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予,穿這樣可以嗎?」今天是元月初一,太后在慈寧宮裡舉行小型家宴,身為新登鳳位的皇后,蘇暮顏當然是這場宴會的主賓之一。
然而,對於太后對自己的看法,蘇暮顏多少有些無奈,在經歷了種種陰差陽錯之後,她與太后之間的結己經越結越深,就算想要彌補,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心底深處不是沒有遺憾的,畢竟,那是蕭南予的親生母親,不能與她相處的好,讓蘇暮心裡總是覺得很過意不去。
也因此,蘇暮顏格外用心的挑選著今晚宴會所要穿的衣服,不是非常正式的場合,所以不能穿鳳袍正裝,過年的日子,不宜穿的太素淡,為著母儀天下的皇后風範,也不能穿的太過花哨。
蘇暮顏用了一下午的工夫,才終於選出一件銀紅色鑲金絲百花暗繡的宮裝長裙,再隨意的加上一件同色系花樣的雲肩,莊重中又不失隨和。
然而還是不太放心,所以蕭南予一回景怡宮,她就迫不及待的站在他的面前轉圈展示,希望他再給一點意見,盡量不會讓太后覺得不順眼。
蕭南予絲毫不掩飾眼中的讚賞,看著蘇暮顏在自己面前轉了一圈,他走上前去伸手從背後攬住她的腰,將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處,溫柔的說道:「我的暮顏穿什麼都是最漂亮的。」
「怎麼這樣嘛?」蘇暮顏不滿的嘟起了嘴:「人家是想穿的讓太后滿意一點。」
「要她滿意做什麼?」蕭南予的語氣中不自覺的顯出一絲不耐,扳正蘇暮顏的身ti,蕭南予賭氣的看著蘇暮顏的眼睛說道:「你的衣服是穿給我看的,你挑選衣服的時候,只能想著我喜不喜歡,愛不愛看。雖然……」
唇邊忽然溜出一抹壞笑,蕭南予將唇靠近蘇暮顏的頸邊,近到呼吸出的熱氣都能一陣陣拂過蘇暮顏的耳垂:「我更喜歡看你不穿衣服的樣子。」
臉瞬間從際一直紅到耳根,蘇暮顏薄怒的用力掙開蕭南予的懷抱,輕聲罵道:「不正經!」
蘇暮顏害羞的樣子讓蕭南予心情大好,他呵呵笑著伸手撈住蘇暮顏的衣袖,又將她拉回自己的懷裡,輕聞著她絲上的香味說道:「朕的皇后娘娘,時間己經不早了,我們也該出去赴宴了吧?」
慈寧宮早己設下了華麗的宴席,雖說只是小型家宴,可皇家的宴席,就算再小,質量也絕對不會縮水。
席位並不很多,除了主席上並列的太后,皇帝和皇后位,側的五大主妃中僅剩的賢妃石婉靈,淑妃范明玉們之外,就只有太后的親生哥哥胡惟忠和身為當今國丈的蘇琮夫婦。
此時其他的席位都己坐齊,看著皇帝蕭南予和皇后蘇暮顏相攜著款款而來,太后面上現出一絲溫和的微笑,她招著手笑道:「皇兒怎麼來的這麼慢,可就差你們了。」
蕭南予亦笑著和蘇暮顏一併行了禮,在太后身邊輕輕落座。看著太后臉上沒有任何一絲不悅的表情,蘇暮顏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她還是有機會與太后和解的。
宴會的氣氛有著蘇暮顏進宮以來所經歷的少有的溫馨,讓她的心情也覺得尤為愉悅,只是座上蘇琮除了剛到時行了一禮之外,從頭到尾竟然一眼也不看自己,這樣的舉動讓她多少有些落寞,難道,就算自己現在己經貴為皇后,也依然得不到身為父親的他的一絲認可嗎?
還是說,在他的心裡,根本就認為是自己搶了蘇朝顏的位子?想起蘇朝顏,蘇暮顏原本愉悅的心情更是低落下去一層,自己在這裡歌舞昇平的時候,朝顏卻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她現在的心裡,該有多難過?
暗暗下定決心,過了今晚,明天,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把她從那裡帶出來。
酒過一半,蕭南予舉起酒杯笑著對胡太后說道:「母后,兒臣最近國事繁忙,一直也沒能抽出時間來陪陪母后,今兒借關母后這頓酒,兒臣向母后好好的陪個不是。」
「皇兒勤政愛民,我這當母親的欣慰尚且不及,怎會怪你?」胡太后笑著回話,舉杯飲下。目光流轉一下,又接著說道:「皇兒,母后為今天這宴席準備了一個很好的助興節目,你要不要看看?」
蕭南予微微一笑:「既是母后準備的節目,自然jing彩至極,兒臣拭目以待。」
胡太后滿意的頷,對著身邊的顧初雲輕輕的使了個眼色,顧初雲雙牚一拍,宴席中間的場地上立時出現了一隊身姿裊娜的麗裝宮娥,與普通宮娥所不同的時,她們手中拿的不是扇子又者綵帶之類常用的舞具,而是把把泛著寒芒的利劍。
蘇暮顏立時覺得不妥,在這皇宮大內之中,怎麼可以容許有人這樣輕易的持刀弄劍?就算是餘興節目,也應該先問過蕭南予的意見才對。
然而蕭南予彷彿渾不介意,反而鼓掌叫好道:「好一派紅裝英姿!若是我凌蒼的女子都能這般勇健,又何患jing絕南蠻這等小國?」
悠揚的樂聲起,那隊持劍宮娥微微行禮之後,神情自若的展開了她們的舞姿,她們的身ti柔弱無骨,隨著旋轉的動作長袖飄然靈動,然而偶爾劍鋒滑過又或者亮相的時候,手腕輕輕一抖,卻頃刻間流露出力的美感來。
蘇暮顏心中雖然擔憂,卻也不得不用讚賞的目光欣賞著她們這種剛柔並濟的舞姿。
其中領舞的一個女子忽然間幾個縱高跳躍,然後身ti一旋,瞬間到了離蘇暮顏伸手可及的距離,就在蘇暮顏剛剛感到驚嚇的時候,那女子手中的長劍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落下,直向著她的咽喉處砍劈下來,劍法之jing准,狠厲,竟似是不取她性命勢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