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鳳釵？」驚訝的叫道。
「有了這個，就是你想殉葬也殉不成！」蕭南予語氣中一點情緒也聽不出，然而心裡還是有不甘，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殉葬的習俗從朕即位第七年就己經改掉了，別當朕是個昏君。」
耳邊忽然傳來咯咯的輕笑聲，蕭南予惱怒的抬頭去看蘇暮顏，蘇暮顏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在星光下閃著灼灼的色彩：「謝謝皇上，奴婢所欠的，正是這支釵呢。」
目光中忽然凶芒閃動，若不是這是董妃留下的最後一件遺物，真想搶過來一把砸碎，讓她再也不能對著這東西露出如此炫目的笑容。
「從一開始，奴婢就覺得這東西太過貴重，奴婢受不起，一時貪心收下了，報應就如影隨形，所以現在，也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仿如根本沒見到蕭南予的表情，蘇暮顏說的雲淡風輕。
「你說什麼？」蕭南予眸中陡然一亮。
「沒什麼！」轉頭，微笑，然後將頭靠在蕭南予的xiong膛上，愜意的閉上眼睛。
「不許睡！」蕭南予粗魯的一把扯起她：「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朕命令你給朕說清楚！」
「奴婢在那個小村裡住著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琴雅的女子，那是一個真正的女子，雖然脾氣急了點，卻讓人打心眼裡覺得，她從頭到腳，都是個真正的女人。」不回答蕭南予的話，蘇暮顏漫無邊際的開始講故事。
「你沒聽到朕說的話嗎？朕命令你給朕說清楚！」蕭南予有種想要抓狂的感覺，近些日子來她太溫順，讓他幾乎忘記她有這種把人逼瘋的本領。
「琴雅還沒有嫁給燕離的時候，是族裡有名的美人，每天來示好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送來的東西，把家門口的路都給堵塞住了。那些東西裡，不乏奇珍異寶，可是琴雅連看都不看，通通扔了出去。」
蘇暮顏的唇邊浮起笑容，想起琴雅把年輕時候的事當笑話講給她聽時誇張的表情和動作：「後來琴雅遇到了燕離，那是個靦腆又老實的人，整個家當加起來，也值不了二兩銀子，可是琴雅偏纏著他要東西，採來的草藥也要，做好的飯也要，甚至他喝口水，琴雅也要搶半口過來。把一個老實人纏的生生沒有辦法，只好半推半就的從了琴雅！」
蕭南予的眉毛詭異的挑起，一個大男人，半推半就的從了一個女人，這叫什麼用詞？
「所有人都以為琴雅當初那麼做只不過是為了引起燕離的注意，琴雅也從來沒有解釋過，可是有天晚上我們聊天的時候琴雅卻告訴我，她那麼做，其實只是想讓她多欠燕離一點東西，這樣，她才可以用自己的一輩子去償還他，去與他糾纏。」
蘇暮顏面上的表情變得出奇的溫柔：「現在你該相信，琴雅從骨子裡是個真正的女人了吧？她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的東西都是有一定的數量的，有人生，就有人死，有人停止了哭泣，就一定有人開始流淚。而拿了人家的東西，也終有一日是要還回去的。所以，不可以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只有想要償還的，才可以接受。如果注定無法回應，就絕對不能伸手。」
轉頭望著蕭南予，蘇暮顏笑的坦然：「奴婢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所以活該受到懲罰，不過明天，奴婢就要把它還回去了。願意償還這支釵的真正主人，一定在某個地方，等待著它。」
「暮顏……」隱忍了多久的名字就這麼不經意的滑出嘴邊，快到阻止都來不及。
「皇上，奴婢累了。」將頭輕輕的靠在蕭南予的xiong口，強忍住心口急的跳動，多久沒有聽到的溫情，那麼突然的到來，反而讓她難以相信。
不如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給彼此一個緩衝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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