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魅悶悶的看著面前小口小口吃的斯文又甜mi的女子,都說貴族是要三代才能養成,這個女子大概可算其中之一,從小被嬤嬤麼教導的嚴格,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族裡的貴氣。雖然自己身為皇族,比她的出身要高了一籌,可是有著一個被稱為奴隸的母親,那一份天成的坦然高貴終究是少了那麼一星半點兒。
就在小半盞茶之前,這個女子莫名其妙的對著自己冒出來一句「謝謝」,然後就什麼也不說,對著他笑的愉悅。
他雖然弄不清到底生了什麼事,但從她眉尖的那一份疏朗來看,卻知道她必然是想明白了什麼事情。
試探著問出口:「你謝我什麼?」
「謝你那場月亮雨!」
「自然之力,適逢其會而已,有必要謝我麼?若我沒記錯,你昨夜可不是這種態度。」說的有點記恨,那一肘他毫無防備,還真的是疼的厲害。
「不是因雨謝雨。」蘇暮顏看著他說的認真:「而是謝謝你帶去看那場月光那場雨,讓我明白,我究竟有多喜歡皇上。」
這樣沒羞的詞,卻在他面前說的坦蕩蕩,這個女子,當真與他在京城初見時有某種不同了,然而這樣一句話,卻生生把他氣了個半死。
他這些日子裡對她這麼好,其實不過是起了個莫名其妙爭強鬥勝的心,他想要試試看,連蕭南予都得不到的女人,他是不是能征服,能得到。昨夜巴巴的跑去拉她看了一場月亮雨,本是想試試據說女子都無法抗拒的浪漫一詞,誰知道這場浪漫卻是為別人忙活,居然把她推回了蕭南予那裡。
可是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啊?昨夜的事情,無論怎麼不著邊都應該是和他有關才對吧,怎麼就會讓她想到蕭南予那裡去?難道蕭南予也會這樣陪著她看月亮聽雨聲?
絕對不會,蕭南予會做這種事情,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雖然只是他單方面無聊的比高比低,但就這樣輸了個莫名其妙,還是讓他郁卒的不行。
看著蘇暮顏笑的甜mi他就不爽,於是惡劣的說道:「明天我們就要下船了,下了船再走兩天6路,我們就要到鳳氏部族,到時候,你猜我父王會怎麼對你?」
蘇暮顏由食物中抬起頭,愕然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肯定的說道:「你不會把我交給你父王,甚至不會說我是誰。」
「你憑什麼這麼認定?」鳳清魅惱怒的望著她,這個女人怎麼能一副把他吃的死死的樣子?他堂堂jing絕十七子,神仙王爺,幾時被人這樣算的準準?
蘇暮顏放下筷子,一條一條的和他數落:「先,金礦被人炸掉的事情一定己經傳回jing絕了,那麼多人被炸死壓死,還有那麼多人雖然是被你的手下殺死,卻會被認為是死在皇上的手上。斗的這麼慘烈,你十七王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就能平平安安的tuo險,還能順手牽羊的帶回了皇上曾經的王后?其次,這一路水路走下來,我雖然不太清楚jing絕的地形,但卻可以感覺到,你是在繞遠,一方面縱然是為了給jing絕王留下你是大難不死逃回來的假象,另一方面,也一定是有點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做吧?至於這第三嘛,就簡單了……」
「的確簡單!」聲音居然是從船艙外面傳進來:「這第三,是因為你是蕭南予的女人。」
隨著門簾一掀,一個銀白衣衫的公子邁步而入,身後跟著兩個人,一個是方黎,另一個,則是五十上下的老者。
「蕭遲!」蘇暮顏猛的站起來,驚的手中的筷子都掉在地下。
「好久不見。」蕭遲淡淡的笑著施禮,面色卻蒼白的不像話。
「你遲到了。」鳳清魅臉上掛起招牌式的笑容,話語中卻一絲溫度也沒有。
「是,路上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蕭遲亦笑的溫婉。
蘇暮顏左右看看,這兩個男人雖然面上都在笑,但眼睛裡卻毫無例外的一點溫度也沒有,這樣的笑容不jin讓她由心眼裡覺得涼,人怎麼可以這樣笑?
忽然反應過來他們兩個的對話,一把拽住鳳清魅的衣襟:「他就是你要等的人?」
鳳清魅淡然笑道:「正是。」
轉過頭震驚的看向蕭遲,蘇暮顏語聲都有些結巴:「蕭……太平王,這怎麼可以?你是凌蒼的王爺,可是,他是jing絕的……你這樣……那個……」
「叛國是麼?」蕭遲笑的清淺,彷彿說的不過是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閒話。
手忽然用力的一揮,蘇暮顏果決的說道:「不對,今天不說叛國,皇上可是你的親哥哥啊!」
「哥哥?」蕭遲彷彿覺得蘇暮顏說的不過是個笑話:「皇家幾時有過血緣親情?」
「可是……」
「你曾在宮中呆了不少時候,想來也知道我母親如何去世的。」蕭遲說的淡淡的,但言語中的悲傷卻依然絲絲滲露。
「可是太后己經……」想說太后己經伏法了,可忽然想起蕭南予對外宣稱都說她是暴病而亡,皇家隱秘,怎能隨便透與外人知曉?就算是蕭遲,礙著這麼多年來的心結,也是不可隨便說的。
「你可知道我的名字是誰起的?」蕭遲又問。
蘇暮顏乖乖的搖了搖頭。
「當然是胡輕雲。」蕭遲的聲音中帶了一絲狠厲:「她所生的兒子蕭南予比我大兩個月,是長,她是在嘲笑我母親,笑她遲了這兩個月,所以活該鬥不過她。」
蘇暮顏g唇驀的張大,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不過是個名字而已,也包含著婦人如此歹毒的心腸。
「你說,你們兩個是拿我這裡當敘舊的地方麼?」鳳清魅懶懶的開了腔:「如果敘舊敘夠了,就該談談我們的事情了吧?」
蕭遲將目光轉向鳳清魅,歉然一笑:「在下怠慢了。」
鳳清魅並不搭理蕭遲的話茬,而是咄咄逼人的問道:「之前我同意和你合作,是因為你背後有懂家,可是如今董思拿到了董老爺子的白玉扳指,你己經沒有了董家,有什麼資格和我合作?」
「依然是董家。」蕭遲說的毫不猶疑。
「哦?」鳳清魅挑起了一邊的眉。
「十七王該不會以為,外公那樣機敏的心思,會真的把董家只放在一枚小小的白玉戒指裡吧?」
鳳清魅面色稍稍動了動:「你確定?」
「當然!」
「如果被我知道你在騙我,後果,你是知道的。」
蕭遲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蘇暮顏像是被人遺忘了似的,這兩個人在她面前肆無忌憚的陰謀詭計。
「喂,你們……」
「對了,忘了蘇姑娘還在這裡。」鳳清魅明明就是故意,卻裝的像是才想起來一般。轉向吩咐旁邊的鳳鏡夜:「帶蘇姑娘回去休息。」
「鳳清魅,你給我記著!」雖然不願意,但那點力氣怎麼可能是鳳鏡夜的對手,掙扎著不甘不願的離開主艙,聲音兀自在鳳清魅耳邊迴盪。
心情忽然就好起來,感覺像是報了早上的一箭之仇。
蕭遲的目光一起望著蘇暮顏的背影,直到她消失。鳳清魅淡淡的望了一眼,卻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