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長城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趕狗入窮巷(一)
    在堪比現代版「三國演義」的諾爾登山谷大混戰中,交戰三方合計損失上萬名官兵。只付出區區五、六百人的傷亡,卻得以「名利雙收」的中國軍隊,自是此戰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而日軍方面雖也折損三千精兵,可終歸也是給予英緬軍最後一支主力部隊以毀滅性打擊。從這個意義上看,為人做嫁固然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可權衡下來,也勉強夠得上個得失相當了!

    唯一的輸家,自是非倒霉倒家的英軍莫數了。相對於從皇家陸軍的序列裡消失的七千多官兵,更讓大戰爆發以來已經對五萬人以下的損失,徹底「免疫」的大英帝國管理者們在意的是,從這場「黃、白人種」之間的大對決中,所折射出來的「象徵性」意義,既然中國人、日本人都能在撒克遜人身上佔得了便宜,那其它民族的黃種人會不會認為他們也有這個能力。儘管那些信奉「黃皮猴子」們「勢必」永遠是「上帝的選民」的奴隸的「紳士」們,固執認定這只是一個偶然。可他們卻不能否認一點,如果不想法子把「諾爾登山谷事件」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屹立世界之顛幾百年的大英帝國,可就有大麻煩了!就這樣,在政治考量優先的大原則下,英國戰時內閣很快就制訂了一個旨在掩蓋「恥辱」的整體戰略。而被「盟國」軍隊「武裝收容」的那一千多英軍,就成了第一批犧牲品,英國政府對中方就此事發起的外交照會,來了個不與回應。其實,暫時不與回應只是英方所耍的一個小手腕。在習慣性自大的英國人想來,一貫「善良可欺」的中國人一定會待這些人如同上賓地。將來等事情談了後。再接回來就是了。英國外交部剛剛出面駁斥日本人所製造地「謠言」。在風頭火勢上,要是公然接回這一千多戰俘,豈不是在打自己的嘴巴子。可情事的發展真會他們所料地那樣嗎?

    諾爾登山谷大混戰後。達到了震憾日軍,鼓舞曼德勒守軍的士氣的目的的第四十五騎兵旅,就再也沒有打過一次大的戰鬥。起初程家驥指揮著部隊,憑藉著騎兵對道路狀況,幾無要求的優勢,以營、連為單位頻頻出擊。面對中國騎兵大範圍騷擾,自忖即便是動用手頭所有地摩托化部隊。也無法在緬中、緬北交界地區地複雜地形條件下。捕捉到游弋中騎兵的中原規一,只好放棄一些外圍據點。把守備兵力都召回到了曼德勒郊區。日軍這一後撤。程家驥便順勢將觸角伸到曼德勒遠郊。可有一點。從沒想過要當殺到曼德勒城下地程家驥,跟各營營長交待得很清楚。HTt股滲透盡可以大膽前插,可各營地營地設在背靠叢林、山地地地方。總之,拳頭能打多遠,屁股是死活不座到平原上來的。

    在佈置完這一切後,情知呆在這裡已沒有多大意思地程家驥,便把部隊交給劉天龍,帶著衛隊去一路向北去尋軍主力去了。

    三月二十日。正沉浸在「天外飛福」當中的憚族小山寨,孟爾多。

    儘管從幾天前起,居住這眼前這片廣大的原始叢林邊上的這四五百名土著山民,就被剝奪了走出寨門的權力,可看在這一袋袋雪白大米、一個個裝著冰涼的熟肉的鐵皮筒子的份上,這少許不便,並沒有讓質樸的憚民們對「闖入者」產生太多的不滿。相反的,這些世世代代與莽林猛獸相抗爭,以生命去換取生存的山民們,都衷心的希望這種成天無所事事,就能「衣食無憂」的美好生活,能夠永遠延續下去。

    而三四百名「進駐」此地的英國人,也大有樂不思蜀之意。這一點,從屋邊、路旁、樹下處處可見的一團團伴隨著「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死死的糾纏在一起的赤條條的黃白分明的人體上,便能得到充分的證明。可以想像得到的是,在這樣辛勤的「耕耘」下,十個月後,孟爾多勢必會迎來一個空前浩翰的「嬰兒潮」!精明而有遠見的山寨頭人,都已在暗中計較,到時怎樣才能把這些「理應」屬於他的「私人產業」的「雜種娃子」賣上一個好價錢了。

    而剛從戰場上「死裡逃生」的英軍官兵們卻只想著如何才能把心中的恐懼、不安和對未來的茫然,都盡情的發洩在女人的肚皮上,自己都顧不了了,誰還有心去想「子孫後代」的生存狀況,這麼一個遙遠的問題!

    放縱的浪潮上那樣的勢不可擋,不僅是一些下級官兵,就連考斯特等一眾高級軍官都在為具有開創意義的「英憚大融和」「添磚加瓦」了。

    當然,無論在再墮落的人群裡中,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總還是有幾個。可在這種「春色無邊」的大環境下,英軍中那一小撮以翰斯列姆中將為精神旗幟的「道德家」們,能做的也只能是把他們自已反鎖在小木樓裡罷了。

    中飯後的辰光,無疑是成天鬱鬱寡歡的斯列姆中將,最期待的時刻了。按照在皇家陸軍中盛行了幾百年的「下午茶」傳統……網,手機站wap,。每天這個時候,所有的英軍將校,都會到那棟被斯列姆中將鳩佔雀巢的兩層樓的頭人宅子裡來,用原屬於英軍供給物資,現又被中國軍隊「委託」他們保管的紅茶,消磨上大半個鐘頭。

    也只有在這時,已在事實上淪為一個倉庫主任的翰斯列姆,才能找回點軍團司令官的感覺。

    當然,一個軍團司令官對於目前的境況,是不會滿意的。這不,茶過三巡後,斯列姆便詢問起了他關心的一些事情。

    「邱爾吉少校!電報室那邊?」一直死著抱著想與印度方面聯繫上的幻想不放的中將,重複著每天必做的「功課」。

    明知不可能從警惕性極高的幾十名地「中國監工」手中,奪下完好地電台邱爾吉口是心非的說道:「中將閣下,正在著手,相信不久,就會有突破性的進展。」

    一眾在場地軍官一如既往的把理解的目光「獻」給了邱爾吉。少校的敷衍塞責是高尚的。要是把真相告訴中將那才是殘忍了。

    「速度要再快一些。我會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的。」滿面紅光地斯列姆中將地語氣裡充斥著讓人心酸的「自信與堅強」。

    「遵命,中將閣下!」邱爾吉簡短地答道。

    「先生們,我再次鄭重提醒你們。注意自己地身份。一個英國軍官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應該保持適度地妗持!否則他就不配穿這身軍服!」中將聲色俱厲的警告。卻讓強忍著滿心不耐地軍官們,都大鬆了一口氣。他們都清楚,這句話一說,也就意味著一天一度的「精神折磨」結束了。其實,英軍軍官們之所以願意鬆開身下的女人,每天都來聽不願面對現實的斯列姆中將「癡人說夢」。除了長年在軍中養成的等級慣性外。主要還是出於對這位敦克爾克的英雄的同情。說白了,這些人正在做的事。與「臨終安慰」是一個性質。

    也難怪。這些至少也在軍中混了十幾年的軍官們。會這樣的「悲觀」。一千多英軍被中國人以安置為名分別「圈養」在沿著叢林邊緣的幾個小山寨裡,四周不是中國人。就是日本軍隊,糧食、槍支、汽車倒是不缺,可是既掌握不了電台,又沒有汽油、彈藥,那就是大問題了。與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孤軍徒步轉戰近千公里相比,呆在安全的地方不動,等著中國人來發落,無疑是最明智的!

    又撿著過去的事情「閒談」了一會,正當眾人要告辭時,一個英軍中士進來通報道:「將軍,杜中尉求見。」

    在中將提示性的「咳嗽」聲中,滿屋子的歪歪斜斜的英國人,爭相調整起了自己的坐姿。

    「請杜中尉進來!」在用反覆「檢閱」「糾正」了自己的部下的軍容風紀後,覺得已是無可挑剔的中將,方纔的揮手示意,讓衛兵請客人進來。

    該死的英國鬼子!俘虜都當了兩回了,還這麼死要面子!若是放在了往日,很有牢頭的自覺的杜文忠,在被這一群愛擺譜的「犯人」,晾在門外都半天後,說不定還會夾槍帶棒的刺他幾句。可今天不用了。在不失禮儀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他清清嗓子用「宣旨」式的口吻一字一句的宣佈著:「諸位,我很榮幸的向你們告知我國政府的決定。鑒於在緬甸的領土上,已經沒有其它成制建貴國軍隊,而貴部的狀況也已不再適宜作戰。我國政府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表示願意接受以戰爭難民的身份,收留貴軍這一千多名官兵,將被安置在昆明附近,一切待遇從優。」

    沒有想像中嘩然和憤憤不平。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的英國人,大多以平靜無波的心情,接受這個必然的結果。至於迷夢破裂的斯列姆將軍,則被氣得嘴角溢出了縷縷白沫,自是不可能表示什麼意義。

    「杜上尉,我想問一下,這個待遇從優,優到什麼程度,是依國際慣例按軍銜的高低來區分嗎?」考斯特鼓起勇氣問道。

    顯然,考斯特說出了一眾英國軍官的心裡話,他們都像狼狗一樣,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吐著長長舌頭,眼都不眨一下的看著杜文忠,生怕漏過了這個小上尉的任何一個嘴型。

    在欣賞了好一陣英國人搖尾乞憐的醜態後,杜文忠帶著甜美的笑容解說道「請少將閣下放心,我們中國是一個很講禮尚往來的國家。你們所享受的優待將與一九三七年退入上海公共租界的中國軍隊相同!」

    這回下面炸了鍋了。當時的上海公共租界當局是怎麼樣對待退入租界的中國軍隊的,這些英軍軍官們雖沒有親眼目睹過,可白種人對有色人種一貫的輕蔑與岐視,他們是太瞭解了。那會想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優待。

    「杜上尉,我們抗議!你們不能拿三七年時的情況來套現在,要知道那時英國在中日戰爭中持的是絕對中立的立場。而此時的中央兩國是盟友關係,這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你們這樣做是對國際法的褻瀆,是對盟約的踐踏!我們將不惜鮮血來悍衛大英帝國的尊嚴和我們個人的名譽!」考斯特這番慷慨激昂的演說,倒也頗有幾分街頭政治家的風采。

    「考斯特將軍說得對,我們不惜一戰!」

    「我們自己打回印度去!」

    一時間,場面幾至失控,眼看著幾支揮舞在半空中毛絨絨的拳頭,就要打到杜文忠的臉上了。

    可是,身為當年因在淞滬大戰中死守四行倉庫,而名噪一聲的「八百孤軍」中的一員的杜文忠,又豈這麼輕易就會被嚇倒的!

    「諸位,你要去印度,我方舉雙手贊成,並願意提供糧食和武器彈藥。你們今天就可以走!」說來也怪,杜文忠的「好說話」,竟讓色厲內茬的英國人安靜了下來。

    「不過,有一點我要向諸位通告一下。我中國遠征軍一個軍的後續部隊馬上就將到達此地。各位「久經戰陣」,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我請大家好考慮一下,是站著死?還是跪著生?」比刀峰還要犀利若干倍的言語,直指人心。

    英國軍官們啞了!呆了!傻了!他們好歹也是有一定級別軍官,那能曉得這其中的厲害。這些人並不擔心中國人會直接解決他們。要解決,早解決了!可三四萬中國軍隊開上來,日本人會沒有絲毫覺察?會不往這個地區大舉增派軍隊?雙方不會大打出手?到那時,自己這些人,能走得出去嗎?

    一個一個與寶貴的生命息息相關的問號,一齊湧在了他們的心頭!

    不等英國人有個回應,杜文忠便把一疊寫有「避難申請書」的台頭的白紙和幾枝鋼筆扔在了這群臉色陰晴不定的英國軍官的面前:「諸位,請自便吧!我得去跟你們的士兵談談了!我相信他們會比你們要實際的多!」

    一個小時後,一支規模龐大的軍旅出現了孟爾多北面的地平線上,新二十軍主力終於來了!黃昏時,已是手無寸鐵的「英國難民」們,離開了這個離曼德勒只有五十公里的直線距離的寨子。他們將在不遠外,與其它的同伴會合,然後再在加強營的中國軍隊的「小心呵護」下,一路向北,再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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