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者 初起 第二章
    下午快上課的時候何清蓮回到教室,眼睛紅紅的,看得出她哭了很長時間,她回到坐位上,看到桌上有一封折疊好的紙條,上面用斷成兩截的鋼筆壓著。

    何清蓮一看就知道這鋼筆是她的,而徐進明這個時候趴在桌上,將頭埋在手臂裡不敢看她,何清蓮忍住發脾氣的衝動,打開紙條,上面寫著:對不起,今天中午我和劉成海打架,不小心將你的鋼筆弄壞了,明天我陪你一支。

    何清蓮看完後咬著唇沒有作聲,她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女孩子,中午的時候她在校園的一角想了很多,其實整件事情徐進明並沒有什麼錯,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他那裡為什麼會鼓起來,才導致後面一系列的事情,她從一個小本本上撕下一張紙,用圓珠筆在上面寫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鋼筆不用你陪了,我不怪你。

    寫完便傳給徐進明,徐進明抬起頭接了過來,何清蓮看到他的樣子差點叫出聲來,她實在是沒想到徐進明口中的打架會打得這麼厲害,此時徐進明的頭腫得像豬頭一樣,青紅紫三種顏色交替,如果是在晚上只怕會把人給嚇死,回過神後何清蓮低聲問道:「你不要緊吧?要不要到醫務室去一下?」

    徐進明有些感動的說:「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何清蓮忙說:「你別亂想,我可不是關心你,你這個樣子會嚇壞我的。」

    徐進明臉一陣發熱,他從一本書上看過這樣一句話: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是自作多情就是你的問題了。他也不再多說話,找了一本書看起來。

    下午三節課是自習課,重點中學和其它普通學校就不一樣,每個人的自學能力都很強,而且都很自覺,連班主任也很少在自習課的時間裡來走動,整個教室都是寂靜無聲,人人都在補著自己不足的學科,就是課間十分鐘休息時間也沒什麼人走動,除了那些上廁所的同學,連劉成海也沒有過來「騷擾」何清蓮,不過按徐進明的想法劉成海是怕何清蓮看到他難看的樣子,想到這裡徐進明心裡就是冷笑。

    徐進明很不喜歡這種連續不斷的學習氣氛,因為這太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整個下午他都在發呆,在想著如何在高考中作弊,本來他有一樣絕對不會被發現的秘技,不過這項絕招在高考中卻是用不上的。這絕招就是他穿三層白布襪,每雙上面都寫滿內容,字寫得稍大一些,然後憑著他超強的視力可以說無往不利,不過高考正是大熱天,這種方式是不可能用了,除非來個七月飛雪,可惜現在也沒有什麼「竇娥冤」的事情發生。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好方法來,看樣子這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想出來的事。

    到下午快放學時,班主任張老師來到教室,宣佈後面二個月全部是自習時間,在這期間會有一系列的模擬考試,以備戰高考,希望各位同學抓緊時間學習,說話時還特意往徐進明這邊看了一眼,徐進明頭低的很低,生怕老師看到臉上的傷。

    放學後徐進明和何清蓮留在了教室,因為今天輪到他倆打掃衛生,徐進明對何清蓮說:「你先進吧,我來打掃好了。」

    何清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背上書包就回家去了。

    徐進明先把地一掃,然後在門口等灰塵完全降下去再開始擦桌椅,擦完後再把桌椅擺正,由於是一個人,做完這一切天都快黑了,鎖好門窗後他一個人在學校裡逛來逛去,臉上這種情況有點不敢回家,一直逛到天黑他才從學校裡出來。

    他家離學校大概只有一站的路程,通常他都是穿過一條小路走回家的,今天也不例外。

    這條小路沒有路燈很黑,走不多遠他就聽到前面有四個人影在那糾纏,其中一個罵罵咧咧的,說什麼小妞,今天老老實實的陪老子玩一下就放過你,不然老子劃花你的臉。然後一個女子的聲音哭著求饒:「大哥們,求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還是一個學生。」

    這女子哭的聲音都變了調,徐進明只覺得這女子的聲音有點耳熟,倒沒有聽出是誰,他不是一個聖人,遇到這種事當然是怕惹禍上身,想也不想扭頭就走。

    這個時候那女孩突然掙脫開來,拚命朝這邊跑來,邊跑邊大喊:「救命!」

    另三個人在後面飛快的追著,轉眼就將她抓住,同時摀住她的嘴朝暗處拖去,眼睛警惕地看著徐進明的背影,女孩拚命掙扎,連鞋也掙脫一隻。

    徐進明猛地停住,他聽出這個聲音是誰,是何清蓮,如果換作班上任何一個女同學只怕他都聽不出,唯獨何清蓮和他說的話最多,聲音最熟悉。

    徐進明想上前卻又不敢,他沒遇過這種事情,很自然的會害怕,耳裡不停傳來何清蓮被摀住嘴所發出的悶叫聲,想來她正被那三個地痞流氓到處摸著。

    徐進明想逃走,剛邁出腳步不由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女朋友遇到這種事情該怎麼辦,也要逃走嗎?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升起這種念頭,反正是想到這裡他的血就往頭上湧,也可以說是頭腦發熱,站在那裡大吼了一聲:「放開她。」一喊出這句話雙腿就有些發軟,當英雄可不是這麼好當的。

    三個地痞流氓很明顯是嚇了一跳,何清蓮趁機是跑了過來,跑到近處,徐進明就發現她的外衣都被撕破了,內衣都顯現出來,連**也有一隻露在外面,白白的眩目不已,何清蓮也發現是他,躲在他身後瑟瑟發抖。

    三個地痞流氓取出小刀跟著跑了過來,徐進明是拉著何清蓮就跑,不過何清蓮少了一隻鞋跑不快,一下就被追上,領頭的那個一頭黃髮,抬手就刺,嘴裡還罵著:「媽的個B,壞老子好事。」

    徐進明聽到聲音,推了一把何清蓮說道:「快跑。」轉身就攔,剛一轉身一冰涼的物體鑽到體內,力氣在一剎那被那冰冷的小刀給帶走,血湧了出來。

    黃毛一見,心裡有些發慌,本來是沒想捅那麼深,沒想到那小子會突然轉身,小刀齊柄而沒,下意識的抽刀而出,看見大量的血時怕是要出人命,嚇得呼叫一聲,帶著另兩人消失在小路上。

    徐進明軟倒在地上,何清蓮跪在他身邊六神無主,哭道:「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快起來,不要躺著……」

    徐進明看見她慌亂無比的美麗臉龐突然想笑,沒想到自己也來了回英雄救美,也不知這美女會不會像電視裡說的那樣以身相報。

    何清蓮見他突然怪異的笑起來,心神稍安,嗔道:「你還笑得出來,你流了好多血。」

    徐進明這時眼有些發黑,無力道:「你別光看,幫我叫……救護車。」說完就這樣暈了過去,暈的瞬間耳際還聽到何清蓮驚慌的叫聲。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徐進明只覺得自己在飄,足不挨地沒有實物感,睜開眼,見自己在一個雪白的房間上方,往下看當時就嚇了一跳,自己躺在一張雪白的床上,打著吊針,帶著氧氣罩,旁邊一儀器上正顯示著自己的心電圖,而他老爸正在和醫生交談著什麼,而老媽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

    徐進明想,現在的自己是靈魂嗎?沒想到這個世上人還真的有靈魂,照這樣看來說不定真的有鬼呢。

    想著想著,他就想好好看看自己,從來就沒想過會這樣認真的觀察自己,倒別有一番意味在裡面,心裡就想:其實我的鼻子也不難看,仔細一看還是屬於那種很好看的類型,嘴也不醜,稜角分明,極有個性,臉形也不差,想像中電視電影裡的小白臉的臉也大都和我差不多,眼睛現在是閉上的,還看不出來,也應該不會差吧,話說回來也是,老爸老媽郎才女貌生出的兒子怎麼會丑呢?不過世事還真難料,分開看都美,合起來一整體再看,也確實有點不堪入目。

    他想到一本武俠小說裡這樣描寫一位天下第一的美女:五官分開看都屬一般,合在一起卻是妙到毫顛,看她第一眼不覺得她美,當看她第二眼時覺得她還不錯,當看到第三眼、第四眼後,眼睛再也離不開她,直覺神魂都被她攝去。沒想到的是,他會反過來,看第一眼還不覺得丑,當看第二眼、第三眼……就是越看越醜,天理不容啊。

    徐進明越看自己越是心灰意冷,今天總算是體會到組合的奇妙所在,想著就想上去把自己的臉重新組合一番就好,身體下浮,伸手欲捏一下他的臉,哪知身體上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一下將他的魂吸到體內,天地又重歸黑暗。

    當徐進明再次睜開眼時,人是在床上,虛弱感從身體各處傳來,天剛剛亮,病房裡只有老爸一人靠在椅子上熟睡,由於腦袋沒有靠的,頭後仰著,導致嘴巴大張,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胸前都濕了一大片,看樣子他這樣好久了。

    徐進明老爸老媽幾年前就下崗了,沒有工作,現在是夫妻倆人一起經營了一個小公司,這幾年公司狀況還不錯,也賺了個上百萬,所以家境還算是好的。

    徐進明將氧氣罩取下呼吸一下真實的空氣,這時他肚子咕咕叫起來,他一動下腹部很是疼痛,「哼」了一聲,他老爸立即就醒了,見他從昏迷中醒過來欣喜異常,抱著他叫道:「乖兒子,好兒子,你終於醒了,把你老子和你媽給急死了。」

    徐進明虛弱的叫道:「老爸……」

    他老爸醒悟過來,忙鬆開問道:「弄疼你了吧,嘿嘿,我今天太高興了。」

    徐進明搖搖頭說:「不疼,只是你身上的口水味太重,難聞。」

    他老爸愕然道:「就這,你這兔崽子,你知不知道這倆天老子和你娘有多擔心你嗎?老子72個小時裡只睡了5個小時,你還這……哦,對了,給你媽打個電話,讓她放心。」說完他就掏出手機給他老婆打了個電話:「喂,老婆,兒子醒了……沒事沒事,他很好……你要過來嗎?好吧,你給這小子煮點稀飯過來,醫生說他傷了腸子,只能吃軟性的食物,好,好,就這樣。」

    徐進明等他老爸打完電話問道:「我昏了多長時間?」

    他老爸說道:「二個晚上一個白天,現在是第二個白天了。」說著他看了看門口,見沒人,開始訓斥起來:「媽的,平時看你柔柔弱弱膽小怕事的,這一次怎麼這麼英雄,算你命大,沒有傷到內臟,不然老子就慘了,也幸好那丫頭及時將你送到醫院,沒有讓你失血而死,你可要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早戀?那麼晚了還往黑不溜秋的地方鑽,看不出來平時沒有女生找你,原來是在搞地下工作,我還以為你小子沒女人緣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何清蓮還長得真不錯,趕得上你媽漂亮了。」

    徐進明一聽到早戀兩個字臉就紅了,還好臉上的腫還沒有完全消散看不出來,聽到老爸一大堆話他也說不出話來,想著自己確實不招女孩喜歡神情就有些黯然,只有解釋道:「我沒早戀。」後面一句「你們把我生成這樣誰會喜歡我啊」倒沒有說出來。

    這個解釋聽到他老爸耳裡是蒼白無力,笑道:「好了,老爸不怪你,如果真的是那麼回事就要好好把握住,以你的長相……咳,咳,不容易啊。」

    徐進明睜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著他老爸,說道:「你是不是覺沒睡好糊塗了?」

    他老爸也不以為意,說道:「不和你說這了,等你媽來了我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為了你壓了不少事了,你等下吃完早飯就好好休息。」

    徐進明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他老爸這時才想起什麼來,叫來位男醫生,男醫生給徐進明先檢查了一下,告訴他已經沒事了,剩下的就是要安心調養,說著就出去了。接著又進來一位年輕女護士給徐進明換藥,在換藥時徐進明看到了肚子上的那個傷口,縫了四針,還真是不小,而且身上只穿了一個緊身三角褲,徐進明下意識的去捂那突出來的羞處,女護士撥開他的手說別礙著我,看她自如的樣子這種情況一定是司空見慣,換好藥後女護士走時告訴他現在只能吃清淡的食物和水果,他老爸在一旁嘿嘿笑了兩聲。

    到了八點半,徐進明老娘拿著保溫瓶就趕來了,看到徐進明淚就流下來了,這兩天她明顯憔悴了許多,看得徐進明心裡發酸,說道:「老娘,我沒事,別哭了乖。」

    徐進明老爸笑罵了一聲:「不要學老子和你媽的對話。老婆乖,兒子沒事了,別哭了。」

    徐進明老媽破泣為笑,「你們爺倆就會一起取笑我。」說著打開保溫瓶,上面一層有一個荷包蛋一些小白菜還有一些鹹菜,下面就是熱騰騰的稀飯,徐進明食慾大振,快刀斬亂麻狼吞虎嚥,不一會功夫就吃得一乾二淨。

    徐進明老媽心疼的摸著他的頭髮,說道:「看你今後還敢不敢逞英雄。」

    徐進明老爸笑道:「好了,我剛才已經教訓他了,我們一起走吧,讓他好好休息,公司裡還有太多的事等我們去解決。」

    在好一陣溫情關懷後,他們才攜手離開,這時徐進明才是鬆了一口氣,暗道精神上面終於可以輕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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