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一年多的狗屎運走下來,程家驥把自個運氣用完了,又也許是老天爺這次鐵了心,要整一整他這個命運的幸運兒,總之程家驥緊趕慢趕,讓把汽車都快還快成飛機了,最終還是慢了一步。
在程家驥風塵赴赴的趕回到國府路上的那幢別墅時,於三姑早就被吳少君讓人拿著帖請過府來了。當聞訊後如五雷轟頂的程家驥反應過來,急急忙心的衝上二樓企圖制止一場「血案」發生時,吳少君和於三姑這兩位時代女性之間「雙雄會」,已是功德圓滿了。
「你們……!」程家驥看著少君和於三姑相互之間那副談笑風生,宛如姐妹的親熱樣子,驚詫得連話都說不全了。
「妹子你看這好日子定在什麼時候妥當。」吳少君的笑容沒半點勉強。
「我沒什麼意見,隨姐姐拿主意就是了。」於三姑可難得這麼謙遜,最程家驥百思不其解的是,於三姑在說這句時,怎麼看,似乎都不像是口是心非的樣子。
這兩個女人我瞭解嗎?!」程家驥使勁的揉了揉眼睛,面對這他無法理解的這一幕,程家驥心中明知定有什麼不妥之處,偏偏他又說不上來是那裡不對頭了。直到於三姑帶著一陣醉人的香風婷婷而去,程家驥還覺著這一切多半是幻覺,或是一場夢而已「別發愣了,過來吧。」
把程家驥從恍忽中喚醒的是少君的一聲嬌詫。
「手腳挺快的嘛!從戰場上下來才幾天,又給你騙到手一個好姑娘!」
當程家驥如奉經綸的走到少君面前時,迎面而來的斥責讓他很沒出息地長出了一口氣:謝天謝地,這句話應該是正常地,看來她不像是痛不欲生。了無生趣啊。
「你和三姑的婚事。我做主了,二老那邊我去交待。你們成親的日子就定在三天後吧。時間緊,你現在就可以讓人讓去準備了。」雖說早有心理準備。程家驥在心理上還是慘遭重大打擊,被幸福、內疚、不知所措所包圍地他差點跌在地上,這一切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當天晚上,程家驥沒有被獲准留在少君、玉如、紫玉三人中任何一個人的房裡過夜,而是被勒令在一樓的客廳裡「閉門思過、自我反醒」……wap,。由於少君、紫玉、玉如的空前團結聯,這一夜程家驥不但是在沙發上度過的,還被迫充當了一個只有個把月大的小屁孩的奶爸。她們把孩子扔給他。那夜被程家驥稱為自己生命中最黑暗地時刻。
和一個初生一個月地孩子呆一夜。那怕那個小子是你自己親生的,也比和崗村寧村關在一間屋子裡。還可怕一萬倍。(摘自一百年後公開地程家驥地日記。)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未眠地程家驥。就被少君從沙發上趕了起來。
一定有問題,以少君的倔強性格。沒可能會這麼好說話地。」在前去「尋找」主婚人的路上程家驥還在嘀咕著。
雖知吳少君會表現得如此的反常,定是另有乾坤。可程家驥還是對吳少君的指示一一照辦了。人要是對一樣東西渴望極了,往往是不會去顧忌這其中有沒有圈套的。莫說目前這種有些詭異莫測的局面,並沒有對程家驥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就是挨上兩刀他也認了,誰讓有外遇的是自己了。
這個主婚人可不好找,關鍵是程家驥對於讓於三姑嫁給已有三房的自己,本就愧疚良多,斷斷不願委屈的她的。再加上那位杜先生是好面子的人,要是這個撐場面的主婚人找得不風光,說不準連他都會給得罪了。程家驥思來想去,說不得只好又求到了陳上將門下。
「浩然,你怎麼回來了,綿陽有急事?」陳上將這陣子正心著組建第六戰區了,若是程家驥再來晚幾天,他就要到宜昌去坐鎮去了。
「辭公,職有點個人私事,想請你幫個忙。」說這種事程家驥還真些開不了口。
「坐、坐聽程家驥有私事找自己,陳上將連忙喚程家驥坐下。與他奉為表率的最高當局一樣,陳上將也是最喜歡看到他所看重的人求他辦私事的。原因很簡單,當一個人在私人事務上向你求助時,至少表示他與你的關係不見外了。更用說在陳上將看來,程家驥不但在對日作戰中戰功纍纍,且還有相當高的戰略遠見人才,不管從那方面來說也是一定要拉到自身邊來的。正因為如此,他才在程家驥提到私事後,這般的熱情。
「浩然荒唐,國難之際,生活上有失檢點,還請辭公訓斥。對這位終身未曾納妾自奉很是節檢的將軍,頗有些自慚形穢的程家驥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用什麼說詞來包裝自己的這事,乾脆把手上拿著求親用的稟貼給陳上將遞了過去。
等陳上將明白過來是什麼事以後,氣憤之餘,也不禁有些莞爾。這還是第一個已有妻房的人,敢來請他去當這個主婚人了。人所共知,陳上將向來對納妾之人不大看得順眼,他身邊有一位服務多年的副官,就是因為納了個妾就被陳上將毫不猶猶豫的趕去了。
若是別人來說這種,定是要被陳上將轟出去的。不過程家驥個人情況較特殊,似乎又應與他有所區別。一來程家驥畢竟是紈褲子弟出身,從軍前,在家時是已有三房妻妾。二來,這次並不是納妾而是娶平妻。
正因如此此事竟讓從來是殺伐果斷的陳上將好生為難。最後他看到壁上那副於老先生所贈的「有容乃大、海納百川。」頗感有所悟之下,這才下定了決心,給程家驥這個面子又何妨。
從陳上將的辦公室裡出來,程家驥立馬直奔杜公館。原本程家驥已做好在杜公館再有一番波折的心理準備的了。可想不到的是,杜先生這邊竟是分外地好說話,這個親不到一個小時居然就求下來了。
有了一位高權重地主婚人和女方長輩的應允。接下來的事情無非就是走走程序了。
二天後。重慶范莊。
按說以程家驥地職務和能量,就是再紅得發紫,也是無論如何也借不來範莊這個地方來宴客的。可要是女方的長輩是身為范莊的主人好友杜先生。主婚人又是堂堂上將這另當別論了。
程家驥(楚原)平生第一次結婚的婚宴排場大極了,光是酒宴就開出了二百多桌。之所以能有這般高朋滿座的場面,主要是靠著陳上將和杜先生的面子,重慶地上層人物們才會趨之若駑。這天晚上地范莊,可謂是冠帶雲集為一時之盛。不過,在婚禮上出了一點小小麻煩,該到新郎向來賓致詞的時候。程家驥這個今天婚禮地主角。卻遲遲沒有出現。讓被程家驥強拉來充當婚禮主持人地黃中將,好不惱火。惱火也沒用。新郎不出現。他這個婚禮主持人也只能撐著。為了拖延時間,那天晚上黃中將說地笑話。超過了這他一輩子的總和。
此時,范莊地三樓的一層房間裡,程家驥正看著手上一紙宣言,渾身直冒冷汗。在程家驥的對面一字排開的坐著四個人,正是那四位已在任或是即將上任的程夫人。噢!錯了,不是四個人,準確的說應該是五個,程家驥的那個小名飛兒的長子也在場,這小子雖只有一個月,可也正咧開小嘴,那模樣似乎是在公然嘲笑他老爸的夫綱不振了。
「少君、紫玉、玉如、三姑。這個東西我簽就是了,能不能就不要當著上千來賓的面宣讀了。」程家驥用哀告的語氣對自己的四個女人說道。結果當然是上訴無效,「夫人團」裁定程家驥必須當著所有來賓的面宣讀這份實為保證書的聲明。迫於強大的內部壓力終於妥協的程家驥,最後還是只得站到婚禮的主席台上。
「各位來賓,本人程家驥在這裡莊重宣讀一個聲明,請大家幫忙做個鑒證。」程家驥的這句,讓等開席已等得略有些不耐的貴賓們把注意向程家驥所在的地方集中過來,說到底今天程家驥可是主角,這點面子大家還是給的。
「本人程家驥在此特別聲明,我的四個妻子,即日起皆為平妻,無分大小。與於三姑女士的婚禮,將是我一生中最後一次婚禮。」在大聲念出這張聲明的時候,程家驥暗地裡自我安慰的想道還好由於時代關係,她們沒有想到在這張紙上加上不能包二奶和小秘,總算是留了一條縫隙,一定要把這個政策漏洞用活、用足。
程家驥想是這樣想,至於有不那個勇氣去實施,從目前四個半內部「敵人」連成一氣後的囂張氣焰上來看,很難!
程家驥的這份別開生面的聲明,不但在來賓中傳為笑談,第二天還被幾家小報刊登了出來,成了重慶城轟動一時的趣聞。
不過程家驥這會兒可顧不上這些,在付出了慘重的人格代價後,他正在享受自已得來不易人生第一個名實相符的洞房花燭夜了。
**過後,程家驥趁初經人事的於三姑,正處於精神和肉體全面疲勞的當口,開始實施他的「誘供」計劃。
「三姑,你那天和少君達成了什麼協議是吧!」程家驥一邊頻頻的觸摸著,經過實戰後所探查出來的於三姑的敏感地帶,一面小心翼翼的扯出話題。
「別模了,那恪得慌,在我的衣服裡,你自己去看。」許是真的乏極了,於三姑對程家驥逼供倒是很配合。
「皆為平妻,由吳少君主內,於三姑主外,立據人吳少君、於三姑。」程家驥這才知道自己早讓給分了,而且還分得很細。
新婚的第二天,程家驥正與初為人婦的於三姑從杜公館回娘家回來,一張中英文相雜的拜帖就找上上門來了。
「程將軍,敝人劉以孝,舍弟是劉以誠。」來的訪客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全身西式打扮,舉止彬彬有禮看上去有幾分貴族氣青年男子。
「你是子俊的哥哥。咱們是一家人,論輩份,我還得叫你聲表哥了,快請坐,三姑讓人上茶。」程家驥熱情的招呼著客人。他可是知道劉以誠家是美國華僑富商,又是當地的僑領,在舊金山一帶的勢力很大。對於此類人物,早盤算在抗戰後,出國當寓公的程家驥,是萬萬不敢怠慢的。
「我這次是跟南洋的陳老先生,一起來陪都專程出席海外華僑捐贈物資的儀式的,順便還想去綿陽,看看我那個任性的弟弟。得知程將軍在重慶,這不,就找上門來了。」一坐下來,劉以孝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過一兩天,我也要舉家回綿陽去,若蒙不棄可以一起上路,劉先生人生地不熟的,也好有個照應。你還不知道吧,你弟弟的好事快近了,說不定你此去,正好能喝上他的喜酒了。」程家驥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在想要是能與華僑財團搭上線,就算不能財源源滾滾來,最起碼走私油料會方便許多吧,要是遠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從美國搞些武器過來。想到這些程家驥心裡那個美啊,就甭提了。
劉以孝那知程家驥一見面就在算計他的了。只是覺著程家驥挺熱情的,再說他來找程家驥本就是為了能直接找到自己的弟弟,並勸其返家,對程家驥與同行自是求之不得,他甚至還希望能讓程家驥在這個事情上出把力了,對於程家驥有繳請當下就滿口答應下來。
於是乎,各懷鬼脫的劉、程二人,就定下了二天一同前住綿陽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