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小泉純三少佐對自己手下的近千人馬,有那麼一點點自信,還是合乎常規的。可要是這個世上的事情,都能要邏輯一概而論的話,那這人世間的一切,也未免太無趣、乏味的一些。
而程家驥和他的新一百師,自成軍之日起,所做的每一件事,所打的每一仗,似乎都是在有意無意的讓天地間變得更加異彩紛呈。
十二月十六日,凌晨三時半,犀牛腳鎮以北日軍的臨時軍港左側的一處位置較隱藏的高地上。
「鬼子圍著港口拉的電網,你打算怎麼解決。」程家驥對擔任本次作戰指揮的劉以誠問道。前世活了三十年,在這個時空打一年半的仗,這還是程家驥兩生以來第一次看見電網,由不得他不重視。
「師座,我們已通鍋爐房的位置,確定了日軍發電機房的所在。現在五門坦克、戰車上大炮,都瞄著鬼子的發電機房了。炮火準備的時候,先把發電機房炸掉,只要電一停,鬼子的電網就了普通鐵絲網,用戰車一衝就倒。」劉以誠胸有成竹的答道。
「你要特別注意一點,衝進去後,最重要的是把那碼頭上的庫房都控制起來。行動吧!」程家驥覺著自己沒什麼好說的了。為了這個小小軍港,在守軍只有三百不到的鬼子(程家驥偽認為軍的那個團,根本就可忽略不計。)的情況下,自己動用一個半步兵團、配備了裝甲力量的快速縱隊,還有三千多民團,參加總兵力六七千人。在這樣的兵力對比下,拿下目標不是個問題,問題只在於。怎麼才能把物資搞到手。只要解決這個問題。在程家驥看來,這只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罷了。當然,程家驥下這個判斷。還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日本人軍艦不插手。可這會子,日本海軍在欽州灣內所有的軍艦,都已一窩蜂地擠到欽州港,給牛島中將保架護航去了,那裡還顧得上這麼個小地方。
劉以誠走後,程家驥從身後地秦冬生手上。接過了一副德制的十五倍的高倍度望遠鏡向港口方向眺望。他現在就等著攻擊地炮聲響起來了。看著看著,程家驥就在港口的西南方看到了一些。他適才遺漏了的東西。
「冬子。你去告訴劉縱隊長。就說是我說的,港口西南的那個小海灣裡應該有幾條船。電腦站http://
http://讓他馬上派一兩個連過去看看!」程家驥對他剛才在港口外面發現的,這幾條看上去漁船不像漁船,軍艦不像軍艦的船隻到底是什麼東東,還真有些好奇。
身為程家驥地新任副官地秦冬生答了一聲,麻溜的去了這個小子膽大心細點子多,是個人才。就是在湖匪堆裡混得太久,性格上有點缺陷。為人處事用計都有點「暗黑」人士地味道。跟老錢學了這幾個月,規矩倒是懂了,只怕是在這毒辣兩字上也是水漲船高地。他要不是這個秉性,給他一個營帶帶,也許會是一個好主意。不過,這孩子還年青,再磨磨看吧!眼下,還是先放在身邊當個小參謀用著吧!實在不成,就讓他到龍牙去得了。程家驥對秦冬生確實是蠻欣賞地,可許是因為程家驥本人個性的關係吧!他對心理比較陰暗地人,雖不至於搞什麼岐視,也敢放膽使用,可心裡總有點不那麼感冒,那卻難免了。
在程家驥身邊站煩了,正為能到前面去走走,而暗自雀躍的秦冬生,那裡會想到,自己也許永遠不會有帶兵打仗的機會了。
儘管回國從軍已多時,但劉以誠用兵習慣,還是帶有很濃的歐美風格。從火力準備上,就能看出他與新一百師大多數將領之間巨大的差異。在他的指揮調度下,參與此戰的大大小小幾十門火炮,各施其職的按早有劃分好的目標和負責區域,毫不手軟的一輪接一輪的炮擊,不但乾淨俐落的把港口裡的幾處重要設施,給打成了碎瓦爛磚,還順手把鬼子的幾處都營房都「照顧」了一遍。這麼個奢侈打法,炮兵們固然打得是連呼過癮,卻把程家驥看得肉痛不已。
起碼打出去三四百發炮彈,這可都是錢啊!程家驥算是被劉以誠的寬綽的手面給震住了。雖說新一百師向來沒提倡過節約彈藥這麼一說。可要是單靠上面那點餓不死,也吃不飽的調撥,光劉以誠這一次揮霍,就差不多夠上峰補充個一兩回了,不過。好在新一百師現在的彈藥,多是程家驥托人從洋行和國府下屬兵工廠裡用現大洋買回來的,儲備還算充足。
為了把新一百師上萬口子槍口炮口餵飽。他程家驥不但當過了毒販,眼下還在大量向淪陷區倒賣物資,他弄點錢容易嗎!若都像劉以誠這樣用炮兵,那新一百師這仗壓根沒法打下去了。網.手機站wapC
要是這些繳獲的小鬼子物資,抵不了這一仗消耗,就是把劉以誠賣給他老爹,也得把本撈回來。程家驥想到這,不由得笑出聲來。這下子可把他身邊幾個參謀嚇了一跳,師座這笑聲怎麼聽上這麼奸啊!
別說,拿炮彈犁田這招,貴是貴了些,確實是好使。日本人像是被徹底打暈了頭,竟連還擊的槍聲都稀稀拉拉的。
捕捉戰機能力不弱的劉以誠,趁勢發動了總攻擊。快速縱隊的裝甲營的那五輛份量較足的戰車衝上去就一陣橫壓豎輾,不到五分鐘就在看似堅不可摧的日軍的鐵絲網上,撞開了若干個足以讓步兵進行班排衝鋒的口子。緊接著,幾千步兵便在一片喊殺聲中。殺進了港區,各自有條不紊的撲向了自己的預定目標。
「給我多拿條軍毯過來,我先打個盹先,一個小時後叫醒我。」看見手下部隊以迅猛的動作,把整個倉庫區都佔下了,一直擔心日本人放火燒了港口的程家驥。這才輕吁了一口氣。隨即。他就感到自己的眼皮,突然重了起來。
這幾日獨撐戰局,程家驥地心理壓力太大。他可是有好幾天沒有好好睡一會了。眼下整個靈、欽地區地戰事對中國軍隊空前有利,這物資也拿下來了,他那潛伏了好幾天的睏意,也竄了上來,這壓抑以久的困一旦浮頭,竟然是想擋都擋不住了。
程家驥是真地困極了,他披上兩條軍毯。找了個相對背風的地方。就躺了下來。在這寒風凜咧的山頭上,他在耳邊還迴響著不遠傳來密集的槍聲的情況下。愣是睡著的香甜無比。居然做起了以前只有睡上席夢思上時。才做會做的「回家」系列夢來。
「師座!」程家驥被參謀叫醒時。抬手先看了看他那價值不菲地瑞士瑩光表,才四點二十分。也就說他才瞇了半個多小時左右,這讓他馬上意識到定是有什麼急事,立時猛地掀開身上的毯子,從地上竄了起來。
「什麼事!」程家驥沒問港口拿下來沒有,因為他地耳邊已經沒了槍炮聲和喊殺聲,顯然戰鬥已結束了。他剛才是睡著,沒有看到劉以誠命令那輛八九式坦克,直接衝到躲在港口港務處面裡頑抗地日軍面前,在極近地距離內連打了幾發五十毫米口徑的炮彈,把那處平房活活打蹋地場景。要是看到了,相信程家驥會覺著自己有必要,對外表溫文的劉以誠,內裡是否有嚴重的暴力傾像這一點,做一個重新估計的,
「師座!劉縱隊長請您趕緊過去一下,他在港口西南面,您在打響前,發現的那兩艘船的其中一艘上,找到一些東西,他拿不準是什麼,請您是去看看。」
程家驥聽完這句後撥腳就走。見多識廣的劉以誠,都這麼珍而重之的東西,一定是非同尋常。
港口西南方向的一條已被拖到岸邊來的小船上。
「這樣的船有幾艘。」看過某些讓人毛骨聳然的東西後,程家驥感到自己在一陣陣的隱隱作嘔。
「一共二艘,咱們只截下了這一艘,不為什麼,船上的鬼子就那麼幾個,一下子都被打死了。還有一艘逃了,應該是想住欽州方向逃。不過,現在海上已經起大浪了,如此一來,像他們這樣的百噸以下的小船,恐怕沿著海沿線航行都勉強,最大的可能性,還是貓到那個小灣子裡避風去了。」劉以誠此刻的臉色,著比之程家驥還要難看,他非但雙眉怒立,就連眼睛都是血紅血紅的,臉上被氣得白如很紙,早沒了平日那份極討女孩子喜歡的唇紅齒白的俊朗。
「給軍部發報,我部發現一隻小規模的日軍細菌部隊。要求改變作戰計劃,一切以徹底清除這個隱患為重。」作為一個來自「」未來的人,程家驥太清楚這一船的最低極的生物武器細菌疫苗,對人口稠密、衛生條件相對落後的桂南地區意味著什麼了。他已下了就算是再打幾仗,也要逃走了那艘船解決掉的決心。
「子俊,部隊立即換裝,尤其是你的裝甲營要馬上把那繳獲的戰車、坦克都開起來。換裝後,你率你的縱隊大部和補充團把這一帶的沿海的海灣都我細細的過一道篩子。我帶警衛營、裝甲營去跟邢副指揮官他們會合。特務營負責監督民團搬運物資。」程家驥來的路上已知道這些繳獲的軍用物資的數量之龐大,大大超過了自己等人原先的預計。碼頭上,光是三八槍就要三千多支,其它的武器彈藥也是不許其數,甚至還有八輛九六式戰車、二輛八九式坦克靜靜躺在庫房裡。別的物資如糧食、布匹更是海了去了。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程家驥這回是發了大財了。可這細菌武器的事一出,他的心情已聽跌到了最低度谷,那裡還提得起興致來歡欣鼓舞。
「鬼子來這一套,難道連他們自己的幾萬大軍都不要了?」程家驥在帶兵趕住欽州的路上,還在為日本人到底為什麼把這麼一支部隊派來兩軍正處於膠著態勢的桂南,難道竟是打算同歸於盡嗎!
新圩邊上的新十八軍軍部。
「畜生!」看完程家驥發來的電報後,憤概以極的黃中將一掌拍在了八仙桌上,這很有力度的一巴掌,把桌子上的茶杯茶碗都震到地上去了。
「立刻報把關於日軍細菌武器的所有情況,上報行營、上報軍委會,以我個人的名義,給辭公也發一份去。再在電文末尾加上,如我部不能在犀牛腳一帶海灣,捕獲那艘裝有疫苗的日軍船隻,則其很有可能已進入欽州港。為了挫敗日軍在我國土地上,製造大規模時疫的陰謀,我新十八軍請求攻擊欽州,以掩護將要派出的別動隊,炸掉日軍的這只滿載疫苗的船。如別動隊失敗,我部將強行攻進欽州港,力爭把日軍這艘罪惡之舟用炮打沉。」黃中將說這些話的時候,面目已扭曲得有些猙獰,把一向對他脾性知之基深的邱上校都嚇了個半死。
從戰後繳獲日軍的絕密文件得知,日軍這支細菌實驗分隊,是從廣州出發到某處正在病菌流行的法國殖民地,去密秘採集樣本的。只因海上浪大,回程時才被逼進這處臨時軍港。而小泉少佐在知道這兩隻小船是什麼的幹活後,也不敢讓他們進港,就把這兩隻小船安置在了程家驥發現它們的地方,於是這一切便發生了。但現在沒人去給程家驥、黃中將解釋這一切,。何況就算是日本人說了,也不會有一個中國人相信,這兩艘船僅僅是執行一次「正常」疫苗採集任務。誰會去相信一隻野獸軍隊說的話了。再說,安籐中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轄區來了這兩尊疫神,也可能去解釋什麼了。
儘管這件事情是一個「誤會」,但是國人不會為些去指責程家驥和黃中將,畢竟這些足以讓數以十萬計的中國人死去的細菌武器,那個時候就在中國領海內遊蕩著,隨時都有可能上岸。
於是乎,本來就已被多次更改的的歷史進程,因這個偶然事件,再次偏離了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