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幹什麼?等著重回那個地洞裡麼?」蕭南予看著愣站在那裡的蘇暮顏,惡劣的譏剌著,同時一撩衣擺,當先向著洞內走去……
蘇暮顏這才從剛才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逆轉中回過神來,抬腳想走,又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沈玉樓伸手扶著她,在她耳邊小小聲的說:「不用理他。」然後半扶著她跟在蕭南予的身後,向四號洞的方向走去。柯嘯雲和那兩個內衛又在原地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人逃出去報信,才也跟著往裡走去。
「那個……你們的武功,我是說……」蘇暮顏頭腦一片混亂,沈玉樓不是明明說他只有兩成功力的麼?如果真的在這種事情上藏私,那玩笑開的也太大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沈玉樓笑著打斷蘇暮顏的話,開口為她解釋:「解藥是南予帶來的。」
「他?」蘇暮顏驚訝的叫道:「他怎麼會知道你們中了什麼毒?皇上剛來這裡的時候,不是還埋怨你,說你怎麼沒告訴他封龍的事情。」
「呵呵……」沈玉樓愉快的笑起來:「你還是太低估了南予的實力啊。他的確是不知道我們中了什麼毒,但是我可是醫聖唯一的親傳弟子啊!這個世界上縱然不能說沒有迷得倒我的藥,但就算有,也絕不會過三種!南予只不過是把這三種藥的解藥都帶來了而已。」
「那他什麼時候給你的?」
「昨天晚上,他不是撞了我一下來著?」
「就只是這樣?」
「沒錯啊,這一撞,就足夠做很多事情了,就像他今天早上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兩個內衛一下,現在,估計龍默他們己經備好一切東西,準備在九龍潭附近接應我們了。」
「沈玉樓,不說話你會死是不是?」走在前面的蕭南予忽然回頭喝道,他懶得自己低聲下氣的給蘇暮顏解迷,所以交給沈玉樓做剛好,但沈玉樓也用不著就這樣把他所有的安排都說出來吧。
「是,是,微臣錯了,剛才都是微臣瞎猜,皇上您根本沒這麼安排。」沈玉樓拖了長長的腔,一副本公子說就說了,你能奈我何的無賴態度。
蕭南予狠狠剜他一眼,也就不再說話。
到了四號洞,當先一個大塊頭幾步趕到沈玉樓跟前,諂媚著聲音問道:「沈公子,您看這還行嗎?」
蘇暮顏抬眼向前望去,只見五六個看護被人揍的鼻青臉腫的躺倒在地下,嘴裡黑了巴烏的也不知道塞著些什麼,四號洞裡靠近裡面三分之一的位置己經被人拚命的向外挖掉了好大一塊,兀自還有十數人在那裡拚命的敲擊著。
「這種事情我不在行,要問正主才行。」沈玉樓朝著蕭南予的方向努了努嘴。
蕭南予冰寒著面色不說話,卻對著後面趕來的一個內衛招了招手。那兩個內衛此時都己摘下了臉上的易容,露出深刻清晰的五官來。
其中一個上前去大概測量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厚度己經差不多了,接下來要請皇上用碧水琉璃在臣指定的地方削出七個拳頭大小,深三寸半分的洞來。」
因為來的時候換了烏木的簪子,不可能再將碧水琉璃當裝飾般盤在冠上,因此蕭南予手臂輕輕一抖,一柄材質特殊,非金非玉的小玉片似的東西應聲從袖筒中滑落到手上。
內力灌入,碧水琉璃瞬間暴漲,幻出一道碧綠的冷芒,蕭南予抬手抖腕,jing准無比的刺入內衛指定的地方,然後手腕一旋,堅硬的岩石立刻如豆腐一般輕易就被蕭南予剜下一塊來。如果些刻有人有尺子,用它來量一下,一定會現,那個洞剛好三寸半分,沒有多一毫,也絕不會少一毫。
「這是?」蘇暮顏疑惑的看向沈玉樓。
「你可曾聽說過火藥?」沈玉樓放輕了聲音,用只有他和蘇暮顏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小聲的說道。
「沒有。」蘇暮顏也低聲回應,搖了搖頭。
「那是用木炭,硝石和其他的一些東西用某種特殊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做的,這些東西單獨放著雖然不會有太大的威脅,但若是把他們按照正確的比例混合在起,就會爆出令人難以想像的威力。不過這個比例極難把握,就算是內衛裡,也不過只有幾個人能掌握好這個分寸,而且,還並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此外,這裡雖然能聽到水聲,但是固體的東西傳聲最快,這裡離外面的九龍瀑必然還有好些距離,就算用火藥也炸不透,所以需要他們先把山壁挖的薄些。」
蘇暮顏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沈玉樓說的都是極普通的東西,她委實很難想像這些東西混合在一起會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生。而剛才殷虎大叫逃命的時候,原來也並不是真的逃命,而是帶著人先來指定的地方挖掘洞壁。
看著那名內衛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幾包東西,專心致志的稱量與配伍,蘇暮顏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半柱香之後,那人將配好的東西均勻的放入七個小洞裡,然後又分別用放入一要長長的引線,在洞外將他們合為一處,牽在自己手上,緩緩的後退。
其他的人早在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己經退出了很遠。那名內衛向蕭南予輕輕一點頭,說道:「皇上,微臣要點火了,請您和所有人都再往後退五十步!」
蕭南予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率先退了五十步,其他人自然也都跟上!
隨著火折子亮起,地上的引線以一種飛光流矢的度飛快的向前燃燒,地上只留下一條青煙的殘線,到了石壁近處,那殘線一分為七,分別向著七個洞口極攀升……
轟然一聲臣響,整座山似乎都腳步不穩的搖動起來,臣大的石塊四處崩飛,眾多微小的小石密雨一般砸在遠處的眾人身上,一時間洞中灰塵瀰漫,連人都看不清。
蕭南予幾乎是本能的把蘇暮顏護在了懷裡,一些石頭輕微的砸碰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但蘇暮顏卻未必吃的住。
待灰塵稍稍散去一點,蕭南予大聲吼道:「按今日排好的順序依次往下跳,下面有人接你們!我們的時間不多,搶位者,膽怯者,殺無赦!」
那個老鼠眼的殷虎這個時候倒頗顯出幾分組織紀律性來,他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跑到己透出外面月光的洞口處來,卻並不自己先出去,反而在洞口當門一立,一雙老鼠眼睜的賊大,衝著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喊道:「二虎子,帶著你的隊先下,老弱先行,身強體壯的排後面!」
二虎子應聲前來,站在被炸開的洞口往下望了一眼,立時害怕的又退了幾步。
「娘的,外面的人聽到這麼大的動靜馬上就要進來了,你還有時間在這裡尿褲子,給老子滾下去。」說著話,抬起一腳,竟然是硬生生將那個二虎子給踹了下去。
後面的人一見如此,自然是哪個也不敢猶疑了,走到洞口,眼睛一閉,抬腳就往下跳。
外面的月光下,有數名黑衣人在稍遠的草叢山林中警戒,數名在岸上接應,另有數名就泡在冰冷的九龍潭水裡,一看到有人掉下來,會水的就扶他一把,指個方向,不會水的,就護送到岸邊。
一個接一個,隊伍走的極為流暢,三四百人的數目,一柱香的時間,竟然己經走了一多半。
蕭南予站在後面冷眼看著,忽然對柯嘯雲說道:「那個殷虎,能不能弄到你的軍隊裡去?」
柯嘯雲憨厚的一笑:「我也正有此意,雖然凶蠻霸道了點,不過條理清晰,又能徹底執行上峰的命令,是塊將領的料子。」
後面忽然隱隱約約的傳來叫嚷聲,一個粗礪的聲音大聲嚷嚷著:「到底生什麼事,哪那麼大動靜,駱五那個死人呢?」話音方落,就有一個小聲的士兵報告聲:「回統領,駱總管,好像真的死了!」
聲音停滯了一下,又狂怒的響起:「給我往裡搜,一群奴才還要造反,老子就不信你跑得掉,傳我命令,見一個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