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心灰意冷之前我做了最後一次嘗試,又去蘇菲的學校找她,門衛似乎對我還有印象,熱情地對我說,蘇老師辭職了!我機械地道了謝,糊里糊塗地往外走,她真的辭職了?看門衛的樣子不像在騙我,那茫茫人海我到哪裡去找她?
媽媽要來上海看我,她一直是以我為中心在旋轉,我在濱城時她就每年「五一」或者「十一」來看我,我到上海這個傳統不用說也帶到了上海。李佳佳興奮得什麼似的,在她單純的心裡,我媽媽來了,相看過了,就表示承認她了,她以後就可以登堂入室,光明正大地做我冷某人的媳婦兒了,做夢!
看到李佳佳媽媽的臉色迅速地晴轉多雲,陰沉得就要下雨了。李佳佳高興地接過她手裡的包,親暱地挽起媽媽的手,被她不動聲色地抽回去了。順帶瞥我一眼,那意思很明顯:看你這品位,差到什麼地步了!
到了我學校的招待所,安頓好媽媽,李佳佳興奮地倒水洗水果,忙得不亦樂乎。趁她上廁所去了,媽媽直截了當地問我:「來上海見到蘇菲沒有?」我納悶地看著她,她不是一直在抱怨蘇菲影響了我考研嗎?「我看了報紙還有新聞,現在畢業都難分配,你們學校也不是特別出名,跟她聯繫聯繫沒準還能幫上忙!」我苦笑一下,人家都快結婚了。
李佳佳出來了,拉著媽媽要去吃飯。在餐廳她不斷地找話題討好媽媽,似乎根本看不出來媽媽不願意回答。「阿姨,您生日是哪天啊?到時候我給您郵份禮物!」媽媽淡淡地微笑,「是農曆29,就是年底!」李佳佳吃驚地說:「呀,那麼巧啊,都過年了。」媽媽還在微笑:「等我過生日時,可以把你接過去,請親戚朋友來做客,就由你這個高才生主持!」李佳佳高興得眉開眼笑,跑過去結帳了。我看不過媽媽這麼損她,就說:「媽,你9月份過生日,不告訴她也就算了,幹嗎那麼說啊?」媽媽冷哼一聲,「你可別把她往東北領,我丟不起這個人!」
接下來的幾天,李佳佳也感受到了媽媽的冷淡,除了接受她的禮物時媽媽由衷地高興了一會兒,其它時間都陰沉著臉。終於把媽媽送走,我和李佳佳在路上散步,她一直沒說話,我問她怎麼了,她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我其實最討厭女生哭了,但是想想她跟我在一起也真是可憐,總像小狗一樣地搖尾乞憐,等待我施捨感情,我就伸手摟住她的腰。
「我們搬出來住吧?」在閔行有個韓國公司,其實是個小分部,我在那攬了份活。是蔡勇俊幫的忙,他給導師幹活沒時間,而且這個待遇比他做的那份差不少。李佳佳馬上出現了我意料之中的害羞,雞皮疙瘩嗤嗤地佈滿了全身,我說:「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可不想勉強你!」她仍然嬌羞地說:「我沒說不願意,不過我得考慮考慮!」我說「那就拉倒吧,弄得我跟誘姦未成年少女似的!」她抬手拍我肩膀一下,「討厭!」這句話把我的一片熱情徹底弄光,我在心裡感慨我理論的正確性:撒嬌真的不是每個女人都適合的!
在我正式開始過去幹活之前,李佳佳神秘兮兮地找到我,她把房子定好了。我搬出來同宿舍的孫吉鵬痛苦萬分,倒不是捨不得我,而是捨不得李佳佳常常帶過來的肯德基全家餐和那一罐一罐的辣醬。
我們住的是六樓,也許是因為比較偏僻了,小區還很大。下面有草坪,儘管不大,噴泉,儘管很少噴水,但是樹還不少,常常遇到牽狗在遛彎的老頭老太太。李佳佳搶到這個兩室的房子還真不容易,因為這裡距離交大很近,考研的學生大多會在外面阻房,造成了房子的難找和昂貴!
一切都是現成的,包括電視,洗衣機和空調,可見學校附近租房子的房東更有服務意識。一頭撲到床上我興奮得打了兩個滾,媽的,終於搬出來了,以後上網方便,也不用再見那些成堆的蟑螂了。
活還是很多,學生就是廉價勞動力啊,我拿的連正式員工的一少半都不到。每天回來都累得要命,甚至有點後悔接這個活了,反正李佳佳錢多,足夠花了。但是跟蘇菲在一起我始終都沒找到理直氣壯的感覺,總結之後我認為就是因為一直吃軟飯的緣故。其實現在也在吃軟飯,只是自己多少掙點,腰桿就直不少!
終於到週末了休息,我叫李佳佳晚點來,我要睡到中午。結果不知什麼原因,我居然八點多就醒了。當我沐浴在口臭、腳氣和其它睡覺特有的混合氣味中時,懊惱不已。我推開窗子,走到陽台上取T恤,北邊那排樓和我們正對位置的陽台上有人在晾衣服,真能洗,滿滿一大溜,衣架都快掛不下了。我抻著懶腰,順便使勁睜眼睛,把被眼屎糊得剩一條縫的眼睛弄大點。然後瞠目結舌地立在那裡,真是活見鬼了,蘇菲!
用最惡俗地兩個字來解釋——緣分哪!
我悄悄地退回屋子,現在不能打草驚蛇,當務之急我馬上決定買架望遠鏡。兩個樓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遠,但是我的眼神還沒好到可以看清細節的程度。沒見到有男人,我心裡一陣竊喜,她可能是自己住。但是這個猜測馬上就被打破了,那衣架上分明掛著小林同志的短袖上衣和牛仔褲。
我躺在床上繼續胡思亂想,蘇菲玲瓏凸凹的身體在眼前轉了又轉。我不知道別的男人思念一個女人都想什麼,我一般想一個女人都是想這些東西。想到她又挺又翹的小屁股時我感到下身興奮起來了,忽然發現自己吃素已經很久了。不是李佳佳不同意,只要我堅持她會就範的,只是我還沒下定決心面對她的粗壯身材。我又爬起來看向對面,窗簾全拉開了,陽光照進去顯得很亮堂,沒見到人。我又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卻見蘇菲在樓下,她拎著手提包往外走,週末了怎麼沒見小林來接她?我抻著脖子直到看不見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