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家驥派出的埋雷人員走後不久,感覺到英軍的戰鬥意志已明顯趨向衰弱的日軍追擊支隊支隊長,一一三聯隊聯隊長乃木信大佐,便用五顆紅色信號彈,向全體參戰日軍下達了「全力」突擊的命令。
首先以生命響應這個號召的,是散處於戰場各個角落的日軍重傷員們。他們拖著身跡斑斑的殘軀,懷揣著甜瓜式手雷,手腳並用的爬著、滾著,靠向其當面的英軍。當然,這種近乎無謂的「英勇」行為的成功率,自是不可能高到那裡去。他們當中除了廖廖幾人,能如願以償外,大多數日軍傷員都被英軍密集的步兵火力打成了篩子,甚至還有不少被英軍的迫擊炮彈炸得屍骨無存,只是在大地上留下了那一個個讓人觸目驚人的人形或不似人形的血印。
而這些,卻只是日本人給自己今天的對手所「上」的一道「開胃小菜」。就在略顯驚惶的英軍,把注視全放在日軍重傷員身上的時候,一個個以小隊、乃至於中隊為單位的「挺身隊」,已向英軍的陣地漸漸逼來。
「突突突、突突突」英軍所配備的重達三十八公斤維克斯式重機槍,以每分鐘四百五十「聲」的極限頻率,吼叫著把死亡的陰影,籠罩到了每一個正在進行自殺式衝擊的日軍士兵頭上!
儘管,日軍往往要以大半個分隊為代價,才能拖上一挺維克斯式重機槍和它的兩個操作人員一同「上路」。可從戰場上那一聲聲相連的爆炸聲上來看,「精明」的日本人卻似乎對這個「比價」很是滿意!
日本人「玩」的是如此的「樂此不疲」,可已在前面地戰鬥中透支了太多地勇氣的撒克遜人們,卻陪不起了!
未幾,本就搖搖欲墜的山谷南段英軍阻擊陣地。在日軍決死突擊下。http://
http://只又苦苦支撐了不到一刻鐘,便率先崩潰了。
如破堤而入地潮水般湧入山谷深處的一一三聯隊官兵,迅速從背後狠狠的捅了。正在攻擊山谷中段那幾個山頭英軍一刀。雖說,沿著山腳下擺開了陣勢對射的英日兩軍,在人數上相差無幾,戰鬥一時還看不結束的希望!可沒了「後顧之憂」的山頭上的日緬軍,卻得以把殘存地兵力都調到了北面。
親自指揮山谷北段地部隊的亞利山大中將,對已方攻擊地阻力陡然大增所蘊含地意味,無疑是理解得很透徹地。也許正是因為理解得太透徹。出身貴族世家的亞利大山中將。才會把事情做得那樣地絕!
「什麼?齊天兄,你沒搞錯吧!」正縮在山梁後閉目養眼的程家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浩然!沒錯!北線的英國佬確實撒丫子了。你聽。北邊的槍炮都快要停了。」劉天龍急得連說話的腔調都變了。
程家驥寧神靜氣的一聽。頓時面如金紙,心裡連聲叫苦不迭!
他雖早就料到只待敗局一定。北段英軍就必定會遠揚而去,可卻沒有料到亞利山大會走得這麼「匆忙」,要知道山谷南段戰局雖已現端倪,可離塵埃落定還早著了,亞利山大此時就鬆手,實與陷那幾千尚在與日軍激戰的英軍於死地無異。那幾千英軍反正已是死魚一條,至於死時擺的是個什麼姿勢,自然不會在程家驥的考量之內。可麻煩就麻煩在,如此一來,追之不及的日本人極有可能放棄追擊。那麼,接下來程家驥要是還想「趁火打劫」,那就要面對日軍追擊支隊的全部主力了!
「浩然,咱們是不是衝下去幫英國鬼子一把!再晚可來不及了……@@想到了這一節劉天龍滿心焦慮的問道。
程家驥想了想,邊搖著頭,邊堅定不移的答道:「日本人還能維持其戰鬥隊形。現在就殺下去,咱們損失小不了不算,頂多也是就能搶出一部分英軍,撈不著半點別的好處。拿弟兄們的鮮血去白討英國人這頭白眼狼一個好,這樣的賠本買賣,我程家驥不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大掌櫃的,倒是快把盤子定下來啊!」連給日本人「扛活」那會都一塊算上,劉天龍「從良」也有五、六年了,平日裡說話辦事也有板有眼的,十足一個軍人楷模,可一到了緊要關頭,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把老底子露出來。
其實,即便他不催,程家驥也知道已到必須做決斷的辰光了。他回過頭去,掃視著面前自發上馬,排得整整齊齊的騎兵的隊列,將士們眼中所流露出的永不退縮的堅韌、對戰鬥的極度渴望,促使程家驥下了最後的決
被司令官拋棄的英軍,此時當然不可能知道,不遠處有一支「不懷好意」的「友軍」,正在盤算著如何才能用最少力氣從他們身上撈取最大的好處。其實,就算是知道了,自顧尚未不暇的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北面的英軍一逃,山頭上那些被動挨打了老半天的日緬軍,便來勢洶洶向南壓了過來。這就是說,該輪到高傲的英國人嘗嘗腹背受敵的滋味了。!
其實,要從山頭上殺下來的日緬軍,早已是精疲力盡。英軍若是應對得當,這些外強中乾的日緬軍,倒也對其形成不了多大的實際威脅。
只可惜,「文明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總是不如野蠻人的。在對手的兩面夾擊下,軍心已亂的英軍,雖有那條幾無縱深可言的「長蛇陣」為依據,可是連一個回合也沒能走上,便被日軍切割成了幾大塊。儘管,被分割包圍的英軍還在抵抗、在掙扎,可連平時最趾高氣揚的英軍軍官們心裡清楚,莫說是勝利了,連突圍而出的機會都沒有了。說來素來不以「頑強」見長的英軍,能在建制殘破的情況下,還能表現得這麼「英勇無畏」,還得多虧了敵人是「傳說」中對「趕盡殺絕」有著特殊愛好的日本軍隊,如果他們面對的是一支歐洲軍隊的話,從不到投降視為恥辱的英軍官兵們,早就主動要求對方受降了。
英國人這一死頂著,自忖勝算在握的乃木信大佐倒急了。人性就是這樣一種自相矛盾的動物,剛才勝負未分時,乃木信恨不得把部下身上最後一滴血都「抖落」出來,可這會兒,他又覺得每一滴日本人的血都是在白流了。
於是乎,攻擊暫時停止了,一個會英文的日軍大尉做為「和平使者」,被帶到了以斯列姆中為首的一干英軍將領面前。
談判是簡短的,在日軍鄭重其事的做出了保障英軍戰鬥人員的生命安全的保證後,情知再戰已無益的斯列姆中將隨即在日方的「幫助」下,向已被圍得鐵桶一般的英軍各部,發出一份份統一格式的上千個字的敦促各部放下武器正式的命令書。而英軍各部也一一列隊舉行了戰場投降儀式。單就這一點,連一向以狂妄自大聞名於軍中的乃木信大佐,也不得不承認,英軍的正規化建設搞得確實很出色。以致於在「氣宇軒昂」、衣著一塵不染的英國軍官們面前,那些衣衫襤褸、滿面硝煙的日軍軍官們,更像是一群戰敗者的「頭頭」。
不過,衣著和儀容,顯然並不是區分勝利者與階下囚唯一的標準。很快日軍就用實際行動教會了英國人這兩者之間,最大區別在那!
「啪剛寂靜下來的山谷,又迴盪起了清脆「悅耳」的槍聲。
是不願意放棄戰鬥的英軍士兵還在抵抗嗎?
當然不是,只要能動彈的英軍官兵都一股股的被日軍分別看押著了。事實上,在堪稱世界軍隊中遵紀守法的樣板的英軍裡,要是有那個沒「教養」的士兵敢於違抗軍令,不等日本人動身,那些軍官「紳士」們都會以「兵變罪」對其嚴懲不貸。
那這一陣陣很有節奏的排槍聲,所為那般了?答案是明明白白「寫」在,被日軍集中起來「堆放」的英軍重傷員身上那一個個才新添的槍眼上的。
日軍對所有英軍重傷員們的有組織屠殺,不可能不在「新晉」戰俘們中間引起騷亂。人高馬大的英國戰俘們這一群情激昂,身形普遍比其矮小個兩三號的日軍士兵們,應付起來還真挺吃虧的。只幾息之間,日軍士兵就讓戰俘推推搡搡得東倒西歪了。
缺乏耐性的日本人總是有他們的辦法的,在一梭梭從才才「改換門庭」的斯登姆衝鋒鎗裡射出的子彈,打倒了一排排它們的舊主人後,戰俘們暫時老實了。
「帶我去見乃木信大佐。」排眾而出的斯列姆中將,對一個揮舞著明晃晃的軍刀作隨時嗜人狀的日軍少尉複述著,他剛從軍團情報官的邱爾吉少校那學舌來的一句日語。
鑒於對方那堪比鑽石的「身價」,這個叫松木西的日軍少尉,決定遷定一下這個留著漂亮的上翹式鬍子的超大號的「白豬頭子」。
在再三囑咐了身旁眾人要冷靜之後,大英帝國陸軍中將斯列姆閣下,便在兩個日軍二等兵的「護送」下,去「晉見」一位主宰著他跟他還活著的兩千多名部下的生殺予奪的日軍大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