪被日報搶了去他為了交差也只有拿出對付明星名人的手法來報道了,這就苦了徐進明瞭。
在何清蓮幾近瘋狂的責問下徐進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何清蓮一聽,趴在床邊哭了起來。
徐進明很是愧疚,說道:「我找那個何有奇去,讓他在報上給你澄清一下,如果他不道歉我就告他。」
何清蓮哭道:「沒用的,我上午就沒上課去找他了,他錄了你的音,你讓我今後該怎麼辦啊?你不止長得難看還很笨。」說完哭著離去。
徐進明大腦一片空白,回想起來那天何有奇在取本本時手在懷裡動了下,他一定是在那時按下了錄音鍵,徐進明不覺想到這是個陰謀。
這篇報道對徐進明的影響還遠遠不止這些,刑警汪晉又來找他,乾咳了幾聲說他是以私人身份來的,由於這個案子裡某些性質起了變化不適合當作重點來宣揚,所以交到下面區局裡去了。
班主任張老師又來看望了他一次,有些尷尬的告訴他學校取消了那個計劃,走時說道:「真的很可惜,本來是要保送你入名牌大學的。」
連續的打擊讓徐進明沒有任何反應,他倒是想明白了,世事無常,天上不會有餡餅掉給你,他反倒是擔心何清蓮,現在快高考了,這件事會不會對她有影響?
徐進明父母想得卻是那是不是真的,每天到病房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何清蓮到底是不是他女朋友,也不管徐進明如何解釋,他們就是不信他的解釋,可以這麼說因為他們希望她是所以她一定就是。
問多了說多了,徐進明到真的想起何清蓮來,以前上學時在班上他屬於孤獨寂寞自卑的那種人,心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包裹起來,從不敢洩露自己半分感情。
如今每天都要聽到何清蓮這個名字,心臟外那一層厚厚的防護層愣是被「何清蓮」這三字鑽出一個小洞,刺的他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可那又怎麼樣呢,現在她一定恨死他了,他自嘲的笑笑自己終究只是一隻癩蛤蟆,永遠都不可能吃到天空中的天鵝。
二個星期後,他出院了,這期間李明來看了他好幾回,區局的民警也過來錄了一回口供,因為犯罪嫌疑人沒有抓到,醫藥費還是父母出了,好在家裡有點錢,也不在乎幾個醫藥費。
出院後徐進明並沒有馬上去上學,而是在家玩了幾天電腦,打打網絡遊戲看看網頁,以前他對網絡遊戲很是熱愛,基本上都接觸過,只是大部份遊戲他玩了幾天圖個新鮮就放棄了,不是他不喜歡,主要是因為這些遊戲都是韓國、日本和台灣的,很少有國產的網絡遊戲,而像劍俠情緣、海天英雄傳這種國產的網絡遊戲他玩得時間更長一些,多多少少是夾了一些愛國情緒在裡面吧。
看網頁他也不是找什麼學習之類的,主要是看看有沒有新出的國產網絡遊戲,他對高考根本就不緊張。
今年是2004年,最近兩年國產網絡遊戲發展的很快,徐進明也開始專挑國產網絡遊戲來玩,今天他還真在網上找到一款前兩天才開始內測的國產遊戲,名字叫創世紀,是由騰龍公司研發,網上到處是這個遊戲的宣傳,看得出來,騰龍公司在宣傳上面投入了大量資金。他找到騰龍公司主頁,下載了一個宣傳動畫,打開一看,徐進明就愣了,整個動畫竟是第一視角。
在動畫裡人物漂亮瀟灑的連續劍技,威力強大超炫的道法深深吸引了徐進明,他開始在官方主頁上研究起來,看樣子他是打算要玩這個遊戲了。
在研究完後他更是有種想玩的衝動,這個遊戲還不是普通的網絡遊戲,它是世界上第一款虛擬遊戲,難怪會是第一視角。要玩這個遊戲需要專門的遊戲工具,一個連接電腦的外端設備——虛擬頭盔,這個頭盔定價在5千元人民幣,這還是成本價,徐進明歎了口氣,不說這頭盔他買不起,就算頭盔買的起也暫時玩不成,因為要內測兩個月,公測定在7月0日,也就是高考完後的第一天。
徐進明滿腦子是創世紀,沒有心情繼續玩電腦,索性將電腦關上,躺在床上琢磨著如何讓老爸老媽出5千元給他買這個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