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美,你怎麼來了?」和然美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高挑俊美的男生,如果沒記錯,他應該就是狼幫裡赫赫有名的蓮華了。「天哪,嘉夜,你好像傷得很重啊。」然美坐到床邊,關切地端詳著嘉夜淤青的臉,又不敢貿然伸手去碰。「已經上過藥,不要緊了。」蓮華靠在牆上,微瞇著眼仔細瞧了瞧受傷的嘉夜,「連防身用的指甲都沒有,難怪會吃虧。」「可這正好證明挑起爭端的是那些女生,嘉夜完全毫無防備啊。」蓮華皺眉,對然美古怪的邏輯佩服得五體投地,「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拽了根靠椅過來,瀟灑地一跨,整個人舒服地趴在椅背上,姿態像只慵懶的貓,「屈嘉夜,要不要我教你幾招把她們整回來?」「不用了,」嘉夜有點受寵若驚,「反正都過去了。」而且,她才不屑和那些人一般見識。「你怎麼不去告訴杜謙永?」他好像壓根沒在聽別人說話。告訴杜謙永?嘉夜苦笑。好陌生的念頭。這件事從頭到尾,她根本就沒想到過那個人。「去跟他說。」蓮華睨著嘉夜臉上的淤傷,「不要便宜了她們。」嘉夜無奈地笑,「現在我自己還是挑起矛盾的嫌疑人呢,衝動總是不好吧。」何況,那個萬眾矚目,儼然偶像般的杜謙永,會為了她這樣區區一個名義上的女友出手嗎?「何必在意那些?你不是他女朋友嗎?」蓮華漂亮的眼睫微斂起來,迷幻的嗓音令人心頭一顫,「這個理由,大過一切。」嘉夜怔怔地看著這個眼神銳利,俊美非凡的男生,聽到剛才那句話的時候,心頭好像有某根弦被生生扯動。「總之,是我的話,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冷冷地笑,笑容裡藏著一抹獸類的氣息。嘉夜眨了眨眼。為何,竟在剛才的一瞬間將蓮華的樣子和那個人重疊在一起?他們的氣質似乎有幾分相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都有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如果按你說的那樣報復下去,只會沒完沒了的。」然美無力地歎了口氣。「那就讓它沒完沒了好了,反正我有的是讓人痛不欲生的方法。」的確,以他的旺盛精力和「凶殘」程度,似乎真沒幾個人能耗得贏他。簡而言之,他的見解就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如果這個還可以算見解的話。然美已經無力再對蓮華解釋「暴力是無法解決任何問題的」了,為避免他再說這些反動言論,她只有轉向嘉夜,「對不起,嘉夜,你就暫時當蓮華不存在吧。」「什麼?」他有點懷疑是不是聽錯了。「對不起,蓮華,你也暫時當我們不存在吧。」她認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便自個兒起身到櫃子前去拿藥,「嘉夜,手臂上的傷我來替你上藥吧。」「嗯,謝謝。」一絲不苟得可愛的然美,讓嘉夜也不由笑起來。蓮華則是處於極度無語的狀態。「啊,對了,然美!」看著在櫃子前貓著腰找藥的然美,嘉夜忽然想起來,「下面那層的藥已經用完了,沒開封的都放在最上面的!」然美抬頭。最上面?她很自然地拉來一個凳子,蓮華見狀,差點抓狂,哭笑不得地一把拉住她的手,「然美,算我求你了,別這麼存心氣我!」他看著她,聲音裡有種無奈的溫柔。「我只是想拿藥。」然美納悶地抬頭看他。「是,我知道你是要拿藥,那你知不知道男朋友就是專門用來幹這種事的。」蓮華笑得曖昧,修長的手臂越過她頭頂,輕鬆地打開最上層的櫃子,「虧你養了個這麼帥的男友……要哪種?」「呃,找得到和這個一樣的嗎?」然美好不容易才從被他包圍的尷尬姿勢裡回過神來,訥訥地遞給蓮華一個藥盒。「英文名字?Q……U……I……X……」他皺著眉頭大概翻了翻,終於取下兩支藥來,同時對然美挑釁地笑,「還想當我不存在嗎?」「那個,只是暫時的啊,你也可以當我不存在的。」「管你是不是暫時的!」他眉毛好看地一挑,「而且,我都沒法當你不存在,真搞不懂你怎麼就能這麼隨便地當我不存在?」「其實你偶爾少說些話,在一旁安靜地睡會兒覺,那種感覺也很不錯呢。」她一面說,一面走過去替嘉夜擦藥。有時候她真會覺得,蓮華安靜起來的樣子才是最賞心悅目的。「呵呵,不愛聽我說話就想辦法堵住我的嘴啊。」他湊過來,頑劣地笑。然美無奈地縮起脖子,「那你還是暫時不存在吧。」嘉夜靜靜地看著,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兩個如此率真的人,說不定會很幸福呢!為什麼她就是不能這麼坦誠呢?為什麼她老是要在意一些有的沒的?有些事情,說出來會不會更好?也許她的固執和堅持,已經讓她錯過了許多東西……中午,從實驗樓下來,杜謙永已經在那裡等候。「抱歉,來晚了。」嘉夜急急地趕來。杜謙永驚詫地看著她滿臉的淤青,「怎麼回事?」「沒什麼。」她支吾了一聲,「打排球的時候撞到的,已經不要緊了。」杜謙永只是這麼看著,沒有說話。正準備去食堂的時候,背後樓梯口忽然傳來女生尖銳的喊聲,「會長!!」兩人皆回頭看去,喊話的豐滿女生正扶著一個纖弱的少女朝這邊姍姍走來。被攙扶的少女有一頭披肩的鬈發,漂亮水靈得像個洋娃娃,她的手好像受了傷,襯衣的袖子捲起來,白皙的手臂中央一團微微泛紅的痕跡。「桑娜,怎麼了?」杜謙永走過去,輕輕抬起她的手。桑娜?這個名字嘉夜有聽人說起過,似乎是杜謙永現在正交往的女友之一。父親好像是某家連鎖酒店的董事。「謙永……」女孩疼得皺起眉毛,模樣楚楚可憐。「會長,學姐是在上烹飪課的時候被開水燙傷的啊!」豐滿女生一副著急得不得了的樣子,瞥了嘉夜一眼,龐大的身軀躥上來故意橫在她面前。杜謙永看了一眼那手臂上的燙傷,又看了一眼疼得眼淚汪汪的桑娜,語氣有點隱約的無奈,「我帶你去醫務室。」「這樣不太好吧,今天中午應該是你和嘉夜……」桑娜很抱歉地看著後面的嘉夜。「學姐,看傷要緊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管了吧!」豐滿女生馬上來幫腔,同時不忘朝嘉夜甩去一個趾高氣昂的白眼。嘉夜冷漠地看著他們三人,覺得自己就像個透明人,但她並不生氣,只是覺得有點不可理喻。杜謙永是不是腦子進了水,那個桑娜又不是傷了腳,難道不可以自己去醫務室?況且那麼丁點燙傷,有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嗎?